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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3

一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午后,十二岁的林小满跪在母亲的病床前,

小手紧紧攥着母亲日渐消瘦的手指。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窗户上那层薄薄的灰尘,

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朦胧的光柱。光柱里尘埃飞舞,像是无数渺小的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绝望与药味的特殊气味,

深深地烙印在小满的记忆里。窗外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白色床单上,随风轻轻晃动,

仿佛也在为这场离别做着最后的告别。槐花已经谢了,只剩下郁郁葱葱的叶子,

在夏末的风中沙沙作响。小满记得母亲最喜欢槐花盛开的季节,总是摘些槐花做成饼,

那清甜的滋味至今还留在她的舌尖。而此刻,母亲躺在病床上,

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荣英,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

”父亲林大山的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摩擦木头,他宽厚的手掌按在妻子的额头上,

动作轻柔得与他那庄稼汉的身形毫不相称。小满注意到父亲的手在微微颤抖,

那双常年劳作、布满老茧的手,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林大山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

肘部已经磨薄,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线头。他的裤腿上还沾着田间地头的泥土,

显然是刚从地里赶来。这一年来,他白天干活,晚上照顾妻子,整个人瘦了一圈,

脊背却依然挺得笔直。李小满看着母亲苍白的脸,那曾经红润的面颊如今凹陷下去,

只有那双眼睛还保留着些许往日的神采。王荣英艰难地转动眼球,

目光在丈夫和女儿之间徘徊,最后定格在小满脸上。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息声。小满俯下身,将耳朵贴近母亲的嘴唇。

“满儿...”母亲的声音微弱如蚊,小满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听清,

“要好好学习...走出大山...”小满的眼泪滴落在母亲的手背上,

那手背上的血管凸起,皮肤薄得像一层纸,“妈,你会好起来的,你说过要看我上大学的。

”她记得母亲曾经承诺,无论多难,都要亲眼看着她走进大学校园。

那是母亲在病中唯一的念想,也是支撑她忍受病痛的力量。林大山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

但转回来时,脸上却没有任何泪痕。小满盯着父亲的脸,渴望找到一丝悲伤的痕迹,

却发现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干涩得像旱季的田地。父亲的沉默像一堵墙,

将小满隔在外面,她无法理解这种克制。母亲的手忽然动了动,

手指在小满的手心里轻轻划着什么。小满低下头,看见母亲用尽最后力气,

在她手心里写下一个“爱”字。然后,那手突然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垂了下去。

母亲最后的气息消散在午后的阳光里,小满伏在母亲尚有余温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而林大山只是静静地站着,用手合上了妻子的眼睛,然后转身走出病房,没有回头,

没有泪水。他的背影在走廊光线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异常坚定。

小满的哭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却没有换来父亲的一句安慰。她抬起头,

透过泪眼看见父亲站在走廊尽头,面朝墙壁,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当他转过身来时,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那一刻,小满心中的某种东西断裂了。

她不能理解父亲的无情,不能原谅他在母亲离去时的冷静。

那个曾经将她扛在肩头看戏、教她认字写字的父亲,忽然变得陌生而冷酷。

她记得父亲总是笑呵呵地把她举过头顶,

让她摘树上的槐花;记得他在煤油灯下耐心地教她写名字,

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握着铅笔;记得他省下买烟的钱,只为给她买一本童话书。

所有这些温暖的记忆,在这一刻都被父亲的“冷漠”蒙上了一层阴影。二葬礼上,

小满哭成了泪人,而林大山依旧没有流泪。他只是机械地接待着前来吊唁的乡亲,

安排着各项事宜,仿佛去世的不是与他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妻子,而只是一个远房亲戚。

村里的女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大山心真硬,媳妇走了都不掉一滴泪。” “可不是嘛,

荣英跟了他二十年,吃苦受累的,走的时候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 “小满可怜啊,

这么小就没了娘,爹又这么冷心肠。”这些话语飘进小满的耳朵里,加深了她对父亲的怨恨。

当棺木缓缓落入墓穴时,小满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却发现父亲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没有一丝柔软的回应。他甚至没有低头看女儿一眼,

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慢慢下降的棺材,眼神空洞得像一口干涸的井。葬礼结束后,

乡亲们陆续离开。小满跪在母亲的坟前,不肯起来。林大山站在她身后,沉默良久,

终于开口:“回家吧。” “你为什么不哭?”小满猛地站起来,冲着父亲吼道,

声音在空荡的墓地里回荡,“妈妈走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吗?”林大山张了张嘴,

喉结上下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小满跟在他身后,

看着那个宽厚却显得佝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困惑和愤怒。回到家,父亲径直走进厨房,

开始为女儿准备晚饭。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中,小满听见了一种压抑的、类似受伤野兽的呜咽,

但她固执地认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她看不到父亲背对着她的脸上,

肌肉如何痛苦地抽搐;也看不到那双粗糙的手如何紧紧抓住锅铲,指节发白。那天晚上,

小满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母亲的遗物。她找到母亲最喜欢的那条丝巾,

上面还留着母亲的气息。她把丝巾贴在脸上,泪水再次涌出。这时,

她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知道是父亲站在外面。但脚步声停留片刻后,又渐渐远去了。

从那天起,小满在心里筑起了一堵墙,将父亲隔在墙外。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学习中。夜深人静时,她常常对着母亲的照片发誓:一定要考得远远的,

远离这个没有眼泪的家。林大山似乎没有察觉女儿的疏远,或者察觉了却不知如何应对。

他依旧每天早早起床,为小满准备早餐,然后下地干活。傍晚归来,

他会默默将卖粮所得的钱放入小满的书包,自己只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有时候,

小满会发现自己的书包里多了一个苹果或几颗枣子,她知道那是父亲悄悄放的,

但她选择视而不见。有一个雨夜,小满学习到很晚,忽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她悄悄撩开窗帘一角,看见父亲站在雨中,

仰头望着母亲的遗像——那是挂在院子里的一幅放大照片。雨水中,小满看不清父亲的脸,

但能看见他的肩膀在剧烈颤抖。然而当父亲转身回屋时,脸上依然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小满甩甩头,告诉自己那只是雨水的错觉。三五年寒窗苦读,小满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高考填志愿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距离家乡两千多公里的南方大学。

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那天,林大山难得地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他用袖子反复擦拭通知书的封面,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好,好,有出息。

”他反复摩挲着通知书上大学的印章,像是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小满注意到父亲的手指在那所大学的名字上停留了许久,

那所遥远到需要坐十九个小时火车才能到达的学校。

小满冷冷地看着父亲:“我会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不用你操心。”林大山的笑容僵在脸上,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爹有钱,爹供你。”他转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布包,

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叠整齐的钞票,大多是十元、二十元的零钱。

小满注意到父亲的手腕上多了一道伤疤,像是新近受的伤。她后来才从村支书那里得知,

父亲为了多挣些钱,去镇上的建筑工地打工,不小心被钢筋划伤了手腕。

但他简单包扎后继续工作,不肯休息一天。临行前夜,

小满整理行李时发现包里又多了一叠钱,比之前那叠更厚,但面额更小,

甚至有很多一元五元的纸币。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但心里更加坚定要早日经济独立,不再依赖这个冷漠的父亲。她不知道的是,

为了凑够这些钱,父亲已经连续三个月接了不少于人的零工,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那天晚上,小满半夜醒来,听见院子里有响动。她悄悄走到窗前,看见父亲正坐在月光下,

手里拿着母亲的相片,低声说着什么。小满听不清具体内容,

只隐约捕捉到“放心”“我会照顾好”几个词。但当她凝神细听时,父亲却沉默了,

只是默默凝视着照片,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母亲的笑脸。第二天,

林大山坚持要送女儿去火车站。他特意换上了一件较新的衬衫,但领口已经磨损,

袖口也起了毛边。小满注意到父亲的眼袋很重,显然一夜未眠。公交车上,父女俩一路无言。

小满望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一点点后退,心里有一种解脱感,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她瞥见父亲双手紧握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站台上,火车鸣笛进站时,

林大山突然抓住小满的手,塞给她一个塑料袋。“路上吃,”他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