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在奈何桥上，我看见了我死去两年的前男友，陆珩。他穿着玄色王袍，
眉心一点朱砂，冷漠地坐在审判席。判官喊他：“阎王殿下。”我疯了一样冲过去：“陆珩！
”他抬眼，眸光冰冷：“大胆孤魂，竟敢直呼本王名讳。”他，忘了我。1我死了。
死于一场车祸，身体被撞得支离破碎。灵魂轻飘飘地脱离身体，我看着围观人群的惊呼，
看着救护车呼啸而来。然后，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差出现，架起我就走。我来到了阴曹地府。
走过长长的黄泉路，我看到了奈何桥。桥边，孟婆正在给人分发汤药。桥上，
一个男人坐在高高的审判席上。他身穿一袭繁复的玄色王袍，墨发用玉冠高高束起，
眉心一点鲜红的朱砂，衬得他面容更加冷峻。我愣在原地，心脏，不，是我的魂体，
剧烈地颤抖起来。是陆珩。是我死去两年的前男友，陆珩。他不是早就投胎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样？判官拿着厚厚的生死簿，对着他恭敬地弯腰。“殿下，下一个，
林晚，女，二十四岁，死于车祸。”殿下？我脑子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都被重逢的狂喜冲垮。“陆珩！”我挣脱鬼差的钳制，发了疯一样朝他冲过去。
“陆珩，是我！我是林晚啊！”审判席上的男人，缓缓抬起眼。那双我曾吻过无数次的眼睛，
此刻写满了陌生和冰冷。“大胆孤魂。”他的声音，比这忘川河水还要寒凉。
“竟敢直呼本王名讳。”本王？我的脚步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陆珩，
你……你不认识我了？”“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别闹了，一点都不好笑。
”我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柔，哪怕是伪装的。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彻骨的冷漠。“扰乱公堂，藐视神威。”他薄唇轻启，
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我的魂体。“拖下去，扔进洗魂池，洗去前尘，
再做定夺。”“是，殿下。”鬼差再次架住我，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魂魄。“不！陆珩！
你看着我！我是林晚啊！”我拼命挣扎，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你说过会永远记得我！”他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我，挥了挥手，示意鬼差快点。
我被两个鬼差粗暴地拖走，绝望的哭喊声回荡在奈何桥上。“陆珩！你***！”回应我的，
只有他冷漠的侧脸，和我被扔进洗魂池时，那刺骨的剧痛。池水翻涌，
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我的灵魂。我痛得蜷缩起来，意识渐渐模糊。原来，永世孤寂，
不是没有爱人。是爱人站在你面前，却视你为陌路。2洗魂池的痛苦超乎想象。
我的魂体变得稀薄，几乎透明。从池子里被捞出来的时候，我成了一个最卑微的游魂。
一个老鬼差看了我一眼，随手一指。“去后勤处报到，以后就是个杂役。”后勤处，
是地府最底层的地方。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清理轮回道上鬼魂们挤不进去留下的残魂碎屑，
还有打扫十八层地狱外的走廊。这里的鬼，大多浑浑噩噩，没什么神智。
但也有几个成了精的老鬼，以欺负我们这些新来的为乐。一个叫翠姐的女鬼，是我们的头儿。
她看我的第一眼，就充满了鄙夷。“哟，新来的？长得倒挺水灵，可惜了，魂体这么弱，
一阵风就能吹散。”她给我安排了最脏最累的活。“去，把忘川河边的淤泥清一清，
那些恶鬼的怨气都积在那儿，臭死了。”忘川河的淤泥，充满了怨念和污秽，触碰到魂体，
就像被火烧一样疼。我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去干了。翠姐在我身后冷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在奈何桥上就敢冲撞阎王殿下。”“怎么？
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攀上高枝了？”“我告诉你，殿下断情绝爱，你这种货色，
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我的手顿了一下，淤泥的灼痛感钻心。我没理她，
只是默默地加快了动作。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就这么魂飞魄散。陆珩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不可能真的忘了我。我要留在这里，想办法接近他，唤醒他的记忆。
可阎王殿远在九幽深处，守卫森严，我一个最低等的小鬼差，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我只能在干活的间隙，拼命地伸长脖子，希望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大多数时候，
我什么都看不到。偶尔，能看到他的仪仗队从远处经过，玄色的旗帜，肃穆的鬼将，
簇拥着中间那顶华丽的轿子。我看不到他的人，只能看到轿子的一个轮廓。就这样，
也足够让我高兴半天了。同僚们都笑我痴心妄C。“省省吧，咱们这种小角色，
能见着判官大人一面都是祖上烧高香了。”“就是，还想见阎王殿下？做梦去吧。
”我把所有嘲讽都当成耳旁风。直到有一天，我正在擦拭第一殿外的石阶，
他的仪仗队正好停在了不远处。他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依旧是那身玄色王袍，身姿挺拔如松。
他似乎在跟旁边的判官交代着什么，神情严肃。我的呼吸都停了。就在这时，
一个端着汤盅的小鬼差路过，不小心脚下一滑，汤盅脱手而出，直直地朝着陆珩飞过去。
我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用我虚弱的魂体，挡在了他面前。
滚烫的汤水尽数泼在了我的背上，魂体被烫得滋滋作响，一阵青烟冒起。剧痛让我几乎昏厥。
但我心里，却有一丝窃喜。他……会看到我了吧？3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要当场消散。
我强撑着，抬头看向陆珩。他正皱着眉，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没有担忧，没有心疼，
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哪来的小鬼，如此不长眼？”他身边的判官立刻呵斥道。
泼了我一身汤的小鬼差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陆珩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在了我脚边。那里，
掉落着一个我刚才不小心碰掉的小东西。是一个用槐木雕刻的小鸟，翅膀的形状很特别，
是我照着家乡的一种鸟雕的。生前，我最喜欢做这种小玩意儿，
陆珩的书桌上摆满了我的杰作。他的视线在小鸟上停顿了足足三秒。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会想起来的，对不对？他一定会想起来的！然而，他只是淡淡地移开目光，
仿佛那只是路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子。“处理掉。”他冷冷地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
玄色的衣袍划出一个绝情的弧度。“是，殿下。”判官一挥手，立刻有两个鬼将上前来，
一个架起我，一个拎起那个闯祸的小鬼，就要拖走。“等一下！”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那碗汤里，有香菜。”所有鬼都愣住了。陆珩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但我知道，
他在听。我忍着背上火烧火燎的痛，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喜欢吃香菜，
一点点味道都闻不了。”“还有，你批阅公文累了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那个扳指，是我用我存了三年的零花钱，在庙里求来的，
我说能保你平安。”“陆珩，这些你都忘了吗？”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周围所有鬼差投来的惊异目光。陆珩的背影僵硬得像一座石雕。良久，
他终于转过身来。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不再是全然的冰冷。
可他开口说的话，却再次将我打入深渊。“看来，洗魂池的教训还不够。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把她丢去十八层地狱外，听三个时辰的恶鬼嚎哭。
”“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我的希望，瞬间碎成了粉末。我被拖走了，一路上，
我没有再哭，也没有再喊。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重新恢复了那副冷漠孤高的阎王模样，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有反应，却还是要这样对我？
我被扔在冰冷的地狱门外，周围是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那些声音像锥子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但我感觉不到痛苦。因为再大的痛苦，也比不上他给我的万分之一。
就在我意识快要涣散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丫头，你认识殿下？
”我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判官，正提着一个酒葫芦，蹲在我面前。
他看我的眼神，不是鄙夷，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复杂的怜悯。这个眼神，
让我的防线瞬间崩溃。“他是我的……前男友。”我声音嘶哑，眼泪再次决堤。
老判官叹了口气，把酒葫芦递到我嘴边。“喝一口吧，能让魂体暖和点。”我没有拒绝。
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一丝寒意。“老人家，您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我抓着他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判官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因为，他跟天道，做了一笔交易。”4老判官姓崔，在地府待了上千年，
资格比前几任阎王都老。他把我从地狱门口带了出来，领到了一处僻静的偏殿。
“这里没人来，你先待着。”他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茶水是金色的，喝下去后，
我背上的灼痛感都减轻了不少。“崔爷爷，您刚才说，他跟天道做了交易？
”我迫不及待地问。崔判官喝了一口自己的酒，眼神悠远。“两年前，他刚到地府，
只是一个普通的新魂。”“可前任阎王突然退位，十殿阎罗空缺其一，地府大乱。
”“按理说，继任者应该从功德深厚的鬼仙中选拔，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新死之鬼。
”我屏住呼吸，听着这些秘闻。“可是，他直接找到了天道法身。”崔判官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说，他愿意永世留在地府，断绝七情六欲，成为最公正无私的裁决者，永世孤寂。
”我的心狠狠一抽。永世孤寂，断绝七情六欲。“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声音在发抖。“为了一个魂魄。”崔判官看着我，一字一句。
“一个本该永世不得超生，魂飞魄散的魂魄。”“他以自己的一切为代价，换取了阎王之位，
也换来了守护那个魂魄的权力。”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开了。
那个魂魄……那个魂魄……是我！我死于车祸，按理说只是阳寿已尽，
为何会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我的死，不是意外！“崔爷爷，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崔判官打断了我的话，眼神变得锐利。“你的命格，
被人动了手脚。有人在你生前就布下恶毒的咒术，要你死后魂魄不宁，坠入无间地狱。
”“陆珩在你死前就察觉到了，但他没来得及阻止你死亡的结局。他死后，拼着魂体受损，
闯入天道轮回盘，才查清了真相。”“为了在你死后来到地府时能护住你，
他只能选择这条路。”“成为没有感情的阎王，是交易的一部分。他不能对任何人动情，
尤其不能对你。”“一旦他动了情，破了戒，天道会立刻收回他的神位，而你，
会立刻被天道抹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不是不记得我，他是不能记得我。
他不是对我冷漠，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拼了命地保护我。那一次次冰冷的呵斥，
那一次次绝情的转身，都是为了让我远离他，为了不让天道察觉到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不是悲伤，是心疼。我这个傻瓜，还以为他忘了我，
还在那里哭闹，给他添了多少麻烦。他看着我被罚，心里该有多痛。“那我该怎么办？
”我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崔判官赞许地点点头。
“查出真凶，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只要洗清了你命格里的咒怨，天道自然会解除对你的惩罚，
陆珩的交易也就不攻自破。”“那害我的人是谁？”“一个女人，她不仅懂玄门咒术，
在地府……似乎也有内应。”崔判官的表情变得凝重。
“她篡改了生死簿上关于你死因的记录，做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陆珩硬闯轮回盘，
谁也发现不了。”我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脸。我的同门师姐，林薇薇。她一直嫉妒我，
因为师父更偏爱我，因为陆珩选择了我而不是她。难道是她？“崔爷爷，我想起来了，
车祸发生时，我好像看到了她……”我努力回忆着车祸的细节，
一些被我忽略的画面开始清晰。那辆失控的卡车，司机那张狰狞的脸。还有，马路对面，
林薇薇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就是她！“那陆珩的死呢？也和她有关？”我急切地问。
崔判官叹了口气。“陆珩是为了追查给你下咒的人，才会被她设计的。他的死，
同样被伪装成了一场意外。”我的拳头瞬间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魂体里。林薇薇！
我不仅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更要为陆珩报仇！“崔爷爷，请您帮我！”我对着崔判官，
深深地鞠了一躬。“我要证据，我要让她血债血偿！”5崔判官成了我唯一的盟友。
他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帮我调查。“林薇薇在你死后，修为大涨，如今已经快要堕入魔道了。
”崔判官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心惊。“她修炼的，是吸食他人气运和魂魄的邪术。
”“你的命格和气运，恐怕都成了她的养料。”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毒妇！
“地府的内应呢？查到了吗？”“有点眉目了。”崔判官压低声音，
“应该是文书殿的一位主簿，姓李。生死簿的记录，就是经他的手改的。”李主簿？
我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我怎么才能拿到证据？”“难。”崔判官摇头，
“文书殿守卫森严，更别说存放生死簿的核心区域了。而且李主簿为人十分谨慎，
几乎找不到破绽。”我陷入了沉思。硬闯肯定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崔爷爷，您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去文书殿当差？”“什么？”崔判官大惊，“那太危险了！
李主簿肯定认得你的魂魄气息，你一去就暴露了！”“不，他认不出来。”我摇摇头，
“洗魂池虽然痛苦，但也洗去了我身上大部分的生前气息。加上我魂体受损严重，
跟刚死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只要我小心一点，他不会发现的。
”崔判官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吧，我来安排。但你千万要小心，
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撤出来。”“我明白。”三天后，我被调到了文书殿，
成了一个负责整理废弃卷宗的杂役。工作的地方就在文书殿的最外围，
每天都能看到李主簿进进出出。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中年鬼吏，相貌平平，总是低着头，
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我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在远处默默观察。我发现，
他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去一个偏僻的储藏室待上一刻钟。
那里堆放的都是几百年前的旧档案，根本没人会去。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崔判官。崔判官查了一下，
告诉我：“那个储藏室连接着一条废弃的阴阳通道，可以直接跟人间联系。”我立刻明白了。
他是在跟林薇薇联系！“我要进去看看。”“不行，太冒险了。”崔判官立刻反对。
“这是唯一的机会！”我态度坚决，“我们必须拿到他和林薇薇勾结的证据！
”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由崔判官找个借口，在李主簿进入储藏室后，将他引开一小会儿。
而我，就趁着这个间隙，潜入储藏室，寻找证据。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李主簿前脚刚进储藏室，后脚就被崔判官派来的人叫走了。我立刻闪身进入。
储藏室里阴暗潮湿，堆满了发霉的卷宗。我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祭坛，
上面摆放着一些奇怪的法器。祭坛中央，有一面黑色的镜子。我能感觉到，
镜子里残留着魔气和林薇薇的气息。就是这个！我正要上前查看，储藏室的门突然开了。
李主簿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他身后，没有崔判官的人。我心里一沉。中计了！
“我就知道有老鼠混进来了。”李主簿冷笑着看着我，眼神像毒蛇一样。“一个小小的杂役，
居然敢调查我？”他一步步向我逼近。“说，是谁派你来的？是崔判官那个老东西，
还是……阎王殿下？”他的身上，散发出强大的阴气，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强作镇定，
冷冷地看着他。“你跟林薇薇勾结，残害生灵，篡改生死簿，就不怕遭到天谴吗？”“天谴？
”李主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我帮魔尊办事，天道都奈何不了我，
还怕什么天谴？”魔尊？林薇薇已经成了魔尊？“你以为阎王殿下真的不知道吗？
”我试图拖延时间。“他知道又如何？”李主簿一脸得意，“他为了你，跟天道做了交易，
现在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他要是敢动我，就是违背誓约，你猜猜，天道会先惩罚他，
还是先抹杀你？”我浑身冰冷。“你……”“小丫头，你太天真了。
”李主簿的笑容越发狰狞，“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天，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
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他猛地朝我扑过来，五指成爪，直取我的魂心。我闭上眼，
绝望地等待着魂飞魄散的结局。就在这时，一道玄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出现在我面前。
“动她，你该死。”那声音，冰冷彻骨，却让我瞬间泪流满面。是陆珩。他来了。
6陆珩只用了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扼住了李主簿的喉咙。
李主簿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恐。“殿……殿下……”他怎么也想不到，
陆珩会亲自出现在这里。“你……你不是不能动情吗？你为了她出手，就是违约！
”李主簿嘶哑地喊道。陆珩看都没看他，目光落在我身上。那双眼睛里，
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痛苦，压抑，还有一丝……后怕。他没有说话，
只是另一只手微微抬起，一道柔和的黑光将我笼罩。我感觉魂体被撕裂的痛苦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