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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1

爷爷咽气那天,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带着一股土腥气和草药混合的、独属于沈家老宅的味道。他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手腕,

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我脸上,气息游丝,

我心上:“墨儿……书房……那根乌木鱼竿……千万……千万不能碰……”他喉间嗬嗬作响,

像是破旧的风箱,“那是……钓黄泉的钩子……要……要人命……”我跪在床前,重重点头,

把呜咽死死闷在喉咙里。我叫沈墨,沈家岐黄一脉单传。爷爷沈岐黄,

是这方圆百里最后一个被称为“先生”的老中医。如今,这根脆弱的独苗,只剩下我,

还有这座堆满医书、飘着药香的老宅。爷爷头七刚过,宅子里只剩下我一人。

守着满屋的《黄帝内经》、《伤寒论》、《本草纲目》,还有那一排排泛着幽光的紫砂药罐。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滑过,直到我接过这块沉甸甸的招牌。

直到赵老四被人慌慌张张抬进来。他是镇上有名的泥瓦匠,此刻却面如金纸,牙关紧咬,

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嘴角不断溢出白沫。他媳妇“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头磕得砰砰响:“沈大夫!求您救救他!他突然就栽倒了,镇上诊所说是癫痫,

打了针也不见好,让赶紧送大医院!可这路上……”我心头一紧,立刻上前掐他人中,

探他脉象。脉弦滑而急,触手冰凉。再看其状,分明是厥证之危候。

我猛地想起《本草纲目》中关于“卒厥”的记载,麝香、菖蒲、皂角……可开窍醒神,

但此刻手边哪有这些成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老四的抽搐幅度渐渐变小,

气息却愈发微弱,像是风中残烛。送去县医院,至少两小时车程,他这口气,等不及。

绝望像是冰冷的藤蔓,缠上我的心脏。就在这时,我鬼使神差地,

想起了书房角落那根落满灰尘的乌木鱼竿。爷爷临终前极度惊惧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可看着赵老四媳妇那绝望的眼神,听着周围人杂乱的“快想想办法”,

一股混着责任和孤注一掷的血气直冲头顶。我转身冲进书房。那鱼竿就静静靠在最暗的墙角,

通体乌黑,没有任何纹饰,入手冰凉刺骨,不像木头,倒像一块寒铁。我甚至没找鱼线鱼钩,

只是双手紧握住它,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手臂直窜上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救他!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像是着魔般,双手虚握鱼竿,

朝着身前空气,猛地做了一个“提竿”的动作。没有鱼线划破空气的锐响。

只有“啵”的一声轻响,像是水滴落入深潭。我身前咫尺之距,虚空突兀地荡漾开一圈涟漪,

一股阴寒、潮湿、带着浓郁土腥和水渍腐烂气息的风猛地从中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书房,

冻得我牙关都在打颤。下一秒,一个身影从那涟漪中被“钓”了出来,

重重摔在书房冰冷的地面上。那是一个少女。她浑身湿透,

墨绿色的古代裙裾紧紧贴着纤细的身体,不断往下滴着浑浊的水滴,

很快在她身下汇成一小滩。她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嘴唇却是不正常的乌紫色。最奇异的是她的眼睛,瞳仁是清澈纯粹的琥珀色,

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带着几分茫然,几分探究。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深吸了一口这满屋混合着陈年旧书和草药味的空气,忽然展颜一笑,

声音带着水波般的清泠:“咦?小大夫,你身上……有好闻的草药香。”我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乌木鱼竿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忘川?黄泉?

爷爷说的……竟然是真的!前厅赵老四媳妇一声凄厉的哭喊猛地将我惊醒。救人!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我顾不上这从黄泉钓来的诡异少女,捡起鱼竿胡乱往墙角一塞,

转身冲回前厅。那少女也不声不响,湿漉漉地跟在我身后,赤着的脚踩在青砖上,

留下一个个淡淡的水印。赵老四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飞速检索脑海中的药典。《本草纲目·石部·慈石》有云:“慈石……治周痹风湿,

肢节中痛,不可持物……更能养肾脏,强筋骨,益精除烦……” 他此时肝风内动,

痰蒙清窍,需重镇潜阳,豁痰开窍!“生铁落!快!

灶间还有前些日子锻打药锄剩下的生铁落!”我对赵老四的侄子吼道,又转向他媳妇,

“还有我药柜最下层,那个黑瓷瓶,里面是祖传的豁痰丸,用竹沥化开!”一阵忙乱,

药汁好不容易灌下去,赵老四的抽搐渐渐平复,脸色也稍微回转,但依旧昏迷不醒,

气息微弱。我眉头紧锁,知道这只是暂时压住了病情,根源未除,他这口气随时可能断掉。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角落,像个水鬼般的绿裙少女,忽然轻飘飘地走了过来。

她伸出纤细的、同样苍白得没有血色的手指,

指尖缭绕起一丝丝肉眼可见的、带着浓郁死寂气息的黑色水雾。那黑雾像是有生命般,

悄无声息地飘向赵老四,缓缓钻入他的七窍。我心头大骇,正要阻止,

却见赵老四浑身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巨大的抽气声,紧接着,

胸膛开始有力地起伏起来!脸上那层死气的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竟慢慢变成了失血后的苍白,但明显是活人的颜色!少女收回手,指尖的黑雾散去。

她转过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弯起,带着一丝狡黠,看向目瞪口呆的我:“小大夫,

你的医术,治标。”她轻轻歪头,水滴从她鸦黑的发梢滑落。“我的黄泉之力,治本。

”自那日后,名为“忘忧”的少女就在沈家老宅住了下来。她似乎对阳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尤其黏着我。我看医书,她就趴在一旁,用手指去描摹那些晦涩的药材插图;我捣药,

她就在旁边嗅来嗅去,点评“这个味道苦得不纯粹”、“那个闻着让人头晕”;我出诊,

她必定像个无声的影子跟在身后。而沈家诊所,也开始变得“邪门”起来。镇东头的钱婶,

几十年的老寒腿,每逢阴雨天痛得下不了床。我按《本草纲目》所载,

以威灵仙、独活、桂枝等配伍汤药,为她祛风散寒,通络止痛。药喝下去,疼痛大减,

但关节总觉沉滞,活动不利。忘忧便趁我不注意,指尖黑雾钻入钱婶膝眼,不过片刻,

钱婶竟惊讶地发现,关节处积年的酸胀沉重感一扫而空,屈伸自如。还有隔壁街的小孙子,

食积发热,腹胀如鼓。我用焦三仙、鸡内金消食导滞,又以生石膏清热。热退了些,

但那孩子依旧哭闹不止,腹胀难消。忘忧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孩子的肚脐,

一缕极淡的黑雾渗入,不过半盏茶功夫,孩子放了几个响屁,嚷嚷着肚子饿。她的“治本”,

并非治愈,更像是……强行抽离了病灶部位的“病气”与“死气”?我心中惊疑不定,

多次问她来历,问她那黄泉之力究竟是何物。她总是眨着那双清澈无辜的琥珀色眼睛,

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就可怜兮兮地说:“我忘了呀,掉进水里,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水很冷,叫忘川。”她似乎格外依赖我身上的“草药香”,

说这味道能让她感觉“暖和”。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家诊所名声暗地里传开,

都说小沈大夫得了祖上真传,药到病除,连一些陈年痼疾都能手到擒来。只有我知道,

这背后,是那根乌木鱼竿,和这个从黄泉钓来的少女。不安像水底的暗草,在我心里疯长。

终于,在一个月色惨白的夜晚,我再次走进了书房。我心乱如麻,

必须找到爷爷可能留下的只言片语。我发疯般翻找着爷爷的遗物,

在那个他从不让我靠近的紫檀木匣的夹层里,手指触到了一叠粗糙的纸张。那是一封信。

爷爷的笔迹,墨迹深浓,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潦草和绝望。“墨儿吾孙:”开篇五个字,

就让我的心沉了下去。“当你见此信,定已动用乌木竿,惹下大祸矣。”“那不是鱼竿,

是‘引魂幡’的残骸所化,是沟通阴阳两界的邪物!持竿者,可垂钓黄泉忘川,

引渡滞留幽冥之魂。然,此乃逆天而行,必有反噬!”我的呼吸骤然停滞。“钓者每引一魂,

自身阳气便为饵料,折损寿元。更可怕者,凡自黄泉钓回之魂,皆背负幽冥印记,

滞留阳间越久,其魂力消散越快,最终……需钓者以身代之,永堕幽冥,方可补其位!

”信纸在我手中剧烈颤抖。“吾年少时,曾凭此竿,误钓一魂,铸成大错,

愧疚终身……此竿封存,切不可动!切不可动!!”字迹到这里已经凌乱不堪,

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最后一行字,更是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眼球上:“钓她上来,就要替她坠入幽冥……”轰隆!窗外,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映亮了书房角落。那里,忘忧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浑身湿漉漉的,依旧在往下滴着浑浊的水滴。闪电的光芒下,她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里面没有平日的懵懂与天真,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属于忘川之水的幽冷。她看着我,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淡、极诡异的弧度。“小大夫,”她的声音依旧清泠,

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你的草药香……好像变淡了呢。”信纸在我指间簌簌作响,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眼底,刺入我的骨髓。“钓她上来,

就要替她坠入幽冥……”爷爷那绝望潦草的字迹,此刻化作了最恶毒的诅咒,

在我脑海里疯狂盘旋。折损寿元,以身代之,永堕幽冥……原来,我每救一个人,

都是在燃烧自己本就不多的生命;原来,我把她拉出忘川,就等于签下了替她沉沦的卖身契!

窗外雷声炸响,惨白的光瞬间充盈书房,将角落里的忘忧照得纤毫毕现。她依旧站在那里,

墨绿色的古装裙裾湿透,紧贴着她过于纤细的身躯,浑浊的水滴顺着衣角、发梢,

不断线地往下淌,在她赤足周围积起一小片暗色的水洼。闪电的光芒下,

她那张苍白透明的脸,竟泛出一种诡异的瓷器般的光泽,而那乌紫色的嘴唇,

则像刚刚吮吸过什么腐坏的东西。最让我心胆俱寒的,是她的眼睛。

平日里那清澈纯粹的琥珀色,此刻在电光映照下,

深处竟翻涌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忘川河底的幽暗与死寂。她看着我,

嘴角那极淡极诡异的弧度并未消失,反而加深了些许。“小大夫,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子水波般的清泠,可传入我耳中,却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刺骨,

“你的草药香……好像变淡了呢。”她轻轻嗅了嗅空气,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

闪过一丝近乎贪婪的神色,但转瞬即逝,又被一种纯然的无辜所取代。我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手中的信纸几乎要被捏碎,

那上面爷爷的悔恨与恐惧,此刻无比真切地烙印在我的感知里。是了,自从她出现后,

我确实时常感到一种莫名的疲惫,并非身体劳累,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某种东西在悄然流逝。

起初我只以为是连日操劳,如今看来……那是我的阳气!我的寿元!我死死盯着她,

试图从那张纯真与诡异交织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可她只是歪了歪头,

水滴从鸦黑的发梢滑落,眼神纯净得像山涧的溪流,仿佛刚才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只是我惊惧过度产生的幻听。“你……”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你到底是什么?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我是忘忧呀,小大夫。

是你把我从很冷很冷的水里钓上来的。”她朝我走近一步,赤足踩在青砖上,

留下一个清晰的湿脚印,那阴寒潮湿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脊背抵住了冰冷的书架。不能激怒她。爷爷的信里说得明白,她是黄泉之魂,背负幽冥印记,

拥有莫测的力量。而我,只是一个阳气正在不断被消耗的、她的“替代品”!

强烈的恐惧和一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在我胸腔里冲撞,几乎要炸开。

但我死死咬住了牙关。我是沈墨,沈家最后的传人,就算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怎么了?小大夫?”忘忧又靠近了一步,几乎贴到我面前,仰着脸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