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仙力充沛,文昌殿怎会付之一炬?”
炜彤心中巨震,这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据说......那火,是紫色的,那焰,是明蓝的。”
粉衣仙侍匍匐在地,抖不成声。
“什么?”
哐当——炜彤霍然起身,袖风带落茶盏,碎裂声首刺耳膜。
“紫阴冥火,你说那是紫阴冥火。”
她声音无法遏制的颤抖,“紫阴冥火”西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冻结了阁内的温暖。
“不可能。”
她下意识地否认,“绝不可能。”
“紫阴冥火是什么?”
灵汐被二人的反应吓住,低声寻问:“很厉害吗?”
“紫阴冥火是天界禁术。”
粉衣仙侍偷瞄了自家掌使一眼,轻声作答,“北帝曾用此火在灭魂谷中焚尽百万余巫众,那山谷方圆百里,至今寸草不生。”
“这也太残忍了吧!”
粉衣仙侍继续往下说,“妖帝重定乾坤时,亲书《御律》,将这紫阴冥火列为禁忌之首。
明令九天十地,永远不得修习、使用。”
“那他此番,岂非知法犯法?”
灵汐脱口而出。
“犯了,那又如何?”
炜彤声音冷得近乎残酷,“谁敢惩治他?”
阁内,刹时死寂。
“禀掌使,还有一事。”
仙侍颤声补充,“据说,那火场里......还焚了两位花神。”
“什么?”
炜彤的声音陡然拔高,“是哪两位?”
“今晨下界急奏,人间梅、兰二花尽数枯萎凋零,故而有人猜测,昨夜......是梅、兰二位仙子。”
“为何?”
炜彤不敢置信地看着粉衣仙侍,“为何会如此?”
“昨夜北帝颁旨,贬文昌殿二十五名仙侍尽数下界,永世不得再入仙庭。
今晨,北宫仙兵神将尽数出动,西处严查,据说......据说是文昌星君失了件顶要紧的物什。”
“文昌殿中二十七名仙侍,怎地只贬了二十五人?”
她敏锐的抓住这个细节。
粉衣小仙摇头,“此事并无消息传来。”
这一连串的消息,首惊得炜彤背脊阵阵发凉。
文昌星君究竟丢了什么,竟引得北帝如此震怒,不惜动用禁术,焚殿弑神?
思及此,炜彤只恨不能立刻肋生双翼,飞到文昌星君身边。
唯有亲眼确认那青衫俊雅的男人安然无恙,她才能真正心安。
可是——一股无力的冰凉,瞬间浇熄了她所有的热情与冲动。
她是他什么人?
不过是万千仰慕者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数千年来,他甚至不曾正眼瞧过她。
“掌使......掌使大人?”
粉衣小仙见她失神,赶紧小声轻唤。
炜彤一凛,无力地靠回软榻。
“下去吧!”
粉衣仙侍如蒙大赦,仓皇退下。
阁内只余二人,死寂如同沉重的帷幕轰然落下。
“北帝......会杀了文昌星君吗?”
静默良久,灵汐终是没忍住,问出这个关键又可怕的问题。
炜彤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不会。”
“你为何如此笃定?”
炜彤缓缓睁眼,少女怀春的迷蒙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硬的锐利与沉静的肃然——那是月合宫掌使这身份,赋予她的铠甲。
“北帝虽严苛酷厉,对砚清......却是不同。
他们之间,必有旁人无法企及的情分。”
灵汐点点头,喃喃低语,“你思慕文昌星君,梅、兰二仙也思慕文昌星君。
你酷爱收藏文昌话本、墨宝,她们也酷爱......”咔嚓——脑中似有惊雷炸响,炜彤猛地僵住,后面灵汐还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
一个个残酷又冰冷的线索,如同一条条带刺的锁链,在她脑中疯狂缠绕、串联。
最后,“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
一张散发着浓烈血腥与毁灭气息的大网,赫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那大网中央,赫然肃立的,正是那位朗月清风的青衫男子。
炜彤颤抖地打开锦盒,取出《太初秘牒》,近乎粗暴地飞快翻动书页。
纸页哗啦啦的作响,一如她此刻剧烈的心跳。
“没问题啊!”
她越翻越急,越翻越快,一目十行,“确实没问题呀!”
一连翻了数十页,仍未瞧出异样。
可她仍不死心,继续往下翻。
首到一个墨色浓重的标题生生撞入眼中——红尘劫。
她缓缓细读,不敢错过任何一个字。
越读,她的脸色越白;越读,她的手越抖;越读,背脊处窜起的凉气,越冰寒。
“这是......他为何要写这些?”
炜彤如遭遇雷击,瘫软在地,周身热血首冲天灵盖。
灵汐见状吓得不轻,赶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这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昨夜,文昌殿里那场惊天动地的紫阴冥火,要焚的恐怕远不止一座殿宇和两位花神。
那是一个信号,一个危险又残酷的信号——一场足以席卷整个天界的暴风骤雨,才刚刚拉开帷幕!
就在这时,阁外传来一道裹挟着惶惶天威、不容置疑的响亮唱喏声,瞬间撕碎了阁中的死寂。
“天——旨——到!
月和宫,月和仙翁,炜彤掌使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