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荔枝糖手术室顶灯在暴雨声中嗡嗡作响,林初夏扯开沾血的手套,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刺破雨幕。
护士长掀开帘子时带进股咸腥的风,走廊里担架车轮碾过水磨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
“林医生,三床病人室颤!”
她转身时撞翻不锈钢器械盘,弹开的止血钳划过白大褂下摆。
监护仪绿光映着患者蜷缩的手,虎口处月牙形烫伤疤让输液管轻微晃动。
“准备除颤仪。”
林初夏扯开患者病号服,肋骨嶙峋的胸膛随按压起伏,“肾上腺素再加0.3毫克。”
“血压测不到了!”
护士抓着听诊器的手在抖,窗外炸雷劈亮患者耳垂。
黑色耳钉反光刺进瞳孔的刹那,林初夏食指抵住他冰凉的腕骨,红绳在无菌手套下硌出凹痕。
许安然冲进来时正撞见这一幕。
她攥住林初夏肩膀把人往后拖:“你手在抖,换我来。”
“患者江沉舟,28岁,急性髓系白血病复发。”
护士长翻着病历挡住抢救台,“林医生该下班了。”
林初夏摘手套的动作扯断两根皮筋,荔枝糖从兜里滚到患者床底。
许安然弯腰去捡,看见铁皮糖盒盖子上刻着歪扭的“LCX”,被血迹糊住最后一道刻痕。
“这糖过期七年了。”
许安然用镊子夹起糖纸,抢救台忽然传来仪器重启的长鸣。
林初夏攥着红绳回头,患者手背的烫伤疤正压在氧气面罩绑带上,和记忆里少年虎口的旧痕严丝合缝。
护士长合上病历:“死亡时间凌晨三点零七分。”
暴雨砸在更衣室气窗上,林初夏拧开铁皮糖盒,第十七颗糖化在塑料纸里。
许安然把白大褂摔在长椅上:“你刚才违规操作三次,要不是我...”“他耳钉戴在左耳。”
林初夏突然说。
“什么?”
“正常人戴耳钉会选右耳,除非左耳有疤。”
沾血的糖纸在掌心蜷成团,监护仪警报声仿佛还黏在耳膜上。
许安然抓起她手腕:“你认识那个建筑设计师?”
更衣室顶灯突然熄灭,雷光照亮林初夏腕间红绳。
许安然摸到绳结里硬物,触电般缩回手:“这里面编着戒指?”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初夏已经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暴雨卷着消毒水味灌进来,她望着楼下殡仪馆的车顶,湿透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张糖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