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集：这个家，我说了算！
（2820 字）稀饭煮好了，盛在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里，上面撒了点咸菜末。
沈国栋坐在小方桌前，慢慢喝着稀饭，静姝坐在他对面，带着萌萌，小口小口地吃着馒头。
客厅里的气氛有点僵。
沈耀祖坐在沙发上，翻着当天的报纸，眼神却时不时往这边瞟；沈耀宗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个苹果，啃得 “咔嚓” 响，却不敢抬头看沈国栋；沈宝琳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涂口红，时不时哼一声，像是在表达不满；赵美凤在厨房里忙活着，却没像往常一样跟沈耀祖搭话，显然也被刚才的阵仗吓到了。
沈国栋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把碗往桌上一放，发出 “哐当” 一声响。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
“既然都在，那就说点事。”
沈国栋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天起，家里的规矩改一改。”
他先看向沈耀祖：“耀祖，你现在在机关上班，一个月工资五十六块。
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交三十块钱伙食费。
你结婚了，跟美凤一起住，两个人吃家里的饭，交三十块不多吧？”
沈耀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爸，我一个月才五十六块，交三十块，我跟美凤怎么生活？
再说了，我是你儿子，吃家里的饭还要交钱？”
“怎么不用交？”
沈国栋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你上班拿工资，我在纺织厂上班，一个月才西十五块，还得养着全家。
你吃我的，住我的，交三十块伙食费，很过分吗？”
沈耀祖被噎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我跟美凤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
沈国栋打断他，“要么交伙食费，要么自己开火。
你选一个。”
沈耀祖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 —— 他知道父亲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
而且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父亲单位分的，要是父亲真让他搬出去，他连地方住都没有。
沈国栋又看向沈耀宗：“耀宗，你在百货公司上班，一个月工资西十二块。
每个月交二十五块伙食费。
你没结婚，吃住在家里，交二十五块，不过分吧？”
沈耀宗的嘴噘得能挂油瓶：“爸，我还要攒钱娶媳妇呢！
交二十五块，我哪还有钱攒？”
“娶媳妇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沈国栋冷冷地说，“你要是不想交，也可以搬出去自己住。
百货公司不是有宿舍吗？
你可以去住宿舍。”
沈耀宗一下子就蔫了 —— 百货公司的宿舍又小又暗，还没有暖气，他才不想去住。
最后，沈国栋看向沈宝琳：“宝琳，你现在读高中，没有收入，不用交伙食费。
但是，你的零花钱得改改。
以前每个月给你十块，从这个月开始，给五块。
还有，你的房间，以后让给静姝和萌萌住。
你跟耀宗住一个房间，耀宗睡沙发。”
“什么？”
沈宝琳一下子就炸了，猛地站起来，手里的口红 “啪” 地掉在地上，“爸！
你凭什么让我跟二哥住一个房间？
那是我的房间！
我不换！”
“就凭我是你爸！”
沈国栋的声音陡然提高，“这个家的房子是我的，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静姝带着萌萌，住客厅不方便，你的房间大，让给她们住，怎么了？”
“我不换！
打死我也不换！”
沈宝琳哭了起来，坐在地上撒泼，“那是我妈留给我的房间！
你凭什么让给那个拖油瓶？
爸，你偏心！
你只疼大姐，不疼我！”
“你妈要是活着，也不会让你这么不懂事！”
沈国栋看着撒泼的女儿，心里没有一丝心疼，只有失望，“静姝是你姐姐，萌萌是你外甥女，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你要是不换，就搬出去住！”
“我不搬！
我就不搬！”
沈宝琳哭得更凶了，手脚乱蹬。
沈耀祖想劝，却被沈国栋一个眼神制止了；沈耀宗想拉沈宝琳，却被沈宝琳甩开了。
沈国栋站起身，走到沈宝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再问你一遍，换不换？”
沈宝琳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怨毒：“不换！
除非我死！”
沈国栋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弯腰，一把抓住沈宝琳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好，你不换是吧？
那我帮你换！”
他拉着沈宝琳，就往她的房间走。
沈宝琳拼命挣扎，尖叫着：“爸！
你放开我！
我不换！
你这个疯子！”
沈耀祖和沈耀宗想拦，却不敢上前 —— 他们怕父亲真的动怒，连他们一起收拾。
沈国栋把沈宝琳推进房间，然后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 衣服、化妆品、书本，一股脑地往地上扔。
沈宝琳扑过来想抢，却被沈国栋推开了。
“你干什么？
爸！
你别扔我的东西！”
沈宝琳哭得撕心裂肺，“那是我的裙子！
那是我的口红！
你赔我！”
沈国栋没理她，继续收拾。
很快，房间里的东西就被扔得满地都是。
他走到门口，对着静姝说：“静姝，你跟萌萌把东西搬进来。
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们的了。”
静姝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着哭得伤心的沈宝琳，眼神里有点犹豫：“爸，这…… 不太好吧？
要不我还是住客厅吧。”
“有什么不好的？”
沈国栋看着她，语气软了下来，“这是你该得的。
你带着萌萌，住客厅不方便，这个房间采光好，适合你们住。”
他又看向沈宝琳：“你要么跟耀宗住一个房间，要么自己搬出去。
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留下沈宝琳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客厅里，沈耀祖看着沈国栋，小心翼翼地说：“爸，宝琳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要不…… 就让静姝先住客厅，等以后再说？”
“没什么以后再说的。”
沈国栋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支烟，点上，“静姝是我女儿，她在这个家，就该有自己的房间。
宝琳要是懂事，就不会这么闹。”
沈耀宗也帮腔：“爸，宝琳从小就被你宠坏了，你跟她好好说，她会听的。”
“我跟她好好说过吗？”
沈国栋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以前我跟她好好说，让她别欺负静姝，她听吗？
让她少花点钱，她听吗？
对付她这种人，就得用硬的。”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沈宝琳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走到沈国栋面前，咬着牙说：“我跟二哥住一个房间。
但是，我不会跟那个拖油瓶说话！”
沈国栋没跟她计较 —— 他知道，想让沈宝琳彻底改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只要她肯让出房间，就是进步。
“行。”
沈国栋点了点头，“耀宗，你去把沙发搬到你房间，以后你睡沙发。”
沈耀宗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反驳，只能点了点头：“知道了，爸。”
沈国栋又看向赵美凤：“美凤，以后家里的家务，你跟静姝一起做。
静姝带着萌萌，不方便做重活，你多担待点。”
赵美凤以前从来不用做家务，都是静姝一个人做。
现在听到沈国栋这么说，她虽然不满，却不敢反驳，只能小声说：“知道了，爸。”
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沈国栋站起身：“我去厂里上班了。
静姝，你今天别去请假了，在家收拾房间，把你跟萌萌的东西搬进来。”
静姝点了点头：“哎，爸。”
沈国栋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 沈耀祖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沈耀宗在收拾沙发；沈宝琳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抹眼泪；赵美凤在厨房里，偷偷瞪着他。
他冷笑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这么轻易服软。
以后的日子，还会有很多麻烦。
但他不怕，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收拾这些白眼狼。
走到楼下，沈国栋抬头看了看天 —— 雨己经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金色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雨后的清新。
1991 年的夏天，真好。
他还有机会，弥补前世的遗憾。
他还有机会，让静姝和萌萌过上好日子。
他还有机会，让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沈国栋握紧拳头，朝着纺织厂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坚定，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属于他的逆袭，从今天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