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箔浇在篮球场上，晒得塑胶地面微微发黏。
沈念站在树荫边缘，穿着外婆刚给她新买的运动鞋，看着远处正在热身的顾言。
他穿着深蓝色运动服，后颈被汗水浸湿的布料贴在皮肤上，随着跳跃动作折射出细碎的光。
"真的要上篮球课啊……"她第无数次扯紧运动裤的抽绳，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苏晴突然从背后拍她肩膀："别怕！
你看顾言不是在那边吗？
"沈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顾言正在三步上篮，运动裤下紧绷的肌肉随着起跳舒展成流畅的线条。
篮球入网的瞬间，他回头望向这边，沈念慌忙移开视线，假装整理鬓角的碎发。
"***！
"体育老师的哨声划破空气。
沈念跟着队伍慢跑时，感觉肺叶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她偷瞄顾言所在的队伍，他正单手转着篮球走在最前面，阳光给侧脸镀上金边，像幅移动的青春海报。
"基础运球练习，两人一组。
"老师话音未落，苏晴己经拽着沈念往场边挪："我们占个好位置！
"她们刚站定，陈昊的怪叫就从隔壁传来："哟，这不是文学社的才女吗？
来篮球场找灵感啊？
"沈念攥紧篮球，指腹蹭过颗粒粗糙的表面。
顾言突然转身，篮球在他指尖转出残影："陈昊，热身加十圈。
"他的声音裹着九月的风，吹散沈念耳尖的热意。
开始练习时，沈念的运球像失控的跳跳球。
第三次追着滚远的篮球跑时，她踩到松动的塑胶颗粒，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疼痛从髌骨炸开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吸气声。
"需要帮忙吗？
"沈念抬头看见顾言的球鞋，白色鞋面上溅着泥点。
他逆光站着，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蜷缩的身体。
这才发现他至少比她高出一个头，喉结随着吞咽在锁骨间滑动。
鬼使神差地，她把手搭在他掌心。
触到茧子的瞬间，沈念想起昨天他教自己投篮时，指腹相触的温度。
他稍一用力就把她拉起，运动服的纤维摩擦过她手背，留下薄荷味的凉意。
"重心降低，手腕压球。
"顾言突然单膝点地，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像这样。
"他的触碰像带电的羽毛，沈念感觉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
篮球突然开始听话，在两人合握的指间规律弹跳。
沈念偷瞄他的睫毛，发现阳光会透过缝隙在他眼下织出金网。
首到陈昊吹着口哨晃过来："某些人特殊待遇啊？
"顾言起身时，沈念看见他后颈的汗珠滚进衣领。
他转身面对陈昊，身高差让影子完全盖住对方："基础训练都不过关的人，没资格评价别人。
"这话虽是对陈昊说的，眼睛却看着沈念。
她忽然读懂他眼里的意思——不是怜悯，而是某种类似期待的情绪。
运球声重新响起时，沈念感觉手腕有了节奏，篮球每次触地都像在丈量她与顾言之间的距离。
"沈念！
"苏晴突然尖叫着冲过来，马尾辫甩得像条黑蛇，"你刚才那个变向太帅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顾言就站在三步之外，正用袖口擦汗。
休息哨声响起时，沈念灌下半瓶矿泉水，喉间辛辣感让她眯起眼。
顾言不知何时走到场边，运动服下摆被风吹得鼓起，露出劲瘦的腰线。
他忽然将篮球抛过来，沈念下意识接住。
"明天训练提前到三点。
"他说这话时没看她，却在转身时精准接住她抛回的球，"要教三步上篮。
"沈念望着他走向器材室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运动包侧袋露出半截护腕，和她书包里藏着的浅灰色护腕，在暮色中泛着相似的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