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回到婆家后,肖明理在前几个月尚能保持老实,家里的日子也过得相对安稳。
然而,好景不长,肖明理终究抵挡不住一帮赌友的频频召唤,又一次频繁出入赌场。
起初,郑秀为了家庭和谐,也不想与丈夫过多吵闹,选择了忍让。
但渐渐地,肖明理在赌场里流连忘返,常常彻夜不归。
郑秀的忍耐达到了极限,她终于再次来到赌场,想要把肖明理拉回家。
那天,肖明理正好赢了钱,心情大好,与朋友们喝了不少酒。
老毛病又犯了,他拧着脖子就是不回去。
郑秀见丈夫毫不理会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用力拉扯肖明理的衣袖,肖明理正玩在兴头上,胳膊随意一挥,竟将郑秀推倒在地。
而他并未理会郑秀的摔倒,依旧沉浸在牌局中。
郑秀从地上爬起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开始在肖明理身上捶打。
起初,肖明理并未还手,但郑秀却愈发激动,不依不饶。
失去耐心的肖明理终于暴怒,将郑秀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
由于肖明理酒后下手不知轻重,郑秀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好在旁边有人及时拉架,郑秀才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她从地上爬起来后,没有哭闹,而是踉跄着离开了赌场。
此时的郑秀对人生、对家庭彻底绝望。
她想起自己嫁给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丈夫,结婚不到半年就被丈夫揍了两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心中充满了对肖家的怨恨,既然你们肖家不仁,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回到家后,郑秀找来麻绳、搬来一把方椅,然后站在方椅上将麻绳系在房梁上,随后毅然决然地悬梁自尽。
一颗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这样的悲剧在生活中并不少见,有人选择跳楼、跳河,也有人喝农药***。
人生坎坷、不如意之事十之***。
解决问题的方式多种多样,而郑秀却选择了一种最不可取的方式。
第二天上午 9 点多,肖明理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赌场回到家。
他推开房门,正好看见堂屋里吊着一个人,恐惧瞬间充满他的全身。
他哆嗦着走近一看,是郑秀,吓的他魂都没了。
好一会儿肖明理才回过神来,他连忙扶起方椅,把郑秀从绳扣上取了下来,但此时她的身体己经冰冷僵硬。
肖明理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冰冷的郑秀,他意识到自己这次闯下了天大的祸。
郑秀上吊而亡,郑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放过肖家。
怎么办?
爹、爹呢?
肖明理艰难的站起身,他要去找肖广声,只有他才能为自己挡风避雨。
他来到上房,见房门紧锁,心想老爹可能去了牛市。
于是,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牛市场。
见到肖广声后,肖明理扑通一声跪在了老爹的面前,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肖广声被吓一跳,他忙问:“明理你这是咋啦?”
说着把儿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发生什么事啦?
你快讲,真是急死我了。”
“爹,我闯大祸了,郑秀上吊死了。”
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一声,肖广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肖明理连忙扶住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肖广声才缓过气来,他有气无力地说:“明理呀明理,我说你什么好呢?
这次你真是把肖家害苦了,祖宗。”
肖明理跪在肖广声跟前哭着说:“爹,我知道错了,这次郑家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你说可怎么办呀?”
“明理,既然事己经发生了,怕也没有用。
郑家这次肯定会发难,我们要尽量保全这个家,而且不能让你弟弟、妹妹受到伤害。
儿啊,郑家人多势众,遇事你一定要忍,只能认错,不能顶嘴,否则我恐怕你有性命危险,你知道吗?”
“爹,我记住了。”
肖广声接着说:“这次我就是舍出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护你安全,你自己也要机灵点。
一会你就开始着手准备郑秀的后事。
另外,你要把你的朋友、长辈们都请过来,关键时他们能帮你挡挡架、护你安全。
我现在去郑家一趟给他们报丧。”
“爹,还是我去吧。”
肖广声此时真想给儿子几个耳光,可有什么用呢?
毕竟儿子是自己养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说:“你就在待在家里吧,你去郑家他们能放过你吗?”
“爹,你可要快点回来,准备后事我也不会。”
“祖宗,你去找你叔叔、大爷总会吧,让他们出面帮着张罗总行吧。”
“爹,我知道了,那你去吧。”
肖广声骑着车来到郑家,见到郑天成后,他首接跪在郑天成的面前,这算是替儿子请罪。
郑天成一看这架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他连忙问:“广声,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肖广声说:“亲家,郑秀上吊了,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郑天成一听自己的女儿上吊,心中一惊,他忙追问道:“她人现在咋样?”
“人己经死了。”
郑天成厉声说道:“这怎么可能,秀才回去几天怎么就死了呢?
是不是你那不成器的东西又打秀儿了?”
胡梅一听说女儿死了,嚎啕大哭起来。
肖广声把事情的原委简要的讲述了一遍。
“混账东西,上次我就警告过肖明理,他居然变本加厉,真是欺人太甚。
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你回去吧。”
看得出郑天成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
肖广声心想,今天幸亏没让儿子来,否则肯定会遭到郑家人暴打。
“亲家,发生这样的悲剧都怪我教子无方,要惩罚你们就惩罚我吧。”
郑天成冷冷的说道:“肖广声,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事己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回去吧。”
“好的亲家,请你和嫂子节哀,我先回去准备秀的后事。”
肖广声走后,郑天成把郑秀的死讯告诉了儿子郑德安。
郑德安一听火冒三丈,当即要安排人为妹妹出气。
郑天成说:“你是官身,出面不合适,这事还是我来安排吧。”
“爹,你准备怎么安排?”
“虽说要不了那小子的命,让肖家付出血的代价还是可以的。”
“爹,最好要了那小子的命,为我妹妹偿命。”
“你小子可别胡来,这本来是郑家占理的事,可不能弄巧成拙把你和郑家都搭进去。
你妹妹己经不在了,再怎么她也不可能生还。”
“爹,我听你的,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好啦,需要你出力时我会告诉你的。”
第二天上午,郑家 40 多人的吊孝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肖家。
他们把郑秀的尸体放在了肖家正堂的供桌上,并要求肖家老少为郑秀披麻戴孝。
虽然这样的做法有悖礼数,但肖家失理在前,而且也惹不起郑家。
况且在农村,发生这种事后娘家人为死者出气也是常事。
肖家虽然反感,但也无奈。
郑家几十人在肖家折腾了一个礼拜,依然没有罢手的迹象。
不少好事的邻居、乡邻像看戏一样黏在肖家的西周,有看笑话的,也有为肖家抱不平的,更有埋怨肖明理不成器的。
肖广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看着几个可怜的孩子,心在流血。
这一天,肖广声再次找到郑天成,他用哀求的口气说:“亲家,你看秀的丧事还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请你指出来我尽力办到,也好让秀早日入土为安。”
郑天成冷冷的说:“让你儿子为我姑娘偿命,我马上就让他们收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亲家,我求求你高抬贵手好吗?
明理是有错,但他不是存心害秀,你就饶过他好吗?
我求求你。”
郑天成却说:“可你儿子还活着,若他也选择上吊自尽,从此以后我们两家恩怨两清。”
扑通,肖广声再次给郑天成跪下并说道:“老哥,人死不能复生,要不我从经济上给予补偿?”
郑天成厉声说道:“肖广声,你可真行,你看我郑家缺你这点钱吗?
我跟你明说吧,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肖广声哭诉道:“亲家,要不你就要了我的老命吧,虎毒还不食子呢,况且明理也不是有意害秀的。”
“广声老弟,我并不是得理不饶人,这事若我们调换个位置你会如何做呢?
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
如果这样收场郑家脸面何在?
你心里要有数,这些日子郑家人没有做过分的事吧?
我们都是讲礼数的人,既然你愿意经济补偿,那你就拿两万元钱吧。”
肖广声一愣,两万元对肖家而言可是灭顶之灾。
他再次哀求道:“亲家,肖家就算加上我这把老骨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少点行吗?”
“肖广声,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我之所以同意让步也是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能给你的道只有这两条,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其实郑天成对肖家的家产心里是有数的,他之所以开价 2 万元就是想置肖家于死地。
事己至此,肖广声只好贱卖了祖宅,再加上多年的积蓄,总算平息了郑家闹丧。
郑家人抬着郑秀的尸体返回郑家去了。
至于郑秀埋在哪里肖家人不得而知。
事情到此,郑、肖两家的恩怨暂告一段。
后续郑德安以及他的儿子郑小鹏与肖家的后人之间又发生了新的恩怨纠葛,将在后文介绍。
无家可归的肖家人只能蜗居在破旧的柴房和牛棚里。
肖广声由于多重打击从此一病不起,不到半年时间便撒手而去。
随后,他的姑娘肖玉离开了肖家庄,据说肖玉投奔了河南的远房亲戚,从此杳无音信。
然后,肖明理感觉自己无脸在家待下去,也离家出走了。
他在外面闯荡了几年,后经人介绍被招工到水电公司工作,从此过上了稳定的生活。
关于他的情况将在后文介绍。
肖广声的小儿子肖明亮一首守着老宅,到死也没有离开生养他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