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符纸灼魂(2024年10月31日 07:00)水晶棺盖折射的冷光像层冰壳,柳思思凝望着自己掌心的符纸——车祸时张冉塞给她的泛黄纸片,此刻正贴着尸体的掌心燃烧,火苗是诡异的幽蓝色,却连指甲盖大的焦痕都没留下。
她认出那是母亲苏婉生前常折的平安符样式,只是符角多了道歪扭的阴文“契”,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哥,节哀顺变。”
柳金明的手掌覆上柳耀颤抖的手背,黑色西装袖口的翡翠袖扣闪过微光,与柳思思平安扣上的翡翠分毫不差,却泛着冷玉般的死色,“法医说思思是心脏骤停,泥头车司机……”他顿了顿,指尖摩挲袖扣的动作突然僵硬,“可能是被鬼迷住了心窍。”
柳耀的白发垂落额前,像落满秋霜的芦苇:“金明,你记不记得,思思十岁那年在祠堂摔碎长命灯?
当时灯油溅在族谱上,竟显出血字……”他突然抬头,望向供桌上跳动的长命灯,“现在想想,那些字说的是‘七灯归位,阴门启’。”
第二节 袖扣与灯芯(2024年10月31日 07:05)柳思思的“视线”穿透水晶棺,落在柳金明的袖扣上。
翡翠表面映出长命灯的倒影,灯芯突然分裂成两簇,一簇血色,一簇幽蓝——正是她在雾河看见的双生灯形态。
当叔叔转身走向供桌,皮鞋碾过地面的纸钱时,她听见纸钱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声响,灰烬竟在鞋底聚成“引魂”二字。
“灯油是陈年的心头血。”
柳金明的手指掠过灯座,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尸蟞状的冷凝水痕,“哥,你当年为大嫂续魂,取了自己十年的心头血养灯,如今……”他忽然对着灯芯轻笑,声线里混着泥头车司机的沙哑,“这灯芯倒是比想象中鲜嫩。”
柳耀的肩膀猛地绷紧:“你怎么知道苏婉的事?”
他后退半步,后腰处露出半截牛皮纸袋,袋角绣着与符纸相同的“契”字,“金明,你袖口的咒纹,和张冉腕上的一样——”第三节 双重声线(2024年10月31日 07:10)长命灯突然爆起火花,柳思思感觉有千万根细针扎进魂体。
她这才惊觉,灯油表面浮着七片极小的指甲盖,每片都刻着柳家嫡系女子的生辰八字——包括她从未谋面的姑婆、堂姑,还有母亲苏婉。
当柳金明的手指即将触碰灯芯,她突然听见自己车祸前的尖叫混着张冉的笑声,在灵堂内回荡。
“柳耀,你以为藏起《柳氏阴契》就能阻止我?”
柳金明的声音变了,变得像生锈的铁门吱呀作响,“二十年前你用阴契换苏婉的命,十年前用自己的心头血养长命灯,现在……”他扯下袖扣,翡翠里竟嵌着半枚断指,“该轮到你女儿的魂,给我开阴门了。”
柳耀的瞳孔骤缩,后腰的牛皮纸袋“啪”地落地,露出里面半本焦黑的典籍——正是记载双生灯秘密的《阴契》。
柳思思这才想起,母亲坠楼前曾塞给她一块绣着引魂灯的丝帕,丝帕边缘的血迹,和《阴契》封面上的焦痕一模一样。
第西节 纸化春泥(2024年10月31日 07:15)水晶棺内的符纸突然自燃,幽蓝火焰顺着柳思思的“尸体”手臂蔓延,在白布上烧出透明的人形轮廓。
她“看”见自己的指尖动了动——不是魂魄的虚像,是实体的手指在抽搐。
柳金明的脸色瞬间铁青,袖扣下的咒纹爬满手腕,化作张冉的脸对着她狞笑。
“符纸是往生司的断罪契。”
柳耀突然扑向供桌,抓起长命灯塞进怀里,“金明,你当年坠海后,是思思用平安扣替你续了三天魂!
你忘了吗?
她在医院守了你三天三夜,手腕上全是输液的针孔——”“住口!”
柳金明的手掌拍在水晶棺盖上,玻璃表面浮现出泥头车车祸现场的投影,张冉的尸体正被黑雾笼罩,“柳家的女人都是灯芯,天生该为阴门献祭!
你以为苏婉真的是意外坠楼?
她是发现自己的引魂灯被我偷走,绝望之下——”话音戛然而止,柳思思的“尸体”突然发出低吟,掌心的符纸化作青灰,顺着指缝落在水晶棺底,聚成一行小字:“2018.9.12,金明盗灯,母魂封契”。
那是母亲死亡的日期,也是柳金明首次戴上翡翠袖扣的日子。
长命灯在柳耀怀中剧烈震颤,灯芯映出灵堂外的场景:两个黑衣人正抬着青铜棺靠近,棺盖上刻着与柳金明咒纹相同的尸蟞图案。
柳思思这才明白,所谓的“后事安排”,是要用她的魂魄启动阴门,而父亲藏在《阴契》里的秘密,正是二十年前与阴门的交易——用自己的半魂,换妻子苏婉多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