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二叔村西头的老槐树下,李奶奶摇着蒲扇讲的话,
是我们这帮娃子童年里的“紧箍咒”——“娃子阳火弱,天黑了别往河沿跑,
坟堆边的萤火虫别去追,谁家办白事,夜里的孝布都别碰。”我以前只当是老人哄人的话,
直到十二岁那年夏天!村里的隔房二叔只因跟自家媳妇儿吵了几句嘴,当天晚上就跑了出去,
平时吵架二婶就爱跑去跟堂中弟一起喝酒半夜才回来,
那天他媳妇也以为是吵了架生气跑去跟兄弟喝酒去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还不见人回来就去问了平时经常跟二叔一起喝酒的兄弟,
结果那兄弟说昨晚二叔压根没去他家找他喝酒当时二婶听着就急了,
连忙叫上村里叔伯帮忙找人。最后是在村后山的乱坟岗找到的,
找到的时候都人都已经死僵了旁边还有个光了的农药瓶。
村里老人都说这种“半老人”死的因为不到花甲年岁又是***所以怨气极大,
我那会儿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正是人嫌狗厌调皮的时候就不信邪,
一起玩的小伙伴二狗子跟小黑胖一起偷偷跑去棺材前的供桌上偷贡品吃结果看到了一个黑影,
还有一串黑色的脚印在地上时隐时现的,那会儿大人都在外面打牌吹牛屋里是没有人在的,
当时吓得我们躲到了供桌下面不敢吭声。
后来大人进来给上香逮到了我们说当时我们三抱一起靠供桌脚上睡着了,
大人还奇怪我们咋跑那儿睡着呢?
当天晚上回去我们三就分别发起了高烧据说当时都烧的开始说胡话了,
连夜把我们抱去了街上卫生院打了一晚上退烧针,
后来据我奶跟二狗子他们爷说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几个都是一到晚上睡着后就开始又哭又闹的,
找了村里的敖婆婆化了符水喝了才好的,敖婆婆是我们这儿十里八乡有名的看事人,
谁家有个白事看进金坑日子,或是遇到有枉死的人需要整治家里免得家里人受影响,
或是小孩夜哭都是找她的准没问题。我们这儿人死后按照习俗需要停灵五天,
就是要在家里放几天等在外的亲人好赶回来跟去世之人告个别,
二叔死了我爸当时也去了守灵,据我爸说每天守灵守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就会听到,
停灵的那间屋里有脚步声跟指甲刮木头的声音。后来去守灵的人都被吓到没人敢去守了,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二婶就去找来了敖婆婆过来看,然后敖婆婆先是让二婶准备了公鸡,
黄纸,香烛,还有猪头肉当贡品,
给死人看事一般在下午五六点进行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摆坛开始问灵。
据敖婆婆说二叔是因为年岁不够又是稀里糊涂***的投不了胎阴差不收所以才会怨气不散,
每天晚上回来想在村里找个替死鬼,也想把他儿子一起带走下去陪他,
如果不处理好的话以后家里一直不会安生村里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死一个人,
敖婆婆先是画了符纸贴棺材上暂时镇住,还是要想办法把他心愿了了,
当天晚上就没了那些奇怪的声响倒是风平浪静的过了。
第二天下葬的时候又遇到了怪事……第二天早上六点吃了早饭就分了一批人先去山上挖金坑,
结果当天早上起大雾看不清村里人走了无数次的路竟然在那天早上迷路了,
公鸡打鸣雾才突然散掉的才急急忙忙去到山上把金坑挖好不然等出丧时间都到了金坑还没好,
还好紧赶慢赶的提前一点儿时间挖出来了。
当天早上到了出灵的时候先是二叔儿子拿着牌位走最前面,
紧接着他女儿扛着招魂幡走后面一点儿,
我们这儿有习俗就是老公或老婆去世了另一半在下葬当天是不可以出门的,
不然容易家里接着又死人,所以当天二婶就一直在房间没出来。
结果到了起灵的时候八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却咋样都把棺材抬不起来,
敖婆婆过来看了说是二叔挂念家里人咋样都不愿意出门,让二婶马上准备红纸,竹条,
稻草还有他们娘三的旧衣服。
把他们娘三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再拿竹条稻草扎成小人穿上他们的旧衣服放棺材里,
后面重新起灵才给棺材抬起来的。
结果路过乱葬岗的时候据当时太灵的小伙子说当时棺材突然变重了背上也凉嗖嗖的,
敖婆婆说是附近孤魂野鬼都跑来压棺了才会变重,
又在路边烧香蜡纸钱给附近野仙儿都招呼了一遍才有惊无险的把棺材抬上了山。
等抬上山准备下金坑葬的时候又突然狂风暴雨闪电的,
反正当时为了把二叔埋下去废了老大劲,
后面去帮忙挖金坑的人跟抬棺材的那八个大小伙子回家都陆陆续续生了一场大病!
人是埋下去了但事情还没了呢,等到了第七天回魂夜的时候当天晚上全村的狗叫的不停,
各家的牲畜当晚上也暴躁的很。第二天早上起来二婶家还死了十多只鸡,
当时以为是遇到了黄大仙咬的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结果后来越来越奇怪她家总是莫名其妙牲畜就死了,
她家小儿子也每天焉哒哒的以前总喜欢跟我一起玩儿小日子的游戏这段时间也不玩儿了,
随时跟他说话还走神老是神游天际!后面二婶看情况实在不对又去请了敖婆婆,
敖婆婆来看了就说是当时的假人没把二叔骗过,
他还是要把他的儿女一起带走当时二婶就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敖婆婆就说这种***的人投不了胎怨气大一般是很难把怨气消掉的,
假人骗不过去的话就只有拿滑子把坟头钉了“滑子农村牛拉犁地的犁下面的那块铁,
我们这儿土话叫滑子”!只是这样一钉就真的再无往生的可能了,
婶当时也很纠结不知道咋办又过了几天实在是被家里突然出现的这些诡异事件闹的没办法了,
也看着一天比一天更没精神去医院检查又查不出问题来所以就决定让敖婆婆来给二叔坟钉了。
定了日子钉坟,二婶连夜把家里的犁找了出来。那犁是二叔生前用了大半辈子的,
木柄磨得油亮,底下的滑子黑沉沉的,边缘还带着没磨掉的泥土,看着就沉。
二婶摸着滑子掉眼泪,嘴里絮絮叨叨:“他爹,不是我心狠,
是你不能再缠娃子了……你走了,娃还得活下去啊……”第二天一早,
敖婆婆带着两个后生来了。她没穿平常的蓝布褂子,换了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
手里捏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啥。二婶把滑子递过去,
敖婆婆接过来掂了掂,沉声道:“这滑子沾了半辈子地气,又跟着你男人犁过田,用它正好。
只是钉的时候得狠下心,钉下去就再拔不出来了。”二婶咬着牙点头:“婆婆,您动手吧,
只要能保娃平安,我啥都认。”一行人往山上走,二婶的小儿子被她拉着,头埋在她衣襟里,
蔫蔫的没一点精神。大女儿跟在后面,眼睛红红的,手里攥着块帕子,时不时抹把泪。
到了二叔坟前,才发现坟头竟比前几天矮了些,坟前的草不知咋的,竟黄了一大片,
看着透着股子死气。敖婆婆蹲下身,扒开坟头的土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来晚了点,
他这是把怨气浸进坟土了。”她让后生把滑子架在坟头正中间,又从布包里掏出几张黄符,
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贴在滑子两头。接着又拿出一小捆艾草,
点着了绕着坟头走了一圈,艾草烧得“噼啪”响,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却奇异地压下了坟头那股子阴沉沉的气息。“都退远点。”敖婆婆直起身,把滑子扶稳了,
对那两个后生道,“钉!往深里钉!”两个后生应了声,拿起锤子就往滑子上砸。
“咚——”第一锤下去,滑子只进去了寸许,可坟头的土却突然“簌簌”往下掉,
像是有东西在底下拱。二婶的小儿子突然“哇”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