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干什么？”老禄头气势汹汹的声音，边说边向外走去。
“出来了，出来了。”人声嘈杂，真不知门外来了多少人。
“你还敢出来，黑心的，没良心，要害我儿……”本来边哭边敲门声音刺耳的女人，听到里边说话声，把门拍得更响了。
“禄哥，你打开门，咱们有话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对大家都好。”这是刚开始叫门时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正在拍门的妇人一听不愿意了，调转了头：对着刚说话的女人，“说！有什么好说的！赵媒婆，我今天来，就是退婚的。”
“对，退婚。”赵媒婆无奈对着女人挤出一丝笑，而后坚定地说。
“退婚。”
“必须退婚。”
人声再次嘈杂起来，隐隐都带着气愤。
“老禄头儿，你快开门。”拍门的女人看到气愤的大家，拍的更起劲了。
“她爹，她爹……”老禄头身边的老妇人，使劲拽着他的手臂，低低哀求，已哭的泣不成声。
哐当，木门打开了。外边的人声一静。
“周千木，我家跟你家有仇？”打开门的老禄头黑着脸沉声问道。
只听门外最初那个生气男人的声音：“没，没有。”
听自家男人这么说，拍门的女人不愿意了，“说什么呢？儿子不要了？”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把自家男人拽到一边离老禄头远远的，自己向前一步，眼看头要顶着老禄头了，瞪着眼“老禄头儿，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米秋蝶这几天怎么不见人？”
“……”老禄头后退一步，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小蝶，小蝶这几天……帮着赶做活计，没时间出去采柳。”老禄头儿身边的老妇又是慌忙又是结巴地说。
“你撒谎！”拍门女人怒不可遏，一手指着妇人。
“怎么能让女娃学这技艺。”
“太没规矩了。”
“……”
本来安静围观的人群，听到妇人说赶活计，纷纷挥着拳头，嘴里吵嚷不休，一个一个推涌着向前，像是要打人一样。
要知道他们村这门手艺是传男不传女，无论多忙，女娃们只能帮着采柳，其它程序一概不知。
听到吵嚷中带着咒骂的话，老禄头儿身边的老妇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竟然把米山村这门绝活儿传男不传女的规矩给忘了。
“出来，交出来，把米秋蝶交出来。”此时不用拍门妇人说话。人群中有人喊，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
“把米秋蝶交出来。”
……
人群边喊，边举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里长长短短的木棍。
“我……我跟你们走，但，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们，我只在……在外边的屋子里剥青，剥完由哥哥拿去用，并不知道其它。”
退缩这件事马爱果从小到大就没干过，趁着他们争吵，她爬下床稍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这身体就像死灰复燃一样，一点点恢复知觉，也慢慢变得温暖。
她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并知道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大山，一个是小山，都是“小蝶”的哥哥。
大山小山分别两边半架半托着马爱果的胳膊走到院中，正对着门外的人群。
一时人群议论纷纷，想想自家也在忙的时候让女儿帮上一把，不由消了气焰。一时倒忘记了本来要来的目的。
“你看你，这副鬼样子，还想嫁到我家。”听这刺耳的声音，马爱果便知道这是刚才拍门的妇人，也是今天问题的中心，本该是米秋蝶未来的婆婆。
马爱果心里替米秋蝶愤愤不平起来，若不是身体虚弱，她真想上去对着那双咄咄逼人的嘴巴啪啪两下。
此时只能用杀人一样的眼神瞪着她。
那妇人看大家不再附和自己，只是小声地议论，不由狠狠地看了眼身边的媒婆。
媒婆收到信号，不得不开口道：“小蝶姑娘，也怪不得周大嫂，像你这种情况，是该退婚……。”说到最后没了声音。不过马爱果奇怪地觉得，从这妇人口中听出了几分真诚。
被叫周大嫂的那个拍门的女人，听到媒婆这么说对着她吐了一口唾沫，“呸，退婚真的便宜她了，以后怕是冥婚都没人要。”
社会主义呆久了，马爱果眉头紧锁，心里想着这都是什么鬼？
老孙，你可真要把姑奶奶坑死了，没有金刚钻搞什么穿越实验。深山野林，热火战场，水深火热的地方都可以，可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