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成破户,田埂遇故人林晚是被饿醒的。胃里空得发慌,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连呼吸都带着牵扯的疼。她费力地睁开眼,
入目不是医院熟悉的白墙,而是熏得发黑的土屋顶,几根朽坏的木梁勉强撑着,
墙角还结着一层薄薄的蛛网。“这是哪儿?”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胳膊却软得没力气,
刚一用力,就牵扯到了手背,一阵刺痛传来。低头看去,手背上磨破了好几处,
渗着淡淡的血珠,粗糙的掌心还沾着些干硬的泥土,
显然不是她那双手——她从前在农技站指导农户,虽也沾泥,却从不会磨得这么狼狈。
陌生的记忆突然涌了进来,像潮水似的撞得她头疼。原主也叫林晚,
是青禾乡一户小商户的女儿,父亲前些年做布匹生意亏了本,欠了一***债,
急火攻心之下一病不起,没几个月就走了。母亲受不了债主催逼,也瞧不上这破屋薄田,
半个月前留了张字条,说是去寻远亲,从此便没了音讯。只留下原主一个人,
守着这间快要塌的土屋,还有屋后那亩板结得像石头似的薄田。原主自小跟着母亲娇养,
连锄头都没碰过,父亲走后,既不会种田,也没本事赚钱,
天天被饿肚子和乡邻的闲言碎语围着,愁得茶饭不思,昨天试着去翻田,
没翻几下就磨破了手,回来后又冷又饿,竟就这么没撑过去,让现代的林晚占了这具身子。
“穿越?还穿成了个破产户?”林晚揉着发疼的额头,苦笑了一声。
她前世是农业技术推广员,天天围着农田转,没想到穿越了,还是要跟田打交道,
只不过从前是指导别人,现在是得靠自己种田活命。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
林晚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土屋实在简陋,除了一张铺着破草席的床,
就只有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和两个矮凳,米缸是空的,灶台上连点柴火都没有,唯一能指望的,
就只有屋后那亩田了。“不管了,先活下去再说。”林晚咬了咬牙,
前世她在山区指导农户种过地,什么样的贫瘠土地没见过?这亩田虽板结,只要好好改良,
总能种出些东西来,总比坐以待毙强。她找了件原主洗得发白的粗布襦裙换上,
又找了块破布,胡乱缠在手背上的伤口上,拿起墙角那把锈迹斑斑的锄头,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往后山的田埂走去。十月的乡间,风里带着些凉意,
田埂两旁长满了枯黄的野草,远处的山坡上还留着些未褪尽的绿意。林晚的田就在田埂尽头,
一眼望去,土地硬邦邦的,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口子,别说种庄稼,就连草都长得稀疏。
她握着锄头,试着往下挖了一下,“当”的一声,锄头尖撞在土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震得她手腕发麻,手背上的伤口也被扯得生疼。“这也太硬了。”林晚皱着眉,又试了几下,
额头很快就渗出了细汗,手背的破布也被血浸湿了一小块,看着狼狈极了。她实在没力气了,
便拄着锄头,坐在田埂上休息,看着这亩田,心里也犯起了愁。改良土壤需要堆肥,
引水灌溉需要水源,这些东西,她现在一样都没有,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怎么有力气弄这些?
正愁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笃笃”的声音,像是有人拄着棍子走路。林晚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正拄着一根木杖,慢慢从田埂另一头走来。
男人穿着一件耐磨的粗布衣裳,裤腿挽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
皮肤是常年日晒雨淋的黝黑,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脸颊,却不显得狰狞,
反而多了几分硬朗。只是他左腿走路时有些跛,每走一步,木杖就会在地上敲一下,
发出“笃笃”的声响。是陆野。林晚的脑海里立刻跳出这个名字——原主的记忆里,
这个人是青禾乡的退伍士兵,听说在战场上救过将军,却被敌军偷袭伤了腿,落下了跛疾,
没办法再当兵,半年前就回了乡,乡里给分了一亩薄田,却因不懂种田,收成一直不好,
平时就帮乡邻赶赶车、搬搬东西,赚点粮食度日。陆野也看到了田埂上的林晚,她坐在那儿,
身子小小的,手里攥着锄头,手背缠着的破布还渗着血,眼神里满是愁绪,看着可怜得很。
他脚步顿了顿,想起半个月前,林晚母亲走的时候,乡邻都在背后议论,
说这姑娘肯定撑不下去,没想到她还真自己扛着,居然来翻田了。陆野没说话,
只是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林晚以为他只是路过,也没在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心里正琢磨着去哪找些草药敷一敷。没一会儿,身后又传来“笃笃”的声音,林晚回头,
就见陆野又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副旧手套和一个小小的陶罐。他走到林晚面前,
把东西递过去,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沉稳:“戴这个,别再磨破了。罐子里是草药膏,
治外伤的,涂了能好得快些。”林晚愣了一下,看着他递过来的手套——是粗布缝的,
边缘处还补了好几块补丁,显然是用了很久,却洗得很干净,大小也正好适合干农活。
那个陶罐是普通的粗陶罐,上面还贴着一张小小的纸,写着“每日涂两次”。
“这……谢谢你啊,陆大哥。”林晚连忙接过,心里有些暖。她刚穿越过来,无依无靠,
乡邻们要么看笑话,要么躲着她,没想到陆野会主动帮她。陆野摆了摆手,没多说什么,
只是看了一眼那亩板结的田,又看了看林晚苍白的脸,低声说:“这田太硬,你一个姑娘家,
挖不动,别硬撑。”“我知道,可我也没办法,不种田,就没饭吃。”林晚苦笑着说,
“我以前在老家,也种过田,知道这田得改良,就是现在没力气,也没东西。”陆野没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又看了她一眼,像是记住了她的话,然后拄着木杖,慢慢转身,
沿着田埂走远了,“笃笃”的木杖声,渐渐消失在风里。林晚看着他的背影,
又看了看手里的手套和草药膏,心里的愁绪淡了些。她戴上手套,拿起陶罐,打开盖子,
里面的草药膏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她小心翼翼地涂在手背上的伤口上,
清凉的感觉立刻蔓延开来,疼意减轻了不少。“陆大哥是个好人。”林晚轻声说,
然后握紧了手里的锄头,看着眼前的薄田,眼神渐渐坚定起来。虽然现在很难,没有粮食,
没有工具,没有帮手,但她有一肚子的种植知识,还有陆野递来的这一点温暖,
总能慢慢好起来的。她站起身,重新握住锄头,按照前世学的方法,
先找了块相对松软的地方,一点点往下挖,虽然还是费力,却比刚才好了很多。风轻轻吹过,
带着乡间泥土的气息,田埂上的野草轻轻晃动,远处传来几声鸡鸣。林晚一边挖着土,
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先把能挖的土翻出来,明天去后山找找枯枝败叶,做些简易的堆肥,
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源,只要一步步来,这亩田,总能种出庄稼来的。她不知道的是,
不远处的山坡上,陆野正站在那儿,手里还提着刚从山里采的野菜,
看着田埂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眼神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柔和。·第二章 山泉引田,
乡言起风波林晚是被窗外的鸡叫声唤醒的,天刚蒙蒙亮,乡间的风裹着露水的凉意,
从破旧的窗缝里钻进来,让她打了个轻颤。她坐起身,先摸了摸手背的伤口,
涂过陆野给的草药膏后,疼意已经淡了大半,只是磨破的地方还泛着红。
想起昨天陆野递来手套时的模样,她心里暖了暖,连忙起身,戴上那副粗布手套,
又把剩下的草药膏仔细收进陶罐里——这东西现在于她而言,可是宝贝。
灶台上依旧空空如也,林晚翻遍了土屋的角落,才在米缸底下找到小半袋发黑的糙米,
她舀了一勺,洗干净后倒进破锅里,又添了些从井里打来的水,生火煮了锅稀粥。粥煮好时,
米香飘满了小土屋,她就着咸菜,喝了两大碗,胃里终于有了暖意,浑身也添了些力气。
收拾好碗筷,林晚扛着锄头往后山的田埂去。昨天她只翻了一小片土,今天得趁着天不热,
多翻些出来。可刚挖了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了新问题——井里的水太少了,
她昨天特意留了半桶水,今早用来煮粥和洗手后,就所剩无几,要是想给翻好的土地浇点水,
让土壤松软些,这点水根本不够。“没水可怎么种?”林晚拄着锄头,站在田埂上犯愁。
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这口井是老井,往年水量就不算多,今年入秋以来雨水少,
水量就更少了,有时候乡邻们还得排队打水。她沿着田埂慢慢走,
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水源,可走了一圈,除了远处山坡下有片灌木丛,
看不到半点水的影子。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问问乡邻,身后又传来熟悉的“笃笃”声。
林晚回头,果然看到陆野拄着木杖走来,他背上背着一个竹编的背篓,
里面装着些刚采的野菜和草药,手里还提着一把镰刀。“陆大哥,你早啊。
”林晚笑着打招呼。陆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翻好的那片土上,
又看了看她身边空着的水桶,问道:“没水了?”“嗯,井里的水太少了,不够浇地。
”林晚无奈地说,“我刚才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其他水源,要是一直没水,这土翻了也没用,
种上庄稼也活不了。”陆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措辞,随后说道:“后山有处山泉,
水量不算大,但浇你这一亩田,足够了。就是路不好走,要翻过两个陡坡,
还得穿过一片杂树林。”“后山有山泉?”林晚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太好了!
只是……路那么难走,还要翻陡坡,你腿不方便,我自己去怕是找不到。
”她知道陆野腿有旧伤,走平路都要拄着木杖,更别说翻陡坡了,实在不忍心让他帮忙。
“我熟路,以前在山里狩猎,常去那山泉边喝水。”陆野摆了摆手,语气很平淡,
“你要是信我,下午我带你去,咱们扛些竹管过去,把山泉引到你田里来。
”林晚心里又惊又喜,连忙说:“我当然信你!只是太麻烦你了,你腿不好,
还要陪我跑那么远的路。”“不麻烦,我正好也要去后山采些草药,顺路。
”陆野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背篓里的野菜,补充道,“这野菜能吃,你要是不嫌弃,
拿回去煮着吃,填肚子。”说着,就从背篓里拿出一把绿油油的野菜,递了过去。
那是些马齿苋,林晚前世在乡下常吃,既能凉拌,也能煮着吃,还能清热解毒,
正好适合现在的她。“谢谢陆大哥,我不嫌弃!”她连忙接过,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小竹篮里。
两人约定好下午申时在田埂口碰面,陆野又叮嘱了她几句“中午多吃点,
下午有力气扛竹管”,才拄着木杖离开。林晚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满是感激——她来这里没几天,陆野已经帮了她两次,这份善意,她记在了心里。中午,
林晚煮了粥,还把陆野给的马齿苋洗干净,焯了水凉拌,虽然没什么调料,却吃得格外香。
饭后,她找了两根结实的竹管,又准备了绳子,提前来到田埂口等陆野。申时刚到,
陆野就来了,他换了件更耐磨的短打,手里扛着两根竹管,
还带了一把斧头和一把凿子——用来在竹管上凿孔,方便引水。“陆大哥,你来了!
”林晚连忙上前,想帮他扛一根竹管,却被他拦住了。“竹管沉,你扛不动,我来。
”陆野把两根竹管叠在一起,用绳子捆好,扛在肩上,虽然左腿有些跛,却走得很稳。
林晚只好跟在他身边,帮他拿着斧头和凿子,还时不时提醒他“前面有石头,慢点走”。
后山的路确实难走,尤其是第一个陡坡,泥土松软,还长着不少杂草,陆野拄着木杖,
一步一步往上走,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汗,左手紧紧抓着肩上的竹管,指节都泛了白。
林晚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忍,伸手想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不用,我能走,
你自己小心脚下,别摔了。”两人慢慢爬陡坡、穿杂树林,走了近一个时辰,
终于听到了“叮咚”的水流声。林晚快步走上前,只见山坳里藏着一汪清泉,泉水清澈见底,
顺着石头缝慢慢流出来,周围长满了青苔,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水汽。“太好了!这水真干净!
”林晚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水,喝了一口,清凉甘甜,瞬间驱散了一路的疲惫。
陆野也走了过来,放下肩上的竹管,歇了口气,才说:“咱们把竹管接起来,
一头放在泉眼边,另一头引到你田里,再用石头把竹管固定好,防止被风吹倒。
”林晚连忙点头,跟着陆野一起忙活起来。陆野用斧头把竹管的一头削尖,方便***土里,
又用凿子在竹管上凿了些小孔,林晚则帮忙扶着竹管,递工具、搬石头。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没一会儿,就把竹管接好了。当第一缕清水顺着竹管,缓缓流进林晚的田里时,
林晚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陆大哥,水来了!真的引过来了!
”陆野看着她的笑脸,眼神也柔和了些,点了点头:“以后不用愁没水了,
山泉的水常年不断,就是天旱,也能浇地。”两人收拾好工具,往回走时,天已经快黑了。
路过村口时,正好遇到几个乡邻坐在大槐树下聊天,看到林晚和陆野一起回来,还扛着竹管,
顿时就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你看,林晚又跟那个跛子在一起,这才几天啊,
就天天黏着人家。”“可不是嘛,一个破落户,没人肯帮她,也就陆野那个跛子,
心善才肯帮她。我看啊,她就是嫁不出去,想找个跛子搭伙过日子。”“说起来,
陆野以前在战场上倒是英雄,可惜腿废了,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林晚跟着他,也是遭罪。
”那些话声音不大,却刚好能传到林晚和陆野耳朵里。陆野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暗,
脚步也慢了下来,下意识地想往旁边躲,不想被乡邻们盯着议论。林晚却停下了脚步,
转身看向那几个嚼舌根的乡邻,手里还握着没放下的斧头,语气很坚定:“各位婶子、大娘,
说话要讲良心。陆大哥帮我引山泉、浇田地,是好心帮我,我感激他还来不及,
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黏着他’?陆大哥腿伤是为了保家卫国,是英雄,
不是你们说的‘跛子’,他比你们这些只会坐在这儿说闲话、见死不救的人,强多了!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掷地有声,那几个乡邻被她说得愣住了,一时竟没人敢反驳。
陆野也愣住了,他转头看着林晚,只见她站在那儿,虽然身形小小的,却像棵小树苗似的,
笔直挺拔,眼神里满是坚定,正挡在他身前,维护着他。一股暖意从心底慢慢涌上来,
驱散了那些闲话带来的阴霾,连腿上的酸痛,都好像减轻了些。林晚说完,
也不管那些乡邻的脸色,转身拉了拉陆野的胳膊,笑着说:“陆大哥,咱们别理他们,
回家吧,明天还要接着翻地呢。”陆野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往前走,这一次,
他没有再刻意躲着乡邻的目光,脚步也稳了很多。路过那棵大槐树下时,
他还听到有个声音小声说:“这林晚,倒是个明事理的。”回到田埂口,
林晚把陆野给的野菜又分了一半给他:“陆大哥,谢谢你今天陪我去引山泉,
这些野菜你拿回去吃,明天我煮了粥,喊你过来一起吃啊。”陆野看着她递过来的野菜,
又看了看她眼底的笑意,沉默了片刻,接过野菜,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好,
明天我过来帮你翻地。”看着陆野拄着木杖慢慢走远的背影,林晚心里暖暖的。她知道,
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很多困难,但只要有人愿意帮她,她愿意努力,这一亩薄田,
总能种出希望来。·第三章 禾苗初长,困境藏暗涌林晚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的,
天刚亮透,阳光就透过窗棂,在土屋的地面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她一骨碌爬起来,
想起昨天跟陆野约好一起翻地,还喊他来吃粥,连忙洗漱干净,
往米缸里舀了两大勺糙米——今天得多煮点,不能让陆野饿着肚子干活。粥刚煮好,
门口就传来“笃笃”的木杖声。林晚连忙擦了擦手,跑过去开门,果然是陆野来了。
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粗布短打,背上背着锄头,手里还提着一小袋东西,见林晚开门,
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没耽误你吧?”“不耽误,粥刚煮好,快进来坐!
”林晚侧身让他进来,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陆大哥,你这拿的是什么?
”“昨天去山里采的野栗子,煮了些,你尝尝。”陆野把袋子递过来,
里面装着十几个圆滚滚的野栗子,还带着淡淡的热气。林晚拿起一个,剥了壳,咬了一口,
又甜又面,忍不住眼睛一亮:“真好吃!陆大哥,你太客气了,总是给我带东西。
”“不值钱的东西,填肚子罢了。”陆野摆了摆手,在桌边坐下。林晚给他盛了一大碗粥,
又端上昨天剩下的马齿苋,两人就着野栗子,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
偶尔说几句关于种田的话,气氛格外平和。饭后,两人一起去了田埂。有了山泉引水,
翻好的土地湿润了不少,挖起来也省力多了。陆野扛着锄头,动作熟练地翻着土,
虽然左腿有些跛,却一点都不含糊,没一会儿就翻出了一大片。林晚跟在他身后,
把翻起来的土块敲碎,还时不时跟他说些现代种植的小技巧:“陆大哥,
翻地的时候尽量深一点,这样能把底下的硬土翻上来,晒几天,土壤就会松软些,
后续种庄稼,根能扎得深。”陆野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点头:“你懂的真多,
比我这瞎琢磨的强多了。”两人分工合作,一上午就翻完了剩下的半亩田。
林晚看着整整齐齐翻好的土地,心里满是成就感,正想跟陆野说些什么,
就见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卷纸,慢慢走了过来。男人身形清瘦,皮肤偏白,
眉眼清秀,袖口缝补过却依旧整洁,手里的纸上还写着些字,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林晚的脑海里立刻跳出原主的记忆——是苏砚秋,县城里回来的账房先生,
平时帮乡邻记些账、写些书信,人很耿直,就是有点认死理。“林姑娘,陆兄弟,忙着呢?
”苏砚秋走到田埂边,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翻好的土地上,“这田翻得不错,看着就规整。
”“苏先生,你怎么来了?”林晚笑着回应,她昨天听乡邻提起过苏砚秋,说他懂算术,
原本还想着找机会请他帮忙核算下种田的成本,没想到今天他自己来了。
“我刚帮村东头的顾大爷记完账,路过这儿,就过来看看。”苏砚秋晃了晃手里的纸,
“听说林姑娘想种玉米,还懂些特别的种植法子,我想着,或许能帮你核算下成本,
再规划规划销路,免得你到时候吃亏。”林晚心里一喜,连忙说:“那太好了!苏先生,
我正想找你帮忙呢,我以前虽然种过田,却不懂咱们这儿的粮食销路,
也不知道买种子、农具要花多少钱,正犯愁呢。”“没事,咱们慢慢说。
”苏砚秋在田埂上坐下,把纸铺在膝盖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笔,“你打算种多少玉米?
买种子大概要花多少钱?需要买些什么农具?你跟我说,我帮你一一算清楚,再帮你想想,
到时候玉米收了,是卖到县城里,还是卖给乡绅,哪个划算。”林晚和陆野也坐在田埂上,
林晚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苏砚秋一边听,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问她几句,
算得格外认真。没一会儿,一张写满字的纸就递到了林晚手里:“你看,这是成本核算,
种子、农具大概要花二百文,要是后续想做堆肥,再买些东西,最多再加五十文。至于销路,
卖给县城里的粮铺,比卖给乡绅划算,就是要自己运过去,不过陆兄弟能赶车,
到时候可以帮忙。”林晚看着纸上清晰的账目,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苏先生,
太谢谢你了!有你这账目,我心里就有数了,再也不怕被人坑了。”“不用谢,都是乡邻,
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苏砚秋收起笔,又看了看翻好的土地,“你这田改良得不错,
要是后续种玉米,有什么需要帮忙算账的,随时找我。”苏砚秋走后,
林晚和陆野又忙活起来,准备做堆肥。林晚带着陆野去后山捡枯枝败叶,
还教他怎么分层堆肥:“陆大哥,咱们把枯枝败叶铺在最底下,然后铺一层土,
再铺一层农家肥,这样分层堆起来,盖层草保湿,过两个月,就能变成好肥料,
到时候撒在田里,玉米肯定长得好。”陆野学得很认真,还主动去找乡邻要了些农家肥,
两人一起搭了个堆肥堆,忙到傍晚,才总算忙活完。接下来的几天,
林晚和陆野忙着买种子、农具,还按照苏砚秋的建议,去县城里的种子铺,
买了些颗粒饱满的玉米种子。播种那天,天气格外好,阳光不燥,风也轻柔,
林晚教陆野怎么合理密植,“每两棵玉米之间,要留一尺的距离,这样通风好,光照也足,
不容易生病虫害。”陆野按照她说的做,播种、盖土、浇水,动作越来越熟练。
两人忙着播种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乡中的老农户顾松岚,
手里还扛着一把锄头。顾松岚年过六旬,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他走到田埂边,
盯着林晚播种的地方看了半天,眉头皱着,像是有些不满:“林姑娘,
你这播种的法子不对啊!咱们种玉米,都是密密麻麻种在一起,这样才能多收些,
你留这么宽的距离,到时候能收多少?”林晚知道顾松岚是好意,笑着解释:“顾大爷,
我这法子叫合理密植,留宽点距离,玉米的根能扎得深,叶子也能晒到太阳,反而长得壮,
结的玉米棒子也大,到时候收成肯定不比密密麻麻种的少,说不定还能多收些。
”顾松岚却摇了摇头,显然不信:“我种了一辈子田,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法子,你这姑娘,
还是太年轻,别瞎琢磨,到时候绝收了,哭都来不及。”说完,就扛着锄头,摇着头走了。
林晚也不气馁,她知道,只有等玉米长出来,顾松岚才会相信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