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把最后一件洗好的小衣服晾在阳台上,手指轻轻抚过那件印着小恐龙的蓝色T恤——那是小阳最喜欢的衣服。
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如同她心中无法停歇的疼痛。
洗衣机轰隆作响,掩盖了她喉间压抑的啜泣。
"妈妈,我来帮你!
"七岁的林小阳光着脚丫跑进阳台,踮起脚尖去够晾衣架。
他太矮了,只能勉强碰到林雨晴的手肘。
"小心肝,去穿拖鞋。
"林雨晴弯腰亲了亲儿子汗湿的额头,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泥土和阳光的气息。
她胃部一阵绞痛,不得不扶住洗衣机稳住身体。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小阳歪着头看她:"妈妈又痛痛了吗?
我去给你拿药!
"他转身跑开,小脚丫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林雨晴望着儿子瘦小的背影,眼眶发热。
医生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肾衰竭晚期,除非找到匹配的肾源,否则..."她不敢想那个否则后面是什么。
刚满一岁的小女儿在卧室里哭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把疼痛压下去,走向婴儿床。
三天后,全家人都去医院做了配型检查。
林雨晴的父母、姐姐,甚至远房表亲都来了。
等待结果的那周,她几乎无法入睡,每次闭上眼睛都看到两个孩子失去母亲的样子。
"只有小阳匹配。
"医生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得残忍,"但根据规定,未成年人不能作为活体器官捐献者,除非特殊情况获得伦理委员会批准。
"林雨晴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不可能!
我宁愿死也不会用小阳的肾!
他才七岁!
"她的声音在诊室里尖锐地回荡。
母亲张玉兰扶住她颤抖的肩膀:"雨晴,冷静点...""怎么冷静?
"她甩开母亲的手,"那是我的孩子!
我宁愿自己死一百次也不让他冒险!
"那天晚上,林雨晴发起了高烧。
她蜷缩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小阳给妹妹讲故事的稚嫩声音。
一滴泪水滑过她滚烫的脸颊。
命运为何如此残酷?
先带走她的丈夫,现在又要夺走孩子们的母亲。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小阳正站在门外,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他听到了白天的争吵,从姥姥断断续续的解释中拼凑出了真相——妈妈要死了,只有他能救妈妈。
七岁的孩子躺在床上,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