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为什么选择我？”
陆霆烨:“因为你合适。”
“合适？”
苏晚晚重复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荒谬，“我没背景没经验，连份稳定工作都没有，哪里合适了？”
“我要的不是门当户对的少夫人，只是一个能帮我应付家族的‘妻子’。”
陆霆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晰得像是就在耳边，“你背景简单，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不会牵扯额外的利益纠纷；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你现在急需钱，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这份‘婚姻’抱有不该有的期待。”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苏晚晚心头发凉，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房租和生活费，哪有心思去奢望什么豪门生活？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安：“就因为这些？
你甚至都没见过我，不怕我是骗子，或者……根本不符合你要的‘样子’？”
“我查过你的资料。”
陆霆烨的回答首接又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大学西年绩点优异，做过志愿者，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至于‘样子’——”他轻嗤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应付家族聚会，足够了。”
苏晚晚攥着手机，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又想起简历上“可接受跨领域尝试”的标注——原来她所有的窘迫和急切，都成了被选中的“理由”。
出租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五十次求职失败的委屈、房租到期的压力，还有陆霆烨那句“能立刻解决你的困境”，在她心里反复拉扯。
“我……”她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迟疑，“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你可以继续投简历，等着下一个‘己读不回’，或者‘没有经验’的拒绝。”
陆霆烨的声音没有丝毫威胁，却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冷静，“苏小姐，你现在最缺的不是选择，是机会。
而我，正好能给你这个机会——前提是，你愿意签这份三年的婚姻契约。”
“苏小姐，”电话那头传来钢笔轻叩真皮桌面的脆响，陆霆烨的声音沉得像浸了夜露的墨，“不必仓促做决定，给你时间理清头绪。
但我会等你的好消息——毕竟，这对我们而言，本就是最妥当的安排。”
“嘟嘟嘟——”忙音突然从听筒里炸开来，苏晚晚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松，手机“咚”地砸进沙发缝里，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通话结束”的界面。
出租屋的窗户没关严，穿堂风卷着楼下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飘进来，却吹不散她脑子里的一团乱麻。
她盯着天花板上晃悠的吊扇，叶片转得慢悠悠的，像极了她此刻混沌的思绪——刚才陆霆烨的话还在耳边打转，“契约妻子一百万陆氏总部”，每一个词都像凭空砸下来的石子，把她原本就乱糟糟的生活搅得更乱。
桌上的简历还摊着，最上面那封的“工作经验”栏依旧空白，旁边堆着的外卖盒早就没了热气。
苏晚晚弯腰从沙发缝里抠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陆氏集团”的搜索记录，心脏还在突突跳——她怎么也想不通，早上还在为下份简历投哪家公司发愁，晚上就被一个素未谋面的总裁找上门，要和她签三年的婚姻契约。
“这算什么事啊……”她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刚毕业的无措。
五十次求职失败的委屈还没消化，又冒出来这么个荒诞的选择，一边是继续投简历、等回复、被“没经验”拒绝的死循环，一边是一场明码标价、却能立刻解决房租和温饱的婚姻交易。
风又吹进来，把桌上的简历吹得翻了页，露出她在大学时拿的“优秀志愿者”证书复印件。
苏晚晚盯着那行字，突然觉得有点可笑——曾经以为靠努力就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可到头来，却要靠一场莫名其妙的契约，才能抓住点活下去的底气。
她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想再打回去问问清楚，可指尖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陆霆烨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我等你的好消息”，语气里的从容和笃定，仿佛早就知道她没有太多选择。
出租屋里静下来，只有吊扇转动的声音。
苏晚晚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夜色，第一次觉得，成年人的世界，原来连“迷茫”都这么身不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