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
可他回应的不是我,而是电话里另一个女声。
我还沉浸在悲伤中时,听筒里哭腔委屈到极致。
“阿屿哥,我的车在城郊的路上抛锚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陈屿急切起身,椅子被他带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在车里待着别动,把车门锁好,我马上过去!”“陈屿!你女儿刚被诊断出白血病,你要去哪?!”我红了眼睛,挡在他面前。
这么多年,天黑,灯坏,害怕,这几个借口,反反复复用了上百次。
可陈屿从来不会犹豫。
“玥玥有医生和护士不会出事。”
“而且……只有念晚来,才能救玥玥。”
……陈屿猛地甩开我,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大步离去。
我后脑重重撞在墙壁上。
手机叮当响了一声。
“微然,当年要不是林家,我就死在人贩子手里了,我不能忘本,你懂事点,别这么物质。”
忘本、物质、不懂事。
这三顶帽子,他轻车熟路地给我扣了十年。
我看着医院空荡荡的走廊,疲惫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看着医院的催缴单,我颤抖着拨出了一个号码。
“如果我嫁给你,能不能……求你来帮我给孩子交一下医药费?”挂断电话,眼泪终于决堤。
恋爱十七年,结婚十年,我身上却连给孩子看病的钱都没有。
不是我没有奋斗。
而是家里所有的钱,都被陈屿拿走,投资给林念晚的公司。
深夜。
小区楼下,他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别骗我,陈屿不值得信任,到时候我来接你,好不好?”我轻轻点了点头:“等玥玥好起来,我就跟你走,这次,谢谢你了……”他轻轻拥吻我,转身离开。
我带着玥玥刚要上楼,身后就响起了陈屿的声音。
“你刚刚在干什么?”他沉着脸,从阴影中走出来。
我转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林念晚身上。
陈屿的手,在她大腿上按出凹陷。
我下意识捂住玥玥的眼睛:“陈屿你干什么?孩子还在这里,你能不能要点脸?”“我不要脸?你刚刚跟那个男人干的事就要脸了?”陈屿声音低沉。
“所以你就站在旁边看着?”我崩溃地问道。
一直窝在陈屿怀里,跟受伤小鹿一样的林念晚,怯怯开口:“嫂子,你别怪屿哥,是我刚刚脚崴了,他才没能及时过来的……”目光落在林念晚雪白的脚踝上,我气笑了。
这么恰好的崴脚,他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拥吻,然后一动不动护着别的女人。
玥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你坏,你凶爸爸!”我急忙蹲下身:“玥玥,妈妈不是凶爸爸,别哭妈妈不凶好不好?”“宋微然,你有完没完?我把念晚带回来,也是为了玥玥,你别这么任性行不行?赶紧哄好玥玥,回家做饭,念晚一晚上没吃饭,记得粥里多放姜丝。”
他抱着林念晚大步离开。
我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听着玥玥妈妈坏的哭嚎声,浑身疲惫的一声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