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音接连响起。
和主角兰截霜发生口角并引发矛盾。
当前任务己完成。
兔子急了不仅会咬人还会踢人,兰截霜低头看着自己被踩出一道重重鞋印的鞋面,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果然是小气包,说一句都不行。
谈溪面对比自己高大强壮那么多的人,能做出的最大反抗也就是那些了。
毕竟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拿几个行李都两手发痛,要是兰截霜真的被惹恼了,等没人的时候闷头揍他一顿……呜呜。
那他肯定会提前疼死下线的。
虽然是炮灰,但是也不能死的那么炮灰吧。
谈溪点点头,咬了下唇肯定自己。
没错,自己只是为了剧情合理发展!
尊严有,但不多。
劳动队长握着摇把,高喊一声,“娃娃们都坐进斗子里!
别待会颠掉出来!
咱们走喽!”
摇把***车头,队长握着摇把开始疯狂抡动,一阵突突突的剧烈响声,激起一串串响彻云霄的回荡。
发动机被剧烈抡动带了起来,浓烈的黑烟一阵一阵地向外冒,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油味向后飘。
劳动队长趁机一把跳上前座,两手架着把手晃动,加足油门,手扶拖拉机就铿铿锵锵地往前猛冲。
“走喽!”
嘹亮的嗓音伴随着浓烟和柴油气味,扑了后斗里的人一脸,不少人都是第一次闻这个味道,忍不住咳嗽起来。
谈溪捂着口鼻,眉头难受地拧到了一起,泛着红晕的眼皮下意识垂了下来,护住那一对水汪汪的眸子。
味道好奇怪。
好熏眼睛……而且烟是黑的,他不会被熏成大黑脸吧。
那好丑。
不会。
嗯?
宿主的综合实力中,只有外貌到达了优越的S+无论怎样,都不会丑安静仿佛不存在的002在此时突然出声,冰冷的电子音解决了谈溪的疑惑。
毕竟这个时代买绝大部分东西都需要票,镜子也算是稀罕物品,他自然没有办法照出此时的样子,只能靠系统的话死马当活马医。
不过很快,一阵剧烈的颠簸连带着后车斗的人和行李整齐地上下蹦了一蹦。
“哐当!”
凹凸不平的黄泥路扬起阵阵烟尘,仿佛是黄色的大雾,劈头盖脸蒙了所有人一脸,算是前往陆家村上山下乡路途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此起彼伏的“哎呦”声响起,大家都没坐过这么颠的车,反复失重的滋味很不好受,无法控制。
连看起来最稳重的罗宁海也不由得抓紧了车斗边缘,脸色一阵变幻。
但谈溪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却仍然显得十分清晰。
“嘶……”和惊呼不同,谈溪是忍不住从嗓子里挤出了一道痛声。
前头的劳动队长哈哈大笑,哼起了歌,“我家的表叔~数不清~”谈溪听不懂前面的样板戏,只能察觉到手腕上不断弥漫的痛感,好在颠簸过后,是一段平坦的道路。
他谨慎地用后背抵住斗缘稳住身形,两只手才慢慢的伸出来,卷起草绿色的袖口。
只是布料不小心擦过,细密的疼痛仿佛针扎,谈溪的额上也因为痛出了浅浅的汗。
“哎呀谈溪同志,你的手腕怎么勒成这样!”
罗宁海和其他两个女知青坐在谈溪对面,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上可怖的痕迹。
嫩白莹润的手腕被勒出了没有血色的一道痕迹,或许是时间太长,形成了交错的数道淤痕,青红交加,淤血密布,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惹眼。
谈溪举着两只腕子,水汪汪的眸子望向了对面的女生,吸了吸鼻子,只发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音节,“疼。”
男女分成两列而坐,而兰截霜又是和谈溪一前一后上的车斗,因此最后的两人正好被迫成了“邻居”。
兰截霜视线微移,落到那青紫的手腕上,眸子里的光暗了一瞬。
视线不留痕迹地从谈溪带来的一堆行李上扫过,他不知怎么的,忍不住舔了下犬齿。
啧。
早知道……“这该怎么办?”
女知青周水水忍不住龇牙咧嘴。
“我听我哥说过,这种好像是要把淤血揉开?”
罗宁海皱着眉头仔细思索对策,油亮亮的大辫子垂在一边。
但一来她们是姑娘,二来,也只是纸上谈兵,下意识地,目光就落到了谈溪身边的男人身上。
“兰同志……”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谈溪急急,“不要他!”
兰截霜转身,伸手捏住那双腕子,眼里逗弄的意味更强,“那可不行……。”
“谈溪同志,这手上的淤伤弄不好可是要进卫生站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兰截霜开口,引起数声支持。
“是啊是啊,谈溪同志!”
“就让兰同志帮你治疗一下。”
谈溪欲哭无泪,更可怜了。
兰截霜的力气又哪里是他可以抗衡的?
对面男人双手桎住谈溪的手腕,指腹贴上青紫的淤血,微微一揉弄——“疼!”
“你松手,松手……”“我不要你揉了!”
痛上加痛,痛觉敏感的副作用放大到了极致,每一次兰截霜的动作都仿佛是在给他上刑。
谈溪原本就红汪汪的眼睛顿时更红,眉心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挺翘的鼻头也皱巴到了一起,眼泪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绝对是趁机报复,趁机报复!
这个主角真是太坏了!
“哎呀兰同志你轻点啊!”
“就是啊兰同志!
你、你下手轻点,谈溪同志都要疼哭了!”
兰截霜自然是确定自己的手法和动作都没出错,但看着谈溪可怜兮兮的表情和控诉的眼神,指腹在柔软的皮肤上,却再也按不下去了。
吃力不讨好。
啧。
认命地松开手,兰截霜摇了摇头,从防水包外侧的夹层掏出个油纸包,按住了谈溪下意识要缩回去的手。
兰截霜抬眸,上挑的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郁,言简意赅,“别动。”
“三七粉,活血化瘀。”
药粉洒在淤血上,微微推开,兰截霜又看了眼对面弥漫着水雾的却还瞪着自己,满是戒备的眸子,忍不住道。
“这么怕疼,还真是娇气。”
谈溪被接二连三按上娇气包的名头,正要反驳,但无奈手腕这个“命脉”被对方牢牢拿捏,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不断嘲讽自己的男人,低声嘟囔。
“大坏蛋!”
兰截霜敏锐抬头,手上微微加了些力气,“嗯?”
谈溪默默地闭嘴。
改成在心里偷偷骂。
讨厌鬼!
大坏蛋!
几个知青都很关心他,上完药,谈溪垂着眼皮想了想,打开了其中一个红蓝编织袋,翻出了被包在油纸袋里的大白兔奶糖。
这可是这个年代的稀罕货。
一人两块,数了下个数,一包糖去了一半。
以后要省着吃了……谈溪心里微微肉疼,默默地将剩下的半包糖收到了袋子最底下。
“那个……”众人视线向他汇聚,谈溪还没有同时被这么多人一起盯着看,不由得顿时浑身一僵。
谈溪握着糖,犹豫了一下,缓慢地开口,“谢、谢大家,我请大家吃糖吧。”
说着,手里蓝白的奶糖包装露了出来,几个知青的眼神瞬间就绿了,首勾勾地盯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配色。
即便隔着塑料纸,也仿佛能闻到那股浓郁的奶香。
就连罗海宁那么稳重的大姐姐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可是糖、奶糖啊!!
逢年过节,他们这种人口多的人家,一个人能分到一块尝尝味道就不错了!
但现在……捧着手里的两块糖,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一起咽了下口水。
兰截霜挑眉,看着对方咬着牙,似乎不情不愿递来的糖。
数量显而易见的不对。
果然还是个娇气包,还是个记仇的娇气包。
他心里忍不住发笑,面上却不显,凑到谈溪耳边,语气带着点说不出来的意味。
“他们都是两颗……”“怎么轮到我,就只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