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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那晚冷宫的烛火熄灭后,一盘打败皇权的棋局才真正开始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31

我叫陈安,是个假太监。为了活命,我赌上一切,

攀上了冷宫里那位最不像主子的主子——废后萧令月。她柔弱,善良,

像是被狂风吹折的细柳,总能激起我心底唯一的怜悯。我为她尝毒,为她传信,

为她游走于新帝的屠刀之下。我以为我们是黑暗里相互取暖的两个人,

我以为我把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我帮她扳倒了所有敌人,亲手将她送上权力的巅峰。

直到最后,她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用我最熟悉的、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了三个字。

“杀了他。”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她的救赎,我只是她最好用的一把刀。而刀用钝了,

就该扔了。1.活下去,当个假货我叫陈安。是个太监。不对,准确地说,是个假太监。

三个月前,我还是个在电脑前敲代码的普通人。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缩在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体里。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按着,要送去净身房。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切。求生欲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我哭着喊着,

说我得了急病,会传染。又在混乱中,用藏起来的石头砸破了自己的头。血流了一脸,

看起来很吓人。管事的太监嫌晦气,又看我这身体瘦弱,估计也活不久。就找了个老太监,

给了他几个钱,让他私下“处理”我。那个老太监喝得醉醺醺的,一刀下去,偏了。

我疼得晕死过去,再醒来,命根子还在,只是受了点伤。老太监以为我死了,

早就把我扔到了后山的乱葬岗。我就这样,顶着一个“已死”的太监名额,活了下来。

我在宫里最偏僻的角落里躲了半个月,偷东西吃。直到我发现,

浣衣局每天都要处理一大堆宫人的旧衣服。没人会去仔细核对一个最低等的小太监是死是活。

我弄到了一身不合身的太监服,混进了浣衣局。每天的工作就是泡在冰冷的水里,

洗成山的衣服。手指被泡得发白、发皱,冬天就生满冻疮。但至少,我还活着,

还是个完整的男人。这就够了。在浣衣局,我只有一个原则:闭嘴,低头,干活。不多看,

不多问,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这里的头儿叫王公公,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手底下的小太监,犯一点错,非打即骂。我因为干活麻利,话又少,暂时没被他盯上。

直到那天下午。天气阴沉,跟死人脸一个颜色。王公公把我叫到他屋里。

他那双小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看得我头皮发麻。“小安子,有个差事,交给你。

”他说话慢悠悠的,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我躬着身子,大气不敢出。“您吩咐。

”“北边那个冷宫,你知不知道?”我心头一跳。冷宫,皇宫里的禁地,

也是所有宫人眼里的地狱。据说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囫囵着出来的。“知道一点。

”“废后萧氏,就住在那。她身边的宫女前几天‘病死’了。”王公公说到“病死”两个字,

加重了语气,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现在,缺个送饭洗衣的。你去吧。

”我的血一下子就凉了。去冷宫伺候废后?这跟直接把我扔进棺材有什么区别?

当今女帝李玄宁,是踩着她那位皇帝哥哥的尸骨登基的。而废后萧令月,就是先帝的皇后。

女帝能让她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谁敢跟她扯上关系,就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王公公,我……我笨手笨脚的,怕伺候不好主子。”我找了个最烂的借口。

王公公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他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整个人滚到地上,

疼得弓成一只虾米。“让你去,是你的福气。再废话,现在就送你去净身房,

让你当个真太监!”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你要是敢不听话,我保证,你死得比那宫女还难看。”我趴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是个假货。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抓住了我的命门。我别无选择。“是……奴才遵命。”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王公公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让我滚。我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他的房间。

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发现,我的腿一直在抖。我完了。所有人都说,冷宫里的废后,

是个疯子。也有人说,她是个怪物。现在,我要去伺候一个疯子,或者怪物。

还要时刻提防着王公公这个知道我秘密的恶鬼。我的活路,

好像一下子就窄得只剩下一条线了。2.冷宫里的那双眼睛领了新的腰牌,我提着一个食盒,

走向皇宫最北的角落。越走越偏,路上的石板都长了青苔。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味道。最后,一扇斑驳的朱漆小门出现在我面前。门上没有锁,

只是虚掩着。我推开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比我还高。

正对着的宫殿,窗户破了几个洞,用烂布堵着。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这就是冷宫。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我深吸一口气,走进院子。“奴才陈安,

奉命前来伺候娘娘。”我对着正殿喊了一声,声音都在发颤。没人回应。我壮着胆子,

走到殿门口,把食盒放在台阶上。殿门也是虚掩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光线很暗。

殿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着灰尘的味道。我看见一个人影,

背对着我,坐在一张破旧的梳妆台前。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宫装,

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挽着。身形单薄得像一张纸。这就是废后,萧令月?

那个传说中的疯子?我不敢靠得太近,在门口跪下。“娘娘,奴才给您送饭来了。

”她还是没动。我只能跪在那里,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膝盖开始发麻。

就在我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坐到天黑的时候,她终于有了动作。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住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

而是一种……易碎的美。她的皮肤很白,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白。

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但她的眼睛,很亮,亮得惊人。像两颗藏在深潭里的黑曜石。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传说中的疯狂,也没有怨毒。只有一片死寂。

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进不去。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

我比被王公公拿刀架在脖子上还紧张。“娘娘?”我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她终于开口了。

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饭,放下。人,出去。”我如蒙大赦。

磕了个头,赶紧退了出去,顺手把殿门带上。我靠在门外的柱子上,大口喘着气。

后背湿了一片。她不疯。但她比疯子更让人害怕。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一个人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那才是最可怕的。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我每天三次,

提着食盒过来。把饭放在门口,然后离开。我送去的饭,第二天去看,都动过了,

但吃得不多。我从来不敢多停留,更不敢往殿里多看一眼。直到第五天,出事了。

那天的晚饭,御膳房送来的是一碗看不出原样的菜粥,还有两个冷得像石头的馒头。

我提着食盒,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就算再是废后,也不至于吃这种猪食。但我只是个小太监,

什么也做不了。我照旧把食盒放在殿门口。正准备走,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萧令月站在门口。她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手里的食盒。“今天,是什么?”她问。

“回娘娘,是……是菜粥和馒头。”我低着头回答。她没说话,走下台阶,打开了食盒。

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

而是一种……嘲弄。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这世道。她伸出手指,碰了一下那个冰冷的馒头。

然后,她抬头看我。“你叫陈安?”“是,奴才陈安。”“他们说,伺候我的宫女,

都活不长。”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你不怕?”我心里咯噔一下。

“能伺候娘娘,是奴才的本分。”这种场面话,我说得自己都想吐。她忽然笑了。

很轻很轻的一声笑,像羽毛拂过心脏。“本分?”她拿起那个馒头,掰开,递了一半给我。

“你吃。”我愣住了。“娘娘,这……这使不得。”给主子的东西,奴才怎么能吃。

“我让你吃。”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看着她递过来的半个馒头,

又看了看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我知道,我不能拒绝。我接过来,硬着头皮,咬了一口。

又冷又硬,剌嗓子。我艰难地往下咽。她就这么看着我吃。等我咽下去了,

她才问:“好吃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好吃,是撒谎。说不好吃,是找死。

我只能含糊地说:“能填饱肚子。”她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她把剩下的一半馒头,连同那一碗冷粥,都端进了殿里。殿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

我站在原地,手心里还残留着她手指的冰凉触感。还有那半个馒头的硬度。我忽然明白了。

她不是在试探我。她是在告诉我,在这个冷宫里,我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我们是同一种人。

在别人眼里,随时可以被处理掉的垃圾。那一晚,我失眠了。脑子里反复出现的,

都是她那双眼睛。死寂,空洞,却又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我有一种预感。我的命运,

从我踏进这个冷宫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和那个叫萧令月的女人,绑在了一起。

3.血馒头和她的秘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每天按时送饭,打扫院子里的落叶。

萧令月偶尔会和我说几句话,但都很少。问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天气怎么样,

外面有什么花开了。她从不问宫里的事,也从不问女帝的事。

好像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废人。但我总觉得,她在观察我。

用她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一点点地审视我,剖析我。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如芒在背。

我依旧在提防王公公。他隔三差五就会“关心”我一下。问我废后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我每次都回答,娘娘整日***,和传闻中的疯癫完全不一样。王公公听了,

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让我继续盯紧点。我知道,我就是他安插在冷宫的一双眼睛。

而我这条命,就捏在他的手里。这种两边受敌的日子,让我每天都像走在刀尖上。直到那天,

平衡被打破了。那天我去御膳房取饭,负责分菜的小太监,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我愣了一下。这可是稀罕物。冷宫的份例,从来都只有残羹冷炙。小太监冲我挤眉弄眼,

压低声音说:“安哥,王公公吩咐的,给您加的餐。”我心里一沉。王公公会这么好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捏着那个温热的包子,感觉像捏着一块烙铁。

但我还是收下了,对他道了谢。回到冷宫,我把饭菜摆好。那个肉包子,

我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萧令月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我。

“哪来的?”“王公公赏的。”我老实回答。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倒是会收买人心。”她拿起包子,递给我。“你吃吧,我闻不惯荤腥。”又是这样。

我不敢不接。当我咬下第一口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我的口腔。我脸色一变,

差点吐出来。包子里的馅,根本不是猪肉。剁得很碎,混着葱姜,但那股铁锈般的腥气,

骗不了人。是血。大量的血,混着一些不知名的碎肉。我猛地抬头,看向萧令月。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怎么不吃了?”我的手在抖。

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这是警告。王公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能轻易地决定我的生死。

也能用最恶心的方式,来折磨我。我强忍着恶心,把剩下的包子一点点吃完。每一下咀嚼,

都像在嚼我自己的肉。等我吃完,萧令月递给我一块手帕。“擦擦吧。”我接过手帕,

擦掉嘴角的油渍。手帕上有一股很淡的冷香。“多谢娘娘。”我的声音干涩。

“他为什么针对你?”她忽然问。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该怎么说?说我是假太监,

被他抓住了把柄?我不敢。这个秘密,是悬在我头顶的刀。我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我低下头,沉默。她也没追问。殿里陷入一片死寂。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你跟我来。”她转身走进内殿。我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内殿比外面更简陋,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她走到床边,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

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支做工精致的金钗。

钗头是一只展翅的凤凰,眼睛的位置,镶着两颗细小的红宝石。一看就不是凡品。“这个,

你拿去。”她把金钗递给我。“找个信得过的渠道当了。换来的钱,一部分给自己留着,

打点一下。另一部分,帮我买点东西。”我看着那支金钗,手脚冰凉。这是先帝的东西。

是她身为皇后时才配拥有的东西。私藏这种东西,被发现了就是死罪。现在,

她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我。“娘娘,这……这太贵重了,奴才不敢。”“你必须敢。

”她的眼神,第一次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刀,直直地***我的心里。“陈安,

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王德海王公公那样的人,你今天顺着他,

他明天就会让你去死。你只有比他更狠,爬得比他更高,才能活下去。

”“你想一辈子当他手里的狗,还是想当个人?”她的话,每个字都像锤子,

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是啊,我还有退路吗?没有了。从我踏进这个冷宫,

从王公公发现我的秘密开始,我就没有退路了。要么被人踩死,要么,就踩着别人往上爬。

我看着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眼里却藏着比毒蛇还冷的光。我忽然意识到,

我一直都小看她了。她不是什么被折断的柳枝。她是一株盘踞在深渊里的藤。安静地,

耐心地,等待着缠上一切可以让她爬出去的东西。而现在,她缠上我了。我深吸一口气,

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支金钗。“娘娘想买什么?”她满意地笑了。“买两样东西。

”“一样,是城西‘回春堂’的甘草。记住,只要他们家的。

”“另一样……”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不是药材。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早就该死在三年前那场宫变里的人的名字。我终于明白,她交给我的,不是一支金钗。

是一张投名状。用我的命,做赌注。接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4.第一把刀,

捅向谁拿着那支凤凰金钗,我感觉自己的袖子里藏了一条毒蛇。连续好几天,我都没睡好。

闭上眼,就是萧令月那双锐利的眼睛,和她在我耳边说出的那个名字。李冀。

前朝禁军副统领,也是她萧家的旧部。三年前宫变,女帝登基,萧家满门抄斩,

李冀也跟着被定了死罪。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但萧令月告诉我,他还活着。藏在京城里,

等一个机会。萧令月让我去找他。这简直是疯了。我一个最底层的假太监,

怎么可能联系上一个朝廷钦犯?这中间但凡出一点差错,我们两个都得被剁成肉酱。

但我没有选择。那个血肉包子,让我彻底看清了王德海的嘴脸。我就是他养的一条狗,

随时可以宰了取乐。与其等死,不如赌一把。我需要钱,也需要一个出宫的机会。

当掉金钗是第一步。宫里有专门替人销赃的渠道,都是些胆子大的老太监。我不敢找他们,

风险太大。我盯上了一个负责采买的小太监,叫小六子。他人机灵,但贪财,还好赌。

我花了好几天时间,偷偷观察他的行踪。然后,在一个他输光了钱的晚上,我堵住了他。

我没直接拿出金钗,而是先给了他几块碎银子。说是孝敬他的。小六子果然上钩,

对我态度热情了不少。我又旁敲侧击,说自己有点“家里带进来的东西”,想换点钱用。

小六子眼睛都亮了。“安哥,有这好事怎么不早说?包在我身上!”他拍着胸脯保证,

能帮我找到最稳妥的买家,价钱还高。我把金钗用布包好,只露出一小截凤尾。小六子一看,

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是宫里的贵重东西,但贪婪战胜了恐惧。他答应帮我出手,

条件是抽三成。我一口答应。三天后,小六子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给了我。

足足三百两银子。我给了他九十两。他乐得合不拢嘴,说以后有这种好事再找他。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清楚,这条线,算是搭上了。有了钱,下一步就是出宫。

我拿出一部分钱,开始孝敬王德海。一开始,他还不收。我卑微地跟他说,

都是娘娘看我可怜,赏我的。我不敢要,就想着孝敬公公您。王德海半信半疑,

但还是收下了。人的贪欲是没有底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每次孝敬的钱不多,

但隔三差五就有。王德海对我的态度,也慢慢缓和了。至少不会再无缘无故地打骂我。

时机差不多了,我跟王德海说,废后娘娘身体不好,想用点家乡的草药。

点名要去城西的回春堂买。我把剩下的钱,一多半都塞给了他。告诉他,这是娘娘给的药钱,

剩下的都是给他的辛苦费。王德海掂了掂钱袋,终于松口了。他给了我一块出宫采买的令牌,

让我快去快回。我终于能出宫了。换上便服,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外面的世界,喧嚣,热闹,充满了活人的气息。我先去了回春堂。按照萧令月的吩咐,

买了一包甘草。药店的掌柜,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头。他收钱,包药,

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但我注意到,他包药的绳子,打的是一个很特殊的结。

一个三环死结。这是军中斥候用的结。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萧令月让我来这里,

绝对不只是为了买一包甘草。我拿着药包离开,没有直接回宫。而是绕到了回春堂的后巷。

后巷很窄,只有一个垃圾堆。我把药包放在垃圾堆顶上,然后就走了,躲在街角远远地看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挑着担子卖货郎,走进了后巷。他在垃圾堆旁边停下,

装作整理担子。然后,不着痕迹地把那个药包拿走了。接着,

他又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药包在原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像幻觉。我走回去,

拿起新的药包。重量和之前一样。但捏在手里,我能感觉到,里面除了甘草,

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硬纸条。我成功了。我联系上了萧令月的人。

我不敢在外面看纸条的内容,揣着药包,迅速回宫。一路上,我的心脏都在狂跳。我既兴奋,

又害怕。我像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打响了第一枪。但这一枪,会把我带向何方,

我完全不知道。回到冷宫,我把药包和纸条都交给了萧令月。她打开纸条,

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她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看完,她就把纸条凑到烛火上,

烧成了灰烬。“做得很好。”她对我说。这是她第一次夸我。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娘娘,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我还是问出了口。她抬起头,烛光在她的眼眸里跳动。

“陈安,你想不想……换个活法?”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一个不用再看王德海脸色,

不用再吃血馒头的活法。”我的喉咙发干。“想。”“那好。”她站起来,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那就需要一把刀。”“一把能帮我们扫清障碍的刀。

”“而我们的第一刀……”她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就从王德海开始。

”5.一根针,怎么杀人王德海必须死。这一点,我和萧令月达成了共识。他知道我的秘密,

就像一条拴在我脖子上的锁链。他也是女帝安插在冷宫的眼线,

是萧令月计划的第一块绊脚石。除掉他,我才能真正获得一点喘息的空间。萧令月的棋局,

才能落下第一颗子。但怎么让他死,是个大问题。我只是个小太监,没权没势,

更不可能提着刀去砍了他。必须让他死得“合情合理”。死得像一场意外。

萧令月给了我方法。她说,杀人,不一定需要刀。有时候,一根针,一句话,就足够了。

她的计划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很粗糙。核心只有两个字:下毒。但我没地方去搞毒药。

萧令月说,不需要毒药。她让我去尚食局,找一种叫“红伞菇”的菌子。这种菌子,

本身没毒,甚至很鲜美。但如果和海鲜一起吃,再喝点酒,就会产生剧毒。中毒的人,

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看起来就像得了急病暴毙一样。查也查不出是中毒。而王德海,

恰好无鲜不欢,还好喝两杯。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怎么让他把这两样东西,

在同一时间吃下去。我开始行动。我利用和采买太监小六子的关系,

让他帮我从宫外偷偷带点好酒。又花钱打点尚食局的人,让他们在做给王德海的饭菜里,

加上红伞菇。这个过程很顺利。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宫里更是如此。我告诉他们,

王公公最近就好这一口,这是孝敬他的。没人怀疑。剩下的,就是海鲜了。宫里的海鲜,

都是新鲜的,由专人专供。特别是供给王德海这种有头有脸的太监的,更是精挑细选。

我没法在里面动手脚。我把这个难题告诉了萧令行。她听完,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就让他吃不到新鲜的。”我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三天后,

机会来了。那天,负责给宫里运送海鲜的冰船,在路上出了意外,耽搁了半天。

送到宫里的时候,天气又热,一部分海鲜已经不那么新鲜了。内务府的总管大发雷霆,

把负责采买的人骂得狗血淋头。最后决定,这批不新鲜的海鲜,都赏给底下的宫人。

美其名曰“恩典”。我知道,这是萧令月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我立刻去找小六子。

我塞给他一大块银子,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最新鲜的那一批海鲜。就说是孝敬王公公的。

小六子见钱眼开,拍着胸脯答应了。那天晚上,我亲眼看着小六子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螃蟹,

送进了王德海的院子。又看着尚食局的小太监,端着一盘炒好的红伞菇,也送了进去。

我还闻到了,从王德海屋里飘出来的酒香。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回到冷宫,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去谋害一条人命。虽然对方是个***。我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

看着天上的月亮,一夜没睡。第二天,天刚亮。一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

传遍了整个后宫。浣衣局的掌事太监王德海,昨晚喝酒吃菜,得了急病,暴毙了!

太医去看过,说是“突发心疾”,没救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洗衣服。手一抖,

差点把木盆打翻。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杀了一个人,而且没留下任何痕迹。

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奇特感觉,在我四肢百骸里流窜。浣衣局里乱成一团。

几个平时被王德海欺压得最狠的小太监,甚至在偷偷地笑。没人为他感到惋惜。

他就像一条死了的野狗,被人草草地卷了张席子,抬出宫去了。我低着头,

拼命地搓着手里的衣服。我想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我的心,却在狂跳。

我看向冷宫的方向。我仿佛能看到,那个叫萧令月的女人,正坐在昏暗的宫殿里,

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王德海死了,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但我也知道,

我再也回不去了。我的手上,已经沾了血。这条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新的浣衣局掌事,

很快就任命下来了。是一个叫李公公的人。他比王德海更老谋深算。他上任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所有人都叫过去问话。特别是王德海死前接触过的人。轮到我的时候,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公公眯着眼睛打量我。“你叫陈安?听说,王德海死前,

你经常孝敬他?”“是。”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王公公是奴才的上司,

孝敬他是应该的。”“哦?”李公公拖长了调子。“他一个管洗衣的,哪来那么多钱,

让你去孝敬?听说,你还经常给他弄好酒好菜?”我早就想好了说辞。“回公公,

奴才现在在冷宫当差。废后娘娘心善,看奴才可怜,时常会赏赐一些旧物。

奴才拿去换了点钱,不敢独吞,就想着跟王公公分润一些。”这个借口,天衣无缝。

把一切都推到了那个不可能出来作证的废后身上。李公公听了,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他挥挥手,让我下去了。我走出房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我侥幸过关了。但这件事,

也给我敲响了警钟。王德海的死,只是开始。在这座宫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

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我回到冷宫,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萧令月。她听完,

只是平静地说:“你看,杀人,很简单。”她的平静,让我感到一阵寒意。这个女人,

仿佛天生就是为这种阴谋诡计而生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问她。现在,

我已经不自觉地把我们的命运绑在了一起。她走到我面前,第一次,主动伸出手,

帮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我的皮肤,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接下来,”她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个笼子。”“然后,

走到那个女人的面前去。”她口中的“那个女人”,我知道,指的是谁。当今女帝,李玄宁。

我的心,又一次狂跳起来。杀了王德海,只是在新手村打了一个小怪。而现在,萧令月说,

她要去挑战最终的BOSS。而我,就是她手上唯一的武器。6.往上爬,

踩着谁的骨头王德海的死,像一颗投入池塘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就平复了。

宫里每天都在死人,一个管洗衣的太监,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对我来说,变化是巨大的。

头顶上那座随时会塌下来的大山,没了。我在浣衣局的日子,好过了很多。但这还不够。

我和萧令月,依然被困在冷宫这个小小的天地里。想要走到女帝面前,我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机会。我需要往上爬。而往上爬,就需要梯子。有时候,梯子是人情。有时候,

是别人的骨头。萧令月似乎一点也不急。她还是每天看书,下棋,

偶尔摆弄一下院子里那些半死不活的花草。她只是告诉我,让我等。她说,机会,

会自己送上门来。我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但我只能选择相信她。

我继续在浣衣局和冷宫之间两点一线。一边用钱和小六子这样的采买太监维持着关系,

打探宫里的消息。一边在萧令月那里,学习一些我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她教我识人。

通过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判断他的性格和弱点。她教我下棋。告诉我每一颗棋子的价值,

什么时候该舍,什么时候该保。她说,这皇宫,就是一个大棋盘。所有人都是棋子,

包括皇帝。关键是,你要做那个能看到全局,并且有机会执棋的人。她的那些话,

给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待宫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我发现,那些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主子,和我们这些底下的奴才,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

大家都在为了活下去,或者活得更好一点,而拼命挣扎。机会,真的如萧令月所说,

自己送上门了。那是一个雨天。女帝李玄宁,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巡视后宫。

走到冷宫附近时,雨势突然变大。她们一行人,就近到冷宫的屋檐下避雨。那是我第一次,

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位大周的女皇帝。她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身姿挺拔。她的相貌,和先帝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

多了一股男人都没有的英气和杀伐之气。她就站在那里,不说话,自有一种天家的威严,

让人不敢直视。我当时正在院子里收拾被风刮倒的花盆。看到她们进来,我吓得赶紧跪下。

“奴才陈安,参见陛下。”李玄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很冷,像刀子一样。

“你是这里当差的?”“回陛下,是。”我的头埋得更低了。她没再理我,

而是看向那扇紧闭的殿门。“她……还好吗?”她问身边的侍卫,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语气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但好像,还有一丝别的东西。就在这时,

一阵风吹过。殿门那扇破了洞的窗户上,堵着的烂布被吹掉了。一瞬间,殿里的情景,

清晰地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萧令月正坐在窗边。她好像没注意到外面有人。

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雨天的光线很暗,烛光照在她那张苍白而美丽的侧脸上,

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和脆弱。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衣,和她身后简陋破败的环境,

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她就像一朵开在淤泥里的白莲,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女帝李玄宁。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我看到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