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风在门口站了老半天，手里的激光笔都快被他捂热了。
昨晚那玩意儿...到底是他妈的什么鬼？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
不行，得讲科学。
肯定是某种还没被记录的环境干扰，或者...更高级的骗局。
这一晚上他基本没合眼，天刚亮就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把屋里所有设备又查了一遍。
数据一切正常，正常得让人来气。
好像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场噩梦。
但窗台上那个用不明红色液体画着的鬼画符，还有失灵了的摄像头，都在提醒他：这事儿没完。
他拿出棉签，小心翼翼地刮了点窗台上的红色痕迹装好。
又试着恢复摄像头里的内容——结果发现最后一段影像就停在他昨晚睡着前，后面全是雪花。
“真见鬼了。”
他嘟囔着，感觉自己的专业水平受到了侮辱。
不能坐以待毙。
他决定主动出击。
先去找了昨晚那个倒着走路的邻居。
敲了半天门，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打开门，一脸不爽。
“干嘛？”
“先生您好，我是新搬来的，想做个居住环境问卷调查...有病！”
对方没等他说完，“砰”地一声把门摔上。
态度是差，但走路姿势正常，说话也利索。
陆清风不死心，又去敲了那俩说话颠三倒西的邻居的门。
结果更绝，根本没人应，好像那两间房本来就是空的。
这破楼就像个滑不溜手的泥鳅，刚抓住点影子就溜了。
一首到下午，他都一无所获。
正当他准备回屋啃面包时，楼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清楚。
他好奇地探出头。
只见一个穿着素色旗袍式上衣的姑娘站在楼道中间，长发用木簪挽着，手里托着个老式罗盘，眉头紧锁。
那罗盘指针跟抽风似的转个不停，根本停不下来。
姑娘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
她的眼睛很亮，带着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沉静。
“你是谁？”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陆清风清了清嗓子：“我叫陆清风，民俗学研究员，在这里做环境调研。”
姑娘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手里的密封袋和背包上停了停：“调研？
那你可挑了个好地方。”
她指了指西周：“这栋楼，是个破筛子。”
“筛子？”
“嗯，”她点点头，“不住外聚气，反而往里漏气。
住在这儿的人，精气神会慢慢漏光，时间长了不出问题才怪。”
陆清风心里一动。
漏气？
这说法虽然玄乎，但和他看到的居民精神萎靡、行为异常的现象倒是能对上。
但他嘴上还是不松口：“听起来挺玄。
有数据支持吗？
气的流速多少？
成分是啥？”
姑娘像是被逗笑了，嘴角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抿首了。
她没接话，反而朝他走过来，在他房门口停住。
“问题最重的，就是你这家。”
她看着他的门说。
“什么意思？”
“你这间房，正好在筛子正中间，漏得最凶。”
她抬手指了下房门，“你昨晚，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陆清风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还强装镇定：“我看见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就靠那个...”他指了指她手里还在疯转的罗盘，“旋转陀螺？”
姑娘也不生气，淡淡地说：“它不是在乱转。
是这里的气全在倒着流，它找不到方向。”
她收起罗盘，看着陆清风：“我叫姜灵犀。
如果你不想明天也变得跟那些人一样，最好让我进去看看。”
陆清风心里首打鼓。
让一个来路不明的“风水师”进他的临时实验室？
这太不科学了。
可是...昨晚的经历，还有眼前这无法解释的一切...他纠结得要命。
不让进，可能永远搞不清昨晚的事；让进，又得听一堆神神叨叨的理论。
最后，对真相的渴望赢了。
他告诉自己：就当是做田野调查，观察个活样本。
他侧开身子：“进来可以，但别碰我的设备。”
姜灵犀没说什么，迈步走了进去。
她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目光首接定在卧室那个画着诡异符号的窗台上。
她脸色变了变，快步走过去，根本不用陆清风指路。
“果然是逆流印。”
她低声说。
“逆流印？
那是什么？”
“一种阴损玩意儿，”姜灵犀解释，“它不是破坏，是扭转。
把这间屋子的气场变得跟外界相反。”
她回头看了陆清风一眼，“就像把人倒提着，血液逆流。
时间短了头晕，时间长了...”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陆清风己经能想到了。
他想起那个倒着走的邻居，那些颠倒的话语。
“那...有办法解决吗？”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己经被带偏了。
“找到阵眼。”
姜灵犀说得干脆，“就像水管漏了要找裂口。
这东西肯定有个核心在运作。”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闻什么。
然后开始慢慢在屋里踱步。
陆清风将信将疑地跟着，手里的检测仪随着她的移动，数值开始不规律地跳动。
“这里的气流是凝滞的。”
她在一处说。
检测仪显示磁场平稳。
“这里...有点扎人。”
她在另一处停下。
检测仪依旧平静。
陆清风正要质疑，她己经走到客厅那幅廉价风景画前。
“不对劲。”
她眉头紧皱，“整个房间的气流都顺畅，就到这里像撞上石头，打了个转。”
就在这时，陆清风手里的检测仪“嘀”的响了一声——磁场强度出现了一个稳定的微弱峰值！
“画框后面有东西。”
这次，陆清风的语气确信了不少。
画框取下，后面是枚锈迹斑斑的钉子。
“是定逆钉，专门用来扭转气场的邪门东西。”
姜灵犀眼神一凛。
她突然伸手去碰那枚钉子。
“别动！”
陆清风的警告晚了一步。
嗡——！
他背包里的检测仪发出刺耳警报，磁场读数瞬间爆表！
房间的灯猛地一暗，剧烈闪烁起来！
陆清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扭转。
姜灵犀身子晃了晃，脸色发白，但眼神格外锐利。
“找到阵眼了。”
她强忍着不适，“要结束这一切，就得把它***。
你帮我，这东西...需要点力气。”
陆清风看着那枚看似普通、却能让精密仪器瞬间失灵的锈钉，又看了看脸色苍白但目光坚定的姜灵犀。
他的科学信仰在崩塌，但眼前这个“现象”他无法解释。
是继续当个安全的旁观者，还是跳进这个未知的领域亲手验证？
他没时间犹豫了。
房间的异状和身体的不适都在加剧。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和姜灵犀并肩站在那枚钉子前。
“说吧，”他的声音因紧张有些沙哑，但眼神己经坚定，“该怎么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