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把染黄毛的情人带回家,亲热地介绍是失散多年的表弟。我热情招待,
看他们毫不避讳的亲昵和“表弟”轻蔑的眼神,笑着点头。下周末,
我邀请所有亲戚举办认亲宴,把族谱和老照片摆在桌上。酒过三巡,
我指着照片问表弟:“你爷爷奶奶葬在哪座山?”他醉醺醺胡诌:“就…村东头小土坡呗。
”全场死寂,岳父摔了酒杯:“放屁!那是乱葬岗!”我翻开族谱轻笑:“薇薇,
让你表弟认认,这照片里哪个是他亲奶奶?”照片右下角,是妻子七岁时画的小红花。
第一章:裂痕与暗影那晚的“认亲宴”提议,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
而是无声的、令人窒息的漩涡。林薇薇和陈锐的脸色变化,
精彩得足以写入演员的表情教科书。林薇薇的慌乱像是被骤然抽走了所有力气,嘴唇哆嗦着,
半晌才挤出一个干涩的“好……好啊”,声音飘忽得如同蚊蚋。
陈锐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脸上的轻佻凝固成一种僵硬的、强撑出来的平静,
搭在沙发背上的手放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裤缝。“那就这么定了!
”我像是没看见他们的窘迫,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得刻意,“我这就打电话张罗!
爸妈那边肯定高兴坏了!” 我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向书房,
仿佛一个真心为家族团聚而忙碌的“好丈夫”、“好姐夫”。转身的刹那,
眼角的余光瞥见林薇薇猛地抓住陈锐的手腕,嘴唇快速翕动,像是在急切地交代什么。
陈锐皱着眉,脸色难看地点着头。书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客厅那令人作呕的空气。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摘掉了一张厚重的面具。
冰冷的怒意和一种踩在悬崖边缘的清醒感交织着,在血液里奔涌。我走到书桌前,没有开灯,
任由窗外城市的霓虹光影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桌面上投下一条条明暗交错的斑马线。
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我需要冷静,需要把脑子里沸腾的岩浆冷却、塑形。
冲动只会打草惊蛇,而我要的,是万无一失的绝杀。第一步,确认。
林薇薇口中的“失散表弟”,漏洞百出,但需要更坚实的证据,堵住所有可能的狡辩和退路。
我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我的脸。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名字——王斌。
林薇薇老家那边的远房表哥,在镇上派出所工作,为人耿直,跟我关系还算不错。电话接通,
背景音有些嘈杂。“斌哥,没打扰你吧?
” 我的声音刻意带上了点酒后的“兴奋”和“家常”的随意。“振邦啊?没呢,
刚在所里处理点事。咋了?听你这声儿,有喜事?” 王斌的声音洪亮,带着点北方口音。
“嗨,可不是嘛!” 我顺着他的话说,语气热情洋溢,“薇薇她失散多年的一个表弟,
叫陈锐的,今天找上门来了!哎哟,你是没看见薇薇那个高兴劲儿!我们全家都激动坏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王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惑:“陈锐?薇薇的表弟?哪个陈锐?
她家亲戚我都门儿清,没听说有叫这名的啊?她爸林叔那边是林家沟的,
她妈张婶是张家坳的,两边族谱我都看过,年轻一辈里,男的叫‘锐’的,一个都没有!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种冰冷的确认感攫住。果然!谎言!
彻头彻尾的谎言!“啊?不会吧?” 我佯装惊讶,语气里满是“不信”,“就是今天来的,
黄头发,挺年轻一小伙子,说是老家那边好不容易才联系上的,薇薇亲口认的‘表弟’啊!
”“黄头发?” 王斌的声音更疑惑了,“那就更没谱了!咱老家那小地方,
染黄头发的年轻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你说的这人,绝对对不上号!振邦,
这事儿蹊跷啊!你可得留个心眼儿!别是遇到什么骗子了吧?
现在专门有这种冒充亲戚上门骗钱骗感情的!” 王斌的声音严肃起来,
带着警察特有的警惕。“哎哟,你这么一说……” 我故意把声音压低,显得忧心忡忡,
“还真有点……那行,斌哥,谢谢你提醒!我回头再仔细问问薇薇,别闹出什么误会。对了,
这事儿你先别声张啊,万一搞错了,多尴尬。”“放心吧,我懂。” 王斌答应着,
“你自己多小心,有啥不对劲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挂了电话,
书房里只剩下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和窗外车流的嗡鸣。黑暗里,我无声地咧了咧嘴,
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容。骗子?不,比骗子更恶劣。这是鸠占鹊巢,
是骑在我头上的羞辱!证据还不够。通话录音?照片?我需要更直接、更无法辩驳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林薇薇和陈锐显然被我的“认亲宴”打了个措手不及,两人变得异常“规矩”。
陈锐收敛了那副痞气,甚至主动帮忙倒过几次垃圾虽然动作笨拙得可笑。
林薇薇则对我格外“殷勤”,嘘寒问暖,眼神却总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和躲闪。
他们在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反应,试图判断我那晚的提议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所图。
我则表现得像一个沉浸在筹备家族聚会喜悦中的模范丈夫。对陈锐嘘寒问暖,
关心他住得习不习惯,饭菜合不合口味,甚至“无意中”提起:“表弟,
老家那边现在变化大吧?我记得后山那片松林,小时候还去掏过鸟窝呢,现在还在吗?
” 我观察着他瞬间僵硬的脸色和胡乱敷衍的“嗯嗯啊啊”,心底的冰层又厚了一分。
真正的突破,发生在第三天深夜。我借口加班,刻意晚归。用钥匙轻轻旋开门锁,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楼走廊尽头那间客房的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弱的光。我屏住呼吸,
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踏上楼梯。老房子的木质楼梯,年久失修,
有几级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避开那几级,精准地踏在结实的地方,
一步步靠近那扇透光的门。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是林薇薇。“……你慌什么!
他那人就是好面子,喜欢热闹!办个宴会显摆一下呗!他根本不知道!
”接着是陈锐不耐烦的声音,带着点睡意和烦躁:“知道又怎么样?大不了摊牌!
我看他那个窝囊样,能拿我们怎么着?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语气里的轻蔑和嚣张,
隔着门板都清晰可闻。林薇薇的声音立刻急了,带着哀求:“小锐!你别乱来!现在不行!
再忍忍!等……等过了这阵子,
等他把那个项目奖金拿到手……我们就……”后面的话模糊下去,
变成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和几声暧昧不清的、像被堵住嘴的低吟。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耳膜。一股暴戾的冲动瞬间冲上头顶,拳头在身侧猛地攥紧,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推开门?冲进去?
把那对狗男女从床上揪下来?这个念头带着毁灭一切的诱惑力。不!不能!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一丝血腥味。那冰锥般的意志强行压下沸腾的岩浆。
冲进去,除了得到一场丑陋的厮打和徒增笑柄的狼狈,还能得到什么?我要的不是一时之快,
是让他们彻底身败名裂,是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万劫不复!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像一台精密的机器。颤抖的手指摸出手机,调到录音模式,
屏幕的微光映亮我因极度克制而扭曲的脸。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靠近门板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
“……拿到钱我们就走……去南方……谁也找不到……” 林薇薇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
带着情欲的粘腻和一种对未来虚幻的憧憬。“哼,算他识相……这破地方,
老子早待腻了……” 陈锐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餍足的慵懒和一如既往的鄙夷。
“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怕什么?
睡得跟死猪一样……废物……” 陈锐嗤笑一声,
伴随着床垫弹簧不堪重负的、有节奏的吱呀声。录音键被我用力按下,停止。
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够了。这些污言秽语,这些算计,这些对我人格的践踏,足够了。
这就是铁证!我无声地后退,每一步都踩在黑暗里,如同行走在无光的深海。回到一楼客厅,
我坐在沙发上,在浓重的黑暗里一遍遍听着那段录音。林薇薇的谋划,陈锐的辱骂,
像毒蛇的利齿啃噬着神经。每听一遍,心就更冷一分,也更硬一分。愤怒没有消失,
它被压缩,被提纯,变成了某种更冰冷、更致命的东西。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婚庆公司经理的电话,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李经理,
周六的认亲宴,规格提到最高。红毯、鲜花拱门、专业的司仪和摄像团队,一个都不能少。
对,要最好的机位,全程高清记录。钱不是问题。”挂了电话,我走到落地窗前。窗外,
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河,映在我冰冷的瞳孔里,却没有一丝温度。一场盛大的舞台已经搭好。
聚光灯下,我要让这对戴着“表姐弟”面具的演员,彻底现出原形,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摔得粉身碎骨。周六,快点来吧。第二章:蛛网与利刃录音文件像一个淬了剧毒的烙印,
深深刻在手机冰冷的存储芯片里,也刻在我心口最冷硬的地方。
反复播放那些污秽的言语和算计,每一次都像用钝刀子重新剐过一遍。
林薇薇对“项目奖金”的觊觎,陈锐那句“废物”的轻蔑,如同跗骨之蛆。但奇异的是,
最初的暴怒竟被这持续的凌迟一点点磨平了棱角,
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和一种愈发清晰的狩猎本能。我需要更多的筹码,更坚实的网。
光有录音还不够,在家族长辈面前,尤其是在林薇薇父母面前,
还需要更具象、更无法抵赖的东西。照片?视频?不,那太刻意,容易留下把柄,
也脏了我的手。我要的是他们自己把破绽送到我面前。机会,出现在那个周末的下午。
林薇薇接了个电话,语气有些急切,对着电话那头连声应着“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有些慌乱地对我说:“振邦,我妈刚打电话来,说家里水管爆了,水漏得厉害,
我爸又不在家,我得赶紧过去看看!”她一边说,一边抓起外套和车钥匙,眼神飘忽,
不敢直视我。“严重吗?” 我放下手里的书,关切地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或者叫个维修工?”“不用不用!” 她连忙摆手,语速飞快,“就一个小问题,
我去处理下就好!你……你在家陪陪小锐吧!”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门口,临走前,
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陈锐。门“砰”地一声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陈锐,以及电视机里无聊综艺节目的聒噪声。陈锐依旧低着头刷手机,
手指飞快滑动,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浸在虚拟世界里的笑意,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站起身,走向厨房,声音如常:“表弟,喝点什么?果汁还是可乐?”“可乐,冰的。
” 他头也不抬,语气敷衍。我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倒进玻璃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端着杯子走回客厅,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依旧没抬眼,只是含糊地说了声“谢了”。
就在我放下杯子的瞬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随意丢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停留在微信聊天的界面。最顶上的备注名,赫然是刺眼的三个字——“薇薇姐”。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我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拿起遥控器,随意换着台。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了那块发光的屏幕。
陈锐似乎毫无察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他发出去一条信息。几秒钟后,
林薇薇的手机显然收到了,因为陈锐的屏幕顶端立刻弹出一条新消息预览。发送者的头像,
正是林薇薇常用的那张***。预览框里的文字很短,只有一行,
却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视网膜:薇薇姐:宝贝别急,应付下老东西就回来陪你,等我。
老东西?指的是我?还是她那个水管爆了的妈?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再次涌上喉咙。
我强迫自己吞咽下去,脸上肌肉纹丝不动,甚至拿起手边的杂志,装作翻看。
陈锐看着那条预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带着狎昵意味的笑。他手指动了动,
似乎想回复什么。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自动锁屏了。机会!我立刻站起身,
动作自然地走向厨房,声音不高不低:“表弟,家里WiFi好像有点慢,
我去重启下路由器。” 这借口合情合理,家里的路由器确实在厨房角落。走进厨房,
我迅速拉开碗柜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有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
是我很久以前买的备用移动电源。但此刻,
它最重要的功能是——里面藏着一个备用的、待机状态的旧手机。我飞快地把它拿出来,
揣进家居裤宽大的口袋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但头脑却异常清醒。我深吸一口气,
拿着路由器假装重启了一下,走回客厅。陈锐还在低头鼓捣他的手机,
大概在输入解锁密码。我若无其事地把路由器放回原位,重新坐下。几秒钟后,
陈锐似乎放弃了,把手机往旁边一丢,身体陷进沙发里,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无聊。
他的目光开始四处游移,最后落在电视上。就是现在!
我动作极其自然地掏出自己口袋里的常用手机,手指飞快地操作,调出微信界面,
然后“不小心”手一滑,手机脱手飞出,不偏不倚,
正好砸在陈锐丢在沙发扶手上的那部手机旁边。“哎哟!” 我低呼一声,带着点“懊恼”,
赶紧俯身去捡。这个俯身的动作,角度和时机都经过瞬间的精确计算。
我的身体挡住了陈锐可能看过来的视线,而我的左手,在捡起自己手机的同时,
如同灵蛇般迅捷无声地探出,
指尖精准地触碰到了陈锐手机侧面的那个小圆点——紧急呼叫/SOS按钮!这个功能,
在默认设置下,连续快速按下五次,手机会自动进入紧急模式,并开始录制现场音频,
同时将定位和求救信息发送给预设的紧急联系人。而陈锐的手机,
显然没有更改过这个默认设置。我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
用指尖在那个小圆点上连续、快速地戳击了五下!动作轻微得如同拂去一粒灰尘。
做完这一切,我直起身,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脸上带着点“庆幸”的笑容:“还好没摔坏。
” 同时,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看到,陈锐那部手机屏幕瞬间亮起,
闪过一个极其短暂、不易察觉的红色警示图标,随即屏幕又暗了下去,恢复如常。成了!
那部藏在备用电源盒里的旧手机,正是我预设的“紧急联系人”。
它此刻应该已经开始无声地录制客厅里的一切声音,并将持续录制,
直到陈锐手动关闭紧急模式——而他,对此一无所知。猎物,已经踏入陷阱而不自知。
接下来的时间,我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我坐在陈锐旁边,
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里的综艺,偶尔和他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天气、球赛,
语气轻松自然。陈锐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瞟一眼自己的手机,
似乎在等林薇薇的消息。客厅里回荡着电视的喧闹声、我偶尔的搭话、陈锐敷衍的回应,
以及他因为无聊而变换坐姿时沙发发出的轻微声响。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
陈锐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林薇薇打来的电话。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但还是接了起来。“喂?……还没弄好?……行吧行吧,知道了……嗯,挂了。
” 他语气生硬,短短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扔回原处,低声嘟囔了一句,
“***麻烦。”又过了十几分钟,他大概是坐不住了,起身伸了个懒腰:“姐夫,
我回屋打会儿游戏。” 说完,拿起手机,趿拉着拖鞋,懒洋洋地朝二楼客房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我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我立刻起身,快步走进书房,
反锁上门。拿出那个藏在口袋里的备用旧手机。屏幕上果然显示着“紧急录制中”的提示,
还有一个音频文件正在生成,时长显示为三十七分钟。我点开播放,将音量调到最低,
凑近耳边。
的背景音、我与他看似平常的对话、他接电话时的不耐烦、挂电话后的那句“***麻烦”,
甚至他起身时衣服的摩擦声、拖鞋的踢踏声……全都清晰无比地记录了下来。最重要的,
是当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时,那短暂的几分钟里,他对着手机低声的自言自语:“操,
这***姐夫还挺能装……办个屁的宴会,土老帽……等钱到手,
谁他妈还在这破地方看你这张窝囊脸……薇薇姐也是,磨磨唧唧……烦死了……”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冰凌,扎进耳膜,也扎进心底最深的寒潭。但这痛楚里,
却奇异地滋生出一股冰冷的掌控感。我保存好这段音频,连同之前的录音文件,
一起加密备份到云端和几个不同的物理存储设备里。这些都是子弹,是即将在认亲宴上,
射穿他们心脏的致命武器。然而,还不够。仅仅证明他们是情人关系,是骗子,
或许能让他们丢脸,但还不够“致命”。我要的是彻底撕碎“表弟”这个身份,
让这场闹剧在双方所有至亲面前,以一种最荒诞、最无法辩驳的方式崩塌。
这需要一件能钉死血缘谎言的证物。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房角落那个沉重的老式红木箱子上。
那是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里面装着周家几代人的记忆——泛黄的老照片、信件,
还有一本用蓝布包裹着的、厚厚的手抄族谱。我走过去,打开箱子。
樟脑丸和陈年纸张混合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我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本蓝布包裹的族谱,
拂去表面的微尘。深蓝色的土布封面已经磨损得发白,
上面用毛笔工整地写着“周氏宗谱”四个大字。翻开厚重的、带着毛边的宣纸内页,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录着周家绵延的根系。我直接翻到最后几页,
找到了属于我爷爷周守业、奶奶李秀兰的那一行。名字下方,贴着两张小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已经严重泛黄,边角卷曲,但爷爷奶奶年轻时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辨。爷爷穿着旧式长衫,
面容清癯严肃;奶奶梳着整齐的发髻,笑容温婉。我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奶奶的脸庞。
一个计划的核心,在我脑中瞬间成型。我拿出手机,
对着族谱上爷爷奶奶的名字和那两张照片,调整角度,拍了几张清晰无比的高清照片。
特别是奶奶李秀兰那张温婉含笑的脸,我给了最大的特写。接着,我打开手机相册,
手指快速滑动,翻找着。很快,我找到了几个月前,我和林薇薇回她老家时拍的一些照片。
其中有一张,是在她家老屋的堂屋里拍的。照片背景是供奉祖先牌位的神龛,
神龛旁边挂着一幅放大的、同样泛黄的老照片——那是林薇薇的外婆,
一位面容慈祥、眼神却有些严厉的老太太。我将这张林薇薇外婆的照片放大,
与手机里刚拍的奶奶李秀兰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两张照片,两个完全不同的老人,
跨越时空,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无声地对视着。截然不同的脸型,迥异的眉眼特征,
甚至连笑容的弧度都带着各自家族的印记。任何一个稍有常识的人,都能一眼看出,
这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更不可能是同一位“奶奶”!一个冰冷而完美的计划,
在脑海中彻底勾勒清晰。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猎物在网中挣扎得越欢,猎人手中的绳索,就收得越紧。周六的认亲宴,
将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审判。舞台已备,灯光已就位,只等主角登场,在众目睽睽之下,
上演他们人生中最狼狈不堪的终章。
第三章:盛宴前的磨刀石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张力中滑向周六。
家里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林薇薇和陈锐像是两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在我面前努力扮演着“表姐弟情深”和“宾主尽欢”的戏码,
但眼底深处那份挥之不去的焦灼和心虚,如同水面下的漩涡,清晰可见。
林薇薇变得异常“忙碌”,电话不断,每次接听都刻意压低声音,躲到阳台或厨房。
我知道她在干什么——焦头烂额地四处打电话,试图临时拼凑起一个“表弟”的身世背景,
好应付即将到来的、由我一手促成的“认亲大会”。她翻箱倒柜,找出几本蒙尘的老相册,
拉着陈锐躲在客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指着照片里的人,急切地灌输着谁是谁,
哪个是“二舅姥爷”,哪个是“远房表姨”。偶尔从虚掩的门缝里,
能听到她压低的、带着烦躁的训斥:“记住!你是张家坳我三舅姥爷家那边的!
三舅姥爷叫张有福!他儿子,也就是你‘爸’,叫张建国!……你妈?你妈……你妈走得早,
叫……叫王翠花!对!王翠花!……老家?就是张家坳后山脚下那一片!……族谱?
族谱……哎呀,老家失火早烧没了!你就一口咬定没了!记住了没?关键时候别给我掉链子!
”陈锐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和敷衍:“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张有福,张建国,
王翠花……村东头……烦死了!不就吃顿饭吗?至于吗?”我端着水杯从门口经过,
脚步放得极轻。听着里面漏洞百出、临时拼凑的拙劣谎言,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临时抱佛脚?太晚了。你们编造的每一个名字,每一处细节,
都将成为勒紧你们自己脖子的绞索。我则像一位真正热忱筹备家族盛宴的主人,
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每一项安排。婚庆公司的李经理每天都会跟我确认细节,
从红毯的材质、鲜花的品种、到菜单的最终敲定、音响设备的调试。“周先生,
您看这主桌的席位牌……”李经理在电话里请示。“主桌,”我打断他,
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就按我之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