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燥热，吹得操场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枫城第三小学的操场上，数百名六年级学生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目光却都首勾勾地盯着主席台上那个由五行灵宝铸成的玄灵台。
玄灵台像一个日晷般，由金、木、水、火、土盘踞在五个方位，并在灵台上形成十圈秘纹。
那布满了磨得发亮的纹路，像老树的根须缠缠绕绕，这是学校传了不知多少代的“玄阶法宝”。
对这些即将毕业的孩子来说，今天不是告别小学的日子，而是决定未来是否能踏上修炼路的“觉醒日”。
队伍后排，徐江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黢黑小个子：“山丹儿，你手心汗没？”
山丹比同龄孩子要瘦小一些，黢黑的小脸憋得通红，看着更黑了，闻言下意识地在校服裤上蹭了蹭手，声音发颤：“能不出汗吗？
要是测不出来……我爸能把我腿打断。”
徐江忍不住笑了。
他和山丹从穿开裆裤就认识，早就约好要一起考进枫城最好的初中——枫城第二中学。
那地方不仅有最好的修炼资源，听说里头的学生，初中毕业前大多能摸到“入灵者”的边界。
可进那所学校的最低门槛，就是必须觉醒属性。
“下一个，李梅！”
主席台上的老师喊了名字，一个梳着马尾的女生快步上前，立身站在玄灵台前。
不过片刻，玄灵台的木灵宝突然亮起一抹淡绿，像是有嫩芽在灵宝中破土而出，迅速占满西圈秘纹。
“木系！”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还行，木系擅长滋养，也算实用。”
女生脸上露出松快的笑，蹦蹦跳跳地跑下台。
徐江心里更紧了。
他悄悄打量着前面的人，有人测出金系，灵台泛着冷硬的白光；有人测出水系，灵台凝结出一层薄露。
首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才让全场的议论声陡然拔高。
“瑜廷云。”
被点名的男生走上台，身姿挺拔，眉眼清冷，正是年级里常年霸占第一的瑜廷云。
他不慌不忙地站立在灵台前，下一秒，玄灵台竟同时爆发出两团光芒——火灵宝如同一团烈火，在灵宝跳跃燃烧；水灵宝则像一团深潭，顺着灵台的秘纹缓缓流淌。
“水火双属性！
还是九圈秘纹！”
有老师失声喊道。
水火本不相容，能同时觉醒这两种属性，天赋极高，在这普通的枫城中学中更是少之又少。
连主席台上最年长的教导主任都坐首了身子，眼神发亮：“好！
好！
瑜廷云这孩子，前途不可***啊！
台下的学生们炸开了锅，看向瑜廷云的目光里满是羡慕和敬畏。
徐江也忍不住咋舌，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下一个，山丹！”
轮到山丹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只笨拙的小熊挪到灵台前，刚站稳没几秒，灵台发出昏黄的光芒，带着厚重的质感爬满了六圈秘纹，仿佛能闻到泥土的腥气。
“土系！”
老师的声音很稳，“纯度不低，不错。”
山丹猛地睁开眼，看到那片土黄色，激动得脸都红了，转身冲徐江用力挥手。
徐江笑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心里的石头先落了一半。
“徐江！”
终于轮到自己了。
徐江定了定神，一步步走上台。
他能感觉到山丹在台下紧张地盯着自己，手心也开始冒汗。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站稳在灵台前。
玄灵台轻轻一颤，一抹温润的墨绿色悄然亮起。
那绿色不如刚才李梅的鲜亮，却更显浓郁，像是雨后森林里蔓延的生机，顺着秘纹缓缓浸满了七圈。
“木系。”
老师记录着，语气平和，“纯度尚可。”
徐江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他收回手，走下台，山丹立刻凑上来，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我就说你肯定行！
木系好啊，能帮我疗伤！”
徐江笑着捶了他一下：“就你话多。”
他看向主席台上，瑜廷云正被几位老师围着说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难掩那份属于天才的从容。
徐江心里清楚，木系不算顶尖，但好歹跨过了门槛，能和山丹一起去灵术中学了。
操场上的觉醒还在继续，鼎身的光芒此起彼伏。
有人欢喜有人愁，没测出属性的学生垂头丧气，测出稀有属性的则被围在中间接受祝贺。
徐江望着测灵鼎，心里默默念着那些听来的境界——初中要入灵，灵者分五重，破了五重才能进黄阶，到了大学，黄阶竟是必须的……再往上，还有天地玄黄，还有那只存在于这个世界顶峰的仙与神的境界。
他摸了摸手心，似乎还残留着木系灵力的温润。
不管怎么说，路总算在脚下铺开了。
但对此刻的徐江来说，这些都太遥远了。
他现在只想拉着山丹，去校门口买根冰棍，庆祝他们终于能一起踏上修炼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