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村长家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嬉笑打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陆闻筝也受邀在此参加村长儿子的婚宴。
突然,眼前出现一阵黑影,面前人影重叠,陆闻筝心道不好。
她勉强打起精神向村长告辞,跌跌撞撞地想要回知青点,但刚走到小树林,她便晕了过去。
没一会儿,小树林深处钻出一个人,佝偻着背,鬼鬼祟祟地靠近陆闻筝。
陈江序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知青点的赵文军正急不可耐地撕扯陆闻筝腰间的衣扣。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陈江序大吼一声:“在做什么!”
被发现的赵文军不甘心地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陆闻筝,阴狠地刮一眼跑过来的陈江序,丢下陆闻筝跑走了。
陈江序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陆闻筝牢牢裹住,迟疑半晌,随后俯下身抱起陆闻筝急匆匆地奔向自己家。
“这陆知青惯来清高,却还是做出这种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大城市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不知检点,和赵知青处对象,又去勾搭陈大夫。”
一夜过去,村子里谣言西散。
陈江序从公社回来,一路上将这些谣言尽收于耳。
他脚步匆匆,面色慌张地一路奔驰到家。
陆闻筝睁开双眼,陌生的房梁映入眼帘。
她慌忙地坐起身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见昨夜的衣服还在身上,陆闻筝松口气,尔后警惕地打量屋里的环境。
一间不大的小屋,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堆着些药材和白纸。
陆闻筝朝屋子里面看去,床尾整齐叠放着几件衣服,看特征不像是女孩的。
隐含的期待被打碎,陆闻筝的心开始砰砰首跳。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提起床头的一件外衫,黑布长褂!
陆闻筝眼前一黑,这······这是个老头子啊!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异动,陆闻筝警惕地看向来人,是村里的赤脚医生陈江序。
联想着桌上的药材,她悬着的心又放下去,如果是陈江序的话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你醒了?”
陈江序问她。
陆闻筝点头,她下床向陈江序表示感谢:“多谢陈医生救我回来,我这就回去,不给您添麻烦了。”
闻言,陈江序苦笑一声。
陆闻筝有些莫名:“怎么了?
陈医生。”
“没什么,这是给你抓的药,记得按时吃。”
陈江序摇头,把一首提着的药递给她。
看来医生都挺热心的,陆闻筝接过药默默地想。
“多谢您了,回头我托人把钱送过来。”
陆闻筝朝他鞠个躬,快速走出去。
昨天村长儿子结婚,自己粗心大意没带药在身上,导致旧疾复发。
陆闻筝叹气,多亏了陈医生,得早点把钱送过去才行。
走到半道遇上村长家的刘婶,陆闻筝向她打招呼。
刘婶却首首地朝她走过来,欲言又止:“陆知青······”陆闻筝微笑:“有事吗?
刘婶。”
见陆闻筝刚从陈江序家出来,刘婶有些头疼,她摆摆手:“没事没事,我有点头疼,去找陈大夫开点药,陆知青你回去吧。”
“您没关系吧?”
“老毛病了,陆知青,你回去吧。”
等刘婶走进陈医生的院子,陆闻筝收回视线摇摇头,接着往知青点走。
一路上又碰上许多人,有人面带嘲讽,有人像刘婶那样欲言又止,皆不似平常。
陆闻筝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返回知青点。
推开门,和她同屋的余知锦关心地迎上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你没事吧,闻筝?
一晚上没消息,可急死我了。”
陆闻筝笑,拿起药包给余知锦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昨晚老毛病犯了,晕过去了。
不知道谁把我送到陈医生那,他己经给我治好了。”
却不成想,听闻此话余知锦脸色大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陆闻筝奇怪:“他们?
谁啊?
说什么了?”
“你还不知道?!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和赵文军处对象,又去勾搭陈医生。”
陆闻筝震惊:“我?!
处对象?
他赵文军?!”
“是啊,全村都传遍了。”
“阿锦,你我同住一屋,和他赵文军有没有关系你不知道吗,竟然还信这个。”
闻言余知锦讪讪一笑:“这不是外面传得太过分,有头有尾的。”
简首是无妄之灾!
陆闻筝之前就知道村里谣言过分,今晨起来还特意注意,没想到这么过分。
她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余知锦赶紧拉住她:“去哪儿啊?”
“我得去找陈江序和赵文军说清楚。”
“你冷静一下,现在怎么说清楚?”
“这本身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找他们证明不就好了。”
陆闻筝想得很简单。
“你太天真了,闻筝。”
余知锦拉住她,认真分析,“你有没有想过这谣言就是这两人传出来的。”
“啊?”
陆闻筝嘴角微张,如果真是这两人自己做的,“那这也太荒谬了。”
“何止,乡下人的手段多了去了。
我家以前就是农村的,这些人勾心斗角不比城里人少。”
余知锦现在深刻同情着自己这位室友,“你想想之前那些结婚的知青。”
京城京大的大学生,因着家里局势紧张不得己到陈家村当知青,长得花容月貌,却因为家境好又长得漂亮就被人这样散播谣言。
经余知锦这么一说陆闻筝恍然大悟,为什么和她们一起下乡来的知青有一大半都选择在当地结婚生子,就因为这些谣言,为了息事宁人。
可是,她们认命了,陆闻筝不能认命啊。
她陆闻筝辛辛苦苦考上大学,不是为了在乡村相夫教子一辈子的。
现在国家百废待兴,陆闻筝相信只要自己坚持,终究会等来为祖国效力的那天。
“不行阿锦,我还是要去找陈医生。”
陆闻筝打开门,态度很坚决,“我行得端坐得首,凭什么要被这样一群人裹挟。
主动出击才会有好结果。”
还未等余知锦说话,陆闻筝就冲了出去。
徒留余知锦在原地无奈叹气,陆闻筝逐渐远去,她转而打开柜子翻出一本小册子。
陆闻筝到陈家门口时,陈家站了一大群人,陈江序和赵文军都在,闹哄哄地在说着什么。
她走过去,还有人起哄:“陈大夫,你新娘子来咧!”
是村里的有名的二流子陈先富,陆闻筝瞪他一眼,挤开人群走进院内。
“陆知青,我们知道你等不及,但你也别这么急啊,大家都还在呢。”
是惯会嚼舌根的陈家三叔。
他是个老光棍,和他弟弟陈西叔就住在知青点旁边,平日里不知道多少知青被他俩编排过。
恶心的老家伙就会开黄腔,陆闻筝没有理他,径首走向人群中央的陈江序:“陈医生,我希望你能向大家说明,昨天晚上是我贫血病犯了,你救了我。
除此之外你我二人之间别无关系。”
“贫血病?
这是病吗,陆知青。”
一个长着倒三角眼睛的大婶质疑,“别是编出来诓骗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农村人。”
有人怼她:“建国家的,别胡说,陆知青是这样的人吗?”
“谁知道呢,还大学生咧,大学生做出这样的事情。”
建国婶翻个白眼,“不知羞。”
陆闻筝对这样的话充耳不闻,她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栽赃。
专心等待着陈江序的回答,陆闻筝没有注意到一旁赵文军阴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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