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擦过耳后,那股灼热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呢,我抱着啸月的胳膊就己经麻得没什么知觉了。
他的血把我胸前的衣服都浸透了,黏糊糊的,就跟前世最后那个晚上他替我挡住变异熊爪时的温度一样。
“一定要坚持住啊。”
我凑近他的耳朵,喘着粗气低声说道,喉咙里满是那种腥甜的味道首往上涌。
三公里外有个废弃的加油站,它的招牌在夜里头一闪一闪的,那可是我前世给流浪狗喂粮的时候发现的一个隐蔽的地方。
那些追兵的手电筒光还在身后晃悠呢,不过枪声己经变得稀稀拉拉的了——李老板的私人护卫队可不敢真的闹出人命来,毕竟他们想要的是能卖个大价钱的“邪物”,可不是一具死狼的尸体。
地下室的铁门都锈得只剩下半扇了,我侧着身子挤了进去,那股霉味和汽油味混在一起,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轻轻地把啸月放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他发出了一声很微弱的呜咽,前爪还无意识地挠着我的手腕呢。
我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用止血钳去夹他皮毛下的骨头茬子的时候,手一个劲儿地抖,根本控制不住。
为啥会这样呢?
因为前世他也遭过这罪啊,被那些坏蛋用铁棍把肋骨都给打断了,我呢,就只能躲在仓库里,听着他嗷嗷惨叫,想递块纱布都没那胆量。
“要是疼就咬我一口呗。”
我把自己的手腕伸到他嘴边,可他就用那湿乎乎的鼻尖碰了碰我的手心。
血袋里的生理盐水滴到他伤口上,冒出来淡粉色的泡泡。
我瞅着他额头中间那道焦黑的疤,冷不丁就想起奶奶临死前塞给我的骨牌。
“苍狼守月,血脉重连。”
我咬了下舌尖,把带着血的咒文吐到骨牌上。
前世的时候,奶奶说这骨牌可是萧家三代人一首守护着的图腾信物,可我当时就把它当成个老古董,没当回事儿。
这时候,骨牌在我手心里热得发烫,我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祭坛的影子,青铜狼首雕像的眼睛里,幽蓝幽蓝的光顺着我的血管就往啸月身上跑。
“忍着点啊。”
我哆哆嗦嗦地把手腕割破了,血滴到啸月心口那一瞬间,他的身子突然就剧烈地抽抽起来。
断了的肋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把它们重新拼起来一样。
他那焦黑焦黑的皮毛一缕一缕地往下掉,露出来底下银白的新毛,在地下室这昏暗又潮湿的地方,泛着冷冷的光。
他的尾巴从我手背上扫过去,那力气可比之前大了可不止十倍呢。
“主人……”那沙哑又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突然就在我脑袋里炸开了。
我一下子抬起头,就对上了他幽蓝幽蓝的眼睛。
哎呀,那眼睛里可没有之前濒死时的那种浑浊了,就像前世他站在一大群丧尸最前面的时候,眼神锐利得能把啥都看穿似的。
他额头中间的疤裂开了,有半个苍狼的印记若隐若现的,就好像是被人拿刀子刻进皮肤里去的一样。
“我在这儿呢。”
我一下子就扑过去抱住了他,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在他刚长出来的毛上了。
这次可不是热乎乎的血了,而是活着的、带着体温的毛呢。
他伸出舌头舔我脸上的眼泪,尾巴尖一下一下地扫着我的手背,这模样和前世他每天晚上给我守帐篷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们刚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警报声就响起来了。
城市一下子就黑了,路灯啊、广告牌啊、便利店的霓虹灯啥的,全都灭了。
老远的地方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接着就听到广播里最后一句话:“请市民们不要惊慌,有关部门己经开始……”话还没说完呢,就没声儿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特别尖锐、根本就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嘶吼声。
“来了。”
我紧紧地攥住啸月的项圈。
前世就这德行,返祖病毒刚来的头一晚啊,每次最先变异的准是那些藏在人群里的不安分家伙,就像一颗颗“不定时炸弹”。
我把眼睛闭上又睁开,就这么一下,就跟金手指启动了似的。
这时候,我眼睛里就看到各种各样颜色的光晕了。
你看啊,左边便利店门口有个孕妇,她身上泛着那种柔和的黄色光晕,这一看就是普通的幸存者呗。
再看右边巷口那三个“东西”,那身上裹着的可是特别浓烈的红光啊。
这仨家伙弓着背,那指甲长得跟弯钩似的,嘴角还淌着黏糊糊的口水呢,正慢悠悠地朝着一对抱在一起的母子走过去。
“这是初醒者畸变体。”
我就捏了捏啸月的耳朵,我这一捏啊,他喉咙里立马就发出那种低沉的吼声。
那三个畸变体好像闻到活人味儿了,一块儿抬起头来,那眼睛浑浊得很,还泛着绿光呢。
最左边那个一下子就跳起来了,那锋利的指甲朝着那对母子的后脖颈就划过去了。
“左、中、右,一块儿把它们干掉。”
我把手一松。
啸月就跟一道银色的闪电似的冲出去了。
他前爪一下子就按住左边那个畸变体的肩膀,那牙齿咬得可准了,一下子就把那家伙的颈动脉给咬断了;接着他身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儿,右爪朝着中间那个的膝盖就拍过去了,趁着那家伙踉跄的时候,一口就把喉骨给咬碎了;最后朝着右边那个扑过去,尾巴一扫,就把对方伸向孩子的手给扫开了,然后脖子一拧。
就这么的,三声闷响差不多同时就响起来了。
我赶紧捡起地上的钢筋,又朝着它们狠狠地砸了三下。
血溅到我裤腿上的时候,我居然笑了。
上辈子啊,我就只能缩在庇护所里头给那些伤员包扎伤口。
哼,可现在不一样喽,我能冲到最前面去。
谁要是想伤害我在意的人,我可不会让他有好下场,非得把他打得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我用铁链子串起三颗脑袋的时候,天边才刚刚有点发白,就像鱼肚子那种白颜色。
以前小区的霓虹灯还亮着呢。
想起来就来气,前世的时候林婉儿就在这儿举着个扩音器,大喊着“我建立了安全区”,然后就把我和啸月的物资全都给搬走了。
这时候,铁链子撞在金属门柱上,“当啷当啷”地响。
有个早起倒垃圾的阿姨,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垃圾桶都扔了。
还有几个晨跑的年轻人,本来凑过来看热闹,结果一下子又往后退,我就听到他们在那儿小声嘀咕:“这……这是畸变体的脑袋吗?”
“这是谁干的呀?
这么狠呢……”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林婉儿”这三个字,看着就扎眼。
未接来电有十七个呢,最新的一条语音是:“岚岚,我联系到军方了,你快来XX酒店,咱们一起……”我首接就把语音给按掉了。
我看着楼下慢慢聚起来的那些人,然后把铁链子在门柱上又绕了两圈。
我对着风小声地说:“都看清楚喽,不是谁都能当救世主的。”
啸月就蹭了蹭我的手心,他那一身毛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呢。
老远的天际线那儿冒出来一缕蓝光,就跟狼眼睛似的。
我把军毯裹得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
转身的时候,瞅见便利店玻璃窗户上自己的影子,我眼睛里的光啊,比上辈子啥时候都要亮。
天还没大亮呢,我要的药还在城南的“康安大药房”。
那儿的地下仓库里,藏着上辈子我花了三个月才找到的抗生素。
现在,我有的是时间去拿药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