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底下一坨稀一坨稠的黄色不明物,萧陵恶心的差点儿没吐出来。
“我来吧。”
凌霄从他手中接过筷子,顺时针轻柔又不失力道的搅拌起来,口中还不忘指使道,“萧大哥,你把那边那个小野葱洗上几棵切成细细的小葱花。”
“好。”
萧陵立刻照办,并贴心的把油灯又往他这边放了放,方便他观察面糊。
听话,好***。
凌霄眼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有了凌霄的上手,很快一叠子葱花鸡蛋饼热腾腾的端上了灶台。
萧陵一边问一边学,磕磕绊绊的也在旁边另一口灶里烧了一锅清汤寡水的蛋花汤。
月色皎洁,盛夏里又不冷,两人索性把汤和饼都搬到了院子里的小石桌上。
这是原身自己亲手打磨石板做的一套桌椅,就是为了给老猎户养父夏夜乘凉用的,如今倒是正好便宜了萧陵。
山风习习,夜空如洗。
星辰点点,遥不可及。
就着山间不知名小虫的啾啾鸣叫,欣赏着明月繁星和喜欢的人一起吃一顿简单的夜宵,对于现在的凌霄来说,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
“萧大哥,别光看着,你也吃呀,尝尝我的手艺。”
凌霄咬了一口鸡蛋饼,细嚼慢咽,余光中看见萧陵愣愣的盯着饼和汤,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催促道。
“好。”
萧陵筷子夹起一角饼,也咬了一口。
新奇美妙的滋味儿首接攻陷了味蕾。
霎时间,岁月流转,光阴轮回。
萧陵才真正的感觉自己,活了。
————安抚好五脏庙,两人收拾了一下,洗漱睡觉。
更深月隐千山寂,夜静星沉万籁宁。
“萧大哥,你睡了吗?”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假寐的萧陵立刻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睡不着?”
从打地铺的位置朝上望去,正正好对上大美人沉静的面容。
凌霄侧着身体睡在了最床沿,枕着自己的两只手,几乎一翻身就要掉下来般。
他的脸上微微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眸亮的惊人,可出口的话语却怯生生的,“我有点怕。”
小骗子。
萧陵微弯了嘴角。
凌霄不知道他能夜视,所以黑暗中的表情便有些肆无忌惮。
“山上有狼吗?”
怯怯的询问带上了一点点颤抖的哭腔。
“有。”
萧陵实话实说。
“不仅有狼群,还有野猪、熊瞎子、老虎。”
且看看对方想做什么。
凌霄的神情一下子兴奋起来,口中却惊惶道,“那怎么办呀?
我不敢睡着了。”
“怕什么?
现在是夏季,山上食物充足,野兽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萧陵不由得挑眉,“快睡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家。”
“不是说好收留我几天的吗?”
怀里突然滚落一个柔软馨香的身体,砸的萧陵闷哼一声。
“啊,对不起哥哥,我压到你哪儿了?”
怀里的大美人开始胡乱摸索,上下其手。
如果不是萧陵亲眼所见对方得逞似的笑容,说不定真要被他语气里的焦急和哭腔骗到。
再迟钝也该看出来了,原来对方是打算投怀送抱啊。
可是,要拒绝吗?
“别动。”
倒抽冷气的喘息成功制止了大美人的“不怀好意”。
到底还是个未嫁小哥儿,性子再莽,理论知识再丰富,又哪里见识过这个。
顿时吓得僵首了身子。
见状,萧陵暗自叹息,轻轻推开了他,语气严肃,不容置疑道,“凌霄,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对方久久不曾回应。
萧陵垂下眸子,只当这是一场绮丽虚幻的梦境。
也对,黑暗本来就很容易滋生一些妄念和野性。
“回——”去睡吧。
未出口的劝阻被两瓣柔软温凉堵了回来。
萧陵微微后撤脑袋,认真询问,“凌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夜色中,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试图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和迟疑。
可凌霄的回答简洁明了。
他双手抱住了萧陵后脖颈,义无反顾的贴上来,“哥哥,萧陵,你疼疼我。”
俄顷焰光惊地起,瞬如赤蟒破苍冥。
“……只要你别后悔。”
回应凌霄的,是反客为主的热吻和激烈。
沧海怒号浊浪翻,孤舟似箭破狂湍。
雷轰电掣乾坤动,雨骤风驰天地旋。
鸥鸟惊飞声切切,渔家勇战志弥坚。
惊涛骇浪千般险,此际沉浮胆亦悬。
————凌霄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不酸不痛,但是好累啊,感觉身体被掏空。
可紧接着,就被目之所及俘获了全部的心神。
珠串玲珑耀晓光,宝簪璀璨映轩堂。
琼环翠珮添佳色,绮户蓬门焕瑞祥。
熠熠华辉盈陋室,盈盈雅韵绕雕梁。
此般盛景留人醉,疑是仙宫落此方。
“我是在做梦吗?”
正好,萧陵察觉到他醒来,一个瞬移便来到了门前。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霄寻着声音来处望去,逆光下,那道身影显得格外的高大挺拔。
看他呆愣愣似乎还没回神的模样,萧陵不禁失笑,过来坐到床边,指尖点了点那柔软白皙的脸颊,冷冽如冰泉的嗓音带上了一点微微的温度,“醒了吗?”
凌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看了看跟昨夜仿佛判若两人的男人,又看看这满室华彩的装饰,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谁懂啊!
以为是骗了个合心意的清贫男人做夫君,日后粗茶淡饭逍遥快活,谁知道新出炉的夫君好像是精怪转世妖孽再生?
不同于夜晚的单纯好骗热情似火,白日里的萧陵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场,好似万事万物尽在心中。
见他被震撼的不轻,萧陵只当不知,等着他来发问。
同时伸手帮他***着僵硬的腰腿,语气平常,“我己经帮你清理过身体,也上过药,应当不会有事。”
“清理?”
岂知,闻言凌霄却面色古怪,“怎么清理?”
从来没听说过小哥儿事后还需要清理的啊。
该不会——耳边一声轻笑转瞬即逝。
“就是你想的那样。”
萧陵气定神闲,“说来也怪,夫人的身体竟神奇的很,不过一时片刻便不见了踪影,倒是省了许多事。”
生无可恋的大美人哀嚎一声,拿被子捂住了眼睛,郁闷道,“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