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安静考大学，却撞破男生龌龊事

--1 高考前的躁动教室里闷热。电风扇在头顶嘎吱嘎吱转，吹下来的风都是热的。

明天就高考了，没人说话，但空气里的声音比菜市场还吵。是笔尖划过卷子的沙沙声，

是喉咙里吞口水的咕嘟声，还有心脏咚咚跳的声音。我坐在窗边，外面的梧桐树叶纹丝不动，

跟塑料做的一样。后面那几个男的又开始不安分了。李龙，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个子最高，

块头最大。他把脚翘在桌子上，身子往后仰，椅子两条腿着地，晃啊晃。他压低声音，

跟旁边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的人说：“今晚，就去女生宿舍。”那几个人就笑，声音压得很低，

跟蚊子叫一样，但传到我耳朵里，跟打雷差不多。“龙哥，真去啊？被抓住了怎么办？

”一个瘦子问。“怕个屁。”李龙把椅子往前一放，四条腿砸在地上，咚的一声。

“明天就考完了，老子今天得放松放松。三楼的那个，不是咱们学校的，来走读的，

我看她好几天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放着光，跟饿了三天的狼一样。我没回头。

我把手里的笔放下，转了转。笔杆在指间转得飞快，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圆。我的同桌，

叫赵峰。他一直低着头做题，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他的头发很黑，剪得很短，

脖子后面的皮肤有点白。李龙还在说。“老地方集合，十点。翻墙进去。咱们就看看，

不动手。”“嘻嘻，龙哥，就看看？”“就看一眼！”他们又笑。我拿起笔，继续做题。

卷子上的数学题，黑色的数字和符号在我眼前跳舞。我一道也看不懂。不是题难。

是他们太吵了。我的脑子里，全都是李龙那句话，“翻墙进去”。就像一根刺，

扎进了我脑子里。2 暗夜告密晚自习下课的铃响了。跟按了某个开关一样，

整个教室的人都活了。椅子乱响，书本哗啦哗啦地装进包里。大家往外走，

脸上都带着一种又紧张又兴奋的表情。明天，就是决定命运的一天。我没动。我坐在那儿，

看着人一个个走光。赵峰也走了，他背上包，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我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肥皂味。然后他也走了。教室里最后只剩下我和李龙他们几个。

他们不着急。李龙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嘎嘣作响。他走到我面前，

一巴掌拍在我的桌子上。“喂，陈小豆。”我没抬头，看我手里的笔。“你听见我们说话了？

”他问。我点点头。“听见什么了？”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很宽，眉毛很粗，

鼻子上有个小疙瘩。“你们要去女生宿舍。”我说。他的眉毛拧了起来，

旁边几个人也围了过来，把我围在中间。像一堵墙。“是又怎么样？”他笑，嘴角歪着。

“想跟我们一起去？”旁边的人跟着哄笑。“龙哥，这丫头看着挺乖，没想到也喜欢这个。

”“去去去，小屁孩子懂什么。”李龙把他们推开，眼睛又盯着我。“听见了，

就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敢说出去……”他没说完。他伸出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

拳头很大，指节上还有茧子。我看着他那个拳头。我没说话。他就那样盯着我，

看了大概有半分钟。然后他笑了。“谅你也不敢。”他转身，带着他的人走了。脚步声很重，

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响。我坐在座位上，一直没动。窗外的天黑透了。

教室里的灯管一闪一闪，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我拿起我的手机。屏幕亮了。

我找到班主任的电话号码。手指很稳。我按下了通话键。3 墙外黑影电话接通了。“喂，

王老师？”电话那头很吵，像是有人在打麻将。“是我，陈小豆。”“小豆啊，

这么晚了什么事？明天就要考试了，早点休息。”王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王老师，我们班的男生，要去女生宿舍。”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然后是王老师的声音，

变得很严肃：“你说什么？谁？去哪儿？”“李龙，还有好几个人。他们说十点，

要翻墙进三楼的女生宿舍。”“你听谁说的？”“他们自己说的，就在教室里。”“好，

我知道了。你待在宿舍别出来，哪儿也别去。锁好门。”“嗯。”我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又暗了下去。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头顶那盏一闪一闪的灯。

我站起来，把桌上的书一本本收进书包。动作很慢，很有条理。语文，数学，英语，理综。

我背起书包，关掉灯。教室瞬间陷入了黑暗。我走出教学楼，往宿舍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风吹过来，有点凉。我走到宿舍楼下，没上楼。我站在一棵树的阴影里。我在等。

我没等多久。大概十分钟左右，宿舍区的另一头，墙角那边，冒出了几个黑影。是李龙他们。

他们鬼鬼祟祟的，贴着墙根走。李龙在最前面，他个子高，在黑夜里特别显眼。

他们到了那面墙下。那面墙不高，上面碎了玻璃，但有一块地方玻璃没了，

被人踩出了一个缺口。李龙手脚并用，几下就爬了上去。他朝后面招了招手。一个接一个，

他们都翻了进去。我看着他们消失在墙的另一边。我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

十点十五分。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往宿舍走。脚步很轻。心里也很平静。

就像做了一道数学题，把一个多余的未知数，从方程里划掉了。4 宿舍风波我回到宿舍。

宿舍里的人都还没睡，大家躺在床上，有的看书，有的听歌。看见我进来，我的上铺，小丽，

探出头来。“小豆，你跑哪儿去了？刚才王老师来查寝，问你在不在。”“我出去走了走。

”我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你胆子真大，明天都高考了还敢在外面瞎逛。”我没说话，

开始洗漱。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很凉。我洗完脸，躺在床上。床板有点硬。我睁着眼睛，

看着上铺的床板。宿舍里很安静。过了大概十分钟，外面突然乱了起来。有很多人在跑，

还有人大喊大叫。小丽又把头探下来：“怎么回事？外面吵什么？”宿舍门被人敲得砰砰响。

是宿管阿姨的声音：“开门！都别睡！”门开了，王老师冲了进来，脸色很难看。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学校的保安。“陈小豆呢？”王老师问。我坐起来。“老师，我在这儿。

”王老师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她没说话，又扫了一眼宿舍里的其他人。“都睡吧，没事了。

”她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外面还是乱。小丽缩回脑袋，小声嘀咕：“吓死我了，

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我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我知道，出事了。我的那道题，解出来了。

世界清静了。我能睡个好觉了。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沉，什么梦都没做。

5 考场静默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闹钟吵醒的。宿舍里的人都已经起来了，

大家都在小声说话，气氛很压抑。我爬下床，小丽她们正围在一起。“听说了吗？

李龙他们昨晚被抓住了。”“真的假的？为什么啊？”“还能为什么，翻墙进女生宿舍，

被保安抓了个正着。”“我的天，他们胆子也太大了。明天就高考了还搞这个。

”“听说学校要给他们处分，今年的考试资格都给取消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走过去，默默地刷牙洗脸。没人看我，也没人跟我说话。我就像个透明人。吃完早饭，

去考场。路上，我看见了赵峰。他一个人走着，步子很稳。他看见我，

也看见了我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女生。他没躲，径直朝我走过来。“早。”他说。“早。

”我回答。我们并排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开口：“昨晚，是你打的电话吧？

”我脚步顿了一下，又接着走。“是。”“为什么？”他问。他的声音很平淡，

听不出什么情绪。“他们吵。”我说。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李龙他们，

被记大过了，今年的高考，不让考了。”“嗯。”“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你？”我转头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像两口井。“他们明天不在考场，就很好。”我说。

赵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他忽然笑了。不是那种大笑。就是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你真有意思。”他说。到了考场门口，我们分开了。我走进我的考场，找到我的座位。

桌子很干净，椅子也很稳。我坐下，把文具一样一样拿出来。笔，橡皮，尺子。我环顾四周。

没有一个我认识的面孔，也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真好。我深吸一口气。世界，

前所未有的安静。6 选择的重量考试的铃声响了。第一场，语文。卷子发下来，

我翻到作文题。题目很普通，关于“选择”。我拿起笔，开始写前面的选择题。

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我做得很快，也很顺。

那些昨天还在我脑子里跳舞的数字和符号，今天都变得很乖。写完阅读理解，我抬起头，

活动了一下脖子。我看见监考老师在教室里慢慢地走。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窗台上，

能看见灰尘在光线里飞。我忽然想起昨晚。李龙的拳头，赵峰的眼睛，王老师的电话。

一切都像电影一样。但那不是电影。那是真的。我低头，看着作文纸。选择。我选择了举报。

李龙选择了去偷窥。王老师选择了相信我。赵峰选择了……选择了跟我说话。

每个人都在做选择。我拿起笔，开始写作文。我没写什么大道理。我就写了一个故事。

写一个女孩，在一个很吵的房间里想学习，她想办法让房间变安静了。故事很短，也很简单。

写完最后一个字，考试的铃声也响了。我放下笔，感觉很轻松。

就像把一块压在心里很久的石头，搬开了。走出考场，外面人山人海。大家在对答案，

在抱怨，在兴奋。我穿过人群，谁也没看。我要去准备下一场。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7 公交站的对话接下来的几场考试，都很顺利。数学，英语，理综。

我脑子里那根刺被拔掉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那些曾经让我头疼的公式和定理，

现在都乖乖地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我写答案，不犹豫，不回头。考完最后一场，

走出校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天边是橘红色的。很多人在哭，很多人在笑，

很多人抱着对方不放手。我没哭也没笑。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背着我的书包。感觉有点空。

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仗打完了，敌人没了，战友也没了。我走到一个公交车站，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