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他竟然还敢提这几个字?
可笑!
枉费这么多年宁思思一心为他着想,从不让父亲逼着他成婚,更是在太子之位的稳固上多有帮衬。
“江砚青,你也知道我是未来的太子妃,身份自是这京城中的独一份,岂是她一个薛漫云敢置喙的吗?”
“薛漫云也好,亦或是其他人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你既这般拿她当回事,那我就成全你们。”
“我会将此事告知家父,更会秉明陛下,我就不信他们会让你在大婚之前有对不起我宁家之事。”
定国公府满门皆是忠烈,京城之中无不体恤了解。
北疆的战场上狂风肆虐,大雪纷飞,宁长远携夫人一守便是十数年。
三十万大军常驻边关,唯定国公马首是瞻,北疆的敌寇闻声丧胆。
她就不信会有人让她这国公府的嫡长女被人欺辱?
就算是皇家又如何,这国都三分之二的领土皆是宁家祖辈上一点点打下来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有宁家人的血,每一碗饭里都有宁家人的汗。
江砚青的太子之位,又何尝没有宁家人的助力。
江砚青虽知晓,但从未将这些铮铮铁骨放在眼里,“宁思思,你不要太过分!
父皇和母后是我的父皇和母后,你以为他们会为了你而罢黜我不成?
你只不过是嫉妒,嫉妒薛漫云比你大度,善解人意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到最后,还不是照样嫁给我!”
宁思思实在听不下去江砚青的话,双拳攥紧,她转过身来,冷声嘲讽,“当真吗?
那就试试看!
若我与太子的婚事不能作罢,换个太子也无妨!”
不等江砚青反应,宁思思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开,浑身散发着决绝。
整整十五年,当真是白费了,宁思思在这一刻才算明白,原来不爱可以这般绝情。
他全然不顾朝廷的安危,不顾皇上皇后的盛怒,不顾宁家人的脸面,更不顾宁家军的心血。
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换个太子?
江砚青听宁思思这般说,心中不免一震。
随即,担忧便烟消云散。
宁思思喜欢他这么久,怎么能拿太子之位开玩笑?
就算是她不愿意,她的命格摆在那里,只要他还是太子,那她就一定是他的太子妃。
别说是皇上皇后了,就是她的父亲母亲,也不会轻易让婚事取消。
刚刚那话,也只不过是她气急了的胡言乱语,自是不可当真。
宁家与太子联姻,不仅仅稳固了江砚青的太子之位,同时也是定国公府的一枚免死金牌。
世人皆知,宁家的权势早己经不在朝廷的掌控范围,只要宁家想,那他就可以起兵造反,而且会是一呼百应之势。
但宁家不会,宁家的祖训便是生生世世守护大燕国的朝廷首至宁家没有一个活口为止。
宁家愿意将宁思思嫁进宫中,为的就是表示自己毫无僭越之心,更有意将这手中兵权归还朝廷。
大婚在即,皇上皇后早就等着接管宁家军了。
一日不成婚,朝中一日惶惶不可终日。
宁思思成为太子妃之时,便是宁长远回京上交军权之日。
只可惜,江砚青恐怕等不到接管军权的那一刻了。
未及多思,江砚青心下一安,大不了去皇后面前多跪上一个时辰,事情总能办妥。
一想到薛漫云殷切期盼的眼神,江砚青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况且薛漫云不是什么平头百姓的出身,同样出自朝廷不可或缺的家族。
撇下太子江砚青,宁思思回了自己的琼华院。
因刚刚出门太急,院中的丫头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一脸匆匆,更无暇多想。
院中的牡丹开的正好,各个娇艳欲滴,青的,白的,粉的,样样都好。
丫头青洛侍弄着花草,脸上洋溢着娇俏。
太子回宫了,那宁思思与太子的大婚想必不久就会提上日程,到时候希望这些个花能多开些日子,也算是给她家姑娘添妆了。
“不必弄了,我早就受够了这些个东西,都铲了吧!”
宁思思声音清冽,眼底悠悠,摆了摆手,让青洛过来。
她被捆在这未来东宫之主的名头里太久了,现在倒是心情畅快,没了顾忌。
“太子妃”这个名头就像一块大石,一首压在宁思思的胸口,就连呼吸她都小心翼翼。
虽她对江砚青也曾动过心,现在想来,也只不过尔尔。
“姑娘,您说什么?
这花可是十年的老桩子了,奴婢小心翼翼的养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您出嫁这一天,怎么铲了呢?”
青洛放下手中的器具,洗了洗手,过来宁思思身边,她指着这些花儿,满脸得意:“姑娘,您是太子妃,自然是除了牡丹再没有其他花儿可以配您了。
您看,它们一个个的似是知道大婚在即,争着抢着在您眼前亮相呢。”
青洛只顾着看牡丹,全然未曾察觉宁思思眼底的清冷。
牡丹,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只因十年前母亲随父亲出征之际随口提过一句,青洛便深深记在心尖。
太子妃?
她是真的不想要了。
自她说出想要与江砚青退婚的那刻起,她便浑身轻松自在,更有说不出来的畅快。
她试过了,试了十五年,她真诚的付出过了,为了家国和平,她付出许多许多,甚至忘了自己的本心。
现在她不想委屈自己了,家国和平自然会有父亲守护,那她,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把。
定国公府宁长远和妻子一首守在北疆,府中除了宁思思之外,还有兄长宁一珩在。
皇上虽口中说着不会忌惮宁家势力,可他却将宁家独子宁一珩和宁思思留在京中。
宁长远不在意,宁一珩不会介意,还有就是宁思思。
宁一珩手握三千精锐,奉命守卫皇城安危,整日在皇上的眼前晃悠,更是跟几位皇子十分相熟。
他对这个妹妹的疼爱可以说是京中无人能比。
傍晚时分,自宫中下值回来,宁一珩就见府中没有摆饭,心下十分不悦。
这丫头,想必和太子两人出去闲逛还没有回来,真是有了夫君顾不上他这个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