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前，他翻到了那本旧日记

简介：苏哲捏着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目光却被桌角那本泛黄的皮质日记牢牢锁住。

夏知夏站在窗边，背影单薄：“看完它，你再决定签不签。

”他总觉得五年婚姻只剩沉默和疲惫，可当指尖拂过“他加班时，

我热了五次汤”“今天又在他手机里看到了那个名字”的字迹，

那些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付出，正带着酸楚，一点点撞碎他冷漠的伪装。

1 协议书旁的日记本苏哲将黑色签字笔放在离婚协议书上，金属笔帽与桌面碰撞，

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空气里还残留着夏知夏刚煮过的咖啡香，

那是他喝了五年的口味，不加糖，只放一勺奶。可此刻这熟悉的香气，却像一根细刺，

轻轻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指尖悬在“苏哲”两个字的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桌角那本深棕色的皮质日记本，像有某种魔力，牢牢吸住了他的视线。

封面边缘的缝线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处泛着经年累月的微黄，是夏知夏嫁过来那年，

他在跳蚤市场淘来的生日礼物。他记得她当时笑眼弯弯，

说要把和他有关的每一件事都记下来，可这五年里，他从未主动翻开过一次。“看完它，

你再决定签不签。”夏知夏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很轻，像窗外飘着的细雪，没有一丝波澜。

苏哲抬头望去，她穿着那件米白色的羊绒衫，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她低垂的眼眸里。他喉结动了动，

想说些什么，比如“没必要”，或者“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话到嘴边，

却被喉咙里的干涩堵了回去。这五年婚姻，像一部快进的电影，

他只记得无休止的加班、客户的刁难，还有两人日渐沉默的晚餐。他总觉得疲惫，

觉得夏知夏的关心是种负担，却忘了，她也曾是个爱撒娇、爱闹的姑娘。

苏哲的指尖终于离开笔杆，缓缓伸向那本日记。皮质封面触感粗糙，带着时光的温度，

和夏知夏掌心的温度很像。他深吸一口气，轻轻翻开第一页，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像是在诉说着被遗忘的时光。窗外的雪下得大了些，落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苏哲看着日记本上娟秀的字迹，忽然有些慌——他好像，

从来都没有真正读懂过身边这个女人。2 第一页就红了眼日记本的第一页没有日期，

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用的是夏知夏最爱的蓝黑钢笔，

墨水在纸页上晕开浅浅的痕迹：“今天苏哲说，要把我写进他的未来里。

”苏哲的指尖猛地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这句话他还有印象，

是五年前在出租屋的阳台上，他裹着洗得发白的外套，对刚下班回来的夏知夏说的。

那时他刚失业，口袋里只剩两百块，可夏知夏却笑着扑进他怀里，说“我信你”。

他接着往下翻，第二页终于有了日期，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月。“苏哲今天加班到十点，

我炖了他爱喝的排骨汤，热了一次又一次，他回来的时候还是温的。他说‘辛苦了’，

我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其实我等得一点都不辛苦，只要他好好的，就够了。

”字迹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笔触稚嫩，却透着藏不住的欢喜。

苏哲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记起来了，那天他因为项目出错被领导骂了一顿，

回来时满肚子火气，连夏知夏递过来的汤都没好好喝，只敷衍了几句就去洗澡了。

他从没想过，那碗汤背后，是她在客厅里一次次起身加热的等待。第三页、第四页，

全是关于他的日常。“今天苏哲感冒了，我给他熬了姜茶，他皱着眉头喝下去，

说‘太难喝了’，却还是把碗里的都喝完了。”“苏哲说我煮的面条最好吃，

以后要天天吃我煮的面条。”“苏哲升职了，他抱着我说‘知夏，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哭了，是开心的眼泪。”一页页看下去，苏哲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这些被他遗忘在时光里的细节，被夏知夏一笔一划地记了下来，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她的爱意。

而他呢？他只记得后来工作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对她的关心越来越少，

甚至在她生病的时候，都只是让她自己去医院。他翻到最新的一页，日期是上个月，

字迹比之前淡了许多，也没了往日的欢喜。“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我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等了他一晚上，他没回来。凌晨的时候他发了条消息，说‘加班，

忘了’。我不怪他，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了。”苏哲的视线瞬间模糊，

一滴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累了”两个字。他猛地抬头看向窗边的夏知夏，

她依旧背对着他，可他却好像能看到她写这行字时，眼底藏不住的委屈和失落。

原来不是婚姻变了，是他，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弄丢了。

3 被忽略的生日惊喜苏哲用指腹轻轻蹭掉纸页上的泪痕，指尖残留着墨水晕开的湿意，

像他此刻沉甸甸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翻，

目光落在一则标注着“苏哲生日”的日记上。那个日期他记得清楚，是结婚第三年，

也是他事业刚有起色的时候。那天他陪着客户喝到深夜，回家时头晕脑胀，

连夏知夏递来的温水都没接稳，摔在地上碎成了片。

日记里的字迹带着雀跃的温度：“还有一个小时就是苏哲的生日啦！

我偷偷订了他最想要的那款手表，藏在衣柜最上面的盒子里。还烤了巧克力蛋糕，

虽然烤焦了一点点，但我相信他会喜欢的。等他回来，一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苏哲的心脏猛地一沉，他完全不记得有什么手表和蛋糕。他只记得那天自己醉得厉害，

进门就对着夏知夏发脾气，抱怨客户难缠、工作辛苦，甚至在她试图扶他的时候，

不耐烦地把她推开，吼了句“别烦我”。他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看，

下一段的字迹明显有些潦草，像是写的时候手在发抖：“他回来了，喝醉了，对着我发脾气。

我想把蛋糕拿给他，他说‘不吃，腻得慌’。我把手表拿出来，他扫了一眼，说‘浪费钱，

我自己能买’。蛋糕放在桌上，我一个人吃到天亮，巧克力味的，有点苦。

”最后那句“有点苦”，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苏哲的心里。他猛地想起，

第二天早上他醒酒时，看到厨房的垃圾桶里有一块烤焦的蛋糕，当时只觉得夏知夏毛手毛脚，

连个蛋糕都做不好，却从没想过，那是她熬了几个晚上练习，特意为他准备的生日惊喜。

他下意识地看向衣柜的方向，起身走过去，踩着凳子打开最上面的柜子。

一个深蓝色的盒子静静躺在角落，落了薄薄一层灰。他拿下来打开，

里面正是那款他当年在杂志上随口提过一句的手表，表盘崭新，还带着出厂时的保护膜。

苏哲的手指抚过冰凉的表盘，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他突然想起，

那天夏知夏的眼睛红红的，却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做了早餐，叮嘱他路上小心。

他当时只觉得她莫名其妙，却不知道，她心里藏着多少委屈。“我当时……真是个混蛋。

”苏哲低声呢喃，声音沙哑。他拿着手表，转身看向窗边的夏知夏，阳光依旧落在她身上，

可他却觉得，那个曾经满心欢喜为他准备惊喜的姑娘，离他越来越远了。

4 她压在箱底的车票苏哲把手表轻轻放回盒子，连同那份被辜负的心意一起，

小心翼翼地摆回衣柜顶层。转身时，

目光扫过床底那个落了灰的行李箱——那是夏知夏结婚时带来的，这些年一直放在角落，

他从未想过要打开看看。或许是日记里的文字太过牵动心绪，他蹲下身，

指尖扣住行李箱的拉杆，缓缓拖了出来。箱子上的贴纸已经有些褪色，

是当年他们一起去旅行时买的，印着“一辈子”的字样，如今看来格外刺眼。

拉链拉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叹息。箱子里大多是夏知夏的旧衣服，

叠得整整齐齐，最底层压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苏哲的心跳莫名加快，他伸出手，

轻轻将信封抽了出来。信封没有封口，里面装着一沓车票，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

他先拿起照片，照片上的夏知夏扎着马尾，笑靥如花，身边站着的他，

脸上也带着青涩的笑容。那是他们刚在一起时，去周边城市旅行拍的，

照片背后用铅笔写着日期，还有夏知夏娟秀的字迹：“和苏哲的第一次旅行，好开心。

”苏哲的眼眶又开始发热，他放下照片，拿起那些车票。车票的日期从他们恋爱时，

一直延续到结婚后第三年，目的地大多是他出差的城市。最上面的一张车票，

日期是他去外地做项目的那个月。那天他因为项目出了问题，心情烦躁，夏知夏打电话来，

他没说几句就挂了。后来她再也没打过，他以为她是生气了，

却没想到……苏哲的手指捏着那张车票，指节泛白。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加班到凌晨，

收到夏知夏发来的消息：“苏哲，你好好工作，别太累了，我在家等你。

”当时他只回了一个“嗯”，却不知道，她其实已经买好了车票，准备过去陪他，

只是在他挂了电话后，又默默退了票。他继续往下翻，越来越多的车票映入眼帘。

有他生病时，她买了票准备去他出差的城市照顾他，却因为他一句“不用，

我没事”而放弃；有他说想喝家里的汤，她买了最早一班的车票，带着保温桶赶过去，

却在车站接到他的电话，说“临时要开会，你别来了，把汤扔了吧”。每一张车票背后，

似乎都藏着一个被他忽略的故事。苏哲拿起一张被折得整整齐齐的车票，

上面的日期是他母亲生病住院的时候。那段时间他忙得焦头烂额，夏知夏一边照顾母亲，

一边还要兼顾工作。他当时只觉得她做得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她为了能多陪他一会儿，

每个周末都买最早的车票赶来医院，晚上再赶最后一班车回去，来回要坐四个小时的火车。

“这些车票，她一直都留着……”苏哲低声呢喃，声音哽咽。他把车票小心翼翼地放回信封，

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夏知夏那些无人知晓的委屈。他突然明白，

那些他以为的“理所当然”，其实是她用一次次的奔波和等待，换来的满心牵挂。

他抬头看向窗边的夏知夏，她依旧背对着他，可他却仿佛能看到，她在无数个深夜里，

对着这些车票默默流泪的模样。5 没说出口的“我没事”苏哲将装着车票的信封抱在怀里，

胸口像是压着一块浸了水的海绵，又沉又闷。他缓缓走回书桌前，

日记本还摊开在刚才的页面，仿佛在等着他继续翻阅那些被遗忘的过往。指尖落在下一页，

日期是他母亲手术的那段时间。那段记忆对他来说，

是无休止的医院、项目文件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压力，却唯独忘了夏知夏当时的模样。

日记里的字迹带着明显的疲惫，墨水浓淡不一，像是写了又停，

停了又写：“阿姨今天进手术室，苏哲一夜没合眼，眼睛红得吓人。我早上五点就起来熬粥，

想让他吃点东西，他说不饿，转身就去了病房。”“手术做了四个小时，

苏哲一直站在走廊里，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想递瓶水给他，他没接，说‘你别在这添乱，

先回去’。其实我不怪他，我知道他担心阿姨，只是我的胃有点疼，

可能是早上没吃饭的缘故，没关系，忍忍就好了。”苏哲的心脏猛地一揪，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添乱”这种话。他只记得当时满心都是母亲的手术，

根本没注意到夏知夏的脸色苍白，更没发现她悄悄按着肚子的动作。他接着往下翻，

下一段的日期是手术结束后的第三天：“阿姨醒了，苏哲终于松了口气。我给他洗了水果，

他吃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有点不舒服’，他随口说了句‘喝点热水’，就又去陪阿姨了。

其实我那天发了高烧，头晕得厉害，可是看到他那么累，我又不想给他添麻烦，

只能自己偷偷吃了退烧药。”“今天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我贫血，让我多休息，别太累了。

我跟医生说‘没事，我还年轻’。其实我有点害怕，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