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尘结为道侣的第三年。我和他那些同门师兄弟，关系依旧有些微妙。
又一次雾海秘境试炼。我犹豫着开口：我觉得你的师兄弟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上次在禁法大雾里……他正推演剑招，闻言不耐地打断我的话：未雪，
师弟他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莫要多想。我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可上次在禁法区里，
有人在那股浓雾里，和我十指并拢。1.雾海秘境的深处，灵气紊乱，时常会出现禁法之地。
周遭的护身灵光骤然黯淡时，凌尘正在前方探路。这是宗门每隔百年一次的大试炼。
他作为首席大弟子，早已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说了一句“我去探查阵眼”便御剑而去。
广袤的空间里，只剩下风声呜咽。所有人的灵力都被压制，神识无法外放，
传讯玉简也成了废石。我不习惯这样被剥夺五感的黑暗。先前饮下的一口灵酒，
让我的反应有些迟钝。浓雾加上灵力尽失让我昏昏欲睡，困意逐渐支配神魂，
旁边的人在说什么都没听清。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我下意识轻声问：凌尘？没有回答，呼啸的风声掩盖了一切。
凌尘总喜欢在人前显示我们的亲密。不分场合地牵我，揽我，像一株缠人的灵藤。
我已经习惯了，就没挣脱。可是在这禁法区里，每个人都如凡人一般，多走一会便浑身出汗。
不一会儿，我觉得热，想去拨开他的手。那只手也很听话，松开我的手腕，
转而与我十指相扣。混沌的意识出现了一霎清明。凌尘是剑修。
他的指腹和掌心布满了常年练剑留下的厚茧。可这只手，细腻光滑，
只有几处新生的烫伤痕迹。——不是凌尘。2.嗡。禁法大雾消退了。
就是一处天然的紊乱阵眼，现在好了……凌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茫然地看向周围。
与我相扣的手早在雾气散去的一瞬就松开了。凌尘的师兄弟们，有的闲适地盘坐调息，
有的好像在沉思什么，还有的正和旁边的人低声交谈。凌尘飞身回来，看到我的神色，
声音都放轻了：怎么了未雪？忽然进入禁法大雾里，被吓到了？
他的同门们这才把目光投向我。一个个神色如常，毫无破绽。我差点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
就只是心魔幻象。最后还是站起身，小声说：我想先回营地休息了。
凌尘脸上的笑容就淡了淡。他说：试炼还未结束，再陪我一会不好吗？
坐在我左侧的燕惊鸿却开口了。他是个桀骜不驯的阵法天才，
一头张扬的红发用一根墨玉簪随意束着。他漫不经心地瞥我一眼，
把玩着手里的阵盘：算了吧凌尘，你看她也不喜欢这种历练，何必勉强。
坐在我右侧的墨渊也站起身，言简意赅：有批材料要处理，我也先回去了。
他一向沉默寡言，哪怕参加这种宗门大比，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高。两人说完，
其余人也三三两两地附和。啧，没意思。散了呗。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后，
这次的集体探寻便草草结束了。凌尘之后的一整晚都兴致不高。我也恍惚入定。心魔幻境里，
那只不属于凌尘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带着滚烫的温度，狎昵地摩挲。指骨分明，十指修长。
随后不紧不慢地扣住我的神魂。怎么也挣脱不开。反倒惹了一身神魂震荡的冷汗。
我试图去看那是谁的手。——可是除了凌尘，那群人里，全都不是剑修。
3.凌尘出身修真世家，自幼便是天灵根。还有一群和他一样，出身显赫的同门。
他性格爽朗，在宗门内声望极高。又生得一副好相貌，笑起来时如春风拂面，令人不忍拒绝。
他在宗门大课上对我一见倾心，从此穷追不舍。
当他第九十九次捧着一束九天星辰花向我求为道侣时。我犹豫了很久，
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声好。结为道侣后，凌尘对我很好。除了……他同门众多，
有一群自小一同修行的师兄弟，每周都会在洞府外开办论道会。
他希望我和他的师兄弟们好好相处，早日融入他们。但我并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也不喜欢论道、斗法、品鉴法宝……我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剑庐里擦拭我的剑。
但是我更不擅长拒绝。凌尘用那样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就咽下了喉咙里的拒绝。
他说他的师兄弟们都是面冷心热的好人。有些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高冷，实际上道心纯良。
可我和他们相处得并不好。每次我出现的时候，气氛都会莫名其妙变得僵硬，而且怪异。
结为道侣的第三年。我鼓起勇气问凌尘：我能不能以后不参加和他们的论道会了？
凌尘微愣，不解地看着我。但他还是摸了摸我的头，温声哄我：未雪，我问过了，
其实大家都很喜欢你。只是你不爱说话，每次都提前离场，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亲近……于是，就有了这一次为期半年的雾海秘境试炼。
4.禁法大雾后，那一晚我心神不宁。我犹豫许久，思考要不要告诉凌尘这件事。
因为昨天在浓雾之中，也许那个人不是故意碰到我的。也许也是和我一样，认错了人。
凌尘总是希望我和他的师兄弟们好好相处，不要起任何纷争。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期待，
但我已经努力去做了。可是……从第一次见面起，那些天之骄子们看我的眼神，
就让我下意识地想要远离。偶尔凌尘不在，和他们单独相处时，我总是如坐针毡。
第二天一早，我终于想和凌尘谈谈昨晚的事。刚一开口，凌尘却有些不耐地打断了我。
他正在闭关养息，此时强行出关，总是意气风发的眉眼间满是阴霾。
他有些失望地问：未雪，为什么你不能多为我考虑一下呢？他们是我这么多年的同门，
你总是这般扫兴，让我也很没面子。我的话又咽了回去，垂眼嗯了一声。
凌尘又过来哄我：你懂事一点，如果他们冒犯了你，多担待一些，他们不是故意的。
他放柔语气：今晚我要通宵稳固境界。你神魂脆弱，我怕灵力波动吵到你，
你去和九歌师姐的营帐睡吧。我下意识拒绝：我也可以为你护法……乖。
凌尘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加重了一些：我知道你对九歌师姐当初说的话有些介怀。
但是我和她这么多年的同门，要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你别胡思乱想啊。
送我去苏九歌营帐的路上，他又说：九歌师姐修为高深，她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和她相处，她能更快地带你和他们打成一片，也是件好事。
我半晌才嗯了一声。苏九歌是凌尘关系最好的师姐。也是他这群同门里唯一的女性。
她生得极美，气质温婉，笑起来宛如一朵盛放在云端的仙葩。她十分聪慧，
是宗门千年不遇的奇才，谈吐不凡，没有人不喜欢她。可我不喜欢。
凌尘不厌其烦地和我解释他们的关系无比纯洁，又为我的吃醋沾沾自喜。
我和他解释了无数次，我平时躲着苏九歌，和他没关系。凌尘不信。
他总觉得这件事关乎女修之间的攀比嫉妒。他用包容的目光看着我，
哄我说：没人会不喜欢和九歌师姐做朋友的，未雪，你就是因为那句话生气了。
他说的是我和他的同门第一次见面那天。一向温婉友善的苏九歌看着我，
说了一句有些刺耳的话。她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把她就这么带出来见人。
5.凌尘大咧咧地把我推进苏九歌的营帐。九歌师姐，今晚我的道侣就拜托你了。
她轻笑着捋了捋耳边的发：放心好了。转身，帐门落下，隔绝了外界。我抱着我的剑，
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打扰了。苏九歌没回答我。她的温和大方，
仿佛从帐门落下的那一刻起就消失了。她背对着我慢条斯理地解开法袍外衫。
真丝内衬下的身姿窈窕动人，近乎透明的月白色，衬得她唇色殷红。乌发如瀑，
有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慑人艳色。她走到我身前，语气听不出喜怒：心神不宁？
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下一秒，面前被推来一个玉盒。苏九歌从来不碰丹药以外的东西。
我确实感到神魂有些疲惫，她递给我，我就接过来，打开闻了闻。是九转玲珑丹的香气。
谢……谢谢。苏九歌一直看着我，很有耐心地一言不发。等我服下丹药，
她才在我身侧坐下。软榻陷下去一角，女修身上特有的幽香扑鼻而来。感觉好些了？
我点了点头。让我猜猜……苏九歌语气很凉，眼眸很深，昨晚禁法大雾里，谁碰你了？
我眼眸骤然睁圆，茫然地看她。下巴微微一凉。苏九歌用手捧起我的下颌，
叹息着说：我都告诉过他了，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把你这种天生剑胎带出来见人……
她语气透着毫不留情的鄙薄。实在是蠢。我探进苏九歌的眼睛。她总是笑着，
笑得优雅端庄。但她笑着的时候，眼睛里却没有笑意，看上去甚至有些冷漠。
她说：沈未雪，都碰你哪里了？她扣着我的下巴，力道很轻，不会让人觉得疼。
我挣了挣，发现挣脱不开，就停止了动作。握了我的手腕，嗯……还和我十指相扣了。
应该是不小心。我想。毕竟凌尘说，他的师兄弟们面冷心热。
如果有一些冒犯的举动肯定也是无心之举。不管是在黑暗里牵我手的人，
还是面前离我很近的苏九歌。他们虽然在做奇怪的事情，但是也没有让我觉得疼痛、难受。
他都说了这么多次，他也比我更了解他的同门。可能他是对的。我不确定地想，
我应该听凌尘的话，懂事一些，好好和他们相处。十指相扣？
苏九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放下手，与我掌心相抵，十指交叉，是这样吗？
我几乎没有朋友。和同门之间的关系也都是不咸不淡的。但是我知道，
关系好的女修都是可以手挽手的。所以她拉我的手，我思考了一下，没有挣脱。
而是回忆着昨晚的情形，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你还觉得，不是故意的吗？
苏九歌倏而弯眼，语气透着一股刻骨的凉意：我们就是故意的，沈未雪。
她顿了顿：你究竟喜欢凌尘什么？你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应该都没听进去吧。
这时她唇角的弧度，更像是冷笑：像凌尘这种男人，傲慢、愚蠢、自以为是……
看来凌尘把他和苏九歌的关系想错了。苏九歌好像很讨厌他。我看着苏九歌翕动的嘴唇，
有些走神。她说的话也没仔细听。事实上，除了练剑、擦剑还有品尝灵丹的时候，
我很难集中注意力。思绪从凌尘和苏九歌的关系。飘忽到了刚刚的九转玲珑丹。药力温和，
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比我之前吃过的所有丹药都要好。
待会问问她是在哪位炼丹大师那里求来的。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走神，
苏九歌喊我的名字：沈未雪。啊？我回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刚刚在诋毁我的道侣。我是不是应该维护一下他？苏九歌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突兀地换了个话题：那颗九转玲珑丹是我自己炼的。我愣了愣，她却笑得开心。
下次和你见面，再炼给你吃。如果我这么说，你还会躲着我吗？
——这就是我不喜欢和苏九歌相处的原因。她太聪明，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好像在想什么，
都会被她猜到。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没有秘密。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至少，
凌尘对她的伪装深信不疑。而我能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
好像也是因为她想要我知道。6.苏九歌很忙。我们躺在榻的两边。我在温养我的本命剑，
她在处理着宗门事务。那些玉简上的上古符文，瞟一眼就让人头昏脑涨。
我和她道晚安：我先入定了。她看向我，长长的黑发落了一绺在雪白细腻的脖颈处。
她脸上没有平时恬淡温和的微笑，有些像话本里会魅惑人心的魔女。我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
沈未雪，晚安。可她的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柔和。第二天凌尘来接我。
见我神采奕奕，他还愣了愣：本来还怕你离开我会心神不宁，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我看见苏九歌的唇边勾起一抹坏坏的弧度。但当凌尘看向她的时候，那笑容又变得温柔恬淡，
落落大方。没有啊，和九歌师……师姐一起，感觉很好，我自然地说：凌尘，
以后你闭关，我都能来找她吗？凌尘的表情顿时有些惊讶，但很快又笑开：好啊，
我就说没人会不喜欢和九歌师姐做朋友。我赞同。没有人会不喜欢九转玲珑丹。
至于那些觉得没有秘密，她太聪明了的感受……这些下意识产生的抗拒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苏九歌答应我了。只要我不躲着她，以后就会给我各种极品灵丹。而且凌尘说了。
他希望苏九歌多带着我玩，让我趁早融入他的圈子。我决定听凌尘的话。
苏九歌语气温和：我也很喜欢未雪师妹。我们表情自然地道别。凌尘侧头看我，
语气带着调侃：怎么忽然不胡思乱想了？
我已经解释了很多次我不是因为嫉妒才躲着苏九歌。可是凌尘总是不信。不信就不信吧。
我在回味苏九歌早上送我的那瓶自制“晨露琼浆”。只是望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凌尘也没追问，只是继续说：今天下午我们去雷泽淬体，你要是不敢的话，在旁边看着我？
雷泽灵气十分狂暴。我对淬体不感兴趣，也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
我问：我可以在营地里练剑吗？凌尘脸上的笑容又淡下来。
他脸上出现我这段时间经常看见的烦躁，深深地吐气。半晌，凌尘才烦躁地开口：算了，
随便你，那我自己去了。其实这次秘境试炼之前，凌尘跟我说过，只要我陪他过来就可以。
那时他抱着我撒娇：我们不和他们一起，我们就自己在营地里待着，羡慕死那群孤家寡人。
可是真的到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生了一些变化。一天比一天明显。
不过我只在意他说的随便你三个字。不用出门了。我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该有什么反应。
然后露出一个带着关怀的表情，乖巧地说。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7.凌尘去雷泽了。我坐在营帐里，催动了一枚特殊的传讯符。嗡……嗡……灵光接通。
未雪？那头响起清冷的女性声音。这几日情况如何？剑心可还通明？忘忧长老，
我按照你给的方法在和他相处。我认真地回复：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太理解。
那是正常女修在面对自己的道侣时应该会出现的反应。没关系，就算理解不了，
你也学得很好。忘忧长老顿了顿。关于拒绝，你最近有做到吗？
我已经能很好地拒绝别人了，我有些困惑：只是，有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
你是指什么情况？是凌尘的师姐，叫苏九歌的那个女修，她要我以后不要躲着她。
她的目的是什么？和之前那些‘同门’一样吗？我回忆起苏九歌的眼神。
其实和凌尘的其他师兄弟没什么不同。都是一种充斥着渴求的占有欲，
杂糅了很多复杂的情绪。只是她藏得更好，更内敛。我对这样的眼神很敏感。
因为凌尘就是这样看我的。一开始，我有些反感这样的眼神。
直到凌尘给我送来他家族里秘制的“星河酥”。好吃的要命。一下就融化了我的反感。嗯。
我回答，但是她和他们不一样。她给你极品灵丹了？忘忧长老的语气十分笃定。
我呆了呆，小声辩解：她自己炼的九转玲珑丹，还有晨露琼浆。正常来说，
如果你要和凌尘继续做道侣，你应该像之前那样，拒绝她。为什么呢？
这才是不违背世俗礼法和道门规矩的正确选择。我有些不舍：可是……但是，
你如果不愿意，就可以不用这样。真的吗？世人会笼统地把选择分为对与错，
但是未雪，你天生不理解那些东西，你是剑胎，与他们都不同。你的剑心每通透一分，
都很珍贵，实力也会更加强大。所以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做让自己舒服的选择就可以了。
从小到大，忘忧长老都是这么教我的。我天生情感淡漠，七情六欲几近于无，
缺乏基本的道德观念，无法维持正常的人际关系。每次宗门心性测试我都不合格。
甚至有几次我能听到别的长老讨论什么“天生魔种”。但我不在乎别人的评价。
我只知道做什么会让自己舒服。做什么可以让自己的剑心开心。对我来说，
只要没让我不舒服、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做。
是忘忧长老一点一点教我该怎么在不违背宗门铁律的情况下，让自己过得开心和舒服。
那如果苏九歌邀请我双修，我很认真地询问：我可以答应吗？……
忘忧长老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好像有点无奈。我记得我教过你，
不能因为几颗丹药就答应这种要求。但是很舒服啊。
我又困惑了：我喜欢双修时的灵力交融，如果和她双修比和凌尘舒服，我当然愿意选她呀。
而且凌尘也说了，他希望我和他的师兄弟好好相处，他还送我去苏九歌营帐和她一起睡。
为什么不能答应呢？……凌尘应该不希望你和他的师姐是这样相处的。
忘忧长老又淡定下来，若有所思。不过他对你来说也不是很重要，现在看来还不聪明，
对你也没有特别好。你如果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就和他解除道侣关系吧。
忘忧长老教过我，不能同时和两个人结为道侣。如果遇到特殊情况，那就偷偷地来，
别被发现了。实在被发现了，那就断掉一个。反正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家的灵厨和苏九歌炼的丹都很好……嗯，那双修这方面，我也得试过才知道要选谁。
我有些苦恼，忘忧长老沉默了一会。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
以后我不会在干涉你的私事了。切断传讯前，她有些不放心地告诫我。
但是无论和谁双修，都记得我说的那些。要先验明对方的神魂血脉，
确认没有邪祟魔气，不要拿自己的道途开玩笑。我点头：嗯嗯。我很听她的话。
因为她是我父母生前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信任的长辈。
8.以前的我总是不擅长拒绝别人。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应该拒绝，
也不知道遇到大多数事情时应该是什么反应。
是忘忧长老教我该怎么扮演成正常人融入这个世界。当时凌尘追求我，
我原本是对他没有兴趣的。因为我抗拒那种写着我要得到你的眼神。
我也不喜欢和别人建立联系。但他给我带了他家族灵厨做的“星河酥”。而且他长得也好看，
修为也高，应该可以满足我双修的需求。我改变了主意。答应他之前，还去问了忘忧长老，
正常女修是怎么处道侣的。忘忧长老事无巨细地教了我很多东西。
一开始一切的进展都很顺利。我和凌尘的道侣关系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表现得很正常。
直到凌尘带我去和他的师兄弟们见面。9.传讯玉简忽然又亮起一道灵光。是燕惊鸿发来的。
他问：你今天身体不适？怎么在营地休息不出来？我和他其实一点也不熟。
但他好像很自来熟。加了我的神识烙印后，就经常给我发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象。
说是帮凌尘报备。他给我发的第一道幻象就是他和凌尘一起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