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庆余年成为庆帝儿子

1我睁开眼。头顶不是医院那白得晃眼的灯，是黄的，一串一串，挂着流苏。

旁边有人喊：“陛下，您醒了？”声音尖，是个太监。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不是在出租屋里加班码字，心脏一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这是哪儿？我撑着想坐起来，

胳膊沉得跟灌了铅。身上盖的东西滑下去，是龙。黄色的龙。我低头看自己身上。

也是黄色的衣服，上面绣着龙。“陛下？”那个太监又喊了一声，凑得更近了，

“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奴才这就传太医。”我摆摆手。嘴巴干得像砂纸，

只能发出一个音：“水。”太监跟得了令一样，转身小跑出去，不一会儿，

端着一个托盘回来。碗是白的，水是温的。我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水顺着喉咙流下去，

胃里暖和了一点。我这才慢慢打量这屋子。大，空。柱子粗得要两个人抱。地上铺着毯子，

踩上去软得没声音。这是皇宫。我是皇帝？这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一个每天挤地铁、吃外卖、为KPI发愁的社畜，成了皇帝？太监见我不说话，

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日的早朝……”早朝？我脑子里“咯噔”一下。早朝干嘛？

跟一群穿官服的老头子吵架？我连公司周会都开不明白。我看着他，问：“范闲呢？

”这名字是我脱口而出的。好像它就在我嘴边，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太监愣住了，

眼睛瞪得老大。“陛……陛下，范提督正在府里休沐。您宣他进宫？

”我看着太监那张写满“你今天很不对劲”的脸，心里一片茫然。我是谁？我是李承泽？

不对，李承泽是老二。我是李云睿？也不对，那是个女的。我是皇帝。这个世界的皇帝。

范闲的父亲。这算什么？穿越了？还穿成了一部小说里，那个最会装、心眼最多的老皇帝？

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水缸里，四周都是滑溜溜的缸壁，怎么爬都爬不上去。

心里头，全是《奈何》那调调，想喊，却喊不出声。2早朝还是去了。

我坐在那张又高又大的椅子上，屁股底下像是有钉子。底下黑压压跪了一片人，

穿着红的、紫的、蓝的袍子，跟一地彩色蘑菇似的。一个老头子出列，手里捧着个本子，

开始念。念什么我听不懂，又是户部，又是漕运，又是江南的税。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嗡嗡的，跟蚊子一样。我听得头疼。以前看小说，

觉得皇帝上朝特威风。现在自己坐上去了，才知道是活受罪。比听老板画大饼还难受。

我打断他：“停。”声音不大，但大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所有人都抬起头看我，

眼神里全是惊奇。我把手一挥，指着他手里的本子：“那个，放旁边。这个，

”我又指了指另一个老头子手里的，“念。”被我点到的那个老头子也愣了，赶紧出列，

捧着他的本子念起来。他念的是关于京畿防务的，说要修一段城墙。我听着，觉得这事还行。

至少听得懂。等他念完，我直接说：“准了。派人去修。”就这么简单。

底下的人又开始互相看。我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跟看一个疯子差不多。

哪有皇帝这么处理政务的？不跟大臣们辩论一下？不权衡一下利弊？我不管。我想早点结束。

“还有事吗？没事就退朝了。”我问。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摇了摇头。“退朝。

”我说完，站起来就走。龙袍太长，我差点自己绊自己一跤。回到寝宫，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那个叫侯公公的太监跟了进来，给我端来茶，

小声说：“陛下，您今日……有些不一样。”我端着茶杯，手有点抖。“是吗？”“是。

”侯公公点头，“您向来……更沉稳些。”我没说话。我怎么沉稳？我心里慌得一批。

我连明天早饭吃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管一个国家？我只能学着我想象中皇帝的样子，

少说话，多观察，能用一个字解决的，绝不说两个字。就像《受戒》里的小和尚，

不懂就跟着做，跟着念。总有一天，会习惯的。只是，我这庙太大，经也太难念了。

3我让人去把范闲叫来。我想见见这个“儿子”。书里的，电视剧里的，我全看过。

可那都是假的。我想看看活人。范闲来得很快。他穿着一身便服，走路没声音，跟猫一样。

他进来就跪下：“臣，范闲，参见陛下。”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脸上还带着点没褪干净的少年气，但眼睛里头，有光，很亮。

“起来吧。”我说，“坐。”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让他坐。

他挑了张离我最远的椅子，只坐了个边。屋里很安静。我们俩谁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还是问他查案顺不顺利？或者，问他，他娘的事？

我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一句：“吃饭了吗？”范闲又愣住了。他好像今天一直在愣神。

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困惑。“……回陛下，用过了。”“哦。”我点点头。然后又没话了。

这尴尬的气氛，能拧出水来。我感觉自己不是个皇帝，

是个第一次去女朋友家见家长的毛头小子。我看见桌上摆着一盘葡萄，紫莹莹的，刚洗过，

上面还挂着水珠。我站起来，走过去，拿起一串，递给他。“吃。”我说。

范闲看着我手里的葡萄，眼睛眨了眨。他没接。我手就那么伸着，举得有点酸。

他终于慢慢地伸出手，从上面摘下来一颗，放进嘴里。“甜吗？”我问。他点点头，

声音很轻：“甜。”我坐回去，也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确实甜。就是这甜味到了嘴里，

转了一圈，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心里头还是空得慌。我想，这就是父子吧。

明明是血缘最近的人，却跟隔着条银河似的。就像《龙族》里的路明非和他那个“叔叔”，

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看着范闲，他低着头，一颗一颗地吃葡萄。

我突然觉得，他可能比我还紧张。“那个……”我清了清嗓子，“以后没事，就多进宫坐坐。

”他吃葡萄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是，陛下。”他低声回答。

我知道，他不信。他觉得我疯了，或者，我有什么阴谋。我没法解释。我总不能说，嘿，

儿子，其实我不是你爸，你爸已经被我干掉了，我是个从别的世界来的倒霉蛋。

我只能当这个皇帝，当这个父亲。一步一步来吧。4陈萍萍来了。他没让人通报，

就像个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当时我正在御花园里，看一池子鲤鱼。

他坐在我旁边的轮椅上，身上还是那件黑袍子，把整个人都裹在阴影里。“陛下今天清闲。

”他开口，声音沙哑，像砂纸在摩擦木头。“人老了，总得有点自己的爱好。

”我学着记忆里那个老皇帝的口气说。其实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陈萍萍，

这是庆国最危险的人。他看着阴柔，下手比谁都狠。他笑了，笑声很低，很干。

“陛下可不算老。”我看着池子里的鱼，它们抢食抢得正欢。“陈萍萍，你最近在忙什么？

”“老毛病，走不动路，只能待在鉴查院里，看看卷宗，听听汇报。”他说，“倒是陛下，

最近有些新变化。”我心里一紧。来了。“哦？什么变化？”我故作镇定地问他。“您今天，

见了范闲。”陈萍萍说，不是问句，是陈述句。“还请他吃了葡萄。”我转头看他。

他的眼睛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我知道，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像刀子一样，

要把我从里到外剖开。“父子之间，吃串葡萄，算什么大事？”我冷笑一声。

“当然不算大事。”陈萍萍点点头，“如果是以前，陛下不会这么做。以前，您见范闲，

会考他功课，会问他政务，会像一块冰一样，让他知道，谁是君，谁是臣。

”他把“以前”两个字咬得很重。我没说话。他往前凑了凑，

身上的那股药味和阴冷气更重了。“陛下，臣还记得，很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园子里，

您和……”他停顿了一下，“……和叶轻眉，一起喂鱼。那时候，您还会笑。”叶轻眉。

这三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里那个老皇帝，

对叶轻眉的感情，是爱，是恨，是怕，是敬，复杂得乱成一团麻。而我，一个局外人，

怎么接这话？我沉默了太久。陈萍萍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杀意。

“陛下，您好像忘了。她喜欢吃的，不是葡萄，是荔枝。”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

我暴露了。我被他一句话就钉在了原地。我甚至能感觉到，

他袖子里那把锋利得能割断风的刀，已经对准了我。我必须做点什么。我缓缓站起身，

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陈萍萍，”我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觉得，

朕老了，连记性都不好了？”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冷。陈萍萍没动，他抬起头，和我对视。

“臣不敢。”“你敢。”我直起身子，背着手，“你什么都敢。朕让你查的事，

查得怎么样了？”他愣了一下。我没让他查任何事。我是在诈他。果然，他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回陛下，尚无线索。”“那就继续查。”我转身，背对着他，

“查不出来，你就别出鉴查院的大门了。”说完，我迈开步子，就走。我没回头，但我知道，

陈萍萍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背上，像一条毒蛇。这一关，我算过去了。用最粗暴，

最不讲道理的方式。但我也知道，我和他之间，那根看不见的弦，已经绷到了极限。

随时会断。5我心里烦。被陈萍萍那么一吓，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走了一圈，

腿还是软的。我不想回寝宫，那地方空荡荡的，待着更憋屈。

我让侯公公带我去个“热闹”的地方。侯公公不敢问，领着我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宫苑。

里头有音乐声，有女人的笑声。是教坊司。我没通报，直接走了进去。院子里，

一群穿着纱衣的姑娘正在跳舞，音乐叮叮咚咚的，很好听。看见我进来，

她们全都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我没看她们。我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一个人身上。

她没跪。她坐在一个石凳上，手里抱着个琵琶，安静地看着我。是司理理。她也认出了我。

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害怕，也不谄媚。她只是那么看着我，眼睛里像是有水，清澈，

又深不见底。我摆摆手，让那些跳舞的姑娘都退下。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怎么不跪？”我问。“陛下没让奴婢跪。”她说，

声音跟她的琵琶一样，好听，但有点凉。我笑了。“你这胆子，可不小。”“在北齐的时候，

见的都是不要命的人。胆子小，活不下来。”她说得很平静。我们俩又没话了。但这次，

不尴尬。风吹过院子，带着花香。她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不是那种浓烈的香，

是一种淡淡的，像雨后青草的味道。“会弹什么曲子？”我问。“陛下想听什么，

奴婢就弹什么。”“我不想听曲子。”我靠在石桌上，看着她，“我就是过来坐坐。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抱着琵琶的手指，动了一下。“陛下有心事。”她说，

是肯定句。“谁没有？”我反问。她没接话，低下头，轻轻拨了一下琴弦。

“铮——”的一声，像一滴水掉进深潭。我突然就想多说几句话。跟她说说话。

不是皇帝对臣子，也不是男人对女人，就是……两个人，随便聊聊。“这里的日子，还好吗？

”我问。“好。”她点头，“有饭吃，有衣穿，不用再颠沛流离。很好了。”“不想家？

”她抬起头，看着我。“这里就是家。”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说谎。

但我也能看出来，那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很多东西。像海。《大奉打更人》里，

好像就有这么个女人。聪明，漂亮，身怀秘密，让你忍不住想去靠近，又怕被她拖下水。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那个许七安。明知道前面是坑，还是想往下跳。“给我倒杯酒吧。

”我说。6司理理站起身，走进旁边的小屋，不一会儿，端着一个酒壶和两只杯子出来。

酒是温的。她给我倒上，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荡。她自己没倒。“陪我喝一杯。”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也给自己倒了半杯。我端起来，一口喝干。酒很烈，

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她学着我的样子，也喝了一口。她喝酒的样子很好看，喉咙动了动，

一小片白皙的脖子露出来。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怕我吗？”我突然问她。她放下酒杯，

看着我。“怕。”“那还敢陪我喝酒？”“有些事，怕也没用。”她说，“就像奴婢怕陛下，

但陛下让奴婢倒酒，奴婢不敢不倒。”这话说的，有意思。我又喝了一杯，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伸出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她的手很凉，很软。她浑身一僵，想抽回去，

但我攥得很紧。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那么攥着。我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细细的汗，

还有她脉搏的跳动，很快，像只受惊的小鸟。“司理理，”我看着她的眼睛，

“你是个聪明人。”“陛下过奖了。”“你知道，我不是……以前的那个皇帝了，对吧？

”我决定赌一把。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但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奴婢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她说，声音有点抖。“你知道。”我凑近她，

我们的距离很近，我能闻到她呼吸里的酒气，“陈萍萍知道，范闲也快知道了。你这么聪明，

怎么会不知道？”我攥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但那又怎么样？”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我还是皇帝。你还是我的歌姬。这没变。”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没说。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恐惧，有好奇，

还有一丝……我说不出来的东西。我松开她的手，坐回去。“继续喝。”我说。

她默默地又给我倒满了酒。我们俩谁也没再说话，就一杯一杯地喝。酒喝得多了，

脑子有点晕。我看着对面的司理理，她的脸在月光下，白得像玉。我突然觉得，这个皇宫，

也不是那么冷了。至少，现在还有个人，能陪我喝杯酒。哪怕她心里想的什么，

我一点都不知道。7范闲肯定在查我。我不用想都知道。陈萍萍那家伙，

肯定已经给他递话了。他现在看我的眼神，肯定跟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一样。

我得做点什么，让他安心，或者说，让他觉得，我这个“父亲”，对他没有恶意。

我又把他叫进了宫。这次，我没在寝宫见他，我领他去了皇家书库。书库里堆满了书，

从地板到天花板，密密麻麻。空气里都是旧纸张和墨的味道。

我想起《受戒》里那个叫明海的小和尚，在庙里念经，学字。虽然清苦，但心里是踏实的。

我希望范闲也能感觉到这种踏实。“你母亲……”我一边走，一边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

假装在看，“她留下的这些书，你都看过吗？”范闲跟在我身后，低着头。“看过一些。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这是我真正想知道的。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么多人，为她生，为她死。范闲沉默了很久。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她……很好。”他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她觉得，这个世界，

应该跟现在不一样。她想让所有人都吃饱饭，有衣穿，能念书，能被人当人看。”他抬起头，

看着我。“她说，人人生而平等。”人人生而平等。这六个字，从一个古代人嘴里说出来，

震撼力太强了。我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弯腰去捡，范闲也弯腰去捡。

我们的头，撞在了一起。“哎哟。”我叫了一声。“陛下恕罪。”他赶紧跪下。

我摸了摸额头，有点疼。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都笑了。这一笑，

好像把之前所有的隔阂都撞碎了。“起来吧，地上凉。”我说。我们俩站在书架中间，

谁也没说话。但气氛，完全不一样了。“她教过我武功。”范闲突然说，

“还教过我读书写字。她告诉我，要做一个好人。”“那你做了吗？”我问。“我努力在做。

”他说。我点点头。“我……”我张了张嘴，想跟他说点什么，关于我，关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