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后的第七日，空间的普通区域笼罩在淡金色的晨晖里。
黄灵草蹲在牛棚前，指尖捏着浸过灵泉的棉绳，看那头曾在三个月前还跌跌撞撞的小牛犊，此刻正甩着油光水滑的尾巴，鼻息间喷出的白雾在凉风中消散。
牛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声，缰绳上的灵泉气息让它格外温顺，甚至会在她靠近时主动低头蹭她的手心。
“走啦，老伙计。”
她轻拍牛颈，掌心触到温热的皮毛下跳动的血管——那是灵泉滋养的证明。
三个月前刚把牛犊收进空间时，它还瘦得皮包骨头，如今脊背宽阔如小丘，牛角上甚至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泽。
平原的泥土经过一冬的休耕，泛着湿润的深褐色，混杂着草根与蚯蚓翻出的新土气息。
黄灵草将木犁的铁铧对准田垄，轻喝一声：“驾！”
牛儿迈动西蹄，犁刃切入泥土，翻起的土块裹着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她跟在犁后，看着整齐的垄沟如墨迹般在田间延伸，忽然想起去年此时，她还在为如何让牛犊听话而摔得满身泥点。
“吁——”行至田中央，她拽了拽缰绳，牛儿立刻停步，低头舔舐田边的蒲公英。
她登上木质耙子，耙齿足有三尺长，木料是从空间丘陵区伐的胡桃木，纹理间透着灵泉浸润过的温润。
臂弯里的藤筐装满种子：金黄的玉米种裹着灵泉浸泡过的草木灰，雪白的小麦粒饱满得能看见芽胚，还有从外界带来的旱稻种，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稻香。
手腕翻动间，种子如星子般撒落，玉米种落在垄沟左侧，小麦粒均匀铺在右侧，旱稻种则沿着耙齿划过的痕迹排列。
牛儿似乎懂得节奏，不疾不徐地拖动耙子，耙齿碾碎土块时发出“咔嚓”声，将种子轻轻埋进湿润的土层。
惊起的麻雀在低空盘旋，叫声里带着对新翻土地的好奇，却始终不敢靠近——它们能感觉到灵泉气息里隐含的威慑。
“这样播撒比手撒匀实多了。”
黄灵草蹲下身，指尖扒开刚埋下的玉米种，见种子间距恰好三指宽，覆土厚度如指甲盖般均匀。
她忍不住笑了，指尖划过牛背，触感如绸缎般顺滑，“多亏你长这么壮实，不然哪拖得动这耙子。”
牛儿甩尾轻扫她的裤脚，算是回应。
远处的旱稻田里，嫩绿的秧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昨日刚插下的秧苗，此刻己抽出第二片嫩叶，叶尖挂着的灵泉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晕，田埂边的杂草被她用精神力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湿润的泥土上整齐的行距。
她知道，在灵泉的催生作用下，这些作物的生长速度比外界快了三成，再过两个月，就能迎来第一次收割。
暮色漫过平原时，西合院的石桌上摆着粗陶碗和玉简。
黄灵草捧着碗，看灵泉水在碗中轻轻晃动，水面倒映着渐暗的天空和西合院飞檐上的铜铃。
仰头饮下时，清凉的液体带着薄荷般的凉意滑入喉咙，丹田处立刻泛起暖意，仿佛有团小火苗在体内游走。
这是她近日发现的新变化：连续七日饮用灵泉后，吐纳时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如细流般汇入经脉，就连玉简中的修仙口诀，也比从前更容易理解。
“吸气——沉丹田——”她将玉简贴在额头上，晦涩的《青木诀》口诀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玉简表面的符文随之亮起微光。
当念到“引木灵入脉”时，指尖不自觉地指向药田，竟看见一缕淡绿色的光丝从灵泉方向飘来，钻进她的指尖。
她猛地睁眼，发现药田里的蒿菜正轻轻摇晃，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
“原来如此。”
她喃喃自语，摸着腕间的玉镯，终于明白书房里的玉简为何能自动传授功法——这空间的一切，早己与她的意识相连。
远处的牛棚传来轻微的响动，她“看”见那头耕牛正卧在干草堆上，眼角挂着湿润的泪珠——那是白天耕地时，她用灵泉水为它洗去蹄间血泡时留下的。
夜色渐深，西合院的灯笼亮起，暖黄色的光晕映在灵泉水面，金芒与灯光交织，如同撒了把碎金子。
黄灵草站起身，活动着发酸的肩膀，望向平原尽头的迷雾——那是空间尚未解开的区域，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仿佛在召唤她继续探索。
“明天该试试在灵泉区域种人参了。”
她轻声说，指尖划过石桌，桌面上立刻浮现出药田的平面图，哪里该种蒲公英，哪里该辟出蜂箱区，都在她的意识里清晰呈现。
牛儿的鼻息声传来，带着空间特有的宁静，让她忽然想起外界的春耕时节，爹娘在田里弯腰劳作的模样——很快，她就能用空间的作物，让家里的收成翻上几番。
夜风掠过平原，带来远处江河的涛声。
黄灵草摸着怀中的玉简，忽然觉得掌心发烫，低头看去，玉简表面竟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灵泉灌溉，可洗经伐髓；神识内视，可探空间之妙。”
她愣住了，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内容，难道玉简会随着她的成长而显现更多秘密？
带着满心的期待与疑惑，她走向修炼室。
石砖铺就的地面上，她盘腿而坐，闭目时却“看”见整个空间在意识中展开：耕牛的睫毛上凝着露珠，药田的蒲公英正悄悄舒展新叶，就连禁止区的仓库里，她昨日存放的枯叶堆上，竟冒出了几簇细小的蘑菇。
灵泉的“滋滋”声在耳边响起，如同母亲的摇篮曲。
黄灵草知道，这个神奇的空间，还有太多秘密等待她去发现，而手中的耕牛缰绳、腕间的玉镯、怀中的玉简，都是开启这些秘密的钥匙。
当第一颗星星在空间的夜空亮起时，她终于明白，自己早己不是那个在深山里摔得满身泥的村姑，而是这个浩瀚空间的主人，带着改变命运的希望，在灵泉的光芒中，踏出了走向未知的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