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进周家第一天,婆婆就拉着我的手说:“薇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直到她那个宝贝孙子龙龙,把我养了五年的狗从阳台扔下去,笑着对我说:“小婶,
它飞得真好看。”婆婆一边给他擦手一边埋怨:“你怎么不把阳台门关好?
”我老公周辰低着头说:“算了,老婆。”那一刻我才明白,在这个家,我连条狗都不如。
行,既然你们不把我当人,那就别怪我,亲手教你们家这个“好孙子”做人。1别人结婚,
是进了蜜罐。我嫁给周辰的头一个月,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我们俩窝在贷款三十年买的小两居里,他炒菜我煲汤,日子虽然紧巴,但心里是满的。
这种虚假的繁荣,在我婆婆张美兰拎着大包小包,以“照顾我们”为名强势进驻的那一刻,
宣告结束。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大哥的儿子,她的眼珠子,十岁的周家龙。周家龙,
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他在老周家是什么地位。婆婆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们龙龙啊,
是周家唯一的根苗!”第一次听到这话,我心里还嘀咕,周辰不是您儿子吗?后来我才懂,
在婆婆那套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得媳妇能生出儿子,才是传承香火的“真龙”。
龙龙来的第一个周末,我想着表现一下,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五花肉,
准备做周辰最爱的红烧肉。在厨房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收汁的时候,肉块颤巍巍,油光锃亮,
撒上葱花,香味能飘出二里地。我心里还有点小得意,把肉端上桌,
橙红色的肉块堆在白瓷盘里,看着就诱人。周辰笑着凑过来:“我老婆手艺就是好。
”我笑着夹起最大、最漂亮的一块,肥瘦相间,还带着一层弹糯的肉皮,准备放进他碗里。
就在筷子快要碰到碗边的时候,“啪!”一双筷子从斜刺里猛地伸过来,又快又狠,
直接打在我的筷子上!力道之大,震得我手一麻,
那块完美的红烧肉“吧唧”一下掉在桌子上,滚了一圈,沾满了灰尘和桌面的油渍。
我举着空筷子,懵了。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罪魁祸首周家龙,
仰着那张被惯得有些横向发展的脸,小眼睛里全是蛮横,他用筷子指着那盘红烧肉,
声音尖利:“这盘肉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准吃!”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火气像被点了引线的炮仗,噌地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这算什么?强盗吗?周辰先反应过来,
眉头拧成了疙瘩:“龙龙!你怎么能打小婶的筷子?这么没礼貌!快道歉!”龙龙脖子一梗,
混不吝的样子。“哎哟喂!”我婆婆像是被按了启动键,一把将那盘红烧肉整个端起来,
重重地放到龙龙面前,脸上瞬间堆满了纵容到近乎谄媚的笑,“吃!给我们龙龙吃!
一盘肉而已,瞧你们大惊小怪的!我们龙龙正在长身体,不多吃肉能行吗?”她说着,
拿起勺子就给龙龙碗里舀了好几大块,堆得像小山。然后,她才像是刚想起我这么个人,
扭过头,那笑容淡了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通情达理”:“薇薇啊,不是妈说你,
你跟他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他懂什么啊?小孩儿不都这样,护食!再说,这肉我看着就油腻,
咸了吧唧的,我们年纪大了吃多了血压高,就让龙龙吃呗。
”我胸口像是猛地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堵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一股子委屈混着怒火,直冲眼眶。他不懂?一个十岁的孩子,
已经懂得用暴力捍卫自己看上的东西,懂得独占,懂得不劳而获,他不懂?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周辰脸上,我希望他能说句话,哪怕只是重申一下让龙龙道歉。
这是我辛苦一上午的成果,是我作为这个家新女主人的一点心意,不该被这样践踏!
周辰在他妈那套看似无懈可击的歪理下,嘴唇翕动了几下,眼神躲闪,最终,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拿起自己的碗,默默伸向旁边那盘清炒莴笋,夹了一筷子,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算了,薇薇,别生气了,他就个孩子……”算了。又是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从他妈嘴里说出来,是偏袒。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一把钝刀子,
慢悠悠地割着我的心。它不是在息事宁人,它是在明确地告诉我:在这个家里,
你是孤军奋战。你的感受,不重要。那块掉在桌子上、沾满污秽的红烧肉,
此刻仿佛不是我精心烹制的菜肴,而是我刚进门,就被他们全家联手,
毫不留情踩在脚下的尊严和脸面。龙龙得意地哼了一声,开始大口扒拉碗里的肉,
吃得满嘴流油,吧唧作响,时不时还挑衅地看我一眼。婆婆心满意足地看着他,
仿佛在看什么世界名画。周辰低着头,数着碗里的米粒。我坐在那里,手脚冰凉。这顿饭,
我一口也吃不下了。这哪里是饭,这分明是扎喉咙的刀子。这,仅仅是个开始。
而我当时还不知道,后面等着我的,远不止是一盘被抢走的红烧肉。2自从红烧肉事件后,
我在这个家就彻底沉默了。不是认输,是心寒了。我跟周辰开始了冷战。他碰我,我躲开。
他跟我说话,我当没听见。他脸上有点懊恼,
但更多的是一种“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不耐烦。他不懂,那盘掉在地上的肉,
把我对他、对这个家的那点热乎气,一起摔没了。婆婆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家里的低气压,
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她忙着伺候她的“小祖宗”,并且开始理直气壮地使唤我。“薇薇,
把龙龙那堆衣服洗了,手洗,洗衣机洗不干净。”“薇薇,龙龙想吃楼下那家的炸鸡腿,
你去买一下,快点啊,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咬着牙,看在周辰的面子上,忍了。
但我给自己划了条线:我的房间,是我的绝对领地。我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我妈去世前留给我的唯一一件值钱东西,一枚金镶玉的牡丹花胸针。那玉质温润,
花瓣层层叠叠,做工极精细。这是我压箱底的嫁妆,是我的念想,平时都舍不得戴。
那天我下班回来,累得骨头都快散架。推开卧室门,一眼就看到龙龙正趴在我的梳妆台前,
手里拿着那枚胸针!我头皮瞬间炸了,血直往头上涌。“你干什么!放下!
”我尖叫一声冲过去。龙龙被我吓了一跳,手一抖,胸针掉在桌子上。我一把抢过来,
心砰砰直跳,赶紧检查。这一看,我眼前一阵发黑。原本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瓣,
竟然有两片被硬生生掰得翘了起来,连接花瓣的细小金丝也扭曲了,
玉面上甚至多了几道清晰的划痕!“你……你弄坏了我的胸针!”我气得浑身发抖,
声音都是颤的。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啊!龙龙先是有点慌,随即看到闻声赶来的婆婆,
立刻嘴一瘪,“哇”地一声哭出来,干打雷不下雨,指着我说:“小婶抢我东西!还凶我!
”婆婆一看宝贝疙瘩哭了,脸色立马沉下来,几步上前把龙龙护在身后,像老母鸡护崽,
对着我就开炮:“苏薇!你发什么疯!吓着孩子了!”我把那枚被损坏的胸针举到她眼前,
眼圈红了:“妈!你看!他把我妈留给我的胸针弄坏了!”婆婆瞥了一眼,
眼神里连一丝心疼都没有,只有不耐烦:“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个破胸针吗?坏了就坏了,
值当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孩子不就是好奇拿来看看吗?你锁柜子里他能拿到?
你自己东西不放好,怪谁?”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弄坏别人的珍贵遗物,
在她嘴里就这么轻描淡写?还成了我的错?“这是好奇吗?这是破坏!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我声音拔高,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你妈留的怎么了?人死不能复生,
个死物还能比活人重要?”婆婆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我们龙龙还小,
他懂什么?你一个当婶婶的,跟个孩子斤斤计较,传出去像什么话!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又是“他懂什么”。又是“孩子还小”。我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被损坏的胸针,
花瓣的断裂处硌着我的掌心,像在嘲笑我的无能。我看着婆婆那张蛮不讲理的脸,
看着躲在她身后冲我得意做鬼脸的龙龙,一股冰冷的恨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
周辰这时才下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场面。他皱着眉:“又怎么了?”婆婆恶人先告状,
抢着说:“小辰你快管管你媳妇!为个破胸针,要把你侄子吓出个好歹来!
没见过这么小气刻薄的女人!”周辰看向我,眼神疲惫又带着责备:“薇薇,一个胸针而已,
坏了……以后我再给你买个新的行不行?别老是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鸡犬不宁?
原来在他眼里,我维护我死去的母亲留下的遗物,是在“闹”。我的眼泪,我的愤怒,
我受的委屈,都只是“不懂事”,是在破坏他家的“安宁”。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能托付一生的男人,心彻底沉了下去,沉到一片冰窖里,
连一丝热气都没有了。我没再吵,也没再哭。我拿着那枚胸针,转身回了卧室,
轻轻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我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枚残破的牡丹花,
我妈的音容笑貌模糊又清晰。“妈,”我在心里无声地说,“对不起,
我没保护好您留给我的东西。”但紧接着,
另一个更清晰、更冰冷的念头涌了上来:“也是我太蠢,总想着讲道理。”“跟这种人,
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我把胸针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锁进抽屉最深处。然后,我拿出手机,
打开购物软件,下单了几个东西。不是首饰,不是化妆品。是微型摄像头,
带录音功能的那种。你们不是说我斤斤计较吗?行。那我就好好跟你们算算这笔账。
从今天起,你们周家“小祖宗”干的每一件“好事”,说的每一句“真理”,
我都会好好给他记录在案。等着吧。这盘红烧肉,这枚胸针,只是开胃小菜。咱们的账,
慢慢算。3装了摄像头之后,我才真正看清了这个家的全貌。或者说,
是周家龙和他奶奶背着我时的真实嘴脸。我在客厅花瓶里藏的那个,
拍下了龙龙故意把果汁倒在我刚铺的沙发垫上,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奶奶。
婆婆一边擦一边骂:“个丧门星,买这浅色玩意儿,不就是等着脏吗?尽会找事!
”我在书房书架角落那个,录下了婆婆跟龙龙说:“你小婶就是个外人,
这家里东西以后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每一个画面,每一句录音,
都像冰冷的钢针,扎在我心上,也让我更加冷静。我开始不动声色。他们让我洗衣服,我洗,
但会把龙龙那些沾满污渍的衣服单独拎出来,用84泡着,泡到颜色发白。婆婆骂我,
我就一脸无辜:“妈,这污渍不用强力漂白剂洗不干净啊,不是您说要洗干净吗?
”他们让我买炸鸡,我买,但会“不小心”把辣椒粉撒得特别多,
多到龙龙吃一口就呛得满脸通红。婆婆质问我,我就满脸歉意:“哎呀,可能店员手抖了,
下次我注意。”周辰看着我,眼神复杂,他似乎觉得我变了,但又说不出什么。毕竟,
表面上看,我依旧“逆来顺受”。直到那天晚上。我累了一天,只想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脱了衣服,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在身上,稍微驱散了一点疲惫和心寒。浴室里水汽氤氲,
我闭着眼,挤了点洗发水。突然,“咔哒”一声轻响。是门锁被转动的声音!我浑身一僵,
猛地关掉水龙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谁?”我声音发颤地问。外面没人回答。
但透过磨砂玻璃门,我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矮小的影子,正堵在门口!那轮廓,
分明就是周家龙!他似乎在用力拧着门把手,一下,又一下。门锁因为刚才那一下转动,
似乎有点松动,门板发出轻微的“哐当”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抓过浴巾裹住自己,声音都变了调:“周家龙!你干什么!
滚开!”门外传来他“咯咯”的笑声,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和恶意。“小婶,
你开门啊,我看看你在里面干嘛呢?”他还在拧门把手!一次比一次用力!我吓得浑身发抖,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不是因为委屈,是纯粹的恐惧!这是什么孩子?十岁了!
他不懂男女有别?不懂基本的隐私?不,他懂!他就是故意的!
他享受这种窥探和恐吓别人的***!“妈!周辰!”我尖声大叫,声音因为恐惧而撕裂。
脚步声传来,先是婆婆,她似乎就在不远处:“龙龙,你干嘛呢?快过来吃水果!
”“小婶不让我进去!”龙龙恶人先告状。“你惹他干什么!”婆婆的声音带着埋怨,
是对着我的,但她并没有立刻把龙龙拉走!紧接着是周辰的脚步声:“龙龙,别闹!
回你房间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呵斥。门外的影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开了。我腿一软,
差点瘫坐在湿滑的地上。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胸膛。我死死盯着那扇门,
仿佛外面站着一个恶魔。过了好几秒,我才颤抖着手,迅速把门反锁死,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混着没冲干净的发水,狼狈地流了一脸。
等我穿好衣服,脸色苍白地走出浴室时,婆婆正搂着龙龙在客厅吃葡萄,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周辰看了我一眼,眉头皱着:“你刚才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差点吓着龙龙。”我猛地看向他,眼神像淬了冰渣:“吓着他?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在拧浴室门锁!我还在里面洗澡!”周辰愣了一下,似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婆婆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啧,他一个毛孩子,懂什么?肯定是跟你闹着玩呢!
你反应那么大,可不就吓着他了?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他还能真有啥坏心眼?”闹着玩?
一家人?没坏心眼?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奶奶,再看看旁边事不关己继续吃葡萄的龙龙,
最后看向那个一脸“你是不是小题大做”的丈夫。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绝望,
将我彻底淹没。在这个家里,我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和隐私都无法保障。而我的恐惧,
我的愤怒,在他们眼里,都是不懂事的“反应过大”。我什么都没再说。我默默地走回卧室,
关上门。拿出手机,调取刚才客厅和走廊摄像头的记录。画面里,
龙龙是如何鬼鬼祟祟摸到浴室门口,如何用力拧动门锁,
如何发出那种恶意的笑声……而婆婆,就在不远处的厨房门口看着,没有第一时间制止!
直到周辰过来,她才假模假样地喊了一声。证据,又一次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但这一次,
我不再只是愤怒。我意识到,跟这些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他们有一套自成体系的、无比坚固的歪理邪说。周辰后来进屋,试图安抚我:“薇薇,
别生气了,妈也说了,龙龙他就是调皮,没恶意的……”我背对着他,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周辰,如果今天在里面洗澡的是你妹妹,
你还会觉得这只是调皮,没恶意吗?”他噎住了,半天没说话。我知道,他无法回答。
因为在他心里,或许也隐隐划着那条线“我们”和“你”。行。你们不把我当人。
那就别怪我,以后也不把你们当人。我把那段浴室门外的视频,单独加密保存。
标签命名为:《序曲》。这还只是开始。周家龙,婆婆,还有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咱们的戏,还在后头。4浴室事件后,我和周辰陷入了冰点。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中间却像隔着一道鸿沟。他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冰冷的后背堵了回去。我不是在赌气,
我是真的,无话可说。家里表面的平静,维持了不到一周。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周家龙那种被无限纵容出来的破坏欲,绝不会因为一次未遂的侵犯而停止。我养了一只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