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碎裂的晚餐晚上七点半，餐厅暖黄的灯光将宋语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珍珠白的连衣裙，
指尖拂过裙摆精致的刺绣——这是周阶上个月出差带回来的礼物，他说她穿白色最好看，
像月光下的玉兰。手机屏幕亮起，是周阶的消息：“临时有个会，可能要晚半小时。
”宋语回了个“好”，指尖却有些发凉。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五次“临时会议”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不安压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八点十五分，周阶终于推门进来。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领带松垮地挂着，眼底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还有一丝……宋语说不上来的烦躁。“等很久了？”他坐下，语气平淡，
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没有，刚上菜。”宋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今天的牛排是按你喜欢的五分熟点的。”周阶没看她，低头用刀叉切割着牛排，
力道有些大，瓷盘发出轻微的刮擦声。“宋语，”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哐当”一声，宋语手里的刀叉掉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围几桌客人的目光瞬间投了过来，带着好奇与探究。她的脸“唰”地白了，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从头顶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我……恶心？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她爱了五年、结婚三年的丈夫，“周阶，你再说一遍？
”周阶终于抬眼，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刺向她：“难道不是吗？你为了钱，
居然去那种地方，还和那个什么孙总喝酒，你真是饥不择食了，宋语。
”“那种地方”、“孙总”……宋语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横冲直撞。
她猛地想起三天前的那个下午——父亲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急需一笔周转金，
对方是合作多年的孙总，说要在“君悦会”谈细节。她本想叫上周阶一起去，
可他说要陪客户，走不开。她去了，也确实和孙总喝了几杯酒，全程都在谈合同条款，
孙总甚至还笑着夸她“宋经理比你父亲更有魄力”。那笔钱，最终解了父亲公司的燃眉之急。
这件事，她当晚就和周阶提过，他当时只是“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我去哪种地方了？我又陪谁喝酒了？”宋语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周阶，你把话说清楚！
一字一句地说清楚！不然……”她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
才从牙缝里挤出后面几个字：“……我们就离婚。”空气瞬间凝固了。
餐厅里的音乐还在流淌，却显得格外刺耳。周阶看着她，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看着她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满足感，
仿佛她的失控，恰恰达成了他的某种目的。宋语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二章：迟来的“道歉”周阶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嘴里，
细细咀嚼着，仿佛刚才那句“离婚”只是宋语的一句呓语。
直到宋语的眼泪快要忍不住掉下来时，他才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抬起头，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宋语，我错了，对不起。”他忽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软，
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切，“我不应该这样说你，可我没办法，我就是……太爱你了。
”宋语愣住了。她预想过他的暴怒，预想过他的辩解，甚至预想过他的冷漠，却唯独没想过，
他会是这个反应——道歉，然后把一切归咎于“爱”。“爱我？”宋语的声音带着哭腔，
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周阶，你所谓的爱，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侮辱我，
然后再用一句‘爱’来轻飘飘地掩盖一切吗？”周阶没接她的话，他忽然站起身，绕过餐桌，
“咚”的一声，在宋语面前跪了下来。餐厅里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这一次，
带着更强烈的八卦意味。宋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吱呀”的声响。“周阶，你起来！”她又急又气，
脸颊烫得惊人，“你这是干什么！”周阶却没动，他抬起头，仰望着她，
那双曾经让她沉溺的眼眸里，此刻写满了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懊悔，有痛苦，
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宋语，”他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将脸埋在她的小腹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就是太害怕失去你了……那个孙总，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我在停车场看到了，
他下车的时候，手还碰了你的肩膀……我一想到你可能会被别人抢走，
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他的话语混乱而破碎，带着强烈的情绪冲击。
宋语低头看着他微颤的后背，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几乎要将她勒进骨血里的力道，
大脑一片空白。是了，那天孙总送她到停车场，确实在告别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说了句“合作愉快”。她当时只觉得是长辈对晚辈的鼓励，根本没往心里去。原来，
周阶是看到了。原来，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是源于这样一种……扭曲的“在意”。
宋语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她几乎窒息，可同时，
又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暖流，悄悄漫过心底。他是因为在乎她，
才会这样失控的吧？这个念头一起，她之前所有的愤怒和委屈，
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可以被“原谅”的出口。她伸出手，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他的头发上，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温柔地抚摸着。“好了，周阶，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放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起来吧，这里人多。
”周阶没有立刻起来，他在她的小腹上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然后才慢慢直起身，
顺势将宋语紧紧搂进怀里。“语语，你原谅我了，对不对？”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惹得她一阵战栗。宋语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带着淡淡雪松味的气息。算了，
也许……真的是他太爱她了。第三章：裂痕那晚之后，周阶表现得异常“乖巧”。
他会记得她的生理期，提前准备好红糖姜茶；会推掉不必要的应酬，
回家陪她吃饭；会在她加班晚归时，开车去公司楼下等她，手里永远提着她爱吃的夜宵。
宋语起初是欣慰的，甚至有些庆幸。她想，也许那次的爆发，
只是他们婚姻里一次不大不小的插曲，过去了，也就好了。直到那个周五的晚上。
宋语加完班，走出公司大楼，没看到周阶的车。她有些疑惑，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
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无奈之下，她只好走到公交站，打算先坐公交回家。刚走到公交站，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略显油腻的中年男人的脸——正是孙总。“宋经理，这么晚了，怎么没开车？
”孙总笑着问，语气熟稔。宋语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手机没电了，等公交。
孙总您也刚下班？”“是啊，刚和朋友吃完饭。”孙总指了指副驾驶，“上来吧，
我送你回家。正好顺路。”宋语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想到手机没电，
又看了看远处迟迟不来的公交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孙总了。
”坐进车里，孙总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从行业动态聊到家常里短，
最后话题不知怎么就绕到了她和周阶身上。“小宋啊，上次多亏了你，
你父亲的公司才能渡过难关。”孙总感叹道，“你和你先生感情一定很好吧？
看他那天在停车场，紧张你的样子，我都羡慕了。”宋语的心猛地一沉。
那天周阶也在停车场？他看到她上了孙总的车？那他当时为什么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