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是被馊味熏醒的。
她猛地坐起来,后脑勺还磕在硬邦邦的土炕沿上,疼得她“嘶”了一声。
眼前不是她那铺着卡通床单的出租屋,而是糊着报纸的土墙,墙角堆着半袋红薯,空气中飘着一股混合了烟火气和……嗯,某种说不清的霉味。
“醒了?
醒了就赶紧给我滚起来!”
一个叉着腰的中年妇女堵在炕边,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日上三竿了还睡,当家里是供祖宗呢?
昨天偷藏的那俩鸡蛋呢?
赶紧交出来!”
林晓懵了。
鸡蛋?
什么鸡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脑子里突然像被塞进了一整部狗血剧——她,一个21世纪的社畜,昨天加班摸鱼看八零年代极品文,看到女主被全家极品欺负得哭唧唧,气得她拍着桌子骂“这家人脑子有坑”,结果眼睛一闭一睁,自己穿成了书里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极品小姑子!
原主林晓,十六岁,好吃懒做,偷鸡摸狗,仗着是家里唯一的闺女,把爹妈哥嫂拿捏得死死的,昨天刚偷了嫂子准备给小侄子补身体的鸡蛋,藏在灶膛后面,结果半夜起夜踩空了台阶,后脑勺磕在石头上,就这么……没了?
“看什么看?
装傻是吧?”
老妈王桂香伸手就要拧她胳膊,“我告诉你林晓,今天再不把鸡蛋交出来,我就把你那身花裙子给剪了!”
林晓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嘴里脱口而出:“妈!
君子动口不动手,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再说那鸡蛋……”她卡壳了,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藏鸡蛋这回事,可藏哪儿了来着?
王桂香被她这句“君子动口不动手”噎了一下,随即更气了:“你还知道君子?
你偷鸡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君子还是贼?
赶紧找!
找不着今天别吃饭!”
林晓只能硬着头皮爬起来,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褂子,在灶台周围瞎转悠。
眼睛瞥见灶膛后面的草堆,灵光一闪——原主好像就是塞那儿了。
她扒开草堆,果然摸出两个沾着灰的鸡蛋,蛋壳还碎了个小口,黄澄澄的蛋液流出来一点,看着就心疼。
“诺,在这儿。”
她把鸡蛋递过去,心里把原主骂了八百遍。
王桂香一把抢过鸡蛋,瞪了她一眼:“还算你有点良心。
赶紧去挑水,水缸都见底了!”
林晓看着院里那口比她还高的大水缸,以及墙角那根磨得发亮的扁担,腿都软了。
她在现代连矿泉水桶都懒得换,这挑水……是要她的命啊!
“妈,挑水这种重活,是不是该让我哥来?”
她试图讲道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哥力气大,我……我可以给他递毛巾啊。”
王桂香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她:“你哥在地里挣工分呢!
你个懒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
再废话我拿扁担抽你!”
林晓缩了缩脖子,认命地拿起扁担。
结果扁担刚搭上肩膀,她就“哎哟”一声,差点被压垮。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沉?
她踉跄着走到井边,看着那黑漆漆的井口,犯了难——怎么把水打上来啊?
她学着记忆里别人的样子,把水桶往井里扔,结果绳子没抓稳,水桶“噗通”一声掉下去,溅了她一脸水。
等她好不容易把水桶拽上来,里面就装了个底儿。
来回折腾了三趟,水缸才装了个三分之一,林晓累得像条狗,瘫在院子里的石碾子上喘气。
路过的邻居二大娘看见了,捂着嘴笑:“晓丫头今天转性了?
居然自己挑水了?
是不是偷鸡蛋被你妈揍了?”
林晓:“……” 社死,这绝对是大型社死现场!
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原主是全村闻名的极品了——就这开局,想不极品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