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当天，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

我为继妹顶罪五年，出狱那天，没人接我。抱着母亲冰冷的骨灰盒，

我打开了那本染血的日记。父亲说：“你既然出来了，就安分点，别再给家里丢人。

” 继母笑：“早知道该让你多坐几年牢，省得出来碍眼。

” 继妹晒出名校录取书：“多谢姐姐替我坐牢，我才能考上大学。” 他们不知道，

我怀里揣着妈妈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着他们所有的罪证。而监狱五年，

我学会的可不仅仅是忍耐。狩猎，开始了。1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沉重而冰冷。

五年了。天空是一种灰蒙蒙的颜色，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穿着进狱时的那身衣服，

现在衣服变得有些肥大了。手里捧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很沉，比想象中沉得多。

里面是我的妈妈。赵素心。一方小小的天地，就是她最后的归宿。没有一个人来接我。

意料之中！昨天，我那个父亲沈刚，跟我通过电话，他声音里没有半分喜悦，

只有不耐烦：“出来了就自己回来，难道还要我们八抬大轿去请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是啊，我是什么身份？一个为继妹顶罪入狱的罪犯。一个被他们联手推入深渊的傻瓜。

我抱着骨灰盒，指尖用力到泛白。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这自由的空气。妈，我出来了。妈，

你看着吧！那些欠了我们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2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

报出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地址。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好几眼，大概是我这身陈旧的打扮，

怀里还抱着暗红色的盒子，实在有些诡异。我闭上眼，靠在座椅上，隔绝了他探究的视线。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五年前的画面。那个混乱的夜晚，继妹林欢欢惊慌失措地跑回家，

满身酒气，哭着说她开车撞了人。父亲和继母柳艳知道没有慌乱，而是在一起谋划。然后，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小墨，欢欢还小，她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

”“你不一样，你从小就坚强……只是意外伤人，进去待几年，只要你表现好，能减刑的！

”“你柳姨身体弱，欢欢进去，她怎么受得了！沈墨，你就当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家里，何曾有过我的位置？那时妈已经病重卧床，

他们用我妈的医药费威胁我。我屈服了。为了妈能活下去。可笑的是，我进去不到半年，

妈就没了。他们说我妈是病死的。可当我几经周折收到我妈的日记本，它却告诉了我，

另一个版本的故事。3我将手伸进怀里，轻轻地摩挲着，那本边缘已经磨损的日记本。

这是我在狱中唯一的精神支柱，是一个叫“七姐”的女人，悄悄带给我的。七姐，

监狱里的一个传奇。我用了五年时间，赢得她一丝青睐，学到了许多以前都不知道的东西。

出租车停在那个熟悉的别墅区外。五年过去，这里更加奢华气派。看来，在没有我的五年中，

沈刚的公司依然蒸蒸日上。我抱着骨灰盒，走到那扇雕花铁门前。按下门铃。开门的是柳艳。

她保养得宜，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看到我，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被浓浓的厌恶和鄙夷取代。她上下打量我，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哟，出来了？

还挺准时。怎么变得这么老啊！真碍眼！”我的心像是被冰锥刺了一下，但脸上毫无波澜。

五年监狱，我别的没学会，隐藏情绪是基本功。4我没理她，抱着骨灰盒径直往里走。

客厅风格大变，由简约风变成欧式风，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我的父亲沈刚，

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只是慢悠悠地说：“回来了？既然出来了，

就安分点，找个地方老实待着，别给家里丢人现眼。”他的语气，

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仿佛我只是出去旅了个游，而不是替他宝贝女儿坐了五年牢。

这时，林欢欢踩着拖鞋哒哒哒地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张精美的硬纸，

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姐姐，你看，

这是国内顶尖A大的录取通知书哦！金融系！

要不是你当初替我……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好好学习呢。说起来，还真要谢谢你呀！

”A大。那曾经是妈妈和我共同的梦想。我看着他们，这一张张虚伪恶毒的嘴脸。父亲，

继母，继妹。他们穿着光鲜，住着豪宅，用着我的牺牲换来的坦途，却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只有理直气壮的嫌弃和炫耀。怀里母亲的骨灰盒，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轻轻抚摸着木盒光滑的表面，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响在客厅里：“妈的墓地在哪儿？”沈刚皱起眉，

显然不满我的态度：“找个便宜的公墓埋了就行了，你还想怎么样？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柳艳嗤笑一声：“就是，难不成还要风光大葬？”很好。果然如此。我不再说话，

抱着骨灰盒，转身走向我以前位于一楼的房间。身后传来柳艳拔高的声音：“你干什么去？

那是给保姆住的房间了！”门把手拧不动，锁了。5我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们，

肩膀微微颤动。不是悲伤，是愤怒在燃烧。片刻，我猛地转身，

没有再回一楼那个“保姆房”，而是抱着骨灰盒，一步步踏上楼梯，

走向二楼我曾经和妈妈住过的主卧。“沈墨！你干什么！那是我的衣帽间！”柳艳尖叫起来。

我没理会，拧开门把手。里面果然被改得面目全非，妈妈的痕迹一丝不剩。巨大的衣柜，

奢华的梳妆台，中间还摆着模特架，套着柳艳昂贵的礼服。我走到房间正中央，回过头，

看着追上来沈刚，气得脸色铁青的柳艳，以及一脸看好戏表情的林欢欢。“从今天起，

我住这里。”我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妈，也住这里。”“你疯了！

”沈刚怒吼，“把这晦气的东西拿出去！”柳艳冲上来想推开我，被我侧身躲过，

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更是气急败坏：“反了你了！刚出来就作妖！

信不信我再把你送进去！”我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容很冷：“送我进去？以什么名义？

还是说，你想让你亲生女儿林欢欢，无证驾驶，醉酒肇事逃逸，并且找人顶罪的真实案情，

曝光给媒体？”客厅里瞬间死寂。柳艳的脸一下子白了。沈刚的眼神变得锐利而警惕，

像毒蛇一样盯住我：“你想怎么样？”“不怎么样。”我迎着他的目光，“第一，

告诉我妈埋在哪里，或者，你们选个好点的墓地，让她入土为安。第二，这间屋子，

恢复原样。第三，”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欢欢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A大，

她没资格去。”6“你做梦！”林欢欢尖叫起来，“爸！妈！你看她！她疯了！

”沈刚胸口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怒火：“沈墨，五年牢把你坐傻了？敢威胁我了？

”“不是威胁，是通知。”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修剪整齐的花园，“你们还有时间考虑。

不过，我的耐心有限。”我拍了拍怀里的骨灰盒，动作轻柔，

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毕竟，妈等了五年，也该有个像样的地方休息了。

至于其他的……我们慢慢算。”那天晚上，我终究没能睡在主卧。沈刚几乎要动用暴力，

柳艳扬言要找保安。但我拿着那只老式按键手机，作势要拨号的样子，让他们投鼠忌器。

最后，我抱着骨灰盒，住进了一楼那间保姆房。狭窄，潮湿，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破衣柜。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战争，已经打响。锁好门，我坐在冰冷的床板上，

再次翻开了那本染着妈妈血迹的日记。X月X日，

沈刚和柳艳……他们想我死……公司……账目……字迹潦草，带着绝望的气息。妈，

你放心！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我把日记本紧紧贴在胸口，

仿佛能感受到妈妈残存的温度。第一个目标，就是林欢欢那张可笑的录取通知书。

她偷走我的人生，踩着我妈妈的尸骨享受荣华富贵，是时候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7第二天一早，我无视餐厅里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早餐画面，径直出门。

我去了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叫陈见辉，戴着金丝眼镜，

看起来很精明。他是七姐介绍的人，信得过。我把自己顶罪的部分，

以及怀疑林欢欢冒名顶替上学的事情告诉了他。A大审核严格，以林欢欢的真实成绩，

绝无可能考上，。陈见辉推了推眼镜：“顶罪的事情，时间过去有点久，直接证据难找。

但冒名上学，操作空间大，容易留下痕迹。可以从这里入手。

需要我向A大招生办发函质询吗？”“不，暂时不用。”我摇头，“打草惊蛇就没意思了。

先帮我查点别的。”我给了他一个名字，和一家公司的名字。那是我母亲婚前创办公司，

后来被沈刚“合法”兼并。“我要这家公司近五年，所有的财务流水和股权变更记录，

越详细越好。”陈见辉记下：“需要点时间，而且费用……”“钱不是问题。”我打断他。

七姐给我留了一笔启动资金，足够应付初期的开销。8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拐进一家网吧，

开了一台机子。监狱五年，外面世界天翻地覆，但七姐请人专门教过我这些。网络，

是现在最锋利的武器之一。我注册了几个匿名邮箱，然后，凭着记忆，输入了一个网址。

那是一个加密的地下论坛，里面龙蛇混杂，、只要付得起价钱，能买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信息。

我发布了一条任务：高价收购沈刚及其配偶柳艳的所有黑料，

包括但不限于商业贿赂、税务问题、私生活混乱证据。悬赏金额，足以让很多人心动。

做完这一切，我清空浏览记录，起身离开。刚走出网吧，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沈墨？”是柳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死哪儿去了？赶紧滚回来！

欢欢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反应真快！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我拿的。

”我坦然承认，“这么脏的东西，放在家里，我怕玷污了我妈的骨灰。”“你！

”柳艳在那头尖叫，“你给我拿回来！不然我跟你没完！”“怎么没完？”我声音平静，

“再送我进一次监狱？还是说，你想让全A大都知道，他们即将录取的学生，是个连科目二，

都要考三次才过的马路杀手？”不等她回应，我直接挂了电话。

9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刚一进门，一个花瓶就朝着我的脸砸过来。

我敏捷地侧身躲过，花瓶在身后炸开，碎片四溅。林欢欢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

伸手就想抓我的脸：“把我的通知书还给我！你这个贱人！劳改犯！”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用力一拧。五年监狱，我可不是白待的，手上的力道足以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啊！放手！

爸！妈！她打我！”林欢欢惨叫。沈刚脸色阴沉地走过来：“沈墨，把东西还给欢欢！然后，

给你妹妹道歉！”“道歉？”我甩开林欢欢，她踉跄着跌进柳艳怀里，“她配吗？还有，

沈先生，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我走到沙发边，自顾自坐下，

看着他们：“我昨天提的条件，考虑得怎么样了？”“墓地可以找。”沈刚强压着怒火，

“但房间没必要恢复，欢欢上学的事，更不可能！”“是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在手里晃了晃，“那看来，这张纸，

也没必要存在了。”说着，我作势就要撕掉。“不要！”林欢欢尖叫。“住手！

”沈刚也急了。柳艳眼神怨毒地盯着我，几乎要喷出火来。“那就按我说的做。

”我把通知书重新收好，“妈的墓地，要西山公墓最好的位置，三天内下葬。房间，

在我参加完妈妈葬礼后，必须恢复原样。至于林欢欢……”我顿了顿，

欣赏着他们紧张的神情：“A大，她可以去。”他们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松口。

我微微一笑，补充道：“只要她能通过入学后的资格复审，并且……不怕我在她开学典礼上，

送她一份‘顶罪姐妹花，携手闯A大’的条幅就行。”林欢欢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10沈刚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女儿。许久，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沈墨，你果然在里面学坏了。”“拜你们所赐。”我站起身，

继续道：“记住，三天后，西山公墓，我要看到风风光光的葬礼。少一个环节，

或者让我看到任何不尊重我妈的地方，林欢欢就等着和A大说再见吧。”我不再理会他们，

转身回到了那间保姆房。关上门，还能听到外面林欢欢崩溃的哭闹声，柳艳尖利的咒骂声。

我靠在门板上，缓缓吐出一口气。第一回合，暂胜。但这远远不够。葬礼，

会是一个很好的舞台。我拿出那个旧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强哥吗？我，小墨。对，

出来了。想请你帮个忙，三天后，西山公墓，多带些兄弟，给我妈撑撑场面。要什么车？

最贵的，有多少来多少。钱照付。”强哥，以前在号子里受过七姐大恩，

在灰色地带有些能量。这种人，有时候比正规律师还好用。挂了电话，

我又给陈见辉发了一条短信：“重点查五年前沈刚公司，在我妈去世前后三个月，

是否有大额资金往来，特别是流向境外或不明账户的。”做完这一切，

我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妈，你看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场。11三天后，

西山公墓。天色阴沉，飘着细密的雨丝。沈刚、柳艳和林欢欢都穿着黑西装，站在墓穴前，

脸色无比难看。他们身边，只零星站着几个沈刚公司里的下属，场面冷清得可怜。

沈刚大概是觉得丢人，没敢大张旗鼓。然而，就在这时，公墓入口处，

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一辆，两辆，三辆……整整二十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

排成两列，缓缓驶入，无声地停靠在葬礼现场周围。车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