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
朱高煦刚踏入汉王府的大门,便见王妃韦氏己在正厅门口等候。
她身着一袭月白绣兰纹的褙子,下身配着水绿色的罗裙,乌黑的秀发挽成堕马髻,仅用一支小巧的点翠步摇装饰,更显得清丽脱俗。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在厅内烛火的映照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般泛着温润的光泽。
柳叶眉下,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温婉与期待。
琼鼻樱唇,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见他进来,连忙上前相迎,裙摆轻扬,宛若一朵静静绽放的幽兰,清雅动人。
她手中还拿着一方未绣完的鸳鸯帕子,显然是听到他回府的消息,匆忙放下针线出来的。
“朱高煦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韦氏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早就和你说过了不用等我你自己早点休息!
韦氏一双迷人的杏眼望着朱高煦打趣的说“我要是不等你,你早让那个狐狸精给勾搭床上去了,我可就要独守空房了。
“有你这么漂亮的夫人还要什么狐狸精”。
“爷,今晚要好好教训你。
说完抱起韦氏向房间走去。
晨光透过菱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洇开一片淡金。
朱高煦披衣坐起时,韦氏己着了半件湖蓝比甲,鬓边斜插的珍珠流苏随着抬手绾发的动作轻轻晃动。
两个小丫鬟垂首立在脚踏边,一个捧着皂角布巾,一个托着描金漆盒,见主子醒了,忙低眉顺眼地伺候。
"王爷今日起身倒早。
"韦氏接过丫鬟递来的银梳,声音温软如晨雾。
朱高煦没接话,只任由丫鬟替他系着玉带,指节分明的手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羊脂玉佩。
铜镜里映出他英挺却带着几分沉郁的脸,眼角细纹比去年深了些。
待穿戴停当,丫鬟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韦氏正欲转身去取茶盏,却被丈夫轻轻攥住了手腕。
她回头时,正撞见朱高煦眼底翻涌的眼神清明。
"不争了。
"他声音沙哑,像是砂纸磨过枯木,"昨日我便和老爷子商量,就藩。
"韦氏手中茶盏哐当一声磕在描金托盘上,滚烫的茶汤溅出几滴在她手背上,她却浑然未觉。
晨光恰好落在她微张的唇瓣上,映得那抹错愕如琉璃般剔透。
"王爷..."她喉头微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轻颤的叹息,"那...太子那边...""他是储君,我是藩王。
"朱高煦松开手,转身望向窗外初绽的石榴花,语气竟带着几分自嘲的释然,"争了这么久,累了。
"风吹动他月白锦袍的衣角,恍若将过往的兵戈铁马都揉进了这寻常的晨光里。
韦氏望着他宽厚却挺拔的背影,眼圈倏地红了。
看着眼前的结发夫妻朱高煦把她抱在怀里语气温柔的说;等会我去找老大把我那些手下的兄弟安顿一下。
人家拿命支持我,我不争了己经很对不起他们了总得给他们安排个前程。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掠过汉王府的朱漆大门,朱高煦翻身上马时,玄色骑装的下摆扫过马蹄下的青石,带起细尘。
他没让随从跟着,只一匹神骏的乌骓驮着他,沿着宫墙下的长街缓缓行去。
往日里纵马时总带着的那股烈气,今日却敛了大半,连乌骓似也觉出主人心绪,蹄声放得轻缓,踏碎了一地斜阳。
到了东宫角门,侍卫见是汉王,忙要通报,朱高煦抬手止住:“不必,我自去见太子。”
他牵着马往里走,廊下的秋菊开得正盛,金的、白的,簇在青砖缝里,倒添了几分静气。
转过抄手游廊,便见朱高炽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案上的青瓷碗里还温着药,袅袅的白汽氤氲了他略显苍白的脸。
听见脚步声,朱高炽抬头,见是朱高煦,微微一怔,随即放下书卷,撑着榻沿想站起来:“老二来了,快坐。”
他身子沉,动作间带了点吃力。
朱高煦几步上前按住他:“坐着吧,你身子不好,别折腾。”
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兄长微肿的脚踝上,喉结动了动,才开口,声音比往日粗嘎些:“老大,我今日来,是有句话想跟你说。”
朱高炽端起药碗抿了一口,温声道:“你说便是。”
“当年奉天靖难,”朱高煦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声音低了下去,“爹还在时,总拉着我说,‘你哥身子弱,这江山社稷,将来怕他撑不住,你得替他多担待些’。
那时我信了,觉得自己弓马娴熟,随爹南征北战,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我的。”
他顿了顿,乌骓在廊下打了个响鼻,他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对上朱高炽温和的目光,“可这些年争来斗去,累了。
方才骑马过来,看着这宫里的墙,这树,忽然觉得……争了又如何?
爹还在,见我们兄弟反目,怕不会高兴。”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虎符,轻轻放在案上,那是父皇赐他,掌京畿卫戍的信物,边角磨得发亮。
“这东西,我留着无用了。
老大,以后这东宫的担子,你……多保重。
还有我手下的那些将领他们都是大明的好儿郎不因我而受到牵连。
保全他们靖难功臣的体面。
朱高炽感觉到自己这个二弟心情有些低落。
“二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大明的臣子大哥向你保证不会发落他们,可你要和他们讲清楚”。
“老大,这次这个情我记在心里。
我也知道老爷子给你加了不少担子,如今咱们大明百废待兴河南的河堤要修,苏松的漕运要疏浚,哪处不要银子?”
他说着忽然一顿,瞥见朱高煦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笑意,“你这模样,莫不是寻着什么生财之道了?”
朱高煦挑了挑眉,俯身凑近,压低声音:“我知道一处地方一年可产八百万两白银多少?”
朱高炽猛地拔高声音,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
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锦袍下摆被案角勾住也浑然不觉,踉跄两步就抓住朱高煦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八百万两?
可当真?
在哪儿?
快说,具体在哪处。
一连串问话像珠子似的滚出来,他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方才还紧锁的眉头此刻竟舒展开,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烛火映着他发亮的眼睛,仿佛那八百万两白银己化作雪浪,正顺着他指的方向,哗啦啦漫过那些催饷的奏疏,漫过北疆的烽火台,漫过河南的河堤缺口。
朱高煦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却不挣,只望着他泛红的眼眶笑:“大哥别急啊——那地方不在我们大明。
那地方是太祖定的不征这国。
“老二,你快说哥有办法堵住爹和大臣的嘴。
朱高煦看着眼前这个捻坏的小胖子心里想着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太子也不例外以前的仁义道德全部抛之脑后。
“大哥,我先回去了。
我们俩明天一起去找国师商量一下看看国师怎么说。
朱高煦上马回家,看向身后抓耳挠腮的大哥。
这死胖子我还治不了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