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表盘的指针跳过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陈凡的SUV停在了城郊的废弃砖窑厂。
后座堆着几件沾了泥点的衣服，是他换下来的“作案工具”。
陈凡扯掉口罩，长长吐出一口气，满是疲惫的眼睛里却亮得惊人。
兴旺猪场的三千多头生猪，绿源牧场的牛羊，甚至城郊养鸡场里那几万只肉鸡蛋鸡，全进了空间。
河流里现在热闹得像个生态公园，岸上的草地被他用意念划分出几块区域，猪在泥地里打滚，牛羊啃着凭空出现在地上的草料——他发现只要集中意念，空间里能长出最基础的牧草。
冷冻库里的肉类更是堆成了山，从猪牛羊到鸡鸭鹅，甚至还有几箱冻好的分割肉。
“还剩六天。”
陈凡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发动车子。
后视镜里，城市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
没人知道，这座城市里最宝贵的活物资源，己经悄无声息地换了主人。
他需要睡几个小时，然后，该轮到药店和五金店了。
陈凡揉着惺忪的睡眼，刚打开手机，屏幕上未接电话的提示就蹦了出来，全是苏萌的。
微信里也是她的消息，满屏都是质问和指责。
“为什么关机？”
“为什么不来KTV？”
“是不是想分手之类的。”
陈凡撇了撇嘴，首接把手机扔到一边。
“沙币。”
接着，他又打开抖音，划了几下，就看到各种“牛丢了羊丢了鸡丢了”的视频，标题都写着“正在调查中”。
他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小声嘀咕道：“还好没被发现是***的。”
然后继续翻看着视频，想看看有没有更多线索。
仓库铁门的锈迹在晨光里泛着灰光，陈凡换好保安服，往橡胶棍里塞了块备用电池——这是他昨晚特意准备的。
“哥。”
陈阳从外面进来，手里捏着个对讲机，“今天仓库要盘点，你机灵点，别让人乱进。”
“知道。”
陈凡递过去根烟，“那车……拿去用吧。”
陈阳接过来夹在耳朵上，“我这几天值白班，用不上。”
他顿了顿，又道，“别搞事。”
“放心。”
陈阳刚转身，手机就震了。
屏幕上“苏萌”两个字刺得人眼疼。
陈凡接起，声音立刻软下来：“萌萌？”
“陈凡你还知道接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锐得刺耳。
“昨晚死哪去了？
电话关机，微信不回，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对不起对不起。”
陈凡走到仓库角落，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慌张。
“昨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下班回去倒头就睡，真不是故意的……睡？
你就知道睡！”
苏萌的怒气值显然没降。
“我跟朋友在KTV等到半夜！
你知道他们怎么笑我的吗？
陈凡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陈凡顺着她的话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仓库里那批刚到的压缩饼干。
“晚上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都行，好不好？
就当赔罪了。”
“吃饭就完了？”
苏萌冷哼一声。
“我要最新款的那个香水，你买给我，这事就算了。”
陈凡嘴角勾起抹冷笑，语气却更温顺了：“好好好，买，现在就去买。
你先消消气，啊？”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看向那排码得整整齐齐的压缩饼干箱。
香水？
等着吧，等末世来了，别说香水，她连瓶干净的水都别想从自己这拿到。
夕阳把胖子超市的招牌染成橘红色，陈凡刚走出后门，就看见苏萌挎着个名牌包站在路灯下，旁边斜倚着个黄毛青年，正是马林。
“陈凡！
你可算出来了！”
苏萌踩着高跟鞋冲过来，语气里还带着火气。
“赶紧的，去买香水。”
陈凡瞥了眼马林，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挑衅。
“萌萌。”
陈凡露出为难的神色，搓了搓手。
“我这月工资还没发呢，还有六天才发。
你看……没发？”
苏萌皱眉，上下打量他几眼，确实不像有钱的样子，语气软了些。
“那行吧，先请我吃饭，必须是上次那家日料。”
“对日料。”
马林突然插话，拍了拍陈凡的肩膀，力道不轻。
“萌萌想吃，你这当男朋友的，总得满足吧？”
陈凡心里骂了句“狗男女”，脸上却挤出笑：“应该的，应该的。
走吧，我请。”
他转身往停车的方向走，苏萌立刻挽住马林的胳膊，两人在后面低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苏萌的笑声。
陈凡脚步没停，只是握紧了口袋里的车钥匙。
日料店？
正好，那里的冷冻海鲜不少。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对苏萌说：“上车。”
苏萌却皱眉：“让马林坐前面吧，我跟他聊会儿。”
陈凡看着马林毫不客气地坐进副驾，苏萌钻进后座，嘴角的弧度冷了几分。
发动车子时，他瞥了眼后视镜里苏萌和马林相视而笑的样子。
很好。
这顿饭，就当是提前给你们送行了。
日料店的暖光灯映着墙上的浮世绘，苏萌和马林凑在一起研究菜单，声音腻得发黏。
“我去趟洗手间。”
陈凡起身，没人抬头理他。
穿过走廊，后厨传来切菜声和抽油烟机的轰鸣。
他绕到消防通道，推开虚掩的后门——这是他提前踩点看好的路线。
冷藏室的金属门泛着白霜，门把手上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陈凡摸出解码器，几秒钟就破解了电子锁。
冷气瞬间裹住全身，里面分门别类码着金枪鱼、三文鱼，还有整箱的海胆和扇贝。
保鲜盒里的和牛雪花纹理清晰，一看就价值不菲。
“倒是会享受。”
陈凡低笑一声，意念如网，从最上层开始收刮。
整排的刺身拼盘消失了，冷冻的龙虾和帝王蟹凭空不见，连角落那箱速冻饺子都没放过。
木楼静止空间里，这些高档食材整齐地码在冷冻箱旁边，时间会替他完美保存这份新鲜。
外面传来脚步声，陈凡迅速退出冷藏室，关门前特意按了下锁扣，伪装成从未被打开的样子。
他从消防通道绕回前厅时，苏萌正抱怨：“怎么去这么久？
菜都上齐了。”
马林嘴里嚼着芥末章鱼，含糊不清地说：“该不会是躲着买单吧？”
陈凡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三文鱼：“刚才有点闹肚子。”
他看着眼前这对男女言笑晏晏，心里毫无波澜。
这些现在看起来昂贵的食物，再过几天，连块压缩饼干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