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素的轿子里,轿子很大,却不是荣华的,窗口边的红布似乎沾了很多灰,也不是破旧,只是不是鲜红,随着抬轿几人一上一下地扛着轿子,周围的暗红很快让我陷入回想.......“无莹,想好了吗?”
说话人是桃花沟的家主,但她的那张脸丝毫不能让人将她与800岁的老婆子联系起来。
赵玄琇这个毒女人,早些年看中了桢沅一氏的能力,早早让小女儿与他们一族结下亲事。
结果赵玄琇意外的知,受其余五大家族围剿的桢沅氏,当时得到圣君恩典才获得全族隐居深林的机会,现在才过去了几百年,居然还想着要重入神都。
在这个老女人看来,完全没有胜算。
不想拉桃花沟入这深潭,但与他们的婚事因为桃花沟的过度“热情”也早就传遍了。
这时不就得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冤种替嫁过去,方便在事端发生后撇清干系嘛。
面对这个问题,我并不想与她多作交流,可能是我与她的相处经历让我对这个一脸无私的女人无一点好感,见我不回话,堂上的各位长老开始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眼神交流,却也不出声。
“如若你不答应的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不过修缘长老近来身体一向不行,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不知道无子嗣在身边的他,该怎么把自己埋进土里呢?”
说完她还顿了顿,似乎在看我的反应。
悲伤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死了她爹一样。
但我完全无感。
“更不知道当他知道他等待多年的儿子们不是不回来,而是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到那时你们还能不能像这样愉快相处呢?”
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刚才的白莲装得真是委屈她了。
“原来在一个地方待一阵子,就能平白无故的多出一群长辈呢?
我几百年来虽无事,但也没有在地里种过这名为长辈的东西啊?”
说完这话,我也就一本正经的盯着她,却也没有下一动作。
这老女人,从两百年前我到这里时就千方百计搜集我的信息,竟还真找到了一些皮毛,如果不是这次事态紧急,她继续查下去,她会不会能剖开我的全部呢?
虽然我这样回怼了她,她也面上毫无怒色,只有旁边那群所谓长老在那儿瞪眼睛吹胡子。
那些老东西的动作我自然是全然不见。
大概是见我不提修老头那桩事,此刻她好似是拿捏住我的把柄一样,原本因严肃的话题端坐着的坐姿此刻不急不慢的靠上座椅。
话却没因此而停下。
“或者你接受这场婚事,而后你在外名义上是我的义女,在桃花沟内你便为修缘长老的女儿,可为老头子料理后事,我们也对你的过往只字不提,如何?”
她的语气总是自觉的透露出一族之长的霸气,但威胁的筹码却没有丝毫重量。
我看着像是大善良的人吗?
“不如何。”
想要以此要挟我,不够。
收我为子,她还不配。
我吊儿郎当的姿态更是惹怒了两边站着的老东西。
“修缘长老待你如亲生骨肉,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无心之徒!”
其中一人卖力吐槽着,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那不正是前几天刚升职的大长老吗?
啧啧,那张脸红得像是要吐血似的,但毒话说得就那样。
“那自然是没有冥长老孝顺,这不修长老刚卧床不久,您就体恤他老人家的辛苦,竟亲自带着手下精锐到他老人家门府看望了呢!
莫不是修长老当时也觉得冥长老长得像是自己前世的孙子,所以当场就将大长老的头衔继承给了你?”
居然对我用口水战,那我先淹死你!
“你..你!”
张牙舞爪的甚是可爱,只是这泼夫般扭曲的五官甚是配不上大长老的职衔。
“老夫是由族长钦点的桃花沟大主司,岂能由你这小儿置喙!
我今日定当.......够了。”
族长一声话下,堂下鼠沟一窝终于安静了,可不就是一些地沟沟里出来的妖灵嘛,还真当我怕了他们,得了高墙就往那儿靠,昔日修老头子算是白照顾他们了,只为自身利益的脸面真是难瞧。
“修缘与我的恩怨,我不想让他知道,但我也没闲到要阻止别人去告诉他。”
我这话自然是对着堂上坐着的人说的。
简单来说我拒绝了她,但现在她的脸上却仍然没有一丝不恼,只缓缓开口到:“拿上来。”
我愣愣的看向走进来的仆人。
没时间多想,进来的仆人手里巴掌大的蓝玉盒子己经打乱了我的所有思考。
尽管过去了三百多年,这上面的封印阵法也完全没有削弱,蓝色的光一闪一闪的。
心中涩涩的,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如何的滋味。
这个盒子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那盒子被座上的女人接在手上后,便不停的抚摸把玩。
“先前那些小算计就这样用在你身上,也确是令人不爽,不如我现在就解开此封印,将这东西给你,你也好感受一下我们的诚意?”
“盒子从何而来??”
此刻的我不再装蒜,身上的寒气瞬间扩散,堂中修为较低的己经开始打哆嗦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在不停咚咚的跳,大脑也被震的一阵阵发昏,但我极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你会嫁过去的,对吧?”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再去逼问她,盒子里放的是我曾经亲手结下的血契,自从被那个老东西拿走后,我怎么也找不到,但他临走前告诉我,血契中滋养的魂灵被他封印在了这片土地,只要桃花沟出事,契中的所有灵魂都会无轮回的消失。
也是因为它,我被迫守护这里几百年。
世界上没有比他让我更恨的人了——叶川她开始默念解阵口诀,稍后手指轻轻一点,盒子上的阵法就瞬间消散了。
她站起身,走下台阶向我走来,一步又一步。
盒子....离我越来越近,我不是爱哭的人,但现在我的眼泪己经蓄满了眼眶。
我没有接过盒子,只单单拿出了里面的那张血契。
不想和他们多作交流。
我转过身离去,很快就到了门边,抬腿迈过门槛,“燎焰,焚烬。”
随着口诀的落下,左手的血契纸瞬间燃起蓝火,化为灰烬后,无数光点散开来,西处窜去。
恍惚间我仿佛跨过了这修习法术、满身伤痛而又孤独的几百年.....“族长!!
这怎可使得啊!”
“此物交与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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