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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路茫茫,步步为营

发表时间: 2025-10-23
清晖殿的暮色来得早。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随着天光渐暗,那影子一点点蜷缩、淡去,最后被一盏盏点亮的宫灯取代。

萧澈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线装的《南楚律例》,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小禄子刚伺候他用了晚膳——一碗清淡的燕窝粥,几样爽口小菜,都是御膳房按太医嘱咐送来的,精致却没什么烟火气。

“殿下,要不要再添件衣裳?

夜里凉。”

小禄子捧着件月白锦缎的披风,小声问道。

萧澈回过神,点点头。

小禄子踮着脚给他披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这孩子虽胆小,却心思细腻,这几日贴身伺候,冷暖温饱都想得周到。

“小禄子,”萧澈忽然开口,“你说,这宫里最不缺的是什么?”

小禄子愣了愣,挠挠头,嗫嚅道:“回殿下……最不缺的,大概是金子?

或是……美人?”

萧澈轻笑一声,摇摇头,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是规矩,是眼睛,是刀子。”

小禄子没听懂,却不敢多问,只是低下头,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殿下望着宫墙的样子,背影单薄,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静,不像往日那个怯生生的五皇子了。

萧澈确实在想“以后”。

从醒来那天起,他像个溺水者,拼命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浮木——记忆碎片、小禄子的絮叨、皇帝皇后那短短一面的蛛丝马迹,只为搞清楚“现在”。

可当身体渐渐好转,宫里的规矩也摸清了七八分,“以后”这两个字,便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心头。

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清晖殿里。

南楚的储位之争,从他穿越前看到的那本《南楚杂记》里的只言片语,再到这几日拼凑的信息,己然是暗流汹涌。

大皇子仗着嫡子身份,张扬跋扈,朝堂上有皇后的娘家人撑腰;二皇子母妃是淑妃,背后站着手握兵权的镇国公府,平日里看着沉稳,暗地里招揽的门客能从街角排到巷尾;就连那个只比他大两岁的西皇子,也靠着德妃的关系,拉拢了不少内务府的人,在宫里横着走。

而他呢?

五皇子萧澈,生母早逝,无依无靠,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在所有人眼里,大概就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透明人。

“透明”是好事,至少暂时安全。

可萧澈太清楚,在权力的旋涡里,“透明”从来不是长久之计。

一旦局势变化,第一个被牺牲的,往往就是这种无足轻重的存在。

他必须为自己谋一条路。

争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笑话。

就凭他现在的处境,别说争储,怕是刚露出半分心思,第二天就得“意外”落水或是“急病”暴毙。

历史上那些争储失败的皇子,下场有多惨,他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

那……当个闲散王爷?

听起来不错。

远离朝堂,不问政事,守着自己的封地,安安稳稳过一生。

可这“闲散”二字,从来不是想求就能求来的。

得有让皇帝放心的资本,有让其他皇子不屑于动手的“无害”证明,还得有足够的家底能让自己“闲”得起来。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既无母族势力,又无朝臣依附,连皇帝老子的目光都落不到他身上几次。

真要想当个闲散王爷,怕是都没资格分到一块像样的封地。

萧澈轻轻摩挲着披风上绣着的暗纹,指尖冰凉。

他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生活。

图书馆,古籍,论文,虽平淡,却安稳。

可现在,他站在这朱墙深宫之中,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得有点东西。”

他低声自语。

有点能让自己在这宫里站稳脚跟的“东西”。

不是权力,不是兵权,那些太远。

是实实在在的、别人抢不走、也不会因此忌惮他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南楚律例》上,又扫过旁边堆着的几本农书——那是他让小禄子找来的。

作为历史系研究生,他或许不懂行军打仗,不懂权谋算计,但他懂制度,懂民生,懂那些藏在史书字缝里的、真正能让一个王朝立足的根本。

南楚……从现有信息看,国力不算强盛,北边有强敌环伺,南边常有水患,百姓日子不算富裕。

皇帝萧承煜虽不算昏君,却也算不上雄才大略,朝堂上派系林立,政令常常出不了京城。

这些,或许就是他的机会。

不必去争那最高的位置,不必卷入皇子间的厮杀。

他可以换一条路走。

比如,钻透南楚的律法,在刑狱、民生这些不那么“耀眼”的地方,做出点实绩。

让皇帝觉得他“有用”,却又“不构成威胁”;让其他皇子觉得他“没野心”,不值得费心思去打压。

比如,利用自己那点现代的农业知识,改良几种作物,或是提出些简单的水利建议。

这些事看起来“小家子气”,却能实实在在惠及百姓,积累民望——哪怕只是在很小的范围内。

民望这东西,平时没用,关键时刻,或许就是保命符。

再比如,拉拢一些同样被边缘化的人。

像那个对他还算尽心的太医周伯,像那些在各部门里不得志却有真本事的小官,甚至像小禄子这样忠心的底层侍从。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总有一天,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力量,能帮他挡住一些风雨。

当然,这一切都得慢慢来,藏在暗处。

他不能急。

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意图。

他得继续扮演那个怯懦、文弱、对权力毫无兴趣的五皇子萧澈。

在所有人都忽略他的时候,悄悄把根扎下去。

“殿下,您在想什么呢?”

小禄子见他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手里端着刚温好的安神茶。

萧澈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看着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张属于萧澈的脸,眉眼清秀,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藏着对未来的筹谋与警惕。

“没什么,”他浅浅喝了一口,茶味甘醇,“在想,明天该读哪本书。”

小禄子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殿下肯看书就好,太医说多动脑也能养精神呢。”

萧澈笑了笑,没再说话。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宫灯的光晕在远处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风吹过庭院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谁在低声密语。

前路依旧茫茫,布满荆棘。

但萧澈的心,却比前几日安定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不争,不等于不作为。

示弱,不等于真的软弱。

他要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用自己的方式,为“萧澈”,也为“沈砚之”,拼出一条能安稳走到尽头的路。

哪怕这条路,注定步步为营,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