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人格”替我去上班

醒来发现全公司群聊因为我炸锅了，据说我今天当众把蠢领导那个蠢方案撕碎扔进了碎纸机，

还顺手用数据分析救了公司年度重点项目，人事部发来升职加薪通知时，

我彻底懵了：今天明明我一直在家睡觉啊！！！1、早上我不是被闹钟吵醒的，是被饿醒的。

眼睛酸涩得像是被人灌了一把沙子，脑袋沉甸甸地坠在脖子上，活像颗过了季的蔫巴冬瓜。

我挣扎着摸过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刺得我眯起眼，晚上八点半。完了！这是睡了一天一夜？！

心脏猛地一缩，不是为那该死的全勤奖反正这个月早就扣光了，

而是一种更深的、更茫然无措的恐慌。这是发生了什么？记忆的终点停留在凌晨三点，

我趴在冰冷的电脑屏幕前，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邮箱里还躺着张扒皮最新发来的、要求“优化一下”其实等于推翻重做的第七版方案。

胃里一阵翻滚，一股熟悉的窒息感。我撑着仿佛被拆开重装过的身体坐起来，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光无声闪烁。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就是感觉这个我蜗居了多年的小出租屋，空气的密度都变了味。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嗡嗡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瘆人。我划开屏幕，锁屏界面上，

微信图标右上角的红色数字触目惊心：99+。不会是今天无故缺勤，要被炒鱿鱼了吧？！

指尖有点发凉，我点开那个绿色的图标。最先跳出来的是“摸鱼者联盟”。

王小胖：@我 姐！我亲姐！你是我唯一的姐！！！[跪了][跪了]李美丽：卧槽，

深藏不露啊！今天这波操作帅我一脸！赵大神：数据模型是你临时建的？牛逼！

请收下我的膝盖！/抱拳钱多多：@我 求带飞！以后你就是我女神！

……密密麻麻的消息瀑布般刷过，夹杂着无数表情包和惊叹号，晃得我眼花。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操作？什么数据模型？我今天明明……在家睡了一天啊。手指颤抖着，

点开了另一个置顶的群，“奋斗者乐园”。这里的画风截然不同。

张经理：长达六十秒的语音条下面跟着几条小心翼翼的回复。孙：张经理，

可能她今天状态不太对。钱副总：好了，事情解决了就好。小……那个谁，

今天表现不错，值得肯定。连一向神隐的钱副总都冒泡了？我盯着屏幕，

感觉像在看一部与我无关的荒诞剧。张经理那六十秒的死亡语音条，我甚至没有点开的勇气，

光是看着那个小红点，胃就开始条件反射地抽搐。私聊窗口更是炸了锅。王小胖：“姐！

你没事吧？早上看你脸色白得吓人，还以为你病了，结果你反手就把张扒皮的脸按地上摩擦！

太解气了！！”李美丽：“宝，你什么时候学的Python和数据分析？隐藏得太深了吧！

今天那个可视化图表一做出来，会议室都安静了！张扒皮脸都绿了！”赵大神：“大神，

方便分享一下今天那个数据清洗的逻辑吗？太精妙了，想学习。”……一条条看下去，

我的大脑像台宕机的老旧电脑，处理不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信息。摩擦张扒皮？Python？

数据可视化？我：？？今天是周三吧？我应该在工位上当牛做马，而不是睡了一觉起来，

在房间里看一群同事用我的名字主演一部我毫无印象的职场逆袭大片。我深吸一口气，

试图理清这团乱麻，一条条信息看过去，我大概拼凑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

我去上班了。不仅去了，还干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第一， 当众，

那个被他宝贝得不行、实际上蠢得人神共愤、让我们小组返工了无数次的“里程碑式”方案，

给撕了，还扔进了碎纸机？据说动作行云流水，面带微笑。第二，

在随之而来的、预计能掀翻屋顶的狂风暴雨中，“我”异常冷静，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份全新的数据分析报告，用一套据说犀利无比的数据模型和可视化展示，

直接挽救了公司那个半死不活、投入巨大却迟迟不见效的年度重点项目“启明星”？

据说当时会议室落针可闻，只有“我”清晰平静的讲解声。这怎么可能？！

我连Excel函数都用不利索， Python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只从别人口里听到过！

还数据分析？我分析一下这个月工资够不够交房租还差不多！还有，撕方案？扔碎纸机？

我对张经理，向来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低头装孙子，大气都不敢喘。

他声音提高八度我能原地缩成一只鹌鹑。当众撕他方案？这画面太美，

我想象一下都觉得心肌梗塞。可同事们言之凿凿，细节丰富，由不得我不信。

难道……我梦游了？我掀开被子下床，脚底踩在地板上，冰凉。走到书桌前，

我的旧笔记本电脑合着，旁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一切看起来都和昨天入睡前没什么两样。除了……我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垃圾桶里。那里面，

躺着几片被撕扯过的、眼熟的A4打印纸碎片。我鬼使神差地弯腰捡起几片，拼凑起来。

“……市场前景分析……基于过往经验……”是张经理那份“里程碑”方案的扉页！

上面还有他用红笔画的那个丑得独具匠心的星星标记！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

耳边嗡嗡作响。不是梦。真的不是梦。有一个“我”，在我沉睡的时候，接管了这具身体，

去公司，把我憋在心里最深处、连做梦都不敢放肆演出的反抗情节，轰轰烈烈地上演了一遍。

我瘫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那几片碎纸，感觉它们烫得吓人。就在这时，

手机“叮”一声脆响。不是微信。是公司内部办公系统的推送通知。发件人：人力资源部。

主题：关于员工苏寒岗位及薪酬调整的通知。……我被调岗了？我盯着那行标题，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抖得不像话。点开？还是不点？

那个在我身体里醒来、替我撕方案、做数据分析、把公司搅得天翻地覆的“人”，

到底给我换来了一份升职加薪的通知，还是一封措辞委婉的辞退信？

窗外的霓虹灯光落在我脸上，明明灭灭。我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指尖终于落了下去。通知内容缓缓加载出来。……“经公司管理层研究决定，

鉴于您在‘启明星’项目中的突出贡献及展现出的卓越专业能力，

现正式任命您为项目数据分析组组长，职级晋升至P7，月度薪资上调百分之五十，

即日起生效。具体细节……”后面写了什么，我已经看不清了。

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大字在循环播放：升职了？加薪了？组长？P7？百分之五十？

荒诞感像海啸一样把我淹没。我，

一个连续三年绩效拿B、在张经理手下战战兢兢苟延残喘、随时可能被优化掉的职场小透明，

因为“另一个人”在我身体里大闹天宫，一步登天，成了领导口中的“优秀人才”，

同事眼中的“隐藏大神”？这算什么？人格分裂带来的职场红利？我该哭还是该笑？

胃里那股熟悉的抽搐感又来了，但这一次，

里面似乎混杂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酸涩的畅快？那个“我”，

她到底是谁？她还会出现吗？明天，我该怎么办？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王小胖的新消息。“姐！明天小组晨会，张扒皮肯定要作妖，你准备怎么怼他？求剧本！

/星星眼”我看着那条消息，

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推上舞台、却连台词本都没拿到的蹩脚演员。

2、我盯着那封升职加薪的邮件，感觉手机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在扭曲、变形，

像一张张嘲讽的鬼脸。P7，组长，

百分之五十的涨薪……这些词对我这种月月等发薪日续命的社畜来说，

本该是闪着金光的通天梯，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冒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是饿的，是吓的。这泼天的富贵，我接不住啊！那个“我”，

那个撕方案、搞数据、大杀四方的“我”，她爽完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

明天怎么办？明天张扒皮能放过我？同事们等着看“大神”继续表演，我拿什么演？

现场表演一个Excel求和公式吗？手机又震了，是王小胖的追命连环call。“姐！

回个话啊！明天晨会可是硬仗，张扒皮今天脸都丢到太平洋了，肯定憋着坏呢！

你那个数据分析的底稿能先发我瞅瞅不？让我提前预习一下，争取明天不给您拖后腿！

/可怜”底稿？我连数据是方的还是圆的都不知道！我手指哆嗦着，想打字，

又不知道该打什么。难道回：“不好意思，白天那个是我的一个人格，她没留下操作手册？

”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闪烁着“李美丽”三个字。我手一抖，

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深吸一口气，接听。“宝！你终于接电话了！”李美丽的声音又急又快，

像机关枪，“我的天你是不知道，今天你走了之后，公司都炸了！

钱副总亲自来我们部门转了一圈，还拍了拍你的空工位，说了句‘后生可畏’！张扒皮那脸，

黑的跟锅底似的，我们走的时候，他一直没出办公室门！”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喂？喂？听得到吗？你没事吧？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李美丽的声音带上了关切。“没……没事，”我挤出一点气音，“就是……有点……懵。

”“懵什么呀！你今天帅炸了好吗！”李美丽兴奋地压低了声音，“你撕方案的时候，

我都快吓尿了，心想完了完了，这姐们儿今天是不想干了！结果你反手掏出那个数据分析，

我的妈，直接把全场镇住了！连赵大神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

会了都偷偷问我你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大厂待过……”我听着电话那头李美丽绘声绘色的描述，

感觉自己像个在听别人传奇故事的局外人。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更加恐慌。大厂？

我连我们公司食堂哪个窗口肉给得多都没摸清楚。“那个……美丽，”我艰难地打断她，

“我今天……做的那个数据，具体是……什么样的？”“啊？你自己做的你问我？

”李美丽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哦哦哦，明白了，你是想听我多夸两句吧。

就是特别牛逼，逻辑清晰，图表做得跟艺术似的，一看就是高手！

直接把‘启明星’项目那几个月的核心问题给揪出来了！

钱副总当场就拍板按你的思路调整方向！”“……”“行了行了，不吵你了，你赶紧休息！

明天还得接着战斗呢！姐妹儿就靠你带飞了！”李美丽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凉。高手？艺术？揪出核心问题？完犊子了。

这已经不是烂摊子了，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我瘫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扫过房间。书桌，

床，垃圾桶里的碎纸片……一切都提醒我，这不是梦。“那人”是真实存在的。她不仅存在，

还业务能力超强，比我这个人强了八百个张扒皮。现在她走了，

留下一个万众期待的空壳子给我。我该怎么办？坦白从宽？说白天那个不是我？谁会信？

精神病院的车估计下一秒就到楼下了。硬着头皮上？我怎么上？

上台表演如何在一分钟内把VLOOKUP四个参数忘掉三个？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我甚至开始怀念以前被张扒皮欺压的日子，虽然憋屈，但至少不像现在这么恐慌。现在呢？

现在我的职业生涯就像坐上了一辆没有方向盘的过山车，

而那个开车的“我”还随时可能再次出现。视线落在垃圾桶的碎纸片上。

那丑了吧唧的红色星星标记，此刻看起来像个诡异的勋章。那个“她”，为什么要撕了方案？

是为了替我出气吗？她做那些数据分析，是为了帮我站稳脚跟？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随即被我掐灭。别自作多情了，人格分裂哪有那么温情脉脉。她更可能只是随心所欲，

根本不在乎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

恐慌解决不了问题。首先，得搞清楚“她”到底留下了什么。我猛地站起来，扑到书桌前，

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需要密码。我颤抖着输入我的常用密码，错误！

又试了几个可能的密码，还是错误！冷汗下来了。“她”改了密码？！

我试图用密码提示问题找回，结果连提示问题和答案都被改了！完了！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我连“她”在电脑上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目光扫过键盘旁边，

发现下面压着一小片便签纸，很不起眼。我小心翼翼地抽出来。

上面用一种完全陌生的、带着点凌厉笔锋的字迹，写着一行英文缩写和数字，

像是什么代码或者密钥。KX7-82B/Delta这是什么？“她”留下的线索？

我拿着那张便签纸，翻来覆去地看，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串字符对我来说就是天书。窗外，

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可我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无声的迷宫里。

“升职加薪”的喜悦早已被巨大的不安吞噬。明天。明天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