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的父母阮宏达和胡珊也坐在一旁，却缩手缩脚，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连大气都不敢喘。
“爸，妈，早餐马上就好。”
阮芷端着煎好的鸡蛋和牛奶过来，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
魏母这才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小芷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也是我们魏家的媳妇了，做事要有点章法。早餐准备得这么晚，难道要一家子长辈都等着你吗？”
阮芷脸色一白，连忙道歉：“对不起妈，明天我一定早点。”
胡珊赶紧帮腔：“魏夫人，小芷她也是想弄得精细点，让您和魏先生吃得好……”
魏母冷哼一声，打断她：“我们魏家，不讲究那些虚的。规矩和体面，比什么都重要。说起来，这家里突然多了几口人，事情是杂了，小芷忙不过来，我们也能理解。”
她话锋一转，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站在客房门口的阮澜。
“但有些人啊，也得自觉点。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样子，别真把别人家当自己家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阮宏达和胡珊脸上，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只能讪讪地低下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阮澜的心猛地一沉，指甲悄悄掐进了掌心。
这时，魏母的目光彻底落在了阮澜身上，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这就是澜澜吧？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让阿姨看看。”
魏母皮笑肉不笑地招招手。
阮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走过去，低声道：“魏叔叔，魏阿姨，早上好。”
“嗯，模样是挺标致，水灵灵的，比电视上那些明星也不差。”
魏母啧啧两声，转头对魏父说，“老魏，你看看，这阮家别的不说，养女儿倒是会养，一个个都跟花儿似的。”
魏父从报纸后抬起头，淡漠地看了阮澜一眼，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倒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光有模样有什么用？”魏父声音低沉，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刻薄。
“家世、教养、能力，才是立身的根本。现在阮家这个样子，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以后的路怕是难走哦。”
阮芷赶紧把阮澜拉到自己身后，勉强笑道：“爸，妈，澜澜还在上学，她很懂事的，已经在找工作了。”
“找工作？”
魏母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笑道。
“她能做什么工作？端盘子还是扫大街？不是我看不起她，就她这细皮嫩肉、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吃得了那种苦？”
她拍了拍阮澜的手背，语气“语重心长”，却字字扎心。
“要我说啊，澜澜，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关键还是要嫁对人。趁着年轻漂亮，赶紧找个靠谱的归宿，比什么都强。也省得……你姐姐总为你操心，连带着我们魏家也不得安生。”
“妈！”
阮芷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眼圈瞬间就红了。
阮澜看着姐姐委屈却还要拼命维护自己的样子，看着父母那副窝囊相，看着魏家父母那副高高在上、把人踩在脚下的嘴脸，一股强烈的反感和压抑涌上心头。
这个家，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魏阿姨，我的事，我自己会打算。不劳您费心。”
说完，她看也不看那一家人的脸色，转身就对阮芷说：“姐，我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她没吃一口早餐，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