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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8

第一章 故人不识宵辞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这过分宽敞也过分冰冷的宫殿里,每一响都敲在我的心尖上。我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繁复的宫装早已被剥去,只余一身素白中衣,更衬得我此刻的狼狈。

从一国之后跌落至敌国阶下囚,不过是我那好夫君韩钰的一念之间。他终于停止了敲击,

缓缓起身,玄色的靴子停在我眼前。带着薄茧的指腹粗粝地抬起我的下巴,

迫使我迎上他的视线。这张脸,曾是我年少梦境里最温暖的所在。如今,

却只剩下冰封的寒意和审视的冷漠。“郁大小姐,皇后娘娘,”他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高高在上的位置坐久了,也该尝尝泥土的滋味了。本王这里,

正好缺一个洗脚婢。”见我眼神空洞,毫无反应,他似乎觉得羞辱得不够,剑眉微挑,

又添了一把火。“被最亲的丈夫和父亲联手背叛,滋味如何?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本王真是……痛快得很。”我的心像是被针密密地扎过。是啊,背叛。韩钰为了他的江山,

父亲为了他的权位,合力将我推入这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最痛的,

是眼前这个人的遗忘与折辱。记忆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

咆哮着将我拖回那个弥漫着草药香与血腥气的夏天。十五岁的我,瞒着家族偷上战场,

在尸山血海中行医救人。我捡到了他,那个满脸血污、浑身是伤,

眼神却像受伤小兽般警惕的少年。我叫他“阿辞”。他失了忆,不记得前尘往事,

只会笨拙地跟在我身后,为我采药,为我挡风,在每一个我晚归的深夜,

固执地等在营帐门口。他说:“冉冉,我怕你一个人。虽然我不记得从前,但现在,

我想站在你身边。”是他,看穿了我身为相府嫡女,锦衣玉食之下那颗渴望温暖与真实的心。

是他,用几个月的相伴,一点点填补了我内心的荒芜。我们曾在星空下许诺,他说:“冉冉,

我对你,绝不背叛!”“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我可以永远被你差遣!”可后来呢?

我被父亲强行押回京城,等来的却是他“葬身崖底”的噩耗。父亲冷漠地说:“一介草民,

死便死了。”再后来,我被当作棋子,塞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韩钰,

只因为妹妹郁清一句“姐妹绝不共侍一夫”,我便成了她追求真爱的垫脚石。四年婚姻,

形同虚设。韩钰透过我的脸,看的永远是郁清的影子。而如今,

那个曾说过永不背叛我的少年,就站在我面前,用最锋利的言语,

一刀刀凌迟着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怎么?尊贵的皇后娘娘,

是觉得给本王洗脚,辱没了你的身份?”宵辞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拽出,带着明显的不耐。

我看着他那张清冷如玉,却再无半分暖意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苍凉。

“王爷说笑了,”我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成王败寇,妾身……遵命便是。

”宵辞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顺从,愣了一瞬,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利落地斩断了我身上捆绑的绳索。不等我反应,

他已然俯身,大手揽住我的腰肢,轻易地将我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靠近,

让我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气,混杂着一丝危险的戾气。“不是很会伺候人吗?

韩钰难道没教过你,此刻该如何?”他凑近我的耳畔,气息灼热,话语却如冰锥刺骨。

我的身体因这熟悉的怀抱而微微颤抖,几乎是本能地,我伸出手,想要环住他的脖颈,

如同多年前那样。他却猛地偏头躲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眼中怒气勃发,

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着摔倒在地,手肘撞击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果真是人尽可夫!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原以为容国皇后会有所不同,看来,

是本王高估你了。”说完,他拂袖转身,再无留恋地大步离去,

留下我一人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几乎是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

一股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剧痛猛地从心脏处炸开!碎心蛊!是了,我早已身中奇毒,

命不久矣。韩钰将我送来,恐怕也是存了让我不堪受辱,自尽于此的心思吧。

灼烧感迅速蔓延,紧接着是万蚁噬心般的细密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我的心脏,

连带着四肢百骸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呼吸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的折磨。

我再也忍不住,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指甲无意识地在地面上抓挠,留下道道血痕,

指盖翻起,却丝毫缓解不了那钻心的疼。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

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三个时辰。每一次毒发,都要持续整整三个时辰。

我本是医者,却无法自医这碎心之痛。原本想着,就这样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我在死前,又见到了他?那个让我爱过、念过、恨过,

最终却只剩遗憾的……阿辞。剧烈的疼痛中,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一滴泪混着汗水,

悄无声息地滑落。贪恋啊,终究是还想……再多看他一眼。

第二章 揽月囚凰我被宵辞的下属带回了风王府,安置在他寝殿隔壁的——揽月居。

名字倒是风雅,可惜,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座华丽些的囚笼。王府的下人都是人精,

眼见着我这位“前皇后”是被王爷羞辱着带回来的,眼神里的轻蔑与议论几乎不加掩饰。

“瞧见没,就是她,容国送来的那个,听说以前还是皇后呢!”“呸!什么皇后,

现在不就是个洗脚婢?你看王爷那态度,分明是厌恶至极。”“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可惜啊,王爷最讨厌这种不安分的女人了……”流言蜚语如同跗骨之蛆,每日萦绕在耳边。

我充耳不闻,只是安静地待在我的揽月居里,计算着所剩无几的时日。直到那夜,

宵辞一身浓重酒气,闯入了揽月居。我正对镜卸下最后一支发簪,闻声回头,

便撞入了他那双被酒意熏得有些迷离的眸子里。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怎么才来?”他低哑着开口,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侧,带着浓郁的酒香。我被他话语里的熟稔和情意惊得呆住,

一时忘了反应。下一刻,他已然俯身,带着掠夺意味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堵住了我所有未出口的话语。他的吻毫无章法,粗暴而急切,

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寻到了甘泉。“唔……”我挣扎起来,

徒劳地推拒着他如山般沉重的身躯。他却仿佛受到了***,动作越发粗暴,

徒手撕碎了我单薄的寝衣。冰冷的空气触到肌肤,激起一阵战栗,而他的体温却烫得吓人。

那一夜,记忆是破碎而混乱的。只有他身上挥之不去的酒气,他滚烫的肌肤,

以及那带着惩罚意味的、近乎野蛮的占有,清晰地烙印在身体深处。直到天光微熹,

他才像是耗尽所有力气,沉沉睡去。我忍着浑身的酸痛,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无意间瞥见身下床单上,那刺目惊心的点点落红。就在这时,宵辞醒了。他睁开眼,

眸中的迷醉尚未完全褪去,但在看清床单上那抹暗红,以及我苍白脸色和身上青紫痕迹时,

他整个人明显僵住。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懊恼和……慌张的情绪。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用锦被将我裹紧,打横抱起,

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是我……弄伤你了?我去叫太医!”“不……不用。

”我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嘶哑,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难以启齿地低声解释,“……是,

是初次。”宵辞的身体猛地一滞。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半晌,他忽然冷笑一声,

语气骤然变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讥讽:“所以,你们成亲四年,韩钰他都舍不得碰你?

”不等我回答,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蓦地一沉,方才那片刻的慌乱与柔和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冰寒与疏离。“你也别自作多情。”他松开我,背过身去,

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昨夜,本王只是……将你错认成了阿笙。”阿笙。

这个名字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瞬间冻结了我方才因他片刻慌乱而生出的、一丝可笑的心软。原来如此。

原来他昨夜罕见的温柔与失控,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意,从来都不是对我郁冉。

是对那个叫做“阿笙”的女子。我闭上眼,任由眼皮止不住地颤抖,心底一片荒芜。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从他忘记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不堪了。他唤来侍女,

吩咐准备热水,竟亲自拧了帕子,动作算不上娴熟,却异常坚持地替我擦拭身体,

清理那些暧昧的痕迹。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心却一寸寸沉入冰窖。

接下来的日子,宵辞果然如他所说,对我避而不见。府中的下人见状,越发蹬鼻子上脸。

起初只是窃窃私语,后来便敢当着我的面指桑骂槐。这日,

一个面相刻薄的嬷嬷端着水盆进来,重重地掼在我脚边,水花溅湿了我的裙摆。“哟,

还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呢?赶紧把地擦了!王爷仁善,留你一条贱命,

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她斜眼睨着我,语气尖酸,“瞧瞧这细皮嫩肉的,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爬上了王爷的床!我告诉你,

王爷心里只有如笙郡主那样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你?连给郡主提鞋都不配!

”我缓缓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唇边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嬷嬷说的是。不过,

即便只是个洗脚婢,此刻也是王爷名下的人。嬷嬷若也想试试这‘下作手段’,尽管去便是,

何必在我这里拈酸吃醋?”“你!”那嬷嬷被我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唇相讥。她恼羞成怒,猛地站起身,

干瘦的手指如同鹰爪般朝我的脖颈掐来!我病弱体虚,一时竟挣脱不得,呼吸骤然困难起来。

那一刻,死亡的阴影扑面而来。或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就在我意识即将涣散之际,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郁姑娘,王爷吩咐,明日赴容国签约宴,请您一同前往。

”嬷嬷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悻悻退到一旁。我抚着脖颈,

大口喘息,心脏因缺氧和惊吓而狂跳不止。侍卫的声音继续传来:“王爷说,让您好好准备,

届时……好好‘伺候’。”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暗流。韩钰,

郁清……还有我那好父亲。是时候,该收点利息了。第三章 宫宴锋芒翌日,赴宴前,

我坐在镜前,仔细描摹。四年冷宫生涯,几乎磨灭了我所有的光彩。但底子终究还在,

略施粉黛,便已容光慑人。我选了一身绯色宫装,颜色鲜艳却不俗媚,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如同冰雪中骤然绽放的红梅,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凄艳。当我出现在宵辞面前时,

他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随即又被更深的冷漠覆盖。“走吧。”他语气平淡,

率先登上马车。马车轱辘,驶向熟悉的容国皇宫。一路上,我们相对无言,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宴会在太极殿举行。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一派虚假的繁华。

韩钰高坐主位,身边依偎着的,正是我那好妹妹,如今的容国新后——郁清。

她一身正红色凤袍,金线刺绣,凤冠璀璨,全然超越了皇后礼制,

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幸福。我们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宵辞拎着酒杯,

姿态闲适地走向主位,目光掠过韩钰,落在郁清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玩味:“陛下,

您之前相赠的‘礼物’,甚合本王心意。如今见陛下身边已有良人相伴,琴瑟和鸣,

本王也就放心了。”韩钰显然没料到宵辞会带着我出席,

更没料到我会是如今这般光彩照人的模样。他以为我早已在风王府受尽折磨,形容枯槁,

甚至可能已经香消玉殒。他脸上的笑容僵住,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哦?

王爷说的是……冉儿?”他勉强维持着镇定,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她啊,

向来恪守本分,在榻上也是……别有风味,想必是尽心伺候王爷了。

”这话语里的轻佻与侮辱,让在场不少容国老臣都皱起了眉头。宵辞眼眸低垂,

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眼底却酝酿着风暴:“哦?是么?可本王怎么觉得,

娘娘生涩得很,倒像是……初承雨露?”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韩钰:“莫非,

陛下从未真的……试过?”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整个大殿!韩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男人的尊严被当众质疑,尤其是被宿敌质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宵辞!你——”他几乎要拍案而起。就在这时,我动了。我莲步轻移,

在无数道惊诧、鄙夷、好奇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宵辞,然后,在他微怔的目光里,

自然地坐入了他的怀中。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手臂却下意识地环住了我的腰,在外人看来,

倒真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冉儿!”韩钰猛地站起身,眼神阴鸷得可怕,

“这便是你学的礼数?成何体统!”郁清也按捺不住,起身走到我面前,

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姐姐,许久不见,父亲自幼教导我们的礼仪廉耻,

你难道都忘了吗?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如此……如此孟浪!

”她刻意加重了“孟浪”二字,引导着众人的视线。我抬眸,

迎上她故作担忧实则得意的目光,莞尔一笑,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妹妹是在说我么?可姐姐觉得,妹妹怕是多虑了。”我顿了顿,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和韩钰紧紧交握的手,语气带着一丝天真的疑惑:“毕竟,

妹妹当初不顾天下人置喙,与自己的姐夫厮混在一起,甚至不惜逼宫退位,

也要坐上这后位之时,可从未在意过什么‘体统’与‘廉耻’呢。我以为,

妹妹早已超脱这些俗礼之外了。”“郁冉!你放肆!”韩钰气得浑身发抖,

手中的酒杯猛地向我掷来!眼看那酒杯就要砸中我的面门,宵辞状若无意地一挥手,

宽大的袖袍带起一股劲风,将那酒杯轻巧地拂开,哐当一声摔碎在地。“陛下何必动怒?

”宵辞搂紧了我的腰,指尖甚至带着一丝缱绻,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他垂眸看我,

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此刻竟盈满了看似深情的温柔,“说起来,陛下与如今的皇后娘娘,

说不定还要叫本王一声……姐夫呢?”他那带着情意的眸光,虽是演戏,

却与我记忆中的少年重合。有一瞬间的恍惚,我竟分不***假。鬼使神差地,我微微仰头,

蜻蜓点水般,在他微凉的唇上印下一吻。很轻,很快,却足以让整个大殿陷入死寂。

宵辞的身体骤然绷紧,搂着我的手力道猛地加重,下一秒,他却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

猛地将我推开!我猝不及防,跌坐在地,绯色的裙摆铺散开来,如同凋零的花瓣。

高座上的郁清,立刻掩唇,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带着快意的嘲笑。我坐在地上,低着头,

自嘲地弯了弯嘴角。看啊,郁冉,你又在痴心妄想什么?他早已不是你的阿辞了。

韩钰像是终于抓住了把柄,指着我,痛心疾首,仿佛他才是那个被背叛的忠贞者:“郁冉!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当初你是如何答应朕的?你说会与朕相互扶持,安稳度过一生!

如今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别的男子行此孟浪之事!你的廉耻呢?!”我缓缓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看向他,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悲凉与讥讽:“那是为何呢?陛下,

我为何会与王爷如此……您,真的不知道原因吗?”我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是一把钥匙,

猛地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将那不堪的过往,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第四章 碎心真相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韩钰身上。

我看着他骤然变化的脸色,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调,缓缓诉说:“那日,

陛下您来到冷宫,拉着我的手,情深意切地对我说:‘冉儿,朕知道你最是知书达理,

体贴朕。你妹妹郁清,她夫君新丧,孤苦无依,朕实在心疼。朕想纳她入宫,封为贵妃,

你们姐妹也好有个照应,共同服侍朕,岂不是一段佳话?’”我模仿着韩钰当时的语气,

惟妙惟肖,让在场不少知道内情的老臣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我拒绝了。”我抬起头,

直视着韩钰瞬间阴沉的脸,“我告诉陛下,我郁冉,可以接受冷宫孤寂,可以接受夫君不爱,

但绝不可能,与一个处心积虑害我至此、逼死我母亲的女人,共侍一夫,

更遑论看着她登上我曾坐过的位置,与我平起平坐!”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积压了多年的怨恨与委屈:“然后呢?陛下您做了什么?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善妒!

不贤!恶毒!然后将我彻底打入暗无天日的冷宫深处!”韩钰的脸色煞白,嘴唇翕动,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我说的,句句属实。郁清见状,立刻起身,走到我面前,

试图拉起我的手,扮演姐妹情深:“姐姐!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不该……可姐姐,

为了容国,为了陛下,我相信姐姐深明大义,一定不会怪罪妹妹和陛下的,对吗?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怪你?还是怪他?

还是怪那个利益熏心,将我当作棋子的父亲?”我环视着他们,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原谅?你们还得起吗?!”我一步步逼近郁清,

积压了十几年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的娘亲,是被你娘活活逼死,自戕而亡!

父亲偏心于你,我这个嫡女在相府活得连个奴才都不如!被家奴欺辱,吃狗都不吃的馊饭!

最后,还要为了你的婚事铺路,为了让你能如愿嫁给你的心上人,而被当作弃子塞给韩钰!

我为何要大度?!凭什么要大度?!”“还是说,”我盯着她骤然慌乱的眼睛,

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寒风,“你也想尝尝,我这‘相府嫡女’曾经受过的,是什么样的待遇?

!”“够了!”韩钰厉声喝止,脸色难看至极。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宵辞,

不知何时已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眼神冰冷地扫过韩钰和郁清。郁清被我的气势骇住,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随即又像是为了挽回颜面,强自镇定地上前,再次抓住我的小臂,

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恶毒的笑意说道:“姐姐,

说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告诉你,我能逼死你娘,能抢走你的夫君,

就能让你生不如死!你中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一股热流毫无征兆地从我鼻腔中涌出,殷红的血液滴落在我绯色的衣襟上,

迅速晕染开一片暗色。我抬手抹去,却越抹越多,鲜血染红了我的手,顺着下巴滴落。“啊!

”殿内响起一片惊呼。宵辞脸色骤变,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挥开郁清的手,将我护在身后。

他动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抽出袖中的锦帕,

小心翼翼地、近乎轻柔地为我擦拭着不断涌出的鼻血。韩钰也愣住了,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却被宵辞冰冷的眼神逼退。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容貌娇俏明媚的少女,

如同一阵风般冲了进来,看到宵辞护着我的样子,尤其是他为我擦拭血迹的动作,

顿时柳眉倒竖,指着我就骂:“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洗脚婢?竟然敢勾引我的辞哥哥!滚开!

”说着,她竟直接上前,用力将我推开!我本就虚弱,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

重重摔倒在地。这一摔,仿佛震动了五脏六腑,喉头一甜,

更多的鲜血从口腔、鼻腔中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我身前的地面。“不……不是我,

我就轻轻推了一下……”那少女,想必就是如笙郡主,也被这景象吓住了,脸色发白,

语无伦次地看向宵辞。宵辞看着瞬间成为血人的我,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他蹲下身,

想要扶我:“你……你这是……”碎心蛊的毒性,在这一刻被情绪剧烈波动引燃,轰然爆发!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狠狠揉捏,

针扎般的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他们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模糊,

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最终彻底消失。世界陷入一片死寂。我听不见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徒劳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嘴巴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视线开始模糊,

只能看到宵辞放大的、写满恐慌的脸。他似乎在不停地喊着什么。心脏的绞痛让我无法呼吸,

我蜷缩起身体,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

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颤抖破碎:“阿辞……我……我听不见了……”“阿辞?

”宵辞猛地愣住,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击中。他重复着这个称呼,

眼神由困惑逐渐转为剧烈的挣扎和痛苦,他猛地抱住头,嘶吼道,“阿辞?阿辞!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我忘了什么?!!”他眼眶迅速泛红,像是陷入某种疯狂的状态,

拳头狠狠捶打着自己的额头,直觉告诉他,他必须想起来!必须!他俯身,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