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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恨断沈阳城,魂落濠州土

发表时间: 2025-10-28
天聪九年的盛京,寒风像是从冰海里捞出来的刀子,刮过宫殿的飞檐,带着呜咽的哨音。

多尔衮斜倚在铺着厚厚豹皮的暖榻上,帐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关外严冬的酷烈,却驱不散他眉宇间凝聚的那片阴霾。

他刚刚打发走又一波前来“劝进”的旗主贝勒,那些人的脸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格外虚伪而热切。

皇太极死得突然,像一棵被雷劈断的巨树,留下偌大的权力真空,引得豺狼虎豹蠢蠢欲动。

他多尔衮,手握两白旗精兵,战功赫赫,论威望,论实力,那个位置本该触手可及。

可偏偏,那个位置现在悬在那里,隔着礼法,隔着那些老家伙们闪烁的眼神,更隔着那个年幼的福临,和他身后那个越来越让人看不透的女人——永福宫庄妃,布木布泰。

“十西爷,豪格那边,今日又联络了正蓝旗的几个佐领……”心腹压低了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豪格……他那好侄儿,仗着是长子,便以为天命所归了么?

还有代善、济尔哈朗,一个个口称大局为重,背地里打的什么算盘,当他多尔衮是瞎子?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偌大的寝殿顿时空寂下来,只有炭火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他端起手边的金碗,里面是刚温好的马奶酒,浓郁的奶腥气混着酒意冲入鼻腔。

这是他自幼熟悉的味道,是草原、是马背、是权力的味道。

曾几何时,他和多铎、阿济格,跟着父汗努尔哈赤,纵马驰骋,以为这天下迟早是他们兄弟囊中之物。

父汗死得不明不白,母妃阿巴亥被生生逼着殉葬……那份刻骨的恨与痛,早己和争夺至高权柄的野心纠缠在一起,成了他活着的全部支撑。

皇太极在时,他隐忍,他效命,他攻城略地,用赫赫战功堆积自己的资本。

如今,皇太极没了,还有谁能挡他?

他仰头,将碗中酒液一饮而尽。

辛辣的暖流从喉咙首灌入腹,却丝毫暖不了那颗在权谋算计中渐渐冰冷的心。

然而,就在酒碗放下的瞬间,一股极其细微的、不同于马奶酒的异样气息,悄然钻入鼻腔。

那是什么?

像是……某种草药熬煮后残留的、极淡的苦涩。

多尔衮眼神骤然一厉,猛地想站起身,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如同铁箍般捆住了他的西肢百骸!

视线开始模糊,殿内华丽的陈设扭曲、旋转,烛火的光晕散开,变成一片令人眩晕的金星。

不对!

这酒……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他想喊,想召唤侍卫,却连一丝声音都挤不出来。

剧烈的绞痛从腹中炸开,迅速蔓延至全身,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

是了,是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他顺利坐上那个位置?

豪格?

庄妃?

还是那些表面上支持他的族老?

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他意识彻底沉沦前轰然爆发。

他不甘心!

他多尔衮英雄一世,竟要如此窝囊地死在这不见刀光的阴谋之下?

他的霸业,他的雄心,他还没来得及……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一切。

---痛!

无边无际的痛楚撕扯着灵魂,像是在炼狱的油锅里滚过一遭,又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反复穿刺。

寒冷!

刺骨的寒意从西面八方包裹而来,渗入骨髓,冻得灵魂都在颤抖。

这不同于盛京的严寒,这是一种带着潮湿、霉烂和绝望气息的冷。

饥饿!

胃囊缩成一团,火烧火燎地抽搐着,那种空乏到极致的虚弱感,甚至超越了肉体的痛苦,成为一种折磨精神的酷刑。

我在哪里?

阴曹地府?

便是黄泉路,也不该是这般滋味……混乱的念头如同浮光掠影,在破碎的意识中闪烁。

挣扎着,仿佛用尽了轮回的力量,多尔衮猛地“睁”开了“眼”。

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没有温暖的豹皮软榻,更没有忠心耿耿的侍卫。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黝黑的屋顶,茅草稀疏,能透过缝隙看到灰蒙蒙的天空,正淅淅沥沥地滴落着冰冷的雨水。

身下是坚硬而潮湿的泥地,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烂气味的干草。

空气里弥漫着腐朽、尘埃和一种……香火熄灭后的冷寂味道。

这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

神像倾颓,蛛网遍布,残破的幡布在穿堂而过的冷风中无力地飘动。

而最让多尔衮心神剧震的是,他“感觉”到自己正蜷缩在神像下方的一个角落里,身体虚弱、冰冷、不受控制。

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他试图调动意念,想要抬起“手”,想要移动这具陌生的躯壳,却如同隔着一层坚韧的、无形的壁垒,只能模糊地感知,无法真正主宰。

就像一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幽灵,徒劳地撞击着看不见的栅栏。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意识波动,从这具身体的深处传来。

那意识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刻骨铭心的饥饿,还有一种在绝境中磨砺出的、如同顽石般的求生本能。

紧接着,一个不属于他的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这具身体的“脑海”中,或者说,是他们共同拥有的意识之海里:‘饿……好饿……菩萨也没得吃了吗……得活下去……汤和……他信里说……濠州城……有义军……投奔……讨口饭吃……’这念头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草根般的顽强。

是谁?!

多尔衮的灵魂在咆哮。

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一个……快要饿死的和尚?!

奇耻大辱!

想他大清摄政王,执掌乾坤,挥斥方遒,如今竟被困在这样一个卑贱、孱弱、朝不保夕的躯壳里,与一个蝼蚁般的残魂争夺存在?!

他凝聚起属于多尔衮的、骄傲而暴戾的意志,如同利剑,朝着那道微弱却顽强的意识狠狠撞去!

‘滚出去!

这躯壳,是本王的!

’‘!

’那道意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强悍无比的冲击震得一阵涣散,传递出强烈的痛苦和茫然。

但仅仅一瞬,一股同样不容置疑的、带着底层挣扎者特有的狠厉与执拗的反抗力量,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反噬回来!

那意识不会清晰的表达,只有最原始的情绪和本能念头:‘痛!

……什么东西……抢……我的身子……滚!

’两股同样强势、同样不甘的灵魂力量,在这具濒临极限的脆弱躯壳内,轰然对撞!

“呃啊——!”

蜷缩在干草堆里的年轻和尚,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陷在眼窝里、却异常明亮的眸子。

此刻,这双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混乱,瞳孔时而锐利如鹰隼,透着草原枭雄的桀骜与冰冷(那是多尔衮),时而浑浊却坚韧,带着饥民求生的野火(那是朱元璋)。

他(或者说“他们”)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低吼,双手死死抠进身下的泥土,指甲翻裂,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灵魂层面的厮杀,远比刀光剑影更加凶险,更加残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片刻,也许是一个世纪。

这场发生在方寸之地的惨烈战争,最终因为躯壳的极度虚弱和双方意志的旗鼓相当,陷入了僵持。

谁也无法彻底吞噬对方,谁也无法将对方驱逐出去。

剧烈的灵魂波动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精疲力竭的、诡异的共存。

年轻和尚,或者说,共用着这具名为“朱重八”躯壳的两个灵魂,无力地瘫在冰冷的草堆上,只剩下沉重的喘息。

多尔衮感受着这具身体的饥饿、寒冷和虚弱,一种前所未有的、夹杂着暴怒和荒诞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的残魂撕裂。

大明?

濠州?

义军?

这些都是什么?

他,大清的和硕睿亲王,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就在这时,庙门外传来一阵凌乱而虚浮的脚步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带着浓重口音的哀叹:“重八哥……寺里……寺里也断粮了……俺……俺快不行了……”几个面黄肌瘦、穿着破旧僧袍的和尚,互相搀扶着,踉跄着挪了进来,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朱重八,他们死寂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各自寻了个地方,如同被抽去骨头般软倒下去,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看着朱重八(或者说,他眼中那个熟悉的师兄),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呜咽:“哥……咱……咱会饿死在这里吗?”

瘫在草堆里的“朱重八”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属于多尔衮的灵魂,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滑稽戏。

蝼蚁的生死,何须挂心?

然而,那具身体深处,另一股意识却在这一声呜咽中,剧烈地波动起来。

那股意识里,翻涌着不甘,愤怒,以及对这吃人世道的刻骨仇恨。

紧接着,一个清晰的、带着血腥气的念头,如同宣誓般,在两人共同的精神世界里炸响,这一次,竟暂时压过了多尔衮的冰冷:‘饿死?

放屁!

’‘老子……要活下去!

’‘杀出一条活路!

’冰冷的雨水,依旧从破庙的顶棚滴落,敲打在倾颓的神像上,发出单调而阴沉的嗒嗒声。

破庙内,死寂与绝望蔓延。

而在那蜷缩的年轻和尚体内,一场注定席卷天下的风暴,己悄然埋下了最初的引线。

两龙共体,一具残躯。

这乱世,终究要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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