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年的独角戏终落幕初冬清晨,北方城市上空笼罩着灰白雾气。乔知栩站在公寓厨房里,
手里握着一杯温水。她今年二十八岁,曾是珠宝设计师,现在没有正式工作。长发垂在肩头,
穿一件米白色连衣裙,戴一副细框眼镜。说话声音轻,动作慢,习惯性地低头整理袖口。
十年前,她和傅令声签了婚姻协议。名义上是夫妻,实则是合约关系。她为他打理生活起居,
放弃设计事业,默默照顾他的饮食作息。他从不主动提起续约的事,但她知道,
三个月后协议就到期了。她翻出当年的协议复印件,指尖划过纸页边缘。
心里盘算着怎么让他同意续签。她决定办一场私人仪式,
在两人初遇的山顶餐厅布置烛光晚餐,复刻当年告白场景。这是她最后的努力,
也是十年暗恋的收官一搏。山顶餐厅只能预约到三天后的晚上七点。
装饰团队要提前两天进场布置,时间很紧。她联系布展公司,加钱协调档期,对方答应配合。
灯饰要用旧照片嵌入玻璃片做成。她调取云备份,在几百张照片里找那张大学礼堂外的合影。
照片里,傅令声站在台阶上演讲,她躲在人群后排举着相机。这张图模糊,她重新校色裁剪,
连夜送去工坊制作。她录了一段语音邀请函,背景音乐放他们学生时代常听的老歌。
发送前听了三遍,确认没有杂音才保存。傅令声已经三天没回消息。电话打过去,转接秘书。
对方说:“傅总最近在接待简小姐回国,行程密集。”简诺是傅令声的青梅竹马。
小时候一起长大,后来因家变出国。去年回来,住进傅家老宅。乔知栩没见过她本人,
只在社交平台看过她的动态。她喜欢穿香芋紫色的衣服,说话时总爱拽别人衣袖,
看起来很依赖人。乔知栩打开手机,搜索简诺账号。
最新一条动态写着:“二十年的习惯改不掉。
”配图是她穿着男士深灰睡袍坐在沙发上的侧影,窗帘花纹和傅家老宅的一样。
她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然后点进傅令声的聊天框,拨出电话。响了六声,被挂断。
她放下手机,坐在桌前。面前摆着未寄出的邀请函。第一次觉得,
自己可能从来不是特别的人。她关掉所有筹备文件,打开航空公司页面。
去北极的机票只剩一张经济舱,八小时内起飞。她订下票,收拾行李出发。出发前头痛起来,
太阳穴一跳一跳。她吃了止痛药,照常登机。邻座是个老人,看她脸色不好,
低声说:“你命宫带煞,此行有劫。”她没回应,闭眼休息。飞机落地后第三天晚上,
她站在冰原上看极光。绿色光带在夜空中流动,风很大。突然地面晃动,脚下一斜,
她摔倒在地。地震来了。房间剧烈摇晃,天花板裂开,墙皮掉落。她爬进浴室,
蜷缩在浴缸里。头顶不断有碎块砸下,水管断裂,水喷出来。震动持续了几分钟。停歇后,
她摸出手表,检查时间。婚戒不见了。她跪在地上摸索,从瓷砖缝里捡起半截指环。
金丝断裂,内圈刻的名字也裂成两半。她盯着掌心的残戒,想起这十年。她记得他发烧那天,
她熬粥送到书房。他在打电话,语气温柔,叫的是“诺诺”。她转身离开,把粥倒进洗手池。
她记得结婚周年,她说想去看海。他说项目忙,改天补。后来她才知道,
那天他陪简诺去了游乐园。她记得每次提出想重启设计,他都说“你现在这样很好”。
她信了,真以为自己的退让能换来真心。原来她一直在演一场独角戏。观众只有她一个,
掌声也是自己给的。她掏出手机,信号刚恢复。相册弹出来,第一张是两人在山顶的合影。
她一张张删掉,直到清空所有合照。输入法跳出一句话:“我不再想续任何约了。
”她点了发送,又撤回。不是发给他,只是写给自己看。第二天清晨,她坐上返程航班。
飞机穿过云层,舷窗外天光渐亮。她摘下眼镜,望向外面。太阳正在升起,
冰原反射出银色光芒。她抬起手,无名指空着。那里曾经有戒指,现在只剩一道浅痕。
她摸了摸那道痕迹,没有难过,也没有愤怒。心里很静,像雪后初晴的旷野。
十年前她爱上一个人,愿意为他收起翅膀。十年后她站在极夜尽头,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路。
她不需要续约。她需要的是,重新开始。2 晚餐上的残酷真相乔知栩回到家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她把行李箱放在玄关,换了鞋走进厨房。冰箱里有昨天买的牛排,
还有傅令声爱喝的浓汤底料。她拿出食材,开始切洋葱。刀锋划过指尖,她没停下。
水流冲掉血迹,贴上创可贴,继续切。锅热了,油滋响,她把牛排放进去,翻面,
加盐和黑胡椒。汤在小火上煨着,香气慢慢散开。客厅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傅令声回来了。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领带还是那条靛蓝色的。他看了眼厨房,说:“你在做饭?”“嗯。
”她低头搅动汤勺,“等会儿一起吃。”他坐到餐桌前,打开手机。屏幕亮起,
他轻笑了一声。她没问是谁的消息,只把菜端上来,摆好碗筷。蜡烛点燃,灯光柔和。
这是她最后一次想好好说话。“这个位置是你最喜欢的。”她说,“我记得大学那次聚餐,
你也坐这儿。”傅令声抬头看她一眼,点头:“你还记得。”她笑了笑,夹了一块牛排给他。
他吃得很快,一边吃一边看手机。她等他放下筷子才开口:“明天山顶餐厅能订到,
我想……复刻一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他皱眉:“现在搞这些做什么?
”“协议快到期了。”她声音很轻,“我在想,要不要续。”他放下叉子,
擦了擦嘴:“这事以后再说吧。简诺刚回来,住不惯酒店,我让她搬进老宅了。
”空气一下子变重。她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指节发白。老宅是他们名义上的婚房,
但她从没真正住进去过。那里的一切都带着傅家的气息,窗帘、地毯、沙发套,
全是傅母定的样式。她只是偶尔去打扫。“她要住多久?”她问。“暂时吧。”他说,
“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她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一点犹豫或解释。
但他只是低头又看了眼手机,嘴角微微扬起。
她知道那表情——他每次看到简诺发来的消息都是这样。她转回头,继续吃饭。
牛排有些凉了,咬下去带着血水。她用叉子压了压肉,血渗出来,在盘子里漫开。
她没再说话,一口一口吃完。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朋友圈更新了。
简诺发的照片,穿着深灰色男士睡袍,蜷在沙发上。背景的窗帘花纹,
正是老宅客厅的那一款。配文写着:“二十年的习惯改不掉。”她手指僵住,
叉子插在盘子里,没***。心跳像是停了一拍,又猛地撞上来。她看着那张图,
看着那件睡袍——那是傅令声冬天常穿的款式,领口有暗纹,袖口磨得有点发白。她抬起头,
看向傅令声。他正低头刷手机,神情自然,像什么都没发生。她忽然觉得这张脸陌生起来。
十年了,她每天为他准备早餐,记得他不吃香菜,知道他开会前要喝一杯温水。可他呢?
他知道她今天回来吗?他知道她在北极经历了什么吗?“你和简诺……关系很亲近?
”她终于问出口。他抬眼:“从小一起长大的,能不亲近吗?”“那我和你呢?
”她声音很稳,“算什么?”他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你是我的妻子。
”他说,“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看着他,“她可以穿你的衣服,
住在你的房子里,随时发消息给你。而我,连一顿饭的时间都留不住你的眼睛。
”他皱眉:“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她笑了下,没回答。她端起酒杯,
抿了一口红酒。味道苦涩。她放下杯子,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银质袖扣。
那是她送的第一件礼物,他戴了很多年,从没摘下。但现在,这枚袖扣对她来说,
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站起身:“汤凉了,我去热一下。”他点点头:“别弄太咸,我不喜欢。
”她走进厨房,关上门。背靠着冰箱站着,听外面传来他翻手机的声音,还有轻轻的笑声。
她闭上眼,呼吸放得很慢。原来不是她不够好。是他根本没打算看见她。她打开微波炉,
把汤倒进去加热。时间设定三分钟。她站在那儿,看着数字一点点跳动。一九八,一九七,
一九六……手机又震了一下。她拿出来,
是航空公司发来的信息:您预订的返程航班已确认,登机时间:次日早八点四十分。
她没删。也没回复。三分钟到了。她取出汤,没开盖。就让它闷着。她拉开抽屉,
拿出新的创可贴,换下刚才沾了油污的那一个。手指上的伤口还在疼,但她习惯了。
她推开门,走回餐桌。傅令声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他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语气温和:“嗯,
到了就好。缺什么跟我说。”她把汤放在桌上,没说话。他挂了电话,
回头看到她:“你怎么还不坐下?”“我突然不太饿。”她说,“你慢慢吃。
”他看了她一眼:“最近总心不在焉的。”她没反驳。她走到沙发边坐下,
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正在播天气预报,说北方将迎来新一轮寒潮。他坐回桌前,
继续吃饭。她看着电视屏幕里的云图,一片灰白覆盖整个华北地区。窗外风大了起来,
吹得纱帘晃动。她伸手拉了拉帘子,发现扣环松了。她试着按回去,没成功。索性放手,
任它垂着。傅令声吃完最后一口,起身收拾碗盘。她听见水流声,瓷盘碰撞的声音。
他洗完后走出来,说:“我去书房看看文件。”她点头:“好。”他走了几步,
又回头:“明天别折腾什么山顶餐厅了,我没空。”她看着他:“我知道了。
”他转身进了书房,门关上。她坐在沙发上,没动。电视还在播,
主持人说着降雪量和交通管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名指上那道浅痕,
在灯光下看得清楚。她摸了摸,像碰一道旧伤疤。然后她站起来,走向卧室。路过书房时,
听见里面传来语音输入的声音:“诺诺,东西收到了吗?喜欢的话下次我带别的回来。
”她停下脚步,站在门外。几秒后,她继续往前走,推开卧室门。衣柜开着,
她把几件常穿的衣服拿出来叠好,放进行李箱。动作很慢,但很稳。米白色连衣裙折成方块,
眼镜放进绒布袋,细框的,不会刮坏镜片。她合上箱子,拉好拉链。窗外风更大了,
树影扫过玻璃。她站在床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是他们婚礼那天的照片,
她笑得很温柔,他牵着她的手。她把相框翻过去,面朝下放着。回到客厅,她关掉电视,
吹灭蜡烛。火焰跳了一下,熄了。屋里暗下来,只有厨房还亮着一盏小灯。她走到餐桌前,
拿起那瓶没喝完的红酒,倒进水池。液体流下去,红色消失在排水口。她擦干杯子,
放回橱柜。然后她坐回沙发,等时间过去。书房的灯还亮着。她听着里面的动静,
键盘敲击声,偶尔一句低语。她不再去分辨内容。她只是坐着。直到手机震动。她拿起来,
是简诺的朋友圈又更新了。一张游乐园的夜景,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半边天。
配文只有两个字:在等。她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很久。然后退出页面,锁屏。
屋外一辆车驶过,车灯扫过天花板,光斑移过去,消失。她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睁开,起身走向门口。她穿上外套,拎起行李箱,开门出去。走廊的灯感应亮起,
照着她笔直的身影。电梯往下走,数字一层层变小。门开时,冷风扑进来。她走出去,
脚步没停。3 游乐园的烟花与背叛乔知栩走出电梯,冷风扑在脸上。她没回头,
径直走向路边。一辆出租车停过来,她拉开后座车门,把行李箱塞进去,坐了进去。
司机问她去哪。她报了个地址,是她婚前住的公寓。路上很安静,她靠在座椅上,
看着窗外路灯一盏盏闪过。天快亮了,街边店铺还没开门,只有便利店亮着灯。
她到公寓楼下时,天刚蒙蒙亮。钥匙***锁孔,转动,门开了。屋里有股久未通风的味道。
她打开窗户,放下包,坐在沙发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傅令声发来的消息:“昨晚没说清,
今天我休年假,带你去游乐园。”后面跟着一张电子票截图,两张票,
入园时间是当天下午三点。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滑动屏幕,
删掉了日程提醒——山顶餐厅的预订。然后她起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
最里面挂着一件米白色针织衫,旁边是一件深灰色大衣。这是她特意准备的,
为续约那天穿的。她把衣服取出来,叠好,放进随身包里。换上一条素色连衣裙,
戴上细框眼镜,出门。公交车到站,她下车,步行一段路才打到车。游乐园门口人不少,
她刷票进去,沿着主道往前走。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她先去了摩天轮那边。
排队的人很多,她站在外围张望。没多久,看到傅令声和简诺从另一侧走来。
简诺穿着香芋紫色的外套,头发扎成马尾,手里拿着一个气球。傅令声低头说了句什么,
简诺笑着抬头看他。他伸手帮她整理围巾,动作很轻。简诺拽了拽他的袖口,他笑了笑,
牵起她的手,一起进了摩天轮车厢。乔知栩站在原地,没有靠近。她转身往旋转木马方向走,
在长椅上坐下。包放在腿上,手一直握着带子。过了会儿,她站起来,走向洗手间。隔间里,
她从包里拿出那套情侣装。衣服还很新,标签都没剪。她犹豫了几秒,塞进垃圾桶最底层。
出来后,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脸有点白,眼睛下有淡淡的影。她摘下婚戒,
放进小金属盒里,再把盒子锁进包的夹层。做完这些,她走出洗手间,往出口方向走。
走了几步,广播响了:“特别环节即将开始,请前往中心广场。”她停下脚步。
广场离得不远,她慢慢走过去,在人群外侧站定。舞台中央升起一架无人机,
下面吊着一个红色丝绒盒。主持人喊:“接下来是‘永恒之环’烟花献礼!”天空暗了下来,
第一簇烟花炸开。她抬头,整个人僵住了。那是她的设计。三年前画的婚戒图案,
藤蔓缠绕着钻石,中间嵌着双环。她从未公开发表过,只作为内部提案交给了傅氏的设计部。
可现在,它在夜空中绽放。第二波烟花升空,拼出完整的戒指形状。无人机缓缓上升,
悬停在半空。傅令声牵着简诺走上舞台,两人站在遥控装置前。他握住她的手,
一起按下按钮。“接受”键亮起绿光。人群欢呼。有人喊“在一起”,有人举起手机录像。
简诺靠在傅令声肩上,仰头笑了。他低头看她,眼神温柔。乔知栩站在角落,雨水落下来,
混着眼角的湿意。她没动,也没擦。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烟花还在放,
一圈又一圈,像是永远不会停。她终于明白,那个她以为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早就被拿去给了别人。她转身离开广场,穿过小吃街,走过喷泉池。雨滴砸在水面上,
溅起一圈圈纹路。她走到游乐园出口,门口的灯光昏黄。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
司机正在抽烟。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司机掐灭烟,问她去哪儿。她报了机场的名字。
司机启动车子,雨刷来回摆动。后视镜里,游乐园的大门渐渐变小。最后一束烟花升空,
照亮了整片夜空。她低头看包,手还紧紧攥着带子。指节有些发麻,但她没松开。
车子驶上高架,路灯连成一条线。她望着前方,一句话没说。出租车拐下匝道,
驶入地下通道。头顶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映在车窗上像流动的光点。
司机问:“您这趟走多久?”她开口,声音很轻:“不知道。”通道尽头有光。
车子冲出黑暗,重新回到地面。前方是航站楼的入口,指示牌清晰可见。
送客区有几辆车停着,有人拖着行李箱往里走。她掏出钱包付钱,司机接过钞票,递回零钱。
她推开车门,拎起包,踩进积水里。雨水顺着发梢流下来。她站在航站楼门口,
回头看了一眼。天空还在下雨,游乐园的方向看不见了。她转身走进大厅,直奔值机柜台。
工作人员问她有没有提前选座,她摇头。“靠窗的位置还有吗?”她问。“有,最后一排。
”“就那个吧。”打印机票时,打印机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接过纸张,走向安检口。
队伍不长,前面有几个人。她脱下外套,放进篮子,连同包一起过机。手摸了摸口袋,
确认手机和身份证都在。通过安检门后,她拿回东西,往登机口走。路过一家咖啡店,
玻璃上贴着航班信息屏。她停下,找到自己的航班号。准点,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继续往前,坐在长椅上。周围有人说话,有孩子哭闹,广播不断播报航班动态。
她低头看机票,座位号印在右上角。手指划过那一行字,停了几秒。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她抬头,看见一对情侣搂着肩膀走过,女生手里举着游乐园的气球。那只气球是蓝色的,
飘在半空,像一颗坠不下来的星星。她收回视线,把机票折起来,放进包里。
登机口开始检票。工作人员站在门前,示意乘客排队。她站起来,随着人流往前走。
走到门前,她出示机票和证件。工作人员点头,让她通过。走廊连接着飞机舱门。
她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很稳。舱门打开,空乘站在里面,微笑着说欢迎登机。她迈步进去,
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窗,最后一排。她把包塞进前排座椅下方,坐下,系好安全带。
外面还在下雨,跑道上的灯光映在积水上。她望着窗外,直到乘务员提醒关闭电子设备。
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最后看了一眼通讯记录。傅令声的名字还在列表里,
最新消息停留在几个小时前。她按下关机键。屏幕黑了下去。机舱内逐渐安静。
引擎启动的声音由低到高,飞机开始滑行。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轮胎碾过地面,
速度越来越快。前方跑道尽头,灯火通明。4 极光下的生死抉择飞机在跑道上加速,
轮胎离开地面的瞬间,乔知栩的手指还压在手机关机键上。屏幕漆黑,映出她模糊的脸。
窗外云层翻涌,天色阴沉。机身突然剧烈晃动,氧气面罩从头顶弹下。有人惊叫,
行李从上方柜子摔落。她被甩向左侧,肩膀撞到窗框,疼得吸了口气。安全带勒住胸口,
呼吸变得困难。旁边老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老人指甲修剪得很短,手心有薄茧。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才低声说:“你命宫带煞,此行有劫。”空乘迅速出现,
指导乘客固定姿势。广播里传来机组人员冷静的声音,解释是气流导致的颠簸。老人松开手,
闭上眼不再说话。乔知栩低头检查背包,金属盒还在夹层里,婚戒没丢。她靠回椅背,
没有再看窗外。七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北极圈内的小镇机场。地面结着厚冰,
风卷着雪粒拍打玻璃。她拖着行李走出航站楼,接驳车司机帮她把箱子放进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