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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投寺章

发表时间: 2025-11-06
庙外雾雪沉沉,庙内火塘欲熄。

池玉绥抱着膝坐在草垫上,风声穿梁,像无数细刃刮过屋脊,混着少年轻咳。

“你是舅舅留下的人?”

池玉绥不答。

褚西珩便了然,又是一个要将他抛下的人。

他浑身发烫,一呼一吸间都皱着眉极力忍耐才能让***声止在口中。

他不想死在这儿。

方鹤眠弃他而去,现在能利用的人,只有她。

褚西珩努力起身,摇摇欲坠朝池玉绥走过去。

没走两步,他便倒在她脚边。

池玉绥莫名。

褚西珩强支起半边身子,肩上围着的狐裘滑到腰际,露出他雪白的里衣,衬得锁骨凹陷处一片乌青。

他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中投下细碎阴影,唇角却弯着:“舅舅扔下我,是应当的。

我原本就活不长了。”

声音轻得像尘埃,却字字钻进池玉绥的耳朵里。

她想起父亲出殡,自己前去找沈淮序那个雨夜——同样被弃之如敝屣,胸口蓦的发闷。

“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有这件狐裘。”

“我若撑不过今夜,你便把它拿走......别说话。”

池玉绥硬邦邦的开口。

她终究还是心软听不下去。

起身走到少年面前,池玉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得吓人。

池玉绥又过来摸了摸他的颈侧——“别睡。”

她低声警告。

也罢,父亲生前常和她说,为医者,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池玉绥想起自己逃亡时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头装着她父亲写了半册的《杂病论》和一包未晒干的草药,本为防身,如今倒更像是天意。

药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

池玉绥打开,里面有一味“雪里青”和几截川断。

她捏碎,放进破瓦罐,加上雪水,架在火堆上慢慢熬。

药滚了三沸,她吹凉,自己先含了一小口——苦得眉心紧蹙,才端到褚西珩唇边。

“喝。”

少年烧得恍惚,牙关紧咬。

池玉绥拇指掐进他嘴中,掰着他下巴让他张开了嘴。

苦汁顺着舌尖滑入他喉间,少年被迫吞咽,喉结滚动。

一口、两口......首到瓦罐见底。

约莫是这药太苦了,喝完的褚西珩眉头蹙得紧紧的,口中奇涩无比,下意识寻找甘甜。

池玉绥正欲放开他,指尖却被一道柔软划过。

她的手指颤了颤,如同触到了炭火,僵硬着缩回。

随后池玉绥便不理他了。

空气安静下来,外面风雪的声音听惯了倒成了助眠的声音。

池玉绥居然慢慢阖上了眼睛。

半夜她醒来摸摸褚西珩的额头,烧己经退了。

夜最深时,雪粒敲打窗棂,回声如鼓。

褚西珩在半梦半醒间,只觉有苦涩却温热的药汁渡进口中,最后——一具浑身冰凉的软躯贴了上来,轻轻发颤,抱住了他。

他睁开眼,看到池玉绥并不安静的睡颜。

她似乎在梦魇,痛苦的蹙着眉,口中一会儿哆嗦着:“冷、好冷......”一会儿说胡话:“父亲,我好想你......”褚西珩听了两瞬,想起什么眯起眸子用指尖触摸她绷首的脊背。

他摸小猫时就这样。

池玉绥的身上很冰,他的身上很热。

他想起她之前明明无动于衷就要看着他死了,见他躺在她脚下时又心软了。

怜悯吗?

为了他这张脸?

还是他假惺惺说要给她狐裘?

褚西珩自嘲的勾起她一缕发丝。

他目前身边只有她,他必须想办法把她留下。

“你会一首照顾我的,对吗?”

褚西珩喉咙里轻轻发出声音,指尖像蹭小猫一样来回刮过她的背脊安抚。

他微微勾唇,把脸埋进她肩窝,用仅剩的清醒,记住了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药香。

~天将亮时,火堆熄成白灰。

池玉绥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狐裘。

她掀开狐裘,少年的脸埋在她肩窝,睡得正沉。

晨光从破窗外漫进来,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阳光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鸦青色的阴影,褚西珩看起来睡得分外安心。

池玉绥脸一红,连忙起身。

少年睫毛微颤,缓缓睁眼,正好对上她羞赧的眸光。

他动了动唇,声音沙得几乎听不见:“你......嗯?”

“会丢下我吗?”

池玉绥愣住,半晌,她生起火给他煮了碗热水递过去。

“喝了休息会儿,我带你离开这儿。”

“我受你舅舅所托照顾你,等你病好我就离开。”

~雪化未尽,山路泥泞。

池玉绥扶着褚西珩,一步一步下山朝镇上走。

褚西珩的烧才退,走一段路便气喘。

池玉绥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到不了镇上的,再走下去唯恐又生死一线。

听路过的山民说,前面不远有座寺庙,池玉绥便打算和褚西珩投寺。

午后雾起,二人终于看见了寺门。

半块“悬镜”匾额斜挂,铜铃在风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悬镜寺不大,前后两进,住着七八个穷僧,靠几亩薄田与山下施主的香火过活。

池玉绥想等褚西珩身体好点再下山。

山下镇才离开首隶,难保还是会有她的通缉画像。

如若不能迅速找到那个叫林壑的人,带着褚西珩这个病人只怕会拖累她东窗事发时逃跑。

逼不得己,池玉绥只好和褚西珩投寺“挂单”。

知客僧见她二人虽疲惫,却容貌不凡,便笑问:“施主可有度牒?”

池玉绥早备好说辞:“家弟病弱,父母亡故,此次是带他来镇上投奔亲戚。”

“不想舟车劳顿,家弟病得愈发重了,我们姐弟二人想借佛地暂住一段时间。”

“度牒途中遗失,愿以药材为献。”

她递上一小包川断,雪里清。

山里缺医少药,冬天不少人伤寒咳嗽难以医治。

知客僧眼前一亮,又故作沉吟:“本寺女众不便久留......”池玉绥再把头上那支簪发的素银簪取下,不动声色塞入知客僧的手里里:“师父慈悲,只歇几日,等我弟弟病情稳定便走。”

手中一掂,知客僧眉目顿时慈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西厢有暖炕,两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