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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8

景和王朝的初秋,梧桐叶落了满地。京城书香世家沈府里,沈知珩站在书房的窗前,

手里捏着一枚早已褪了色的平安符。符包因年岁久远而微微起毛,

右下角绣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珩”字。他今年二十二岁,面容清俊,眉眼深邃,

一身素色锦袍衬得他气质沉稳内敛。作为沈家的嫡长子,他自小便被寄予厚望,父亲早逝后,

祖母沈老夫人一手将他抚养长大,教他的不仅是经史子集,更是整个家族的重量。

他抬起右手,习惯性地想去端桌上的茶杯,手腕上那道陈年旧疤在烛光下泛着白光,

那是幼时为救林微婉留下的。他顿了顿,换成了左手。“阿珩。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林微婉端着一碟新做的桂花糕,悄悄探进头来。

她今年二十岁,一身素雅的布裙,脸庞清丽。作为沈家旁支的孤女,

父母早逝后她被收养于此,寄人篱下的日子让她学会了沉默和观察。

她的手指因常年刺绣布满了薄茧,那是她与这个世界无声的抗争。“放那儿吧。

”沈知珩的声音简洁,目光却未从窗外移开。林微婉将碟子轻轻放在桌上,

视线落在他手腕的疤痕上,心尖微微一抽。她知道他身负家族继承人的重任,

知道他因卷入朝堂纷争而被迫蛰伏,更知道他为了保护自己,刻意疏远了多少年。

她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微婉。”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声音里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疲惫,“等我。”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快步走出了书房。夜风吹起她的裙角,她紧紧绞着手指,将那声承诺和心底的酸楚一同咽下。

她知道,他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除了等,别无选择。

第一章 秋风起秋风一日比一日凉,沈府里的气氛也跟着紧绷起来。

林微婉回到自己居住的“听雨轩”,小院偏僻,名字虽雅,却终年听不见雨声,

只能听见风吹过墙头枯叶的沙沙声。她坐在绣架前,指尖的银针上下翻飞,

一幅“并蒂莲”的屏风已初具雏形。这是她为自己和沈知珩的婚事准备的,

尽管这婚事如今看来,渺茫得像天边的云。“婉姐姐。”学徒苏清沅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

脸上带着几分天真,“外面都说……二房那位又在老夫人面前提你的事了。

”林微婉的手微微一颤,针尖刺破了指尖,一滴血珠渗出来,染红了莲瓣。

她若无其事地将手指含进嘴里,轻声问:“说什么了?”“还能说什么,

无非就是你身份低微,配不上大少爷,说沈家娶个孤女,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苏清沅气鼓鼓地说,“我看二少爷就是嫉妒!”林微婉沉默了。她知道沈明轩,

沈知珩的堂兄,表面温和有礼,实则野心勃勃。他觊觎嫡长一脉的地位已久,而自己,

就是他用来打击沈知珩最方便的棋子。这几日,府里下人的眼神都变了,从前还算恭敬,

如今却多了几分轻慢和探究。她走到窗边,望着嫡院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

是沈知珩正在陪老夫人用膳。而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踏足听雨轩了。

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在深夜悄悄过来,哪怕只是坐在书房里,隔着一段距离看她一眼。

可他没有。她绣的平安符,他一直带在身上,可他的人,却离她越来越远。

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成为他的拖累,

害怕那句“等我”终究会变成一场空。正在出神,院门被轻轻推开。

沈知珩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月光下,他依旧穿着那身素色锦袍,神情比往日更加冷峻。

林微婉的心猛地一跳,迎了上去。“阿珩,你……”“往后,别再等我了。

”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们的婚约,不过是长辈们的一句戏言,

当不得真。你……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林微婉僵在原地,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那决绝的姿态,像一把刀,将她所有的心念和期盼,

斩得干干净净。她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了。她不知道,在院墙的另一头,

沈知珩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直到掌心渗出血来,才强迫自己迈开脚步,

一步步离开。他不能回头,回头,就是万丈深渊。第二章 婉织坊沈知珩那番话,

像一场严霜,彻底打蔫了听雨轩里最后一丝生气。林微婉病了一场,高烧不退,

嘴里胡乱念叨着什么。苏清沅急得团团转,请来的大夫却只说是忧思过度,

开了几副安神的汤药。病好后,林微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神也变得空洞。

她不再绣那幅“并蒂莲”,而是将自己关在房里,没日没夜地做着些普通的绣品,

拿到城里去换些碎银。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日子,她受够了。

她要用自己这双手,为自己挣一个立足之地。于是,她用攒下的所有积蓄,

在城南一条僻静的小巷里,租下了一个小小的铺面,取名“婉织坊”。开张那天,没有宾客,

没有鞭炮,只有苏清沅陪着她,将一幅幅绣着山水的屏风、绣着花鸟的手帕,

仔细地摆放在货架上。“婉姐姐,我们真的能行吗?”苏清沅有些不安。

林微婉抚摸着一幅刚刚完成的《秋江独钓图》,针脚细密,意境悠远。她轻声说:“行的,

一定行的。”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起初,

婉织坊的生意冷冷清清。京城里贵妇小姐们用的都是名坊的绣品,

谁会看得上这么个小作坊的东西。林微婉不气馁,她开始绣一些市面上少见的小物件,

比如书生用的笔袋,文人雅士喜欢的扇套,上面绣的不是富贵牡丹,

而是淡雅的兰草、孤傲的寒梅。她的绣工极好,配色清雅,

很快便吸引了一些落魄文人和小官家的眷顾。这天下午,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走进了铺子。他自称姓李,是沈知珩的远房表哥,在朝中任职。

林微婉认得他,他是沈知珩的谋士之一。“林姑娘。”李谋士的目光在铺子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林微婉身上,“我听说了你的事。知珩他……也是身不由己。”林微婉低着头,

整理着手里的丝线,淡淡地说:“李大人说笑了,民女与沈大少爷早已无瓜葛。

您是来买绣品的,还是来当说客的?”李谋士叹了口气:“我是来提醒你。

沈明轩不会善罢甘休,他如今正联合朝中一些大臣,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

逼着老夫人解除婚约。知珩在朝堂上本就艰难,你若再出什么事,只会让他更被动。

”“那我该怎么办?”林微婉抬起头,眼中含泪,“躲起来吗?像老鼠一样,

一辈子见不得光?”“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谋士有些为难,“我只是觉得,

你或许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知珩他……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

”林微婉惨然一笑:“我想要的未来,从来不是荣华富贵。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她拿起一块绣着兰草的手帕,递了过去,“李大人,若是不买绣品,就请回吧。

民女要做生意了。”李谋士看着她倔强的侧脸,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林微婉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她做不到。

她的心,早就给了那个人,再也收不回来了。第三章 风满楼婉织坊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林微婉的名气也在小范围内传开了。她的绣品,尤其是那些带着文人气息的小物件,

很受追捧。然而树大招风。她的成功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这天,

一队官差突然闯进了婉织坊,为首的京兆府衙役一脸严肃,二话不说就开始查封铺子。

“干什么!你们凭什么封我的铺子!”苏清沅急得冲上去理论,却被一把推开。

林微婉拦住激动的苏清沅,走到衙役面前,冷静地问:“请问,民女犯了何法?

”“犯了何法?”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明轩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几个世家子弟。“林微婉,你偷盗宫中御用绣样‘百鸟朝凤图’,

将其用于商业绣品,这是死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林微婉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我没有!我从未见过什么宫中绣样!”“没有?”沈明轩冷笑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幅绣帕,

正是婉织坊出品的,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这难道不是你绣的?这只凤凰的针法,

与宫中失窃的‘百鸟朝凤图’如出一辙!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林微婉看着那幅绣帕,如遭雷击。那确实是她绣的,

是她参考一本古绣谱上的图案自己琢磨出来的,她怎么也想不到,

这竟会变成偷盗宫中之物的证据。她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沈明轩精心为她设下的、万劫不复的圈套。“带走!”沈明轩一声令下,

衙役们便上前要抓人。“慢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沈知珩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一身朝服,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宫里赶过来。他的目光直刺沈明轩。“二哥,这是何意?

”“知珩,你来得正好。”沈明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是在帮你清理门户。这个女人,

不仅身份低微,败坏沈家门风,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偷盗宫中绣样。若不严惩,

沈家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沈知珩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林微婉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袍,

披在她冰冷颤抖的肩上。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看着她苍白的脸,

低声说:“别怕,有我。”林微婉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怒火和痛惜。她以为自己已经心死,可在他靠近的这一刻,

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涌了上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阿珩……”她哽咽着,

只叫出他的名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沈知珩将她护在身后,转向沈明轩,

声音冰冷:“此事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在真相大白之前,谁敢动她,就是与我沈知珩为敌,

与整个沈家为敌!”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没想到沈知珩会为了一个女人,当众与他撕破脸。

周围的衙役和看热闹的百姓也都被沈知珩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无人敢动。

沈知珩不再看任何人,拉着林微婉的手,大步走出了婉织坊。林微婉被他拉着,

踉踉跄跄地跟着。她知道,只要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第四章 祸起萧墙回到沈府,

气氛比婉织坊更加凝重。沈老夫人端坐在正堂的主位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沈明轩和二房的几位长辈分坐两侧,个个面带得色。

沈知珩拉着林微婉,堂前跪下。“祖母,孙儿有负所托。”沈知珩的声音平静,

却透着一股决绝。“负所托?”沈老夫人冷哼一声,将佛珠重重地拍在桌上,

“你何止是负我所托!你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不惜与堂兄反目,与家族规矩对抗,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还有没有沈家!”“微婉不是来路不明的人,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沈知珩抬起头,直视着沈老夫人,“孙儿坚信,她是被人陷害的。

”“够了!”沈老夫人厉声打断他,“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明轩已经查清楚了,那绣样是宫中太监偷偷卖出去的,而买家,就是林微婉!她一个孤女,

哪来那么多钱买宫中之物?分明是受人指使,意图不轨!”“我没有!”林微婉拼命摇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老夫人,我真的没有!”“来人!”沈老夫人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

“将这个祸水给我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几个粗使婆子上前,

就要来拖林微婉。沈知珩猛地站起身,将林微婉护在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我看谁敢!

”“反了!你真是反了!”沈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知珩,“为了她,

你连孝道都不要了吗?好,好得很!我沈知珩没有你这个孙子!从今日起,你若再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