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离婚那天，季屿川给了我一张千万支票。他搂着新欢，一个自称有通灵能力的网红，
嘲讽我是个无趣的乡下女人。晏清，你这辈子最大的价值，就是给我当了五年保姆。
现在，她才是能帮我事业飞升的贤内助。他不知道，他天生招鬼，
是我这个“乡下女人”用祖传的镇魂玉，护了他五年平安。他更不知道，
他能成为全网顶流的灵异主播，全靠我偷偷为他布下的结界，将厉鬼化为虚影。
我平静地收下支票，捏碎了那块早已布满裂痕的镇魂玉。第二天，
季屿川直播探险本市最凶的废弃医院。他像往常一样调侃着“特效”，
却被一只血手死死掐住了脖子。弹幕瞬间从哈哈哈变成快跑！！！。他惊恐地发现，
所有“特效”都变成了实体。就在他被厉鬼拖进太平间的瞬间，他的手机响了。
是我打来的：季先生，这份离婚礼物，还喜欢吗？1.手机那头，季屿川的呼吸声粗重。
背景音里，是女人凄厉的尖叫，还有什么东西在水泥地上拖行的“沙沙”声。晏清！
是你搞的鬼！快停下！他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却依旧带着那份颐指气使的傲慢。
我轻笑一声。季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一个无趣的乡下女人，
哪有这种本事。你现在的贤内助，那位通灵大师许诺呢？快让她救你啊。
电话那头传来许诺崩溃的哭喊：屿川！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好痛！啊——！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通灵？她那点半吊子的开天眼，撞上真东西，不被阴气冲瞎才怪。
季屿川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哭腔和哀求。清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救救我！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救你？我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
季先生，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楚，我们已经两清了。至于这份礼物，
是我感谢你这五年来的‘照顾’。毕竟，当保姆也是有精神损失费的。说完，
***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手机瞬间清净了。我点开那个直播间，
画面已经黑了，只有无数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主播人呢？刚刚那只手是真的吗？
我吓尿了！不是特效！绝对不是！那个掐痕太真实了！已经报警了！希望主播平安！
我关掉手机，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五年了，我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没有镇魂玉的侵蚀，没有夜夜为他布下结界的疲惫，浑身都透着一股久违的轻松。
2.第二天一早，我被急促的门***吵醒。我慢条斯理地做完早餐，才穿着睡衣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季屿川的经纪人，王哥。他眼下乌青，头发乱得像鸡窝，看见我的一瞬间，
眼睛都亮了。晏小姐！祖宗！你总算开门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屿川出事了！昨晚直播……我抽出自己的手，靠在门框上。王哥，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他的事，和我无关。王哥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有关！怎么会无关！晏小姐，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以前屿川每次出外景，回来都要倒霉几天，
都是你用那些‘土办法’治好的！这次你也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我看着他，
觉得有些好笑。王哥，你不是一向最讨厌我搞那些封建迷信吗？怎么，现在信了？
王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几乎是九十度鞠躬。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求求你，
救救屿川吧！他快疯了！他从医院跑出来，把自己锁在家里，谁都不见，就喊着有鬼。
许诺那个骗子，眼睛暂时性失明，也吓破了胆，什么都做不了！我挑了挑眉。
他没死啊。语气里的失望，我自己都听得见。王哥愣住了，大概是没见过我这副样子。
在我过去的五年婚姻里，我永远是那个温柔体贴、逆来顺受的晏清。晏小姐……
想让我救他，可以。我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万。另外，我要他公开向我道歉，
承认他婚内出轨，对我进行污蔑。王哥的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两千万？还要公开道歉？
晏小姐，你这是趁火打劫！这会毁了屿川的！哦。我点点头，作势要关门。
那就让他毁了吧。3.王哥最终还是没答应。两千万他或许能凑出来，
但让季屿川公开道歉，等于杀了他。我乐得清静，出门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行头。
站在商场的落地镜前，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明艳照人的女人，有些恍惚。
原来***那些素净的棉麻衣服，我也能这么好看。刚刷卡买下一条长裙，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那边传来了季屿川愤怒的声音。晏清，你真狠！我对着镜子，
理了理新烫的卷发。比不上你。五年夫妻，换来一句乡下保姆。他那边沉默了片刻，
呼吸声又重了起来。它们……它们还在……我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只血手……
晏清，我给你钱，我给你三千万！你放过我！他以为，这一切还是我在操控。真是可笑。
我只是收回了我的伞，是他自己非要站在暴雨里。季屿川，你天生阴气重，命格轻，
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以前有镇魂玉帮你压着，现在玉碎了，
你的‘好运’自然也就到头了。我不是在害你，我只是不再保护你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又一次挂了电话。接下来的几天，季屿川的名字彻底爆了。#顶流主播直播遇险，
疑似炒作##废弃医院真实闹鬼事件##季屿川精神失常#各种词条轮番上热搜。
他的团队拼命压热度，把一切归咎于设备故障和恶意剪辑。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那段他被血手掐住脖子的视频，早已传遍了全网。季屿川的商业价值一落千丈，
合作方纷纷解约。就在这时，许诺的团队却跳了出来。她们发了一篇长文，
说当晚是许诺拼死护住了季屿川，她用自己的“灵力”重创了厉鬼，才导致自己双目受伤。
文章里，许诺被塑造成了一个为爱牺牲、法力高强的玄学大师。而我，
则成了那个在他落难时敲诈勒索的恶毒前妻。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
早就觉得那个前妻一脸晦气，原来真是个毒妇！我们诺诺太伟大了！为了保护季神，
连眼睛都不要了！季神快和诺诺结婚吧！这种女人才配得上你！季屿川沉默了两天，
然后转发了许诺的长文。配文是：谢谢你，我的光。
我的手机被各种辱骂短信和骚扰电话轰炸。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微博，
然后拨通了王哥的电话。我改主意了。我不但要钱，要道歉。我还要他星途尽毁，
身败名裂。王哥在那头倒吸一口凉气。晏小姐，你……做不到？我打断他。
那就等着给他收尸吧。这一次，我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我知道，
他会再打来的。4.季屿川和许诺的“爱情”，成了全网热议的话题。他借着这波热度，
宣布要在一周后，和许诺一起，再次进行探灵直播。
地点选在了本市最负盛名的凶宅——林家古宅。传闻那宅子百年前是一家望族，
后来满门被灭，怨气冲天。季屿川的粉丝疯了。哥哥不要去！太危险了！有诺诺在，
怕什么！诺诺会保护哥哥的！就是！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看看我们诺诺的厉害！
季屿川在声明里说，这次直播，是为了破除封建迷信，也是为了证明，真爱与正义，
可以战胜一切邪祟。我看着他义正言辞的公告，差点笑出声。真是蠢得天下无双。
废弃医院那只，不过是个意外枉死的地缚灵。而林家古宅里的那位，
可是正儿八经的百年厉鬼。当年我路过那宅子，手腕上的镇魂玉都烫得几乎要裂开。
他这是嫌命长，自己往铡刀上撞。王哥的电话果然又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晏小姐，
我求你了。屿川他疯了，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信许诺那个神棍！
他说要去林家古宅证明自己没病，还要证明许诺是真大师！
那地方……那地方真的会死人的！我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气平静。所以呢？
王哥，他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王哥沉默了，电话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喘息。
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开口。晏小姐，你说，要怎样才肯出手？我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的条件，一个都不能少。另外，再加一条。
我要季屿川名下那家传媒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王哥彻底失声了。
那家公司是季屿川的全部心血，市值上亿。我要百分之三十，等于要了他半条命。晏清！
你不要太过分！电话那头，突然换成了季屿川的声音。他似乎抢过了王哥的手机，
声音嘶哑，充满了恨意。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
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你也别想从我这再拿走一分钱！没有你，我只会过得更好！
许诺会保护我！她比你强一百倍！听着他气急败坏的怒吼，我甚至有点想笑。是吗？
那祝你们直播顺利，百年好合。我挂断电话，将这个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有些人，
不把他逼到绝路，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疼。5.一周时间，转瞬即逝。季屿川的回归直播，
万众瞩目。晚上八点，直播间刚开，在线人数就突破了千万。镜头里，
季屿川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他身边的许诺戴着一副墨镜，嘴角含笑，一副高人做派。哈喽大家好，
我们现在已经到达了林家古宅的门口。季屿川强打着精神，和弹幕互动。
我知道大家很担心我，但今天有诺诺在，大家把心放回肚子里。许诺对着镜头微微颔首。
各位粉丝放心，今晚我会布下金光结界，护佑屿川周全。
弹幕又是一片诺诺威武的吹捧。我坐在沙发上，喝着红茶，像看小丑表演一样看着他们。
金光结界？她连最基础的清心咒都念不明白。他们走进古宅，
里面的陈设还保持着百年前的模样，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季屿川开始了他的常规操作，
介绍宅子的历史，讲一些道听途说的鬼故事。一切看起来，和往常的直播没什么不同。
他甚至还开了几个玩笑，说墙角那个蜘蛛网，特效做得不错。弹幕也恢复了往日的欢乐气氛。
哈哈哈，季神又调皮了。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多鬼，都是自己吓自己。
诺诺大师还没出手，小鬼们都吓跑了吧。季屿川的表情越来越放松，他似乎也觉得，
今晚会和以前一样，有惊无险。他带着镜头，走上了二楼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许诺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作法。就在这时，季屿川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想挂断。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我打来的。我换了个新号码。季先生，直播还顺利吗？我的声音透过听筒，
清晰地传进直播间。季屿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晏清？你又想干什么？没什么，
我笑了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我送过你一个平安符？
他愣了一下，显然不记得。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个符，
是我用我的一缕头发做的，能替你挡一次死劫。刚刚在楼下，
你差点被掉下来的房梁砸到，是它救了你。现在，它已经化成灰了。也就是说，
你最后一道护身符，也没了。我的话音刚落，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季屿-川的脸色，
一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摸向脖子，那里曾经挂着一个我亲手缝制的布包。离婚那天，
他当着我的面，把那个布包扔进了垃圾桶。你……你胡说八道！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他嘴上虽然强硬，但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直播间的弹幕也炸了。
什么情况？前妻来砸场子了？挡死劫？这剧本越来越离谱了。
我怎么觉得后背发凉……刚刚真的有房梁要掉下来吗？镜头没拍到啊！
我没理会季屿川的嘴硬，声音依旧平稳。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来做个售后回访。
顺便告诉你，林家宅子里的那位，生前最恨的，就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祝你好运，
季先生。说完，我再次挂断了电话。几乎就在我挂断电话的同一秒。直播镜头里，
季屿川身后的那扇雕花木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整个二楼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备用电源似乎也失灵了，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
照亮了季屿川和许诺那两张惊恐到扭曲的脸。啊——！许诺的尖叫声撕裂了寂静。
她脸上的墨镜掉在地上，露出一双毫无焦距、布满血丝的眼睛。
有东西……有东西在我脸上……好冷……季屿川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直播间的弹幕停滞了一秒，然后以一种井喷式的速度爆发。***！门自己关了！
不是剧本！这绝对不是剧本！季屿川的表情不可能是演的！许诺怎么了？
她不是大师吗？快开坛作法啊！黑暗中，一阵若有若无的京剧唱腔响了起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咿咿呀呀，缠绵悱恻，却又透着一股刺骨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