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花钱租来的女友。合同上白纸黑字，只谈交易，不谈感情。
可当她被我的青梅竹马当众羞辱时。我却第一次失控，将她死死护在身后。1“纪寻，
这位是王阿姨的女儿，菲菲，刚从国外回来。”母亲热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我捏了捏眉心，连眼皮都懒得抬。眼前这个叫菲菲的女人，
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相亲对象了。妆容精致，香水味浓郁得呛人。
她娇滴滴地开口：“纪先生，我听我妈说，你是做建筑设计的？好厉害哦。”呵呵。
又是这种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我敷衍地嗯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调整过来，继续找话题。
“我最喜欢有艺术细胞的男人了，不像我，只会花钱。”她说着，
晃了晃手腕上那只镶满碎钻的百达翡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我心里只觉得烦躁。
这些女人，一个个都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娃娃，精致，却毫无灵魂。只想嫁入纪家，
成为豪门阔太。我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咖啡馆里扫视，只想找个理由快点脱身。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窗边角落的位置，一个穿着白色棉布裙的女孩正安安静静地坐着。
她没有化妆，一张素净的脸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干净。
长发用一根简单的发绳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平添了几分温柔。
她面前放着一杯柠檬水，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十分专注。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停留。和眼前这个菲菲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一个俗不可耐，一个……清新脱俗。“纪先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菲菲不满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收回目光，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一个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所有相亲的念头。我站起身，在菲菲错愕的目光中，
径直朝着那个角落走去。女孩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睛很亮，
像含着一汪清泉，清澈见底。被我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丝毫的慌乱，
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我没有说话，直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然后，
当着她的面，也当着不远处菲菲和母亲的面，我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我伸出手，
一把抓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女孩的手很凉，也很软。被我抓住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书也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惊愕地瞪大眼睛，想要把手抽回去。
我却握得更紧。我转过头，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菲菲，以及脸色铁青的母亲，
扬起一抹挑衅的笑。“介绍一下。”“她，才是我女朋友。”2整个咖啡馆瞬间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张桌子上。我母亲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那个叫菲菲的女人，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屈辱，
抓起包就冲了出去。一场闹剧，总算收场。我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握着女孩的手。“抱歉，
利用了你。”我从钱夹里抽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这个，算是补偿。
”女孩没有去看那笔钱，只是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用手仔细地抚平褶皱的页面。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仿佛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件珍宝。做完这一切，
她才重新抬起头看我。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只是里面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是我？”她问。“顺眼。”我言简意赅。她似乎被我的答案噎了一下。
“你就不怕我当场拆穿你？”“你不会。”我笃定地说。从她刚才被我抓住手时，虽然惊愕，
但没有立刻尖叫或挣扎，我就知道，她是个冷静理智的人。这样的人，
不会在公共场合让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我的话。然后，
她将桌上的钱推了回来。“我不需要。”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有些意外。这年头，
还有人跟钱过不去？“你帮我解了围，这钱你应得的。”“举手之劳而已。”她站起身，
拿起书和包，“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转身就要离开。“等等。”我叫住她。她停下脚步，
回头看我，脸上带着一丝不解。我看着她那张干净的脸，那个疯狂的念头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并且愈发清晰。“我需要一个女朋友。”我开门见山。“一个可以应付我家人的，
假的女朋友。”她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在开玩笑？”“我很认真。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需要你扮演我的女朋友，为期一年。
一年之内，你需要配合我出席所有家庭聚会，应付我的家人。”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似乎在思考我话里的真实性。“我有什么好处？”她很直接。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五十万。”我报出一个数字。她瞳孔猛地一缩。显然，这个数字对她来说，
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我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和渴望。看来，我猜对了。
她很需要钱。“为什么……又是我？”她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只是这次，
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因为你看起来，不贪心。”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天人交战。良久，
她终于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我叫温月初。”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合同呢？”我笑了。我就知道，她会答应的。“明天，
我的助理会联系你。”我递给她一张名片。“合作愉快，温小姐。”她接过名片，指尖冰凉。
“合作愉快，纪先生。”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株倔强的白杨。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温月初。有点意思。
我拿起桌上那杯她没喝完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酸涩，但回味甘甜。就像她给我的感觉一样。
3第二天，我的助理就把拟好的合同送到了温月初面前。她租住在一个很老旧的小区里，
楼道昏暗潮湿，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助理回来跟我汇报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嫌弃。
“纪总，那种地方的人，靠得住吗？”“她签了？”我没理会他的废话。“签了。
”助理递上合同，“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说。”“她要求预支十万。”我挑了挑眉。
看来是真的很缺钱。“给她。”“纪总，这不合规矩……”“我说了，给她。”我打断他，
语气不容置喙。助理不敢再多言，立刻去办了。我拿起那份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签名栏上，
“温月初”三个字，写得清秀有力，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我用手指轻轻拂过那三个字，
脑海里又浮现出她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一个住在这种地方的女孩，面对五十万的巨款，
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冷静地提出预支。她要这笔钱做什么？我对她的好奇，又多了一分。
周末，是我爷爷的七十大寿。也是温月初作为“纪寻女友”的第一次正式亮相。
我提前一天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准备一下。“需要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她在电话那头问，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用刻意准备，穿你自己的就好。”我不想让她为了迎合我的家人，
而改变自己。我选择她，就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第二天，我去她家楼下接她。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依旧是素面朝天，长发披肩。
简单，干净，却让人眼前一亮。“走吧。”我为她打开车门。她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全程没有多余的话。车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我有些不习惯。以往坐在我身边的女人，
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紧张吗？”我没话找话。“有点。”她倒是诚实。“不用紧张，
你就当是演戏，他们问什么，你捡能说的说，不知道的就看我。”“好。
”又是简短的一个字。我有些无奈。这女人，是惜字如金吗？车子一路疾驰，
很快就到了纪家老宅。宅子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宾客络绎不绝。
温月初看着眼前这栋气派的庄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带着她走进宴会厅。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好奇，有探究，有不屑。
我能感觉到，温月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伸出手，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别怕，有我。
”我在她耳边低语。她的身体更僵了，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我心中暗笑。原来，
她也不是真的那么淡定。“阿寻，你总算来了！这位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了过来，
是我的大伯母。她一边说，一边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温月初。“大伯母，这是我女朋友，
温月初。”我介绍道。“月初，这是我大伯母。”温月初微微一笑，
不卑不亢地打招呼：“大伯母好。”大伯母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目光落在温月初那条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连衣裙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温小姐是哪里人啊？
家里是做什么的？”来了。查户口式的盘问。我正准备开口替她解围，
温月初却先我一步开了口。“我是本地人，家里是开书店的。”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既没有暴露自己的窘迫，也没有刻意攀附。大伯母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从容，
一时竟有些语塞。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哟，阿寻，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啊？
看起来……很普通嘛。”我回头，看到了我那个向来看我不顺眼的堂哥，纪明。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温月初。我脸色一沉。
“我女朋友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别生气嘛，我就是好奇。”纪明一脸假笑，
“毕竟能让我们纪家大少爷看上的女人，肯定有过人之处吧？
不知道温小姐是哪个名牌大学毕业的？”这个问题，显然是冲着让温月初难堪来的。
我正要发作，温月初却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她迎上纪明挑衅的目光，微微一笑。
“我毕业于南城大学。”纪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南城大学，
是全国排名前三的顶尖学府。他自己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考上了一个二本。
“南……南大？”他有些结巴。“嗯。”温月初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人，
状似无意地问，“不知道这位小姐是？”那女人顿时挺了挺胸，
一脸骄傲地说：“我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毕业的！”温月初“哦”了一声，
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伦艺的啊，我有个师姐也在那儿读博，
研究中世纪欧洲服饰史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那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差点笑出声。这个温月初，真是个宝藏。
不动声色之间，就让纪明和他那个草包女友吃了个大瘪。纪明脸上挂不住，
灰溜溜地带着女人走了。大伯母也自讨没趣，找了个借口离开。一场小小的风波，
就这么被温月初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我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赞赏。“可以啊，温老师。
”她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只是……实话实说。”“干得漂亮。
”我由衷地夸奖道。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那笑容，像一缕春风，
吹得我心头微微一动。我突然觉得，这五十万，花得真值。4爷爷的寿宴，
因为温月初的出现，变得格外有趣。她就像一个闯入者，用她独特的方式，
打破了纪家这个名利场虚伪的平静。那些平日里对我百般挑剔的长辈，
在领教了温月初的“厉害”之后，都收敛了不少。当然，除了一个人。白露。我的青梅竹马，
也是圈子里公认的，未来的“纪太太”。她今天穿着一身高定的红色长裙，妆容精致，
气场强大，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径直向我走来，完全无视我身边的温月初，
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阿寻，你今天好帅。”她的声音又甜又腻，
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和她拉开距离。“注意影响。
”白露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看到了我身旁的温月初。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像刀子一样，在温月初身上来回刮着。“这位是？”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我女朋友，温月初。”我再次重复这句话，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坚定。
白露的脸色彻底变了。她死死地盯着温月初，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不屑。“女朋友？阿寻，
你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的事，需要向你报备吗？
”我冷冷地反问。白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把矛头转向温月初。“温小姐是吧？
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啊？”又是同样的问题。我有些不耐烦。温月初却依旧从容，微微一笑。
“我没有高就，只是自己开了家小书店。”“书店？”白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夸张地笑了起来，“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开书店？能赚几个钱啊？”她的声音很大，
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不少人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温月初的脸色白了白，
但依旧站得笔直。“赚钱多少是其次，重要的是自己喜欢。”“喜欢？”白露冷笑一声，
“喜欢能当饭吃吗？温小姐，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阿寻不是你这种普通女孩能高攀得起的。
”她的话，说得极其刻薄，毫不留情。我心头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白露！
”我厉声喝道。“我的女朋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白露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
眼眶瞬间就红了。“阿寻，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吼我？”“她不是外人。”我上前一步，
将温月初护在身后，迎上白露委屈又愤怒的目光，“我再说一遍，她是我女朋友。请你对她，
放尊重一点。”我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白露彻底愣住了。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
他们大概从没见过我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我自己也有些惊讶。我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按照合同，温月初只是我雇来的演员。她被羞辱，我只需要象征性地维护一下，
尽到“雇主”的责任就行了。可我刚才，是真的生气了。看到白露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她，
听到她说那些刻薄的话，我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在烧。我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对一个“合同女友”，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一定是疯了。白… …白露看着我护着温月初的姿势，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她咬了咬牙，忽然冷笑一声。“女朋友？阿寻，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她说着，
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举到我面前。“一个星期前，
有人在‘夜色’酒吧拍到温小姐在这里当服务员。纪家的准儿媳，会去那种地方端盘子吗？
”照片上，温月初穿着服务员的制服，正端着酒盘穿梭在人群中。虽然光线昏暗，但那张脸，
确实是她。我心里一沉。温月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攥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发抖。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们。白露的脸上，
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温月初的身份，让她无地自容。
“怎么不说话了？”白露咄咄逼人，“温小姐，你的书店，是不是就开在酒吧里啊？
”尖酸刻薄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温月初的心上。我能感觉到，她身后的身体，
在剧烈地颤抖。我心头一痛。然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猛地抬起头，
死死地盯着白露，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那又怎么样？”我的声音不大，
却让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她在酒吧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不偷不抢，不丢人。
”我一字一句地说，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看好戏的人。“倒是某些人，含着金汤匙出生，
却只会用父母的钱作威作福，仗势欺人，那才叫丢人！”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白露的脸上。她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精彩纷呈。“阿寻，
你……”“我什么？”我冷笑一声，拉起温月初冰冷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紧紧握住。
“我告诉你们，我纪寻的女朋友，就算是在路边摆摊，也比你们这些所谓的名媛闺秀，
高贵一百倍！”“因为她靠的是自己，而你们，只是一群依附于家族的寄生虫！”说完，
我不再理会众人震惊的目光，拉着温月初，转身就走。走出宴会厅的那一刻，
我甚至能听到身后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无所谓了。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管。
我只想带着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5我拉着温月初，一路快步走出纪家老宅，
将身后的喧嚣彻底隔绝。夜风微凉，吹在脸上，让我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一些。我低头，
看到温月初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被我拉着的手，冰凉一片，还在微微发抖。
我心里一紧，放缓了脚步，停了下来。“对不起。”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想到白露会……”“不关你的事。”她打断我，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是我给你丢脸了。”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莫名地一阵烦躁。“你丢什么脸了？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去酒吧打工赚钱，很丢脸吗？还是你觉得，靠自己双手生活，
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她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看着我。“可我骗了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没有告诉你，我在酒吧打工。”“那又怎么样？”我皱眉，
“我们的合同里，并没有规定你不可以有***。”“可是……”“没有可是。”我打断她，
语气不容置喙，“温月初，你给我听好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尤其是我。”她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眼泪，
就那么毫无预兆地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一颗，两颗，像断了线的珍珠。她没有哭出声，
只是默默地流着泪，那副样子，看得我心都揪紧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她。
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要替她擦眼泪，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
只能尴尬地递给她。“别哭了。”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妆都花了。
”她本来就没化妆。我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句蠢话。
她却被我这句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还带着泪，但那笑容，
却像雨后初晴的彩虹，美得惊心动魄。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没事了。”她接过纸巾，
擦了擦眼泪，对我笑了笑，“谢谢你，纪先生。刚才，谢谢你为我说话。”“都说了，
你是我女朋友，我为你说话，天经地义。”我说得理直气壮，说完才觉得，
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我们只是合同关系。我这么维护她，
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雇主”的该做的。温月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低下头，小声说：“那也只是假的。”这句话，像一盆冷水，
瞬间浇灭了我心头刚刚升起的那点异样情绪。是啊。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是在激动什么？
我是在心疼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总之，今天的事，
你不用放在心上。白露那边，我会处理。”“嗯。”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尴尬起来。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她连忙拒绝。“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停车场走。
她没有再反抗，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一路无言。车里的气氛，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该死的沉默，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刚才的事？显得我小题大做。说别的？又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就这样，在沉默中，
一路回到了她住的那个老旧小区。车子停在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对我说了声“谢谢”，
然后推开车门就要下车。“等等。”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那双在昏暗灯光下依旧清亮的眼睛，喉咙有些发干。“你……为什么那么需要钱？
”我还是问出了这个盘桓在我心头许久的问题。“那十万块，你拿去做什么了？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这是我的私事，
纪先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疏离。“合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