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在舱室内震颤时，卡留斯总能想起费鲁斯·马库斯的铁手——那是他作为极限战士战术小队队长的最后记忆，也是他与“不屈之拳”无畏机甲绑定的开端。
巢都废墟的硝烟像油腻的纱，裹住机甲三米高的合金躯体。
传感器屏幕上，绿点正以集群之势涌来——是混沌掠夺者，他们的链锯斧在红外成像里亮得刺眼。
卡留斯的神经接驳传来熟悉的刺痛，左手等离子炮的充能声顺着脊椎爬进颅骨：“坐标37-11，清除杂碎。”
他没说“我们”，自从一百二十年前的荷鲁斯叛乱余波中，他的小队全员战死在这颗星球，“我们”就成了铁棺里的回声。
等离子炮的蓝光撕裂废墟时，卡留斯的视觉模块捕捉到个异常信号——掠夺者群后，有个身披黄铜甲的术士正举着扭曲的权杖。
数据流瞬间闪过：是召唤恶魔的仪式，上次他在卡利西斯星见过，那次他失去了右腿。
“拦截术士！”
舱内的通讯器里，传来现任连长瓦洛的嘶吼，“别让他完成仪式！”
卡留斯没应答。
他启动推进器，机甲在碎石堆上撞出深坑，右臂链锯剑嗡鸣着切开两个掠夺者的躯体。
混沌信徒的血在合金板上蒸发，留下焦黑的印子，像极了当年他小队成员的血。
术士的权杖己泛起紫雾，卡留斯能透过传感器闻到硫磺味——和当年一样。
他猛地转向，等离子炮对准术士，却在扣下扳机前顿住：三个掠夺者扑了上来，链锯斧砍在机甲的肩甲上，火花溅进他的神经接驳端口，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卡留斯！
坚持住！”
瓦洛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们还有三十秒抵达！”
三十秒。
卡留斯的记忆模块突然跳帧：一百二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三十秒，他的副官莱昂举着爆弹枪挡在他身前，背甲被混沌领主的链刃劈开，血溅在他的头盔面罩上。
那时莱昂喊的是“队长，快走！”
现在，他不会走了。
卡留斯猛地甩动右臂，链锯剑将两个掠夺者绞成碎块，左臂等离子炮顶着第三个掠夺者的胸膛扣下扳机。
高温等离子体穿体而过时，他己迈着沉重的步伐冲向术士——紫雾里，恶魔的爪子正探出来。
“铁手……从不后退。”
他对着通讯器说，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机甲的左肩狠狠撞向术士，权杖脱手的瞬间，卡留斯的链锯剑刺穿了术士的胸膛。
紫雾骤然消散，恶魔的嘶吼在传感器里变成尖啸，随后归于沉寂。
当瓦洛的小队赶到时，只看到“不屈之拳”机甲半跪在废墟里，链锯剑插在地上，等离子炮的炮口还冒着青烟。
通讯器里，传来卡留斯平稳的声音：“区域……清除。”
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机甲的肩甲上——那里还刻着当年小队的编号：极限战士第三连，第七战术小队。
瓦洛伸手抚摸着编号，突然听到通讯器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哼着极限战士的战歌，调子有些走样，却带着金属般的坚定。
卡留斯的视觉模块里，莱昂的笑脸正和眼前的瓦洛重叠。
他想笑，却发现自己早己没有能牵动嘴角的肌肉——只剩下铁棺里的余火，还在为帝国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