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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我和闺密男友》“柿子和栗子”的作品之漆夜烬燃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我和漆夜恋爱五她总说男闺蜜烬燃只是“兄弟”。直到我在婚纱店撞见她穿着我选的婚让烬燃给她戴戒“试个尺寸而你太敏感”她不耐烦地扯下头后来她偷走我母亲的遗物项链送给烬燃当生日礼物:“他戴着比你好”我肺癌晚期咳血那监控里她骑在烬燃腿上热吻:“快死的人管得着吗?”我拔掉输液管笑第一章“阿你看这件怎么样?后背的蕾还有这个拖尾……”我指着橱窗里那件象牙白的抹胸婚声...
主角:漆夜,烬燃 更新:2025-11-10 23:5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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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漆夜恋爱五年,她总说男闺蜜烬燃只是“兄弟”。
直到我在婚纱店撞见她穿着我选的婚纱,让烬燃给她戴戒指。“试个尺寸而已,你太敏感了。
”她不耐烦地扯下头纱。
后来她偷走我母亲的遗物项链送给烬燃当生日礼物:“他戴着比你好看。
”我肺癌晚期咳血那晚,监控里她骑在烬燃腿上热吻:“快死的人管得着吗?
”我拔掉输液管笑了。第一章“阿夜,你看这件怎么样?后背的蕾丝,
还有这个拖尾……”我指着橱窗里那件象牙白的抹胸婚纱,
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阳光透过婚纱店的落地玻璃,把那层细纱照得几乎透明,
像笼着一层光晕。五年了,从大学校园里第一次牵她的手,到现在终于能给她挑一件嫁衣,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软又飘。漆夜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脸上没什么波澜,
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她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手指一直在划拉手机屏幕,
嘴角偶尔会翘起一点微小的弧度,那弧度我很熟悉,通常只在她和烬燃聊天时出现。烬燃。
这个名字像根细小的刺,扎在我心里五年了。漆夜总说他们是“铁磁”,
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纯洁得跟白开水似的。可每次聚会,
烬燃的手总会“不经意”地搭在她椅背上,或者“顺手”帮她擦掉嘴角的酱汁。漆夜呢?
她从不躲,反而会笑着拍他一下,骂他“手欠”。我提过,
每次换来的都是她不耐烦的白眼和一句:“顾屿,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要有什么早有了!”行,我小心眼。我认了。只要她最后是我的,
这些膈应,我都能忍。“就这件吧,阿夜,你穿上一定好看。”我压下心里那点不舒服,
对导购小姐示意。漆夜终于放下手机,瞥了一眼那婚纱,语气淡淡的:“随便吧,你看着办。
”她站起身,拢了拢微卷的长发,“我去下洗手间。”她走开没两分钟,我手机就响了,
是公司一个紧急电话。我走到店外相对安静的角落接听,处理完事情,大概也就七八分钟。
挂掉电话,我转身准备回店里,目光习惯性地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往里扫了一眼。就那一眼,
我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抽干,又猛地冻结成冰。试衣区的帘子拉开着。
漆夜穿着那件我刚刚为她选定的象牙白婚纱,站在明亮的灯光下。
婚纱勾勒出她纤细美好的腰身,长长的拖尾铺在光洁的地板上。她微微侧着头,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带着点羞涩又甜蜜的笑容。而站在她面前,离她近得几乎贴在一起的,
是烬燃。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
脸上挂着那种惯常的、玩世不恭又带着点宠溺的笑。他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正从里面取出一枚戒指。不是我们之前看过的任何一款,是一枚设计很独特的铂金钻戒,
主钻不小,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然后,他执起漆夜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左手,
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将那枚戒指,缓缓地、郑重地,
套进了她的无名指。漆夜没有躲。她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任由他完成这个仪式。她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又抬起,看向烬燃,那眼神里的东西,
浓得化不开。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同时振翅。橱窗的玻璃隔绝了声音,
但我仿佛能听见烬燃低沉的轻笑,能听见漆夜那一声满足的喟叹。婚纱店柔和的背景音乐,
此刻听来如同丧钟。我像个被钉在原地的木偶,动弹不得。
直到烬燃满意地欣赏着漆夜戴着戒指的手,甚至低头,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背时,
我才猛地惊醒。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烧光了我所有的理智。我一把推开沉重的玻璃门,门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引得店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漆夜和烬燃也同时转头。看到是我,漆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随即被一种混合着惊讶、慌乱,但更多是被人打扰的不悦取代。烬燃则挑了挑眉,
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慢条斯理地松开了漆夜的手,但那枚戒指,
还牢牢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顾屿?你怎么……”漆夜皱起眉,语气带着责备,
“你打完电话了?”我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无名指上那枚刺眼的戒指,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解释。
”“解释什么?”漆夜不耐烦地抬手,一把将头上的白色头纱扯了下来,揉成一团攥在手里,
那动作带着明显的烦躁,“不就是试个戒指尺寸吗?你至于这么大反应?跟要吃人似的!
”“试尺寸?”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目光转向烬燃,“需要他给你戴?
需要戴在无名指上?需要靠得那么近?”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
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尖锐。烬燃双手插进裤兜,姿态闲适,仿佛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他耸耸肩,语气轻佻:“顾屿,别那么紧张嘛。阿夜说想看看这款戒指上手效果,
我正好路过,就帮她试试咯。兄弟之间,帮个小忙而已,你心眼儿别比针尖还小。
”他特意加重了“兄弟”两个字。“兄弟?”我冷笑一声,目光重新锁住漆夜,“漆夜,
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兄弟’,会给你买戒指?会给你戴在无名指上?嗯?
”漆夜的脸涨红了,是那种被当众质问的羞恼。她猛地抬手,
用力想把那枚戒指从无名指上撸下来。戒指有点紧,卡在指关节处,她用力拽了几下,
白皙的手指被勒出红痕,才终于脱了下来。她看也没看,随手就把戒指丢回烬燃手里,
动作带着一股发泄的意味。“还你!”她冲烬燃吼了一句,然后转向我,
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顾屿,你够了!整天疑神疑鬼,有意思吗?我跟烬燃认识十几年了,
要真有什么,轮得到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试个戒指怎么了?你选的婚纱我都穿了,
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我以后跟任何异性说句话,都得先给你打报告?”她越说越激动,
胸口起伏着,婚纱的抹胸设计让她精致的锁骨和肩线暴露无遗,此刻却只让我觉得刺眼。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敏感、就吃醋!我受够了!
”“我敏感?我吃醋?”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五年来的付出,
小心翼翼的维护,此刻在她眼里,都成了“不成熟”和“没断奶”的证据。
而那个给她戴上别人戒指的男人,却成了她理直气壮的理由。“好,好得很。”我点点头,
声音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平静下面是怎样翻涌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我最后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刺目的婚纱,
那曾是我对未来最美好的憧憬。“漆夜,记住你今天的话。
”我没有再看烬燃那张写满得意和嘲弄的脸,转身,大步离开了婚纱店。身后,
似乎传来漆夜带着哭腔的喊声,还有烬燃低声的安慰。那些声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模糊不清,也再与我无关。玻璃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里面那个虚假的、令人作呕的世界。
午后的阳光依旧灿烂,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彻底碎裂了,发出清脆又绝望的声响。
那件象牙白的婚纱,那枚套在她无名指上的陌生戒指,
还有她看向烬燃时那浓得化不开的眼神……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反复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我像个虔诚的信徒,供奉着名为“漆夜”的神祇。她皱一下眉,
我就紧张;她展露笑颜,我的世界便晴空万里。
我容忍烬燃这个“兄弟”像跗骨之蛆般存在于我们之间,
容忍那些“不经意”的触碰和“顺手”的关怀,只因为她一句“别那么小心眼”。小心眼?
哈!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城市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又退去,与我无关。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阿夜”的名字。一遍,两遍,
三遍……然后归于沉寂。紧接着,一条信息弹了出来:顾屿,你闹够了没有?
不就是个误会吗?至于甩脸子走人?烬燃都说了只是帮忙!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臭脾气?
赶紧回来,别让我看不起你!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帮忙?在婚纱店,穿着我选的嫁衣,
让另一个男人把戒指套上无名指,这叫帮忙?她甚至还在为烬燃开脱,
还在指责我的“臭脾气”!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弯下腰,
用手死死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眼前阵阵发黑。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摊开手掌,
掌心赫然是一小滩刺目的鲜红。血。我盯着那抹红,愣了几秒。最近身体确实不太对劲,
莫名的疲惫,偶尔的胸闷,还有这越来越频繁的干咳……一个不祥的预感,冰冷地爬上脊椎。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烬燃发来的,只有一张图片。点开,是漆夜的自拍。她换下了婚纱,
穿着常服,眼睛有点红,但嘴角却努力向上弯着,对着镜头比了个“V”。
背景是那家婚纱店的招牌。配文只有一行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看,阿夜没事了。
兄弟就是兄弟,哄哄就好。顾屿,你不行啊。“哄哄就好……”我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
看着照片里她强颜欢笑的脸,看着烬燃那行充满炫耀和鄙夷的文字。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火焰,终于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温度。
我擦掉嘴角和掌心的血迹,面无表情地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顾先生?”“李医生,”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上次的体检报告,麻烦把详细结果发给我。现在就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似乎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异样:“顾先生,报告……有些情况,最好还是面谈。”“发给我。
”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立刻。”几分钟后,手机邮箱提示音响起。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点开了那份加密的PDF文件。目光直接跳过前面冗长的数据,
精准地落在最后的诊断结论上。几行冰冷的黑体字,像最残酷的判决书,
清晰地印在屏幕上:影像学提示:左肺下叶占位性病变,伴纵膈淋巴结肿大。
支气管镜活检病理:低分化肺腺癌。
临床分期:T4N3M1bIV期晚期肺癌。全身多处转移。世界在那一刻,
彻底失去了声音和颜色。手里的手机变得千斤重,几乎要拿捏不住。
诊断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在旋转、放大,带着死亡特有的、冰冷的嘲弄。原来,
命运早就给我判了死刑。而我,还在为一个根本不爱我的女人,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上演着可悲的独角戏。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不是因为病,是因为那彻骨的荒谬和冰寒的绝望。
五年倾注所有的感情,换来的是一次次背叛和轻蔑的“小心眼”。而我的生命,
却像指间的流沙,正在飞速地、不可逆转地消逝。凭什么?凭什么我顾屿要像条狗一样,
在病痛和背叛的双重折磨下,悄无声息地烂掉?
凭什么他们——漆夜和烬燃——还能穿着光鲜的皮囊,践踏着我的真心,
继续他们那令人作呕的“兄弟情深”?一股比刚才在婚纱店更狂暴、更黑暗的情绪,
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我濒临崩溃的胸腔里轰然爆发!那不再是愤怒,不再是悲伤,
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血腥味的毁灭欲!死?可以。但在那之前,我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我要把这对狗男女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羞辱,千倍、万倍地奉还!
我要让他们尝尽世间最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中,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一个疯狂而清晰的计划,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我所有的思维。报复!
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报复!这成了支撑我残破躯体和意志的唯一支柱。我站直身体,
抹去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冰冷液体。再抬起头时,眼神里所有的痛苦和脆弱都已消失殆尽,
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的死寂,以及在那死寂深处,
熊熊燃烧的、名为复仇的黑色火焰。掏出手机,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平静得可怕,
像在谈论天气:“阿哲,帮我查两个人。漆夜,还有她那个‘好兄弟’,烬燃。
我要他们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经济状况、名下资产、银行流水、通讯记录……所有的一切。
尤其是他们之间见不得光的勾当,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电话那头的阿哲显然愣了一下:“屿哥?查嫂子……和那个烬燃?出什么事了?”“照做。
”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钱不是问题。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记住,
我要的是能彻底毁掉他们的东西。”挂断电话,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漆夜那张强颜欢笑的自拍,手指一动,
彻底删除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我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哪?”司机问。
我报出一个地址,那是我名下最隐蔽、安保级别最高的一处私人公寓。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绝对安全的地方,来谋划这场盛大的、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葬礼。
车子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霓虹闪烁,映在我冰冷的瞳孔里,却激不起半点涟漪。
胸腔里那股尖锐的疼痛依旧存在,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但这疼痛,
此刻却像一剂强效的兴奋剂,让我异常清醒,也异常亢奋。我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脑海里,
不再是漆夜穿着婚纱的样子,而是她惊恐扭曲的脸,是烬燃跪地求饶的狼狈,
是他们被彻底碾碎、万劫不复的惨状!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
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狰狞的弧度。游戏,开始了。而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二章私人公寓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像一片倒悬的星河。
屋内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勉强勾勒出昂贵家具冷硬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病人的沉闷气息。
我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羊毛毯,却依旧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肺癌晚期的症状像跗骨之蛆,日夜不停地啃噬着我。持续的、撕心裂肺的咳嗽,
胸腔深处尖锐的、永不停歇的疼痛,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深入骨髓的疲惫。
止痛药和吗啡的剂量在不断增加,但效果越来越微弱。镜子里那张脸,苍白、瘦削,
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病态的、近乎疯狂的光。阿哲的效率很高。
不到三天,一个厚厚的加密文件袋就送到了我面前。
里面是漆夜和烬燃过去几年几乎所有的轨迹,详尽得令人发指。漆夜,
表面光鲜的室内设计师,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工作室。她的银行流水显示,
工作室的运营远没有她吹嘘的那么风光,几个大项目背后,
都有烬燃家族企业“燃点资本”的影子。更精彩的是,她名下几张信用卡的巨额消费记录,
时间点恰好与烬燃几次大额资金转入吻合。那些奢侈品包包、珠宝、海外旅行的账单,
原来都是“兄弟”的慷慨解囊。烬燃,燃点资本的太子爷,标准的纨绔子弟。
资料显示他投资眼光奇差,但玩女人和挥霍的本事一流。他名下有几家空壳公司,
专门用来走账和洗钱,手法粗糙得令人发笑。他最大的软肋,除了好色,就是嗜赌。
在境外几个隐秘**的流水,数额大得触目惊心,窟窿已经不小。看着这些资料,
我无声地笑了,胸腔震动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里又涌上熟悉的腥甜。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一个虚荣贪婪,一个愚蠢狂妄。他们以为自己的龌龊藏得很好?
在我眼里,他们就像两条在泥潭里打滚的蛆虫,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屿哥,
还有这个。”阿哲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脸色有些凝重,“按你吩咐,
在她工作室和常去的几个地方……装了东西。这是……昨晚的。”我接过平板,指尖冰凉。
屏幕上显示的是漆夜那间设计工作室内部的监控画面。时间是深夜。画面里,
漆夜背对着镜头,正踮着脚在书架最高一层摸索着什么。她显得很小心,
动作带着一种做贼似的紧张。我的心跳,在那一刻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那个位置……放着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条老式的黄金项链,
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镶嵌着碎钻的鸢尾花。那是母亲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
是她当年唯一的嫁妆,也是她留给我未来妻子的念想。
我把它珍藏在工作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告诉过漆夜一次,说等我们结婚那天,
要亲手给她戴上。她当时还感动得红了眼眶。现在,她却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去拿它!
只见漆夜费力地够到了那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混杂着某种……兴奋的神情?她迅速合上盒子,
塞进自己随身的挎包里,然后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快步离开了工作室。画面切换。
时间跳转到第二天下午,一家高档餐厅的包间。监控角度很刁钻,但足以看清里面的人。
烬燃坐在主位,周围是几个狐朋狗友,桌上摆着蛋糕和香槟,显然是在庆生。漆夜也在,
她坐在烬燃旁边,笑靥如花。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漆夜从她的挎包里,
拿出了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她脸上带着一种献宝似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把盒子推到烬燃面前。“燃哥,生日快乐!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绝对独一无二!
”烬燃带着几分醉意,笑着打开盒子。
当那条样式古朴却分量十足的黄金鸢尾花项链出现在灯光下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和贪婪的光。“哟!阿夜,大手笔啊!这玩意儿……看着有点年头了,
纯金的吧?”他拿起项链,沉甸甸的黄金链子在他指间晃动,
鸢尾花吊坠上的碎钻折射着刺眼的光。“那当然!”漆夜得意地扬起下巴,凑近烬燃,
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嗲,“这可是好东西!顾屿他妈的遗物,他当宝贝似的藏着,
说是要留给他老婆的。切,老气横秋的,谁稀罕!我就觉得,这粗犷劲儿,特别配你!
你戴着,肯定比他好看一百倍!”“哈哈哈!说得好!”烬燃放声大笑,
显然被漆夜的话取悦了,也根本没在意这“遗物”背后的意义。他大手一挥,“来,阿夜,
给哥戴上!让哥也沾沾这‘传家宝’的贵气!”漆夜立刻殷勤地接过项链,站起身,
绕到烬燃身后。她纤细的手指拂过烬燃的后颈,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亲昵和挑逗。
她微微俯身,饱满的胸脯几乎要蹭到烬燃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将项链绕过他的脖子,
扣上搭扣。整个过程,烬燃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脸上是享受的表情。
他的狐朋狗友在一旁起哄吹口哨。“燃哥,帅啊!”“阿夜妹子真贴心!”“这链子,
绝配燃哥的气质!霸气!”项链戴好,黄金的链子衬着烬燃那身花里胡哨的衬衫,
显得不伦不类,像暴发户套了条狗链。但烬燃显然很满意,他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
还特意把衣领往下拉了拉,让那鸢尾花吊坠更显眼。“不错!真不错!
”他一把搂过漆夜的腰,把她按坐在自己腿上,油腻的嘴唇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还是我阿夜妹子懂我!比某些小心眼、没情趣的穷酸强多了!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漆夜坐在他腿上,咯咯地笑着,顺势拿起酒杯,和众人碰杯,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虚荣。那条承载着我母亲一生念想、本应属于我妻子的项链,
此刻正像一个耻辱的烙印,挂在她“好兄弟”的脖子上,在觥筹交错间晃动着刺目的金光。
“啪嗒。”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平板电脑冰冷的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我抬手抹了一下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不是因为悲伤,
是因为那滔天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母亲临终前枯槁的手,
她将项链交给我时眼中微弱却温暖的光,
她断断续续的叮嘱:“小屿……给……给你媳妇……好好的……” 那些画面,
此刻被漆夜那轻佻的“老气横秋的,谁稀罕”和烬燃脖子上刺目的金光,撕扯得粉碎!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揉捏、撕裂!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比癌细胞带来的痛苦猛烈百倍!我猛地弯下腰,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一大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涌而出,溅在昂贵的地毯上,绽开一片刺目的猩红!“屿哥!
”阿哲惊呼着冲过来。我抬手阻止他,用尽全身力气撑住沙发扶手,不让自己倒下。
我死死盯着平板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漆夜坐在烬燃腿上,笑容灿烂;烬燃脖子上,
我母亲的遗物项链金光闪闪。“呵……呵呵……”我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血沫的腥气。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迹,在脸上蜿蜒出狰狞的痕迹。
“好……很好……”我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
“漆夜……烬燃……你们……很好……”阿哲担忧地看着我:“屿哥,你……”“我没事。
”我打断他,用袖子狠狠擦掉嘴角和下巴的血污,
眼神里最后一丝属于“顾屿”的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封万里的死寂和疯狂燃烧的毁灭欲。
“把这段监控,拷贝出来。还有,那条项链……给我盯死了。”母亲,您在天上看着。
您留给我的念想,被他们如此践踏。您放心,儿子会用他们的血,他们的骨头,他们的哀嚎,
来祭奠您的遗物!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碰了,是要用命来还的!
胸腔里的剧痛还在持续,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玻璃渣。但这疼痛,
此刻却成了最有效的燃料,让那复仇的火焰烧得更加炽烈、更加疯狂!我拿起手机,
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拨通了一个加密的海外号码。
响了几声后,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说的是口音纯正的美式英语。
“Mr. Gu?”对方显然存了我的号码。“是我,维克多。”我的声音异常平稳,
听不出丝毫病态,只有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上次你提过的,
那种‘特殊渠道’的货……‘硫酸玫瑰’,还有‘无声的叹息’,各要一份。纯度要最高,
效果要最‘持久’的那种。钱,不是问题。”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显然在评估这个突然的、且要求极高的订单。“‘硫酸玫瑰’没问题,现货。
‘无声的叹息’……需要点时间调配,保证效果让你‘满意’。老规矩,瑞士账户?”“对。
收货地址和具体时间,我会发加密邮件给你。”我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帮我留意一下,
有没有‘专业’的、擅长处理‘艺术品瑕疵’的师傅?要口风紧,手艺‘干净利落’的。
”维克多低低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残忍:“明白。
顾先生最近对‘艺术收藏’感兴趣了?放心,我认识几位‘大师’,
保证能让任何碍眼的‘瑕疵’……永久消失。有消息联系你。”“尽快。”我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我靠在沙发里,闭上眼。黑暗中,母亲慈祥而虚弱的面容,
与漆夜献上项链时那谄媚得意的笑脸、烬燃脖子上刺目的金光,反复交织、重叠。最终,
都被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色淹没。“这才只是开始……”我喃喃自语,
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沙发冰冷的皮革,仿佛在抚摸一把即将出鞘的、饮血的刀锋。
阿哲站在一旁,看着地毯上那摊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迹,
又看了看我苍白如纸却透着一种非人般冷静的侧脸,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默默地递过来一杯温水。我接过水杯,没有喝。冰冷的杯壁刺激着掌心。
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祭坛。祭品,已经选好了。
第三章私人公寓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像一块冰冷的黑色幕布,
倒映着室内唯一的光源——我剧烈咳嗽时佝偻的身影。每一次撕心裂肺的痉挛,
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从喉咙里硬生生扯出来。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比最劣质的铁锈还要令人作呕。止痛药的效力在飞速消退,
胸腔里那团无形的、不断增殖的癌细胞,正用尖锐的爪牙疯狂撕扯着我的神经末梢。
冷汗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我蜷缩在沙发里,
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徒劳地张大嘴喘息。视线模糊,天花板上昂贵的吊灯旋转着,
幻化出母亲临终时枯槁的脸,幻化出漆夜穿着婚纱对烬燃展露的笑颜,
幻化出那条刺目的黄金项链挂在烬燃脖子上的金光……“呃……咳咳咳!
”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剧咳,我猛地俯身,
一大口温热的、带着碎块的暗红色液体喷溅在面前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迅速洇开一片狰狞的污迹。眼前阵阵发黑,耳鸣尖锐得像是要刺穿鼓膜。
不行……不能就这么倒下……还没到时候……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颤抖着摸到沙发扶手上一个不起眼的按钮,用力按了下去。
这是连接楼下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私人医疗团队的紧急呼叫。做完这个动作,
我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下去,意识在剧痛和窒息的边缘沉沉浮浮。不知过了多久,
模糊的视野里出现晃动的人影,焦急的呼喊声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冰凉的针头刺入皮肤,
强效的止痛剂和缓解痉挛的药物被推入血管。氧气面罩扣在脸上,
冰凉的纯氧涌入灼痛的肺部,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顾先生!顾先生!能听见吗?坚持住!
”李医生焦急的脸在眼前放大,他快速检查着我的瞳孔和生命体征,语速飞快地对助手吩咐,
“准备急救!血氧太低!联系医院,准备ICU床位!快!”我被抬上担架,身体轻飘飘的,
像一片羽毛。剧烈的颠簸让胸腔的疼痛再次加剧,我死死咬着牙,
指甲深深抠进担架的皮革里,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再次咳出血来。
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他们前面……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划破深夜的寂静。
我被推进了本市最顶级的私立医院,直接送入重症监护室。各种冰冷的仪器管线缠绕上来,
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而急促的“滴滴”声。医生护士围着我忙碌,
各种药物通过静脉快速滴注。意识在药物和病痛的双重作用下,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ICU厚重的窗帘缝隙,
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惨白的光带。身上插满了管子,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呼吸机沉闷的声响和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但最强烈的感觉,
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种被世界彻底遗弃的孤绝。李医生站在床边,脸色凝重,
手里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顾先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沉重,
“情况……很不乐观。肿瘤进展非常快,已经严重压迫支气管和血管,
多处转移灶也在增大……我们……尽力了。现在只能尽量减轻您的痛苦……”我眨了眨眼,
表示听到了。喉咙干涩发紧,发不出声音。视线艰难地转动,落在床头柜上我的私人手机上。
屏幕是黑的,一片死寂。漆夜……她知道我在这里吗?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了我五年的女人,
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刻,她在哪里?和她的“好兄弟”烬燃在一起吗?像欣赏一件战利品一样,
欣赏着那条从我母亲遗物盒里偷走的项链?一股冰冷的恨意,比吗啡更能麻痹疼痛,
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不是来电,
而是一个监控APP的实时画面推送提示!
是我安装在漆夜工作室休息室里的那个隐藏摄像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我猛地瞪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抬起插着留置针的手,
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向手机。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屏幕,滑开。画面加载出来。
角度是俯视的,正对着休息室那张宽大的米白色沙发。沙发上,两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
是漆夜和烬燃!漆夜跨坐在烬燃的大腿上,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她今天穿了一件低胸的黑色紧身裙,此刻领口被扯得有些凌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脸上是迷醉的、忘情的潮红,
正疯狂地、贪婪地吮吸着烬燃的嘴唇!烬燃的手,一只紧紧箍着她的腰,用力得指节发白,
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另一只手,则肆无忌惮地从她裙摆下方探了进去,
在她光滑的大腿和臀部用力揉捏、游走!他同样闭着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享受,
喉间发出满足的、低沉的喘息。他们吻得那么投入,那么激烈,
像两团燃烧的、急于吞噬彼此的火焰!沙发因为他们的动作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情欲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这个漫长而肮脏的吻,像一把钝刀,在我早已破碎的心脏上反复切割、研磨!
每一次唇舌的交缠,每一次身体的摩擦,都像淬了剧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球,
扎进我的大脑!终于,烬燃喘息着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漆夜的额头,
声音沙哑而充满情欲:“宝贝儿……想死我了……那个病秧子,
总算快不行了……”漆夜微微喘息着,眼神迷离,带着水光,她伸出舌尖,
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发出一声娇媚的轻笑:“哼,他啊……早该腾地方了。
整天咳啊咳的,烦都烦死了,看着就晦气!还总疑神疑鬼,管东管西……”她的声音,
透过手机听筒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刻骨的冷漠和厌恶,像冰锥一样刺穿我的耳膜!
烬燃的手还在她裙下不安分地动作着,惹得漆夜一阵娇嗔扭动。他得意地笑着,凑近她耳边,
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监控清晰捕捉到的声音,充满恶意地低语:“就是!一个快死的人了,
还他妈管得着咱们快活吗?嗯?他算个什么东西?”“快死的人管得着吗?
”漆夜吃吃地笑着,主动凑上去又亲了烬燃一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轻蔑和放纵,“管不着!
他最好现在就咽气,省得碍眼!燃哥……我们……”后面的话,
被更加激烈的吻和喘息声淹没了。画面里,烬燃的手更加放肆,
漆夜的身体像蛇一样在他怀里扭动迎合,两人再次滚倒在沙发上,衣衫凌乱,丑态毕露。
“滴滴滴!滴滴滴!”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屏幕上,
我的心率瞬间飙升至危险的红色区域,血压也在急剧升高!“顾先生!顾先生!冷静!
深呼吸!”护士惊恐地冲过来,手忙脚乱地检查仪器,
试图按住我因为极度愤怒和痛苦而剧烈颤抖的身体。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只有监控画面里那两具疯狂交缠的、令人作呕的身体!
耳边反复回荡着漆夜那冰冷刻骨的“快死的人管得着吗?
”和烬燃那充满恶意的“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滔天恨意和毁灭冲动的狂暴力量,
猛地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和生理极限!我像一头濒死的野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猛地一把扯掉了脸上的氧气面罩,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鲜血瞬间从针孔和留置针处飙射出来,溅在雪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绝望又充满暴戾的嘶吼,从我撕裂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那部还在播放着肮脏画面的手机,砸向对面的墙壁!“砰!
”一声巨响!手机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
画面定格在漆夜迷醉潮红的脸和烬燃那只在她裙下作恶的手上,然后彻底黑屏。“按住他!
镇静剂!快!”李医生惊恐的喊声,护士们手忙脚乱的压制,
冰凉的药液再次注入血管……世界在眼前旋转、扭曲,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黑暗。
但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我扭曲的嘴角,却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向上扯开了一个冰冷到极致、狰狞到极致的弧度。管不着?快咽气?碍眼?
…漆夜……烬燃……你们……等着……等着我……从地狱里……爬回来……找你们……索命!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但胸腔里那团名为复仇的黑色火焰,却在濒死的冰冷中,
燃烧得前所未有的炽烈和疯狂!它照亮了深渊,也焚毁了最后一丝属于“人”的软弱。
第四章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混合着死亡特有的、冰冷的铁锈味。
ICU的灯光惨白,照在金属仪器上,反射出毫无温度的光。
我像一具被钉在实验台上的标本,身上连着各种维持生命的管线。每一次呼吸机的推送,
都像在提醒我,这具残破的躯壳还在苟延残喘。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沥青里,
每一次挣扎着上浮,都伴随着监控画面里那两具交缠的身体和那句“快死的人管得着吗?
”的魔音贯耳。恨意,成了唯一能让我保持清醒的毒药。李医生站在床边,脸色比床单还白,
眼神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悲悯。“顾先生,您必须保持情绪稳定!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
对您现在的状况都是致命的!”他试图劝解,声音干涩。我转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眼珠,
冰冷地扫过他。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和冰原下汹涌的、毁灭性的岩浆。李医生被我看得打了个寒颤,
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出去。”我用尽力气,从氧气面罩下挤出两个嘶哑破碎的音节。
李医生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带着护士默默退了出去。
沉重的门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声音。死寂。只有仪器单调的“滴滴”声,像在为我倒数计时。
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也许是几天。当意识再次稍微清晰一些时,
我看到了守在床边的阿哲。他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显然一直没合眼。
“屿哥……”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担忧。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那个特制的、厚重的金属保温箱上。箱子表面没有任何标识,
只有一层冷凝的水珠。阿哲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
压低声音:“东西……到了。维克多亲自押送过来的,很安全。
‘硫酸玫瑰’和‘无声的叹息’,都在里面。纯度……他说是顶级的。”他顿了顿,
声音更低了,“还有……您要的‘师傅’,也联系好了。东南亚来的,叫‘蝰蛇’,
手上……很干净。他随时可以动身。”一丝微弱的光,在我死寂的眼底深处亮起,
像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鬼火。很好。复仇的獠牙,已经淬上了最致命的毒液。
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指向那个金属箱。阿哲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放在床边,
输入复杂的密码和指纹验证。“咔哒”一声轻响,箱盖弹开。一股极致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箱内是厚厚的保温层和干冰。两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金属罐并排放在中间,
罐体上没有任何标签,
母:“Rosa Sulfurica” 和 “Susurrus Silentii”。
硫酸玫瑰。无声的叹息。维克多没有夸张。仅仅是隔着罐体,
都能感受到里面物质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毁灭性的危险气息。“收好。
”我无声地翕动嘴唇。阿哲郑重地点头,迅速合上箱盖,重新锁好,
将箱子提到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还有……”我再次看向他,
眼神示意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另一部加密平板。阿哲立刻取出来,解锁,调出几份文件。
屏幕上,是燃点资本近期的股价走势图,一条陡峭向下的死亡斜线,触目惊心。
下面是几份标注着“绝密”的财务分析报告,清晰地指出燃点资本巨大的资金链窟窿,
以及烬燃个人通过空壳公司转移资产、填补境外赌债的详细路径。最后,
是漆夜工作室的税务稽查报告初稿,
上面罗列着大量阴阳合同、虚开发票、偷逃巨额税款的铁证。“都准备好了,屿哥。
”阿哲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只等您一句话。燃点现在就是个被蛀空的烂苹果,
轻轻一推……”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死亡气息的氧气。胸腔的剧痛依旧,但此刻,
这疼痛却像战鼓,在催促着我。再睁开眼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我极其缓慢地、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阿哲,点了点头。“点火。”无声的口型。
阿哲眼中精光爆射,用力一点头:“明白!”他立刻拿出另一部卫星加密电话,走到窗边,
背对着我,开始低声而清晰地发布指令。一个个冰冷的代号和数字从他口中吐出,
像在启动一台精密的毁灭机器。“目标:燃点资本RN Capital。
行动代号:‘余烬’。执行第一阶段:做空杠杆拉满,目标价位:击穿质押平仓线。
”“目标:漆夜工作室Night Studio。行动代号:‘曝光’。
材料匿名投递:税务稽查总局、行业自律委员会、所有合作客户及媒体。
”“目标:烬燃Jin Ran。行动代号:‘追索’。
通知‘信天翁’境外**代理人,他们的‘肥羊’,该还债了。提供精确坐标。
”指令一条条发出,像一道道无形的死亡判决书,通过网络和电波,精准地射向目标。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个冰冷的旁观者,躺在ICU的病床上,通过阿哲递过来的平板,
看着外面的世界如何因为我一个点头而天翻地覆。燃点资本的股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
开始了断崖式暴跌!
现出大量关于其财务造假、巨额债务、实际控制人烬燃沉迷堵伯掏空公司的详尽报告和分析。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散户疯狂抛售,机构踩踏出逃。巨大的卖盘如同海啸,
瞬间将股价砸穿一个又一个关键支撑位,直逼质押平仓线!烬燃的父亲,
那位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狐狸,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疯狂地试图护盘、辟谣、找资金补仓。但一切都是徒劳。
阿哲指挥的资金,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精准而冷酷地撕咬着燃点资本最后的防线。
每一次微弱的反弹,都被更猛烈的抛压无情粉碎。与此同时,
漆夜工作室的丑闻也如同重磅炸弹般炸开!税务稽查局带着搜查令直接上门,
封存了所有账目和电脑。阴阳合同、虚开发票、巨额偷税漏税的证据被媒体大肆曝光,
细节详尽得令人发指!合作客户纷纷宣布终止合同,并要求巨额赔偿。
行业自律委员会发出严厉谴责,并启动吊销其设计资质的程序。
漆夜苦心经营多年的“独立设计师”人设和工作室,在短短几天内,声名狼藉,彻底崩塌!
平板屏幕上,不断弹出最新的新闻推送和财经快讯。燃点资本股价暴跌70%!
触发强制平仓,实际控制人或面临爆仓危机!独家揭秘:燃点太子烬燃沉迷境外堵伯,
疑挪用数亿资金填窟窿!新锐设计师漆夜涉偷税漏税!工作室被查封,
面临天价罚单与行业封杀!昔日金童玉女?漆夜与烬燃关系成谜,
疑为燃点资本利益输送关键一环!阿哲还“贴心”地调出了几个隐蔽的监控画面。
一个是燃点资本总部大楼。曾经光鲜亮丽的玻璃幕墙下,
此刻挤满了愤怒的投资者和讨债的供应商,拉着血红的横幅,高喊着“还我血汗钱!
”“烬燃滚出来!”的口号。防暴警察紧张地维持着秩序,气氛剑拔弩张。
另一个是漆夜的工作室门口。大门紧闭,贴着封条。漆夜戴着墨镜和口罩,试图从后门溜走,
却被早已蹲守的记者和愤怒的、被拖欠尾款的小供应商堵个正着。闪光灯疯狂闪烁,
话筒几乎要戳到她脸上。她狼狈地用手挡着脸,在助理的拼命掩护下,
才艰难地挤上一辆出租车仓皇逃离。画面里,她露出的半张脸,
写满了惊恐、愤怒和一种大厦将倾的绝望。还有一个,是在一个高档会所的停车场。
烬燃被几个面色不善、身材魁梧、明显带着江湖气的男人堵在他的跑车旁边。
为首的一个光头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用手指用力戳着烬燃的胸口,
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烬燃脸色惨白,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眼神躲闪,身体微微发抖,
似乎在极力辩解。刀疤男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跑车引擎盖上,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烬燃像条死狗一样瘫软下去,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信天翁的人。
”阿哲在一旁冷冷地解释,“烬燃欠他们的赌债,加上利息,滚到快九位数了。
他老子现在自身难保,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信天翁’的耐心……快耗尽了。
”看着屏幕上烬燃那惊恐万状的脸,看着漆夜那狼狈逃窜的身影,
看着燃点资本那断崖式的股价K线图……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快意,
如同最醇烈的毒酒,瞬间流遍我全身的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战栗、尖叫!痛吗?
绝望吗?这才刚刚开始!我扯动嘴角,氧气面罩下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
胸腔的剧痛因为这快意而变得更加尖锐,但我毫不在意。我甚至贪婪地品味着这疼痛,
因为它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复仇的甘美!
“硫酸玫瑰……”我嘶哑地、无声地吐出这几个字,目光转向角落那个冰冷的金属箱。
阿哲立刻会意,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蝰蛇’已经就位。目标的行踪,都在掌握中。
漆夜明天下午,会去她常去的那家私人美容院做护理,那是她最后的‘避难所’了。
烬燃……被‘信天翁’的人盯死了,暂时跑不了。”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再次点了点头。
眼神里,是深渊般的死寂和毁灭一切的疯狂。美容院?避难所?很好。
那就让那里……成为她第一个……真正的地狱入口!无声的叹息,即将奏响。硫酸玫瑰,
等待绽放。第五章私立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巨大的落地窗视野开阔,
能将大半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阳光明媚,却照不进这间被死亡和阴谋笼罩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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