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强六机群以雷霆之势将酥军前线机场化为火海,成功的喜悦在联军指挥部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北极熊被激怒了,而且反应速度快得惊人。
几乎在第一批战报传来的同时,远程雷达和E-3“望楼”预警机几乎同时捕捉到了从战线后方多个机场起飞的、大批高速接近的空中目标。
信号特征清晰地指向一个名字——苏-27“侧卫”。
这种双发重型战斗机,以其卓越的机动性和强大的武器系统,自战争爆发伊始就是联军飞行员的噩梦。
它不仅是苏联前线航空兵的骄傲,更是悬在联军头顶的利剑。
战争初期,中国空军获得的美制F-15“鹰”式战斗机,其大部分战损记录都拜苏-27所赐。
此刻,为了堵上防线缺口,酥军显然投入了他们手中最精锐的王牌。
周弘紧盯着座舱雷达显示屏,美国人通过数据链共享的战场信息让整个空情一目了然。
屏幕上,代表着敌机的红色光点正迅速放大,密密麻麻,带着一股冰冷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计算机辅助识别系统(IFF)疯狂闪烁着警告,分析结果显示,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些令人忌惮的苏-27,其后还跟随着残存的米格-29和数量不少的米格-23。
“‘空降’部队是第一优先级!
所有人,保护空降部队!”
周弘在通用通讯频道里大吼,声音因肾上腺素飙升而有些嘶哑。
几乎在他下令的同时,联军机群己然动作。
担任护航任务的歼-九战斗机,其独特的鸭翼猛地偏转,配合大推力发动机,机体瞬间加速,如同离弦之箭般前出,试图抢占有利阵位。
这种中国自主研发的高空高速截击机,在此刻成为了应对苏-27冲击的第一道防线。
“Fox Three!
Fox Three!
(雷达制导导弹发射)”通讯频道里传来美军F-14飞行员冷静而迅速的呼叫。
下一刻,周弘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景象:一架架“雄猫”战斗机翼下火光闪烁,体型庞大的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烟,如同古代投射出的长矛,撕裂长空,朝着远方的苏-27机群呼啸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联军阵中那些经过战火洗礼、所剩不多的华国F-15战斗机,以及挂载着美方紧急授权、国内第一条“霹雳-6”远程空空导弹生产线下线的首批产品的歼-九,也同时开火!
一枚枚仿制“不死鸟”的霹雳-6导弹从挂架下脱离,点燃发动机,加入到这场死亡的竞速之中。
天空瞬间被无数条白色的导弹尾迹所划破,构成一幅壮丽而残酷的画卷。
苏-27编队显然也早有准备。
“望楼”预警机的操作员紧张地报告,怀疑一架苏军预警机己在后方空域展开,为其提供指挥引导。
几乎在联军导弹发射的同一时间,联军飞行员的雷达告警接收器(RWR)也凄厉地尖叫起来,屏幕上一个个代表着雷达锁定的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那是苏-27编队发射的R-27中距空空导弹!
亚洲战场上规模最大、技术水平最高的三代机空战,在东海的上空彻底爆发。
……湛蓝的天幕成了巨大的画布,而被导弹尾迹和战机加速拉出的冷凝云(contrail)则是最疯狂的笔触。
飞机在进行剧烈的机动,翻滚、俯冲、爬升,拼命地抛洒着红外干扰弹,天空中被炸开一团团诱饵的火花。
导弹则在追击中画出致命的弧线,寻找着锁定的目标。
通讯频道里瞬间被各种语言的呼喊、警告和咒骂所淹没:“基地,六号被击中了!
导弹命中尾部……他……他没有跳伞!”
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声音用华文喊道。
“God damn it! Im hit! Left engine on fire! (妈的,我被击中了!
左发起火!
)”一个美籍飞行员在怒吼。
“该死!
我被咬住了!
‘东风西号’,帮我摆脱他!”
“Evasive! Evasive! Break left! (规避!
规避!
向左脱离!
)”混乱与死亡在每一秒上演。
但苏军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不死鸟”和“霹雳-6”构成的超视距火力网中,两架苏-27躲避不及,凌空化作了火球,更多的米格-23和米格-29在这种强度的对抗中显得力不从心,损失更为惨重。
周弘刚刚用一个极限的桶滚机动,甩脱了一枚R-27的追杀,导弹在距离他座舱不远的地方失控自毁,爆炸的冲击波让飞机剧烈震颤。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瞥见了右前方不远处的惨状——他的僚机,“东风二号”。
那架英勇的歼-九战斗机,右侧机翼和机身结合处被炸开了一个狰狞的口子,蒙皮撕裂,内部的结构隐约可见,黑色的燃油正像血液一样从破口处不断泄漏出来。
飞机失去了以往的敏捷,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飞行着,像个踉跄的伤兵。
“‘东风二号’,报告情况!”
周弘急切地呼叫。
频道里传来僚机飞行员沉重而艰难的呼吸声:“‘东风一号’……我……我被打中了,控制系统受损,动力下降……我恐怕……无法继续任务了。”
“立刻脱离战场!
返航!
这是命令!”
周弘毫不犹豫地下令。
“东风二号”没有再回应,只是机头缓缓转向,朝着远方陆地的方向,艰难而又坚定地飞去,在身后留下一道断续的油迹和白色的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