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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2

第一章 碎掉的时间胶囊消毒水味像细密的针,扎得林夏鼻腔发疼。她蜷缩在医院长椅上,

指腹反复摩挲着诊断书上“胃癌晚期”四个字,纸页边缘被捏得起了毛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亮起时,“陆沉”两个字刺得她眼仁发酸。

消息内容很短:“你父亲的心脏移植手术排期定了,主刀医生是我。

”林夏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忽然摸到西装内袋里的硬物——那是颗被玻璃糖纸裹着的薄荷糖,糖纸边缘早被磨得发毛,

中间却裂着道刺眼的痕。三年前那个雪夜,他冒雨追来机场,这颗糖从他口袋滑落,

被安检闸门夹得粉碎,就像他们突然断裂的关系。监护仪的嘀嗒声在走廊里回荡,

像极了当年他说“我们算了吧”时,她漏跳的心跳。“林小姐?

”护士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手里举着的病历本在顶灯下发白,

“陆医生在办公室等您签手术同意书。”林夏猛地站起身,玻璃糖从指缝滑落,

在光洁的地砖上滚出细碎的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告诉陆医生,我和他不熟。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带着浓重消毒水味的风卷了进来。陆沉穿着白大褂,

下摆沾着点暗红的血渍,他弯腰捡起那颗糖,透过糖纸的裂痕看向她,

眼底盛着化不开的红:“这颗糖,我揣了三年。”殡仪馆的冷雨裹着梧桐叶,

打在林夏的黑色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她站在告别厅门口,

看着远处停车场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陆沉穿着件白衬衫,被雨水淋得透湿,领口塌下来,

露出锁骨处那道她曾咬过的疤。他手里攥着样东西,被雨水泡得发亮。林夏眯起眼,

认出那是颗玻璃糖,糖纸裂着和记忆里一样的缝。“夏夏。”他走过来时,鞋跟碾过积水,

溅起的水花打在她的裤脚,“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夏后退半步,

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三年前父亲车祸成了植物人,她攥着病危通知书在机场哭到窒息,

而他穿着沾血的白大褂追来,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安慰,是“我们分手吧”。

“不是我想的那样?”她笑了笑,雨水顺着眼角往下淌,“是不像我想的那样,

你嫌我家成了拖累?还是不像我想的那样,你早就找好了下家?”陆沉的喉结滚了滚,

手里的玻璃糖被捏得发颤:“我当时……”“够了。”林夏打断他,劈手夺过那颗糖,

狠狠扔进旁边的积水潭。糖纸在水面打了个旋,沉下去时,她看见他眼底的光碎成了无数片,

像被踩碎的星星,“陆医生,我爸今天出殡,别在这碍眼。”转身时,

风裹着他的声音追过来,轻得像叹息:“我得了渐冻症。”林夏的脚步钉在原地,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词她太熟悉了——父亲住院时,隔壁床就是位渐冻症患者,

从能走能说,到最后只剩眼球能转。雨更大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说什么?

”陆沉没再重复,只是站在雨里,白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林夏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站在机场安检口,西装被闸门夹得变了形,

第二颗纽扣崩落在地,滚到她脚边。那天她刚接到医院电话,父亲的呼吸机报警,

医生说“做好准备”。她攥着去外地参加学术会议的机票,在安检口哭得喘不上气,

而陆沉刚做完三台手术,眼底的红血丝比她的眼泪还多。“夏夏,等我换件衣服,陪你回去。

”他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像火,“我已经请好假了。”“陪我?”林夏甩开他的手,

机票拍在他胸口,发出沉闷的响,“你能替我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吗?

你能替我守在ICU门口吗?陆沉,我要的是能扛事的人,不是只会说‘陪我’的医生!

”安检员在催,广播里报着她的航班即将起飞。林夏转身时,听见闸门关闭的轻响,

透过玻璃回头,看见他弯腰捡那颗纽扣,西装下摆沾着块深色的渍——后来她才知道,

那是他给最后一台手术的患者止血时,溅上的血。告别仪式结束后,

林夏回到父亲生前的病房收拾东西。床头柜的抽屉深处,压着个牛皮纸信封,

上面是陆沉的字迹:“给夏夏,若我不在了。”里面是份病历,诊断日期是三年前,

正是他提分手的前三天。“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渐冻症”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疼,

下面还有行医生的批注:“建议立即住院,预后不佳。”走廊里传来护士的聊天声,

飘进半开的门:“陆医生也是可怜,刚查出病就被女朋友甩了,一个人去非洲支援,

听说这两年病情恶化得厉害……”林夏捏着那份病历,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

她冲进医生办公室,把病历拍在桌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的主治医生叹了口气,

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化验单:“陆医生当时不让说,可现在……你自己看吧。

”化验单的日期是陆沉去非洲后的第三个月,诊断结果那一栏写着:“样本污染,

排除渐冻症可能。”“他复查了?”林夏的声音发哑。“何止复查。”医生看着窗外,

“他拿着这份报告回来找过你,可你那时换了手机号,搬了家,连医院都不来了。

”林夏蹲在地上,眼泪砸在化验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墨痕。她想起这三年,自己换了城市,

换了工作,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他的地方,却在每个失眠的夜里,

盯着手机里那个拉黑的号码发呆。“他还说了什么?”她问。“他说,”医生顿了顿,

声音轻下来,“若有天你知道了,别去找他,他配不上你了。

”第二章 错位的心跳声市一院的走廊总是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怪味。

林夏攥着孕检单,站在妇产科门口,看见对面走廊里那个穿西装的身影时,呼吸突然停了。

陆沉比三年前清瘦了些,头发剪短了,露出饱满的额头。他正和护士说着什么,

手里端着的咖啡杯微微倾斜,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弧线。视线撞上的瞬间,

他手里的杯子晃了下,咖啡溅在西装袖口,留下块深色的渍。“林小姐。”他走过来,

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顶灯下发亮,“好久不见。

”林夏下意识把孕检单往身后藏了藏,指尖却不小心把单子带了出来,飘落在地。

陆沉弯腰去捡时,她看见他袖口的咖啡渍旁边,

别着枚银色的钢笔——那是她当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夏”字。

“你父亲的手术……”他把单子递回来,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像触电般缩回,“下周三,

我主刀。”林夏接过单子,看见他盯着“孕6周”那几个字,喉结滚了滚。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走廊听见的护士聊天——“陆医生下周结婚,新娘是肿瘤科的陈护士长”。

“恭喜。”她扯了扯嘴角,把孕检单折起来,“手术的事,我会和我先生商量。

”陆沉的脸色白了白,婚戒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你……结婚了?”“快了。

”林夏没看他,转身想走,却听见他的声音追过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抖,“当年的渐冻症,

是误诊。”她的脚步顿住,后背僵得像块石头。“样本被污染了。”他走到她面前,

眼底的红比三年前更重,“我去找过你,可你不见了。”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林夏几乎是逃进去的。关门的瞬间,她看见他站在原地,手里的咖啡杯在发抖,

婚戒的反光刺得她眼睛发酸。孕检室的门开了,出来位护士,

笑着拍她的肩:“陆医生的太太刚走,你们没遇上?陈护士长人可好了,对我们都特别照顾。

”林夏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下午去给父亲办术前手续时,

在住院部花园遇见了那位陈护士长。她穿着件粉色风衣,手里拿着个保温桶,看见林夏时,

笑着挥了挥手:“是林小姐吧?陆沉说你今天会来。”“陈护士长。”林夏点头。

“这是陆沉让我给你带的,”陈雪把保温桶递过来,“他说你胃不好,让我熬了点小米粥。

”林夏接过桶时,指尖碰到陈雪的手,看见她无名指上空空如也。“你没戴戒指?”话出口,

她才觉得不妥。陈雪笑了笑,捋了捋头发:“那戒指是道具。”林夏愣住了。

“我和陆沉是假结婚。”陈雪看着远处的住院楼,声音轻下来,“他三年前从非洲回来,

查出你爸的主治医生是我,就找我帮忙。他说,你要是知道他没事,肯定会回头,

可他配不上你了。”保温桶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烫得人发疼。“他这三年,

没日没夜地做手术,就为了攒钱给你爸找心源。”陈雪叹了口气,“上次有个合适的心脏,

他为了等配型结果,在手术室门口守了三天三夜,最后晕在走廊里。